第十八章 三道灵符封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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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夫人说笑了,小生是读圣贤书之人,怎会用什么妖法害人?夫人千万不要听信这些市井的流言,小生今日上门,正是要将此事解说清楚。”说罢,我双目炯炯地直盯着那美妇。
见我紧盯住不放,史玉莲不免有些恼怒,喝道:“有什么话快说罢,省得一会儿上堂再受罪!”
我朗声道:“那晚张老爷纳妾,小生是来府上道贺,同时与老爷交流些练丹养生之法,不想鬼犬行凶,竟致老爷英年早逝,小生是既痛又悲!”说罢,我假意擦了擦眼角,又道:“那鬼犬是来自黄泉的恶魔,专司吞噬那些在阳间无恶不作的阴魂恶鬼,照理是不会在阳间出现的,小生当时也是十分纳闷,更被鬼犬追得上天无地、入地无门,眼看就要步老爷后尘,还好无名大师及时赶到,这才算是救了小生一命。说起来,这也是小生与无名大师有缘,就与大师一同回山论道,俗话说这山中无日月,出得山来,不觉已过了好几十日。刚回到家中,就听闻乡里传言是小生妖法作崇,引来鬼犬害了张老爷,这岂不是天大的冤枉!想那无名大师是何等样人,若小生真是行妖作恶,大师第一个就饶不了我,又怎会邀小生上山论道?此间当别有隐情,小生实在是冤枉,还请夫人还个公道。”
史玉莲不由一阵踌躇,道:“听下人们言,那晚老爷与你们一起炼什么丹药,还收了几千两银子去,也不知搞得什么勾当?事发后,不仅老爷仙去,银子也不翼而飞,你也是沓无音讯,怎不叫人起疑?些许银钱小事不足道,但我家老爷含恨九泉,这却是天大的事,妾身岂能不查个仔细?你若真有冤屈,不妨请无名大师出山作证,他老人家的话自然无人敢怀疑。”
我上前一步道:“无名大师潜心苦修,小生岂敢为这点世俗小事就扰其清修?老爷仙逝,实与贵府后院有关,夫人去一观就明!”
史玉莲一愣,道:“后院有何古怪?我家老爷在那里过世,妾身实不愿再到那伤心之地去。”
我无奈道:“既如此,小生就实话实说了吧,小生得无名大师亲授,也算是有些道行在身。贵府后院的那口井中有些古怪,似乎通着黄泉眼,鬼犬就是从井中钻出的,此刻还在井中未远去,夫人若是不信,请随小生到后院井边一观!”
史玉莲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不由得有点踌躇。
一边的张贵突然道:“夫人莫听这书生的鬼话,那晚老爷就是听信了他的话,到后院去炼什么丹,结果无端端送掉性命!定是这书生恼恨杜家娘子悔婚另嫁,与那杨家妖妇一起设下毒计害了老爷,谋夺了几千两银子去!此事张朝也是知晓,那晚还与小人提起,谁知一会儿功夫张朝也被害了性命,夫人如何还听得他的妖言?赶紧将这恶徒送官才是正经!”
史玉莲脸一板,喝道:“是非对错我自有分晓,此刻无凭无据,如何能将人送官?先到后院去看看吧!”
张贵急道:“夫人,此事......”
史玉莲不待他说完,已怒道:“放肆!究竟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你既然事事都有主见,不如就由你来当这个家吧!”
张朝、张贵都是张家老奴,不免有点奴大欺主,平时几个偏房也要看他们脸色,被娇惯得有点不知好歹。但史玉莲是正室夫人,家中又有权势,此刻又由她当家,如何敢当面顶撞?他心中一寒,忙退到一边不再多言。
史玉莲这才对我道:“公子说那鬼犬未曾远去,我们这时去到后院,岂不是又要被它害了性命?”
我暗暗好笑,自古道奴大欺主,这张贵以前只怕跟着张善鹏一条船,对大夫人也是不够尊重,早让这大夫人心头记恨,他这一搅和倒算是帮了我个大忙。忙道:“那鬼犬已被无名大师施法困住,离不得那井。不过,贵府一眼井通着黄泉终非善事,小生不才,得无名大师亲授秘决,今日就与贵府绝了这后患,既可表得自身清白,又算是报了泉下张老爷的知遇之恩。”
史玉莲一双美目直盯着我看,半晌才道:“既如此,就有劳公子了!”语气已十分客气,哪里还有一丝半星的火气。
我突然一惊,心下暗道不妙,莫非自身魔气外泄,引得这夫人也对自己动情了?赶紧抢在前面领路,再也不敢看史玉莲一眼。
来到后院,一人家丁上前打开铜锁,拉天紧闭的院门,顿觉一股阴风扑面而至,一些胆小的丫头婆子不由得连连惊叫。
史玉莲也是战战兢兢,连忙靠紧我道:“公子,这院子我们也住了多年,怎得突然会通着黄泉了?”
我闻着她身上微微的香气,心中却是惴惴,忙信口胡诌道:“世前万物皆由阴阳二气而成,这气运一事向来就最难解释,自有天道循环,缘起法至,今日的福地、善地,明日气运一转,就是险地、凶地,贵府突然出现一口黄泉井眼,也就不足为奇。”
说罢,我连忙走到井边,伸手拍击井栏道:“小狗狗,出来吧!”
只听呼的一声,井中猛地窜出半头鬼犬,张牙舞爪的做势欲扑人,但下身却被一根丝带缠住,哪里冲得出来。
这鬼犬的厉害大家都是见识过的,这下不光丫头婆子惊叫,连那胆大气粗的家丁也惊恐万分,纷纷后退,几个胆小的甚至拨腿就逃。

我忙从怀里掏出三张黄纸,对史玉莲道:“夫人莫慌,这鬼犬被无名大师封住,它冲不出来,且待小生施咒封上这地府黄泉眼,尊府就可永葆太平。”说着,亮出那三张符咒,史玉莲见那三张张皱巴巴的黄纸上画满了古怪的图像,一时也看不明白究竟画的何物,问道:“公子这符上画的可是各路神仙佛祖?”
我笑道:“此乃变形金刚,分狂博二派,专司降妖除佛。”又指着另两张纸上的图像道:“这是超人、神奇四侠、绿巨人和葫芦娃娃,都是厉害之极的仙家人物。”
史玉莲连连点头道:“有这些金刚、真人和大侠出马,自然妖魔辟易远避了。”
听那史玉莲信以为真,我不由暗暗好笑。装横作样的念了半天经,拿出火折迎风一晃,将黄纸点燃扔进井中,只听那鬼犬一声嚎叫,立刻往井中跌落,顿时就悄无声息,四夫人的配合真是恰到好处。
我拍了拍手,一脸轻松的表情,探头往井中望去,见黑洞洞的毫无动静,这才对史玉莲笑道:“夫人放心,这三道符咒得自无名大师真传,世间妖魔鬼怪无不望风披靡,黑白两道一律通吃通杀,封上区区地府黄泉眼自是不在话下,绝无后患。”
史玉莲巧笑嫣然,道:“有劳公子了,不过府上还短了四千多两银子,想来公子也能一并查出的。”
我苦笑,上前轻声道:“此事尴尬,请容小生单独道来。”
史玉莲立刻示意其他人退后,我这才走近身去,悄悄将张善鹏炼银思淫、小银母迁怒而去的谎话又捣弄了一番,言语中将张善鹏的荒唐下作又添油加醋了几分,史玉莲早知自己夫君的德行,心中再无一点怀疑,不由俏脸飞红、怒意暗生。
眼见火候已到,我忙趁势道:“小生想老爷也是有德行操守的读书人,怎会做出这番勾当?定是被院中那地府黄泉眼所惑,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等事来。此事实不宜外传,以名污了老爷声名。可怜那杨芷倩,也算是个烈性女子,定是念着老爷的名声,进了牢狱也是一言不发,还望夫人宽宏大量,早些撤了讼状,还她个清白。”
史玉莲听罢,一言不发,暗暗深思,半响才道:“公子所言合情合理,不过,妾身一弱女子,不象公子身具道行,焉知公子是不是役使这鬼犬演这好戏?”
我顿时心中暗暗叫苦,早就听闻这女子是个厉害角色,果然名不虚传,猜得已经是**不离十了,果然非一般村姑愚妇所比。
史玉莲又道:“不过妾身看公子相貌堂堂,清秀飘逸,神采俊朗。”说到这里,她自知失言,脸上一红,忙道:“果然似有道行在身的人,绝非奸邪小人。但此事干系重大,衙门的讼状也不是说撤就能撤的,也是颇多麻烦。这样吧,若公子能帮妾身一个忙,妾身就依了公子,撤回诉状,放了那杨芷倩就是。”
我忙道:“小生一介穷儒,无缚鸡之力,无隔夜之粮,但夫人若有差遣,小生自当尽力而为,绝无二言。”
史玉莲忙道:“此事对别人难,对公子却易。寒舍是先夫购置的老宅,传闻曾是一位尚书的旧弟,天长日久,颇多古怪,若公子能除得这些异相怪事,妾身敢不信公子之言、敢不如公子所求?”
原来这张家自迁入此地后,府中就一直有怪事发生,常见一群黄衣童子夜行,细一看却又踪影全无。灶房中更是怪事不断,一到夜间,到灶房生火的下人,常见一物大如斗,面目漆黑,贴地夜行,要待细看,却猛地消失,如遁入地下一般。而房中粮食菜蔬,也会莫名其妙的失踪,开始还以为是野猫家鼠所为,但无论如何加固门窗,机关下药,甚至将食物锁入铁柜中也不能幸免,这才知道是有古怪。最奇的是,好几次丫环婆子在半夜生火做夜宵,将面食放入锅中,盖上锅盖,一直守着并未离开半步,打开锅盖时竟发现里面居然空空如也,把那些丫环婆子吓得险些晕去。这些还不算大事,但这几年来,伙房里有好几位烧火婆子、送菜丫头莫名其妙的失踪,就不能不让人心疑有妖物作崇了。
以前张善鹏在世当家,他碍于面子不愿声张,更兼胆大气粗,不放在心上,只悄悄地请来道士和尚做法,最后当然也是不了了之。也曾想过请那无名大师出马,但却一直没有机缘。现在史玉莲为一府之尊,她必竟是女流之辈,丈夫又是死于鬼怪之手,难免颇多畏惧,借这机会就逮住我降妖,想来我与无名有莫大的干系,就算不济,无名也不会袖手。
这般缘由道来后,我听得咋舌不已,看来这老屋年月太长,定是有物成精,才生出这般古怪来。何豆豆是近千年的首乌精,定能发现些踪迹,自己不妨先应承下来,也算是为杨芷倩尽了一番心力,如果实在不行,那也叫无可奈何。
于是我对史玉莲道:“夫人放心,小生今晚就来查一查,看到底是何物做怪。”说罢,拱手作别,就想先回家去找何豆豆商量。
史玉莲不慌不忙,轻移莲步,伸手拦住我道:“公子别急着走啊,既然公子是为张家出力,妾身怎么也得好好招待公子。张贵,送公子到客房休息,你可要给我打起精神好好侍候着,若是公子走了,我就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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