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聂政和聂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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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现实。
黑无常首先感慨:“这侯嬴和朱亥都是真正的大侠。我还知道郭解、虬髯公、徐良、四大名捕,还有红线、聂隐娘、红拂、秋瑾、白发魔女那些女侠。我就是要当一位女侠客。”
我说:“聂荣也是女侠。侠客也有遭罪的时候,并不都是生的时候风风光光,死的时候也很有尊严的。”
大萨满麻黑:“许多侠客死的都很窝囊。像荆轲、豫让、专诸,还有郭解。他们在乎的只是一个‘义’字,和自己的一个承诺。西汉初期,楚人之间流传过一句谚语说,‘得黄金百两,不如得季布一诺。’就是称赞大侠季布的。”
黑无常困了,她说:“明天再说吧。明天,我就想去看看乌剌罕叔叔说的那个女侠聂荣。”
月亮女孩:“张良打秦始皇的那个大铁锥,和朱亥的锤是一样的吗?”
我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明天我们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黑无常:“不是说明天去看女侠聂荣吗?”
我说:“明天我们早走,都能看到。”
第二天,大萨满麻黑给黑无常和月亮女孩讲了一上午张良的故事。讲张良出身于贵族世家,祖父叫张开地,连任战国时期韩国三朝的宰相。父亲张平,亦继任韩国二朝的宰相。讲张良随着韩国的灭亡,失去了继承父亲事业的机会,丧失了显赫荣耀的地位。讲他心存亡国亡家之恨,他把这种仇恨集中于一点——反秦。讲他“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辅佐刘邦,在击败项羽以及建立汉朝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惟独省略了他的“博浪一击”。
然后,大萨满麻黑对黑无常说:“你那几天到山顶上去反省自己,境界提高了一大块。你要是能再接着去锻炼的话,进步还会更快。”
黑无常说:“我的事情,我已经对着大山说了一百边了。现在,我什么错误都没有了。”
大萨满麻黑:“那你就到大山顶上去练习,练习让自己静下心来。不能总是让别人带着你呀。”
黑无常听话的走了。
那天晚上,黑无常静的很快。我知道,这是那只金钱豹子的功劳。但是黑无常也确实是进步了不少。
乘着大竹槎,我们又到了战国时期的齐国。
高大华贵的马车上高坐着韩国的大夫严仲子。马车上还带着许多的黄金和酒肉。
马车进入了一条狭窄的巷子。
巷子里,一户人家正在举办婚礼。
严仲子下车,让从人带着黄金和酒肉前去贺礼。
一位壮汉接受了贺礼以后,一言不发。只是将严仲子让到了一间雅致一点的屋子里。
婚礼过后的第三天,壮汉辞别了正当着新娘子的姐姐,只身一人前去濮阳,找到了韩国大夫严仲子的住处。
壮汉向严仲子行礼过后,说道:“几年来大夫一直要结交我聂政,聂政岂能不领情?我老母在世之时,大夫能以子礼相待。老母辞世,大夫又亲执子礼助聂政葬母,聂政感激在心。我本是魏国轵地的一个待罪之人,因为杀人避仇,携母及姊隐迹于齐国,得到大夫折节相交,又怎能不感恩戴德?”
严仲子:“说来惭愧!我结交壮士其实是有求于你。”
聂政:“这我知道。大夫求我,必有难事。大夫以难事相求,自然是看重于我,以为我聂政是可以成就大事之人,正是知遇之恩。所谓‘士为知已者死,女为悦已者容’。以前只为老母在堂,长姊未嫁,不能以身许友。如今,聂政已经是了无牵挂,可以去办事了。”
严仲子赞道:“真壮士!你聂政背井离乡是避仇。我严仲子虽为韩国的士大夫,其实也是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哇。”
聂政没出声,听着严仲子说话。
严仲子接着说:“当时,在韩国的朝廷上,我因为得到韩哀侯的宠信而受到了宰相侠累的嫉恨。这都是官场上常有的事情。韩哀侯驾崩,宰相侠累专权,必欲杀我而后快。我逃离韩国,游历各地,一直想要寻找一位侠士为自己报这离乡之恨,刺杀侠累。后来听人说起你聂政其人仁孝侠义,武功高超,又正在齐国避祸,我便也到了齐国找你。”

聂政说:“我这就去找侠累,杀了他。”
严仲子:“不忙。你先在我的从人中间选好几个助手再说。”
聂政:“不必了。人多了也是累赘。”
韩国宰相侠累的府宅护卫森严。
宰相侠累高坐在殿堂之上,正在与几位同样是威严高贵的官员们议论着什么事情。
执戟甲士侍立在两旁。
聂政走到相府门前,挥长剑砍倒了四名护卫,目无它顾,直入府中。
院子里的卫士还没有反应过来,聂政已经进入了相府的大殿,看见了宰相侠累。
谁也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于仗剑独闯宰相府。
宰相侠累没有想到,他看着聂政冲到了自己的面前。
两排执戟甲士也没有想到,他们看着聂政那把带着鲜血的长剑刺穿了宰相侠累的胸膛。
侠累当场丧命。
甲士们醒悟过来,挥动着兵刃上前围攻聂政。
院子里的卫士也围到了大殿的门前。顿时,宰相府中一片大乱
人群中,聂政的长剑似灵蛇飞舞,一连击杀了几十个甲士。
但是,对方的人越杀越多。
聂政知道自己难逃重围。他停止突围。他又做出了一个让人们意想不到的举动。他倒转剑柄,用剑尖划破了自己的面颊。一连划了几道,划的面目全非。他甚至将剑尖**了自己的双眼。然后在诸多甲士呆愣愣的目光下破腹而死。
到这个时候,人们才反应过来,聂政自毁面目是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来历。
韩国朝廷将刺杀宰相侠累的聂政暴尸于市,悬赏金千两,寻求能辨认其人者。
聂政的姐姐聂荣听说后,断定是自己的弟弟所为。
她对新婚的丈夫说:“这刺客必定是我的弟弟聂政。聂政身怀绝技,为了母亲甘愿混迹于市井之中。韩国的士大夫严仲子屈身与聂荣结交,聂政知道侠累是严仲子的仇人以后,必定会去杀他以报严仲子的知遇之恩。我要到韩国去认他。”
到了韩国聂荣认出了聂政的尸身。她走过去,伏尸痛哭。
哭了一会儿,聂荣回身对围观的人们说:“刺杀宰相侠累的人,就是魏国轵地深井里人聂政。我是他的姐姐聂荣。”
现场上,一位官员说:“快起来!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敢随意瞎说?”
聂荣:“我没有瞎说。他就是我的弟弟,他叫聂政!”
官员说:“你知道吗?你这样做是会被牵连的。”
聂荣:“我知道。可是,他就是聂政啊!以聂政的胸襟和才能,他能够混身在屠猪贩肉的人中间,都是因为老母亲健在,我还没有出嫁。如今,老母享尽天年,我已嫁人,正是聂政出来做事的时候。而他又因为我还活在这世上,所以才会自毁其容,使人不能辨认。可我是他的姐姐呀!我怎么能害怕杀身之祸而让他死得默默无闻?我怎么能为了顾全自己,而永远埋没弟弟的名声呢?”
说完话,聂荣又抱着聂政的尸体痛哭。
哭上一阵,再接着告诉别人那刺客就是聂政。
现场的官员也是存心要成全她,没有马上把她带走。
聂荣边哭边说。
终于,因为过度的哀伤,她高喊了三声“天哪!”
然后,死在了弟弟聂政的身旁。
黑无常说:“我们回去吧。”
我感觉到她灵魂的波动,马上回到了现实之中。
黑无常站起身,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子。
大萨满麻黑看着我。
我说:“看到聂荣和聂政姐弟情深,她也一定是想起了白无常。”
大萨满麻黑:“都是当初的一念之差毁了她们。”
月亮女孩:“我去看看她吧?”
大萨满麻黑:“还是让她自己静一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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