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请不如偶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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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的声音好像不是在这个空气里传播一样;中气十足的样子比较像在街上看杂耍的观众群里爆起的喝彩。
“哇呀哇呀!”
“啊、啊!”
“怎么会这样?只不过上街一趟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怎么会呢?”
对被烧毁的房子一番感叹之后,双人组转移了注意力。
“哇呀哇呀!”
“呃、咦?”
“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一副要打架的样子?不行不行,打架是不对的!”
“不、不对的!”
“啊,难道是因为火是你们中的谁不小心弄的?那也不要生气嘛!”
“不要生、生气。”
和外表一样完好无损的和特姐弟俩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大堆吃的,满面红光的兴奋和健康与残垣断壁的现场气氛格格不。比起被害者,他们更像是什么也不知道而凑过来的好事者——或许本来就是如此。
他们当然不知道杨克和两个下属一副对峙的样子完全是因为他们两人。对气氛无知无觉这一点,该让人生气还是该让人无奈呢。
无论怎样,知道他们平安无事,杨克放下心来。相比起来,他的下属菲尔普似乎更愤怒。
“你们去哪了?”
第一次见平日里爱开玩笑的菲尔普沉下脸来,两姐弟不禁有些退缩。
“就是、就是上街嘛……喂,这么凶干嘛,上街有错吗?”
“有、有错吗!”
跟这两人计较一定会折寿的。菲尔普领悟到这个事实,叹了口气。
“不觉得很有气氛吗,我是探长,询问火灾发生时候的不在场证据。怎样,有气势吧?”
“哎呀,真的很像!菲尔普探长,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们一定会配合的。”
“对、配合。”
很快就开心起来的和特姐弟正如他们所见,是非常单纯的人。但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保持这样的单纯,也正是他们强大之处吧。
“那么,咳,案发当时你们在什么地方?”
“我们上街去买小吃!你看,维芳最著名的哟,很好吃的,不吃就不算来过维芳——”
发觉自己的裙子被扯了扯,伊穆尔转头。少年外貌的姐姐一边不安地左右张望,一边扯着他的裙角不放。
“什么事啦?”
“那、那个女、女孩呢?”
“啊,对哟!”伊穆尔一拍脑门,“那个女孩子呢?”
“女孩?”
公会三个特派员的注意力集中了过来。
“一个戴紫色帽子的女孩!魔法师的样子,说来找你们的!我们就让她进来等——你知道吗,她居然没有吃过维芳最著名的小吃!这太不可思议了,太可惜了……”
然后这两姐弟就放着一个陌生人在自己的住处然后两人跑上街去买著名的小吃给那个陌生人……除了哑然,三个魔法师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因为火势扑灭,其它人也都渐渐散去了。收到通知的屋主很快赶了过来,呼天抢地地哭诉。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多博取赔偿费的方法,三人也自知理亏,只好默默地听着屋主哭喊。
“呜呜,你的房子啊,你一年的生活就靠他了!”
“就、靠他了!”
“老天爷怎么能这样对你啊,简直太不公平了!”
“不、不公平!”
使现场更加混乱的是,和特两姐妹深受感染,和屋主一起哭诉起来。这下屋主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拍着他们肩膀。
“那、那个,总会有办法的,你们不要伤心了……”
他心里想的一定是“为什么我这个受害人还要反过来去安慰别人”吧。
比起屋主,这两姐弟的哭闹更让人头痛。杨克只好试着安慰:“虽然不是我们做的,不过于情于理,我们都——”
“我们一定会赔偿的。”
新**的声音,杨克并不陌生。压下喉咙里涌上来的不快感,他转头面对突然出现的他最讨厌的人。
来的人不只有奈特辖区总司西里阿斯,还有一个戴着深紫色帽子、眼睛红肿、随时要再哭出来的女孩。
“啊啊,是那时候的那个——你没事吗?你从火里面逃出来了吗?”
“没、没事太好了。”
从两姐弟的反应来看,这个女孩就是之前曾来拜访他们、纵火的疑犯。
“呜哇,都、都是我不好,对、对不起,呜呜……”
第一个字才说出口,那女孩的眼睛就哗啦哗啦瀑布似的流下眼泪来。
于是,庆祝平安重逢的两姐弟和自责痛哭的女孩就抱在了一起。
×××
“也就是说……”
虽然很想做个总结,但菲尔普只觉得这莫名其妙地过程只会让一个有常识的正常人全身乏力。

等待的时候不小心把油灯打翻了。为了灭火使用了水系魔法,但却忘了油可以浮在水上。惊慌失措地发现火势反而更大了,转身想跑出去求救的时候把书架撞到了、于是所有的书都倒在了火上。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不是就近大喊而是跑去找自己可信赖的上司。天知道他上司远在歌剧院正在陪同维芳城的要人观赏戏剧。
“原本只是想让她来招呼你们的,实在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魔法公会奈特分部的一把手西里阿斯微微低头,以拿捏得当的愧疚语气说出了道歉的话。
“不管怎么说,我这个上司没有教导好下属,责无旁贷。各位的损失理所应当会由我们赔偿。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表达我们的歉意的事情,请尽管告诉我们。无论什么事情,我一定替各位办到。”
无论说辞还是态度以及行动,全都充满贵族绅士的派头;这位总司没有一丝破绽。
但是,尽管表现出负责任的样子,“无论什么事都一定办到”也太狂妄自信了——尽管从表面上看,这好像是竭尽全力想要补偿受害者的表现。
当然,杨克不会把这番指摘说出来。
屋主已经欢喜到要飞上天了。他并不知道远在王都的翰弗里副司的身份有多高贵,但富得流油的魔法公会奈特分部他却很清楚。奈特分部和富商们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身为总司就更不可能例外。早在知道即将掏钱的人是奈特公会总司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获得更多的赔偿了。
不过,现在似乎完全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打着小九九的小人物身上。苏格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正式向住在这屋子里的五人道歉之后,和咋咋呼呼的和特姐弟到一边聊开了。
“我做了这么坏的事……”
“绝对没有!因为苏格是这么努力!”
“嗯、努、努力地灭火。苏、苏格是很好、很好的人。”
三个天然属性的少男少女的对话简单得有些好笑。但是,被笨拙地安慰之后苏格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
大人组这边并没有沉默很久。
西里阿斯对着到现在为止一言不发的杨克开口了。
“房子突然被烧毁,你们也很困扰吧。我想现在可能很难即刻找到别的房子了,不如就住到我那里去吧。”
听起来的确是很贴心的建议。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对方选择的空间。
“我在维芳也购置了房子,不过不常用。除了我和苏格,现在那里没有其它人住,你们不会赶到拘束;那里也比这里宽敞,重要的是免费。”
杨克沉静地打断对方的话。
“我想我们可以在旅店找到房间。”
这个直白的拒绝没有被西里阿斯接受。事实上,据杨克所知,即使是委婉的拒绝,这个人也不会接受。“拒绝”对这个人来说,是不应该存在的。
“我想无论在哪个方面,旅店都比不上我那里。”西里阿斯眯起眼睛,成竹在胸似的笑了笑。
“苏格,你想不想和他们一起住?”他指指和特姐弟俩。
“可、可以吗?”苏格扭捏着,因为兴奋而满脸通红。
“啊,到苏格那里住吗?好像不错呀!今晚一起吃维芳特产的小吃吧!”
“一、一起!”附和着弟弟,姐姐也高兴地摩擦着自己的手。
“当然可以——虽然我很想这么说,”西里阿斯充满惋惜的语调和平静的脸色全然不符,“但这要看杨克大人是否同意。”
少年少女组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杨克身上。摇着头,菲尔普的表情及想法和耸了耸肩的普利司通一样。
果然,一个面无表情的点头让他们今晚的住处决定了下来。杨克完全不能抵抗来自小动物般三个人的祈求眼神。
“已经不只一位贵妇人向我打听那个‘在偏僻的角落把可怜的流浪小动物温柔地抱起来小心翼翼地带走的看起来结合了忧郁和冷漠的漂亮年轻人’是谁了。”
菲尔普曾经不太高兴地对普利司通这么抱怨。
“冷漠就算了,谁能告诉我那个温柔那个忧郁是怎么回事?还有他一点也不年轻了吧完全是个老头子了啊!”
“这就是所谓反差的魅力吧。”普利司通心不在焉地接话。
“那么我也要反差一下。”
“比如总喜欢把下半身问题挂在嘴上但实际上是个**前还会脸红半天的羞涩男人?的确很反差。”
“这、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
“……抱歉,我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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