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意料之外的近距离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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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中,隐约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像一只无形的手,一把攥住了肖明的心脏。
说不出是恐惧还是不祥的预感,走在最前面的肖明抬起一只右手示意整个队伍停下来。回身之际,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大猫下了骆驼一直步行,就跟在他身后。
“你也看到了?”
“我可以很肯定,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这一带还没有这么高大的人工建筑,否则,可以作地址参照物。”
“你这么肯定是建筑?”
“仅从轮廓上判断,应该不是自然形成的。不过我也不好肯定,毕竟离得太远。”
“你知道么?这让我想到了你的好朋友博客里写到的蜃楼。”
“那你也知道离近了会有什么后果吧?”
“对呀!你提醒了我,那就找个谁去试探一下吧!”
肖明冷汗都下来了。该,该不会……
“别傻了,还要你领路呢!”大猫亲昵地拍了拍小明肩膀,回身用手一指黄焱,“那个谁,你过去看看!”
黄焱本能地退了一步。黄瑞麟用身体挡在儿子前面:“我去吧!”
“还是我去吧!”阿华已经卸下背包,口气不容质疑。
黄瑞麟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阿华勉强撑出一个笑脸,真的挺勉强。
“我陪你吧!”肖明也褪下自己的双肩包,只抽出一个手杖握在手里,转身面对大猫:
“你们就是冲着蜃来的吧?如果待会儿它现身了,你可不要袖手旁观!”
大猫就像一个表演欲超强的演技派明星,脸上充满陶醉之情:“感人的场面一波接着一波,我感到自己又沐浴在人性的光芒下了!放心去吧,我们是你们的坚强后盾!”
肖明跟在阿华身后走进迷雾深处,心说:“信你才怪!”紧追两步,赶上阿华,道:“走慢一点!到了这里别大意,真是危机四伏的。”
阿华回身:“你这个人还真是好心!”
“这就是南北文化的差异了,其实我老觉着南方人情味少点,人情薄!只不过,我很吃惊你如此忠心!”
“忠心谈不上,可能对生死看得淡一些。”
“这一点我跟你看法相近,不畏生死。可是我反对鲁莽行事,死得没有价值!”
俩人一边借由谈话冲淡心中恐惧,一边密切注意身边的环境。奈何能见度实在太差,可以看到的地方实在有限。
可是随着距离越来越接近,两人脸上的表情越是吃惊。
远处看到的巨大黑影原来是一尊二三十米高的巨大石雕佛像,连莲花底座带佛像由一块青石雕刻而成。迷雾之中根本看不到佛像胸部以上。
肖明习惯性的低头掏自己的相机,却听到阿华那边自言自语道:
“旃檀佛像?”
“你说什么?沾痰?”
“哦!你们北方人可能不太信这些,不了解也就不奇怪了!这是为佛祖立的像。你看佛像的手势就可以明白了。佛教里称这些手势为‘印相’或‘印契’,又称‘手印’。你看,左手自然下垂,手心向前,手指并拢伸直。这叫‘施愿印’,是普渡众生,满足众生心愿的慈悲象征。右手举至胸前,手心向前,手指向上伸直的造型,是‘施无畏印’。表示能解除众生的苦难。一般为佛祖立像,都是左手施愿印,右手施无畏印。通常我们称这种佛像叫旃檀佛像。其实我也不是很懂,有时陪这些大老板去拜佛,偶尔听来几句,献丑了!”
“不必谦虚!哦!对了,小心一点,以前来这里我没有发现有这个东西,恐怕有怪!还记得李红兵博客里记述的造化城池的怪鱼么?”
阿华点了点头。俩人仰着头小心翼翼围着雕像转圈,希望可以找到一个角度看到佛像隐藏在云雾中的脸。身后却忽然传来枪声,吓了两人一跳。
…………
在阿华和小明离开以后,大猫示意部队原地休息一下,同时稍加散开做好警戒。
一个胸前别着方片3的士兵,见难得分散开来,又有雾气相隔,便掏出香烟点上一根,决定美美地享受一会。虽然看不清彼此,但可以清晰地听见旁边纷纷响起zipo打火机掀盖时发出的“叮”的声音。不仅脸上露出笑容,即便违反纪律,他也不是孤独的。
尼古丁很快随着肺泡里的毛细血管交换进血液里,输送进全身,疲劳的神经很快开始麻辟。专心享受尼古丁毒害的方片3感觉自己每个毛孔都透着舒服。几日来背负全副装备疲劳行军让他早就想要找个机会抽两口烟,解乏又提神!
眼前出现的情景,很奇怪。方片3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是因为自己多天来没有吸烟,刚才吸得太猛了,开始醉了。赶紧呼叫身边的同伴:
“亨瑞!你一定不相信,我看见什么了!”
“是你的妻子么?她总是无处不在的!你应该习惯了——我刚坐下,还不想起来!”
“混蛋!我没有开玩笑!”
亨瑞胸前别着一张方片7,无奈地拖着懒洋洋的步伐凑过来,看见眼前的东西,发出惊呼:“狗屎!这是什么?”
眼前是一只比牛小不了多少的甲壳虫,漆黑油亮的壳上反射出绿色的光芒,触角像两只鞭子,挥舞在身前。硕大的下颚,一开一合,如果被这东西夹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亨瑞咽了一下吐沫!冲着甲壳虫眼睛的位置挥了挥手,确认这东西没有伤害人的意愿后,小声说:
“我说比利!你还记得,刚来的时候,你跟我说的指北针失灵的事么?我猜,这里地下应该是一个巨大的磁铁矿,咱们现在看到的,很可能是幻影!你别忘了,咱们这次来的原因就是这里有海市蜃楼。”

“幻影?你难道没有看到么,它就那样活生生的在哪里……挥动它的触角!”
“听我说,我看过一本书上说,这就像整个地面就是一个巨大的磁带,某种特殊情形下——比如说,闪电刺激,就记录下了地面上发生的一切。以后同样的天气条件,会导致影像重现。我想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哦!亨瑞,你可真博学,可是你告诉我,现在哪里有闪电?”
“可能形成幻影的条件是浓雾呢!”
“别瞎盖了!我打赌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理论!除非你用手去接触那东西!”
“神经病!除非我疯了!”
周围听到他们交谈而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纷纷发出惊呼。也有几个人,跟着起哄,叫亨瑞过去证实自己的理论,否则别瞎盖。
亨瑞有些下不来台,硬着头皮一步步挪过去,准备轻轻试探一下赶紧回来,反正有浓雾作掩护,有没有摸到,只能听他一面之辞。
当甲壳虫的触角碰到亨瑞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这不是幻影。可是一切都晚了!甲壳虫的反应速度和力量是同样体积的哺乳动物的很多倍,况且人类可能是哺乳动物中最不敏捷的动物了。甲壳虫有助食作用的前肢一下握住亨瑞向前试探的手臂,只在一瞬间,亨瑞就明白尺骨被扭碎了。
“oh!**!”亨瑞发出凄惨的呼叫,想回身求助却被甲壳虫送达硕大颚前,没等说出“helpme!”就已经被拦腰切作两截。只能不可思议的眼睁睁看着自己拖在地上,破碎的沾满沙子的大肠和肝脏。
过了好几秒,大家才反应过来拉开保险拴,举枪射击。
…………
听到枪声以后,肖明和阿华对视一眼,都在心中打了个问号。身后出事了?
来不及关心别人,因为发现自己也身处危险之中。明显感到整个大地在颤抖,从下面传来令肖明听过一次却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的那种遥远而深沉的喘息声。
糟糕!看来这下面真的栖息着那远古巨兽!
不知为什么,回身逃跑的同时小明想起了当年我们一起开玩笑时,提出的问题,说地震的时候在哪里最舒服?小明的答案是沙漠里,因为一来没有建筑,不砸头;二来摔倒了不疼!如今看来,终归是玩笑话,哪里都不好!只要是地震就不舒服!
扑克部队的人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提醒他们:
“上帝呀!如果想活命,不要往我来的方向跑!”
肖明道:“向**保证,你再向我来的方向跑,死得更快!”
可是小明终究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人潮推向大佛的方向。迎接他们的奇景却不是大佛下栖息的神兽。
相信大多数的读者还是见过果冻这种食物的。使用果胶,香精,白糖用热水搅和到一起,等到冷却了就成了果冻。如果再在果冻里放上一些切碎的果肉,比如桔子,菠萝,黄桃等等,我们叫它果肉果冻。可是你能想象,果肉自己从果冻中脱颖而出的样子么?
刚才类似青石质地的佛像中,开始像果肉从果冻中自己挣脱出来似的,挣脱出无数身披古代战甲的青石武士。身着光闪闪的盔甲,腰间佩戴威武的刀剑,手里拎着链锤、狼牙棒等等古代重型武器。一批接着一批,似乎源源不绝。
武士们挣脱出石像,显得很疲惫,动作缓慢,好像在活动久已不用的胳膊和腿,慢慢恢复活力。
饱受惊吓的士兵这次条件反射地开始举枪就射,不过子弹对于武士似乎效果不大。大部分子弹没入胸膛弹孔却合拢不见了。但也有的武士,中枪后忽然身上颜色褪去,变成土黄色,化作一摊散沙。其景诡异异常!
肖明以前只知道蜃的精神力强大到可以令沙子幻化城池,却没想到,连活生生的动物都可以复制,甚至是人!可是手却不由自主伸向斜挎的相机包包,想要拍下这一幕奇景。
不过当时情况紧急,哪容他有这份闲情逸志,身后庞大的甲壳虫兵团已经尾随扑克部队杀到。
一时间,人类,人形石像,巨大的昆虫混成一团,场面极度混乱。
混乱中,肖明根本看不到大猫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发号施令的人其实是小猫:
“都不要射击石像了,石像的目标不是人类!”
这时所有人才如梦初醒,原来石像没有攻击人,相反尽量绕开人,在人与昆虫之间形成了一道防护的墙。
巨大的石锤,狼牙棒等武器每一次落下都会看到飞起破碎的虫子尸体和横飞的绿色血肉。而甲壳虫的巨颚也不是吃素的,拦腰斩断的武士很快瘫倒化作一堆黄沙。为求生机扑克部队也都举起手里的枪加入了战斗。
站在最后面的肖明哪里能够错过如此奇景,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现代部队与古代武士一起并肩战斗的场面。况且他们对付的敌人,又如此奇特,真是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说来惭愧,现代部队的战斗力是有限的,因为子弹是有限的。正当大家焦急着战斗何时是一个尽头的时候。甲壳虫部队的身后传来一阵异常骚动。迷雾中,谁也看不到那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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