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脚与脚之间的双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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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种群起作战是它们的风格,甲壳虫部队刚才还视死如归的奋勇杀敌,感到身后的骚乱,也停了下来。战斗就这样不尴不尬的暂时僵在那里。
迷雾中,几根擎天柱一样的看着眼熟的东西从空中交替前进很快来到阵前。大家这才看出这几根柱子就是眼前甲壳虫的无限放大版,而巨型身躯则已隐没在天空的雾气之中,不能见其全貌。胸腹部的气孔发出的粗重的呼吸声有点像轮船的汽笛,尖锐绵长。
所有僵持在场的,都已经停下了手中的战斗。只剩下扬着头目瞪口呆地等待。
终于还是人类先开始崩溃,扑克部队的成员终于有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开始突围准备逃跑。但是第一个冲进迷雾中的逃兵很快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令所有人对于逃跑产生了新的认识。
从逃兵的方向走来一个身影,很快大家就认出了,这是大猫。
裸露着瘦骨嶙峋的上身,可以看出伤痕累累,衣服都扯破了,胡乱扎在腰间。手里提着那把经常挂在腰带上的小太刀。全身上下沾满了虫子的鲜血和粘液。此时的大猫就像从地狱中闯出的夜叉,眼神仿佛都可以杀死人。
随着大地的一阵震动。坐在莲花上的佛像也开始活动了。直立起身的巨佛,除了腿部,整个身体也隐没在浓雾之中。
天空中,隐没在浓雾里,不知巨型甲壳虫与巨佛之间是怎样一番恶斗,人们只能看见这八只擎天柱一样的巨型大脚在地上来回进退、扭动。肖明心想,这时如果捂住耳朵,听不到半空中犹如雷鸣的撞击声与仿佛金属画过玻璃的尖锐啸叫。只看着下面的脚,多么像一场古怪而滑稽的双人舞表演。
大家都放弃了参与战斗,除了古代武士造型的沙人依然呆立当场,所有扑克部队与甲壳虫部队都散开一边,躲到连脚都看不清的远处,免得被无辜卷入战斗,成为“脚”下的牺牲品。连一贯不能放过这种镜头的肖明都震惊到忘记了举起相机。
这时只有一个人没有远远躲开,就是大猫。看来把命运寄托于别人的胜负,不是他的风格。在“脚”与“脚”的起起落落间,大猫腾挪闪躲,一次次避开“灭顶之灾”。空隙间,出刀快如闪电,在甲壳虫巨腿上划下一道道白色的划痕。
肖明一方面惊叹于大猫身手的灵活,另一方面对于这种攻击是否有效充满怀疑。毕竟在扑克部队初见这巨虫时用子弹已经尝试过进攻,真可以说收效甚微,更遑论现在大猫手里这一尺多长的小太刀了。虽然以前听说日本的制刀工艺十分了得,但听说名刀也都是伤痕累累的,并不能达到文学作品中的所谓“削铁如泥”的境界。
可是大猫依然没有显露一点疲态,并且完全没有打算住手,兢兢业业,就那样一刀接一刀砍在甲壳虫犹如钢板的腿上。
云雾中的战斗仿佛忽然僵持住了,眼前的八只脚深深陷在沙子里,看来谁也不能使谁后退一步,同时自己也无法前进一步。这种僵持的场面仿佛连大地都开始颤抖。
不!是真的颤抖!大猫脚下的沙子开始沸腾了。
蜃,出现了!
冲出沙子那一刻,真可谓雷霆万钧,气吞山河!蜿蜒而上,跃入空中。少顷,令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从大猫刚才一刀刀劈过的位置,甲壳虫六只脚齐齐折断,转眼间犹如一座小山丘一样的笨重身躯从天而降。与此同时,石佛腾起一阵沙尘化为齑粉。
看到如此巨大的屎壳郎,肖明终于想通了古时候传说中的“飞来峰”是怎么一回事了。
蜃相较于对手身躯显得小了很多,其实却俨然一副沙漠中的王者风范。压在甲壳虫身上,回身一口把甲壳虫的头咬下来吞掉。那甲壳虫因为是昆虫,掉了脑袋也并没有立时死掉,不过看那颤抖的长腿,不消几个时辰便会死翘翘,也再威风不得。
其他那些本来在一旁观战的甲壳虫散兵游勇,见本家老祖宗都已战死沙场,便知自己捞不到什么好处了,一个个隐入浓雾,逃命去也。
再看那蜃,蜿蜒蛇行至眼前,歪着脑袋看着这帮人类。鼻孔中喷出的腥气仿佛来自遥远的地狱,眼里却流露一种复杂的情感。饱受惊吓的众人,纷纷徒劳地举起手中的枪,不知道是想威吓对手亦或是为自己壮胆。

肖明赶紧喝止大家:“都别开枪!子弹对它没有作用!”显然他还记得那次,黑蝎军团的覆灭,它这一身的鳞甲真可谓刀枪不入的。
大猫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副怪莫怪样的长枪,从蜃兽身子一侧弯腰捡起一截刚才战斗掉落的甲壳虫残肢,掷向蜃的没有眼睑的灰黄色眼珠。这行为很显然激怒了刚才好像心情不错的蜃,回身张开大嘴发出令人战栗的啸叫。
说时迟那时快,大猫抬枪瞄准蜃张开的大嘴,一连射出十几发子弹。
肖明心中暗惊,想要出手制止已经为时已晚。虽然之前已经知道大猫进漠的目的是为了围捕这神兽。真正到了眼前,大家都已经震慑于眼前的神兽的王者气势。没想到,大猫这人如此不知死活。
巨蜃也没有料到会受到如此攻击,挺起的上半身愣了一下,回身闪躲。
一些打偏了的子弹没有没入口中,在蜃的鳞甲上溅起一丛丛火花,落到地上肖明这才看清,那些不是子弹而是一个个背后拖着尾穗的承装了强力麻醉药剂的针管。
可怜巨蜃没有脚抓,几次探头想要进攻,都被大猫或是凌厉闪躲开了或是密集的子弹攻势逼退。几个回合下来,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倒动作开始迟缓——显然,麻醉药剂的药效开始显现。
蜃兽心知受伤不妙,一头扎回沙子里,很快便不见踪迹,地上刚才还呆立不动的装甲武士却像是灵魂回归一个个开始活动起来。
见此情景,小猫忙命所有人上前帮助大猫对抗这些远古武士。战斗并没有持续很久,武士便一个个倒塌化为散沙,很明显蜃已经失去意识了,这些受其意志力控制的傀儡沙人也就自然恢复原形了。
大猫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回来,把兜里的gps丢给小猫,告诉他骆驼们携装备已经被他牵到距离这里东北方向两公里以外,具体位置已经记录在gps上。找个人去把它们牵回来,另外清点人数,通知直升机部队带工兵过来增援。说完就疲惫地席地而坐。
直到这时大家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战斗初,不见了大猫的身影。原来大家慌乱作一团之际,他依然没有乱了阵脚,仅凭一己之力把牲口**了包围圈。
肖明这才想起察看自己这一队人有没有受伤,虽然说作为领队不太负责任,好在大家只是受了惊吓,没什么严重的外伤。
……
不到两个小时,通讯器里传来直升机来自天空的呼叫。小猫正要报告自己的具体位置,直升机那边传来声音:
“……地面能见度非常好,没有看到你所说的大雾!”
看着周围的重重迷雾,众人面面相觑。
肖明这才想起,上次穿越梦幻之海也遇到过同样的现象。那时,我们走出了魔海的幻象,神奇的是即使站在岸边你也无法发现这幻影。看来只有置身其中,心智才会受到某中电磁波的困扰,见识到魔海幻觉。身在空中的直升机应该是看不到的。
直升机驾驶员直到降落以后才发现地面上的雾气,也同众人一样啧啧称奇。
……
肖明、黄氏父子与阿华随大猫一起上了直升机,离开这里。看来挖掘工作要留给剩下的雇佣兵们了,听说大猫的麻醉药可以让那怪物且睡几天了,而部队有了高科仪器的配合,相信很快就会挖到这怪物了。
真的像直升机驾驶员说的那样。趴在窗口的黄焱转身对大家说:“真的!在天空中看起来,下面一马平川,根本没有什么雾的。”
黄瑞麟老先生,随他一起向下看,嘴上虽然也随声附和,心思却全然不在这旷世奇景里。因为他明白,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其实是自己与儿子的生死攸关的问题了。
肖明转身看了两眼,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大猫,道:“怪不得你说黄老先生请不起你们这帮人,你们到底什么来头,连直升机都能调遣!这需要部队或者政府机关特批的。”
大猫没有睁眼,喃喃道:“我劝你还是别打听了,我本来还想放你们一条生路,你要是知道太多秘密,等于自断生路!”
“那我能不能知道,咱们去哪里?”
“黄金城!”
什么?肖明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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