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烈火干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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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老闷蛋的这把火放的实在愚蠢也比较倒霉,也活该让他尝尝蹲班房的滋味。
昨天下了半天小雨,自己在家躺了半天,任老教儒臭骂了半天也不起身。
头上的伤实在太疼,疼的他不禁在心里咬牙切齿地痛骂狗蛋,几次想爬起掂起刀来杀狗蛋全家,但想到狗蛋娘今天刚刚下葬,家里一定还有许多送葬的客人,自己单枪匹马的打不过,要是在没与五姐出事前,自己至少也可以带几个人一同去,但现在村里谁见到自己不象见到畜生一样,谁屑与自己一伙?一时间老闷蛋觉得自己活在花亭真是一种悲哀,他甚至用被单蒙上头偷偷地挤下几滴眼泪。无意间他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根部,隔着单薄的裤头一股麻麻痒痒的感觉让他顿时浑身沸腾起来,他想到了五姐,想到了五姐雪白的身体,他仿佛正在与五姐缠绵,他的手已伸进了裤头不住地**,他把自己的手当成了五姐的下体肆意地进进出出,一种陶醉的感觉让他顿时忘记了伤痛,喷发了,但他没有敢叫出声来,因老教儒和三嫂就在外屋轮流着嘀咕着臭骂着自己。
五姐现在怎么样?听说生了个小厮,把婆家一家人欢喜的听说给她买了五百多个鸡蛋。他不知道五姐生的却是丫头。
真他娘的贱,那小厮说不定长大象自己,是不是自己下的种还说不定呢!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五姐,老闷蛋就只能记起五姐雪白温软的身体。
晚饭老闷蛋没吃,也没有人叫他。他还在床上乱七八糟的想着什么心思。
他甚至想到喝点农药自己眼一闭腿一蹬去他娘的算了,但这狗日的狗蛋的仇是一定要报的,他想到了好几种报狗蛋的仇,但当他决定用这种办法报仇的时候他感觉到他的肚子饿了。
他摸到厢房,胡乱地从锅里捞点东西往肚子里塞,他又从灶台上摸到了一把火柴,出门的时候顺手把案板上的菜刀插到自己的裤带上,一切按想法行动。
日!狗蛋你敢打我还看不起我!
下过雨的星空格外的明亮,一块一块的星星象要掉下来一样,吓的秋虫丧胆鸣叫。
等走到打谷场的时候老闷蛋却忘记了哪个是狗蛋家的草堆,这片有十来个山一样的草堆。
老闷蛋挑了最高最大的一堆下手了,因他知道狗蛋家人多草堆一定最大。
草堆是麦杆,烧了它,让你是冬天喂牛没饲料,平常做饭没有柴!火还没有点着,老闷蛋就产生了一种报复后的快感,好啊!安道南家的大治雁家的通通点了!
他窜到草堆旁,草堆的表面还很湿,他不顾手疼用力揭去有三间房子大小的湿草,又在干草的中间拽出一个大洞,他拿出了火柴的一瞬间,一种快感又一次地从心头传遍了全身。
老闷蛋跑出还不到二百步,身后的火光已能照出他的身影。
“站住!跑什么跑?!”
一声断喝,老闷蛋却没有害怕,日!这火真大,让花亭人都知道这火就是老子老闷蛋放的才过瘾。
老闷但闻声张望见有好几个身影向他扑来,想到好汉不吃眼前亏,但嘴里却未求饶,一边狂奔一边喊到:
“火就是老子老闷蛋放的!看你能把老子的蛋吸了!”
但老闷蛋没有往家里跑,怕人追到家里打他,三绕八叉把身后的人甩掉后,找了个看瓜棚,里面还有张凉床,实在得劲,往上一躺,踢着脚高兴自己的杰作。
什么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是现报!他从挂棚里望外见到熊熊的火光觉得报仇比搂五姐还快活。
天亮回家正吃着饭,有俩警察出现在老闷蛋碗前,他甚至还招呼警察吃过了没有,让警察一脚把碗踢掉,胳膊按倒在地反背着两手锁了起来,带到马路上的警车边,被警察一脚跺进车里,老闷蛋的头撞在车里的铁网上,头一晕但人没有昏死,看来用药片治伤的方法就是管用。
“日!昨晚让你站住你小子腿比兔子还快!你现在还跑啊!没想到吧?想想昨晚你遇到了谁?害的老子等你一夜!”
警察也会骂人。
(二)
今年的冬天有人说比东三省还冷,都说东三省尿尿都要带棍子,一边尿一边用棍子打冰茬。这里的冬天也冷的也毫不逊色,那种冷可以象钢针一样扎进人的骨头里,屋里都不敢深吸一口气,怕嗓子眼里结冰。天色永远是铅色的灰蒙,没有云朵也没有太阳。风吹的满世界枯枝败叶烂草碎纸飞扬,天空中都见不到一只麻雀,若是夜半三更,一股一股的响风从屋外奔过,象是百万魔兵列阵撕杀,那架势如同天崩地裂的末日,吓的孩子紧含住母亲的奶头只敢从鼻子里哼哼抽啼。刚入冬时下过一场三天的大雪,到如今还没有化完,路面仍是尘土覆盖着的寒冰。这么干冷的冬天,百年不遇。
去年虫虫的手冻的象腐烂的胡萝卜,在开春的时候,四嫂得了一个治冻疮的秘方,据说这秘方是当年山里新四军的药方,相当的管用。也就是说把糖葫芦放在灶里烧,那带糖的山查被烧成牛屎一样软时涂在患处用包好一直到冻疮伤口痊愈,来年决不会冻疮再犯。所以四嫂给虫虫用了,开始包上的时候,手有点痒,一个星期后,伤口真的好了。
今年虫虫用过秘方治过的手果然没有再冻,不过耳朵和脚都被冻的流血,实在难受。今天县里抽人参加数学竞赛,虫虫和沈全、叶飞军都被抽上,都觉得非常的光荣,因能被抽上的都是各个学校的学习尖子。考场在区中学,叶飞军骑自行车驼着虫虫来的。区中学的教室就是好,是个两层的楼房,窗户也不是用塑料糊上的,都是清一色的玻璃,课桌和凳子也是相同的样式,地面不是土地,是平平整整的水泥地面,走在上面,虫虫怕被滑倒。
进考场的时候,老师再三交代,一定要看好试题,先易后难,不管做好做不好,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分钟,因这次考试将在全地区参加评比,能得到地区前三名的,中考可以加分。
虫虫带了两支笔进了考场,一支怕不够用。
卷子发下来,虫虫按监考老师的要求写好自己的姓名,在等待老师发出可以做题的口令,他回头看了看,只见沈全,却没见叶飞军,想张望寻找他在什么座位,却被监考老师厉声喝住,考场里不准东张西望。
考场里静的可以听见摸笔杆的声音。
虫虫劝自己不要紧张,但不争气的腿还是微微颤抖。
试卷不多,就两张。但试题实在太难,经过半多小时的深呼吸和做题,虫虫的腿不在颤抖,这试题几乎全部是偏题怪题,做的虫虫一直到响铃的时候也没有时间抬头。
还有几道题没有做完,虫虫沮丧的走出考场,见沈全和叶飞军同样阴沉着小脸。
“安圣!做完没有?”老师笑着问。
“没,有五道题没时间做。”虫虫小声的回答。
“你俩呢?”老师又问沈全和叶飞军。
“没有,题太难!”俩人问答。
“不就是那么一点题,总共才一张试卷你们都做不完,平时你们是怎么学的!”老师感到十分的失望,虫虫一听,迷糊地反问到:“不是两张试卷吗?”一句话让老师和沈全他们瞪大了眼睛:
“安圣!你两张试卷!?”
“对啊!我发了两张试卷啊!”虫虫的一句话还没说完,腰上就被老师踢了一脚:
“你个混蛋!眼长到**上了啊!”
虫虫被踢的身子一歪,差点倒地,但他没有觉得疼,只是一种莫名的委屈让他的眼泪在眼睛里摇挂。老师踢完虫虫就向监考老师办公室跑去,跑的好不犹豫。沈全和叶飞军也在不住的埋怨虫虫的粗心大意。象刀子一样的寒风吹在脸上,虫虫却觉得脸**辣的。
“安圣!这次你得不到名次,下学期你就滚回老家中学去!”不一会,从监考老师办公室里交涉完的老师回来就骂,老师是教数学的老师,教出得了名次的学生才是老师的光荣。
“人家说了,你交的两张试卷,按得分多的算,人家都为你可惜!你本来是能做完的!也不知道你今天的饭有没有给眼吃!”老师叹了口气,不再骂了。
考完了,就这样了,放假了。
沈全和叶飞军轮换着用自行车送虫虫回家,一路上虫虫的脸色都没放晴,都怪自己那么粗心,做了两张试卷。
一身军装的永化出现,让虫虫顿时忘记了考试的烦恼。
自从那次安尊文与安尊武在田里打了一架,俩家就不太走动,好象结了有仇,要不然永化什么时候回的家,四嫂一家也不知道,看来永化还是当了兵懂事,没把大人的事情放在心上,所以四嫂也是相当的高兴。
“虫虫长高了啊!”永化笑着说,顺手还递过来一把水果糖,把虫虫乐的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四嫂一家人也忙着找些瓜子花生招呼着永化,好象把沈全和叶飞军冷落在一旁,他俩在一边也不在意,不时地插话说笑。
“这次回家呆几天?过完年再走吧?”安尊文问到。
“不行,我只有三天的假。”永化的腔调变的很好听,象播音员。
“你们部队在哪里啊?”虫虫问。
“在煤城,那里好脏的!”
“啊?煤城!是个大城市啊!我去过的。”沈全接到,永化看了看他,笑着问虫虫沈全是哪里的。
沈全和叶飞军都说了是虫虫的山里草店的同学。
永化给安尊文递了支烟,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漂亮的打火机给点上火。安尊文美美地吸了一口,鼻子里出来两条烟龙。
“去崔世界家了吗?他家的丫头长长的不错啊!”安尊文看着永化的脸笑,这孩子现在越发英俊,白净的方脸,大眼高鼻方唇气质阳刚,身板魁梧挺拔,看着确实让人喜欢。
“去他家干什么?我对象谈好了,就是煤城市里的城市人,明年要是退伍就结婚了,这次回来就是让家里准备盖房子。”永化似乎知道安尊文话的意思,四嫂知道永化对崔世界家很有意见,所以插话说到:
“看你四大爷,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凭我们永化的人材要虞美人都可以!再说妙桥与花亭老祖宗订的规矩,不开亲!看你四大爷说的什么话!想让人把咱们家从花亭抹掉不是?大年业的说的是猪**头话!”
“你结婚也要盖房子吗?还不如你就留在煤城,城市里多好!”虫虫说到。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是国家介绍的吗?”四嫂的话让永化哈哈大笑。
永化说他有天穿便衣到街上玩,遇见有几个小痞子在调戏一个丫头,他看了一眼,被那几个痞子以为他是英雄救美,上来就打,还好,城里的小痞子就象老敢哥说的那样不耐打,他汗都没出就把他们全打跑了,那丫头把他救她的事情对部队上讲,部队上还表扬了他,不到半个月就解决了他组织问题,让他入了党,要是他再花点钱请客,说不定都给他记上一次三等功。

众人一听,都笑,夸永化的勇敢,没有记功也不亏,搞了个城市丫头也值当。
永化也不住的笑,沈全问虫虫妙桥与花亭是因为什么结的世仇,虫虫说不就是因为罗汉寺结的仇,但从什么时候结的,他不知道,反正每年都是小架天天有,大架三六九,打架就象种庄稼一样,必不可少。
不一会安圣桂家的当年搞虫虫一身鼻涕的小二捂着流血的头哭着跑进屋,把在座的吓了一跳,永化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帮小二包住伤口,正要往外送去到大治雁那,只见安圣桂手里提着一条棍怒气冲冲赶来,一见永化打了个招呼,哭笑不得的骂到:
“你看这个小死孩,都十几岁了,还长了个菜苔大个子,怎么还象个孬种,头被打烂了还哭着往家跑!今天你不出去把打你的人头砸烂,我让你活不到年!”说完抡起棍子还要打,被众人拉住。
“就是!男子汉做什么也不能装孬种!出去打吧!”永化说完,把小二往门外一推,也没有人拦小二。开始虫虫想拦小二的,但见安圣桂的脸色铁青,只好向沈全和叶飞军瘪了一下嘴作罢。
不消一会,小二又青了一只眼英雄般的回来了:“日!我把他们三人的头全干开了!”永化摸了摸小二的头,安圣桂给了小二一块钱“自己去把头包好,剩的钱买东西吃吧!”
笑容又回到安圣桂的脸上,不住地与永化说话,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秀珍开始做饭,四嫂杀了两只鸡,虫虫去买酒。
永化说他的对象叫小玉,在厂里上班,是正式工人绝对是非农业人,本来是想一起来家的,但小玉请不了假。永化的酒量很大,几杯下肚,永化提议要分派划拳。
安圣桂说他一个人一派,在座的统统一派。安尊文不能入派,小孩不敢与老头子划拳。
虫虫让安尊文乘着过年到南禅中学找找关系,过罢年就要预选。
安圣桂说找人也是白找,学校可不是谁想考上谁就考上的,关键是有没有一点绿豆色,不然都是狗弹蛤蚤一场空。
沈全和叶飞军说虫虫要是考不上学校,全学校那就成了光头鸭蛋。安圣桂这时才好不容易用正眼看了一下虫虫,在他眼中虫虫还是一根豆芽。
永化是张口闭口的小玉,其他事情好象毫无兴趣。
外面的天色好象亮了许多,风也息了好多。
(三)
过年了,外面的鞭炮象是在打机关枪。虫虫看着卷在桌子上的数学竞赛奖状,心里有着无尽的遗憾,第五名。粗心大意让自己就考了第五名,屁用没有,中考也不加分。外面的鞭炮无休止似的在放,让人心更乱。
二蛋来了说老闷蛋因放火要蹲十年的劳改,出来都二十七岁了,恶有恶报。
虫虫说到那时都快实现四个现代化了,老师说2000年中国就实现四个现代化了,出来老闷蛋正好过好日子。
二蛋问虫虫到2000年想要干什么,虫虫没有回答,却反问二蛋要干什么。
二蛋说他到时候肯定在家种地,还能干什么。
虫虫说到时候种地都不要用牛,收庄稼也不要用人,喂猪放牛都用机器人,那时候政治书上说是按需分配。
二蛋说什么叫按需分配。
虫虫说按需分配就是你想要什么就给你分什么。
二蛋说他要自行车。
虫虫说有。
二蛋说他要天天吃小鸡肉。
虫虫说有。
二蛋说他要羽绒袄子。
虫虫说有。
二蛋说他要四间大瓦房。
虫虫说有。
二蛋说他要个老婆不要花钱的。
虫虫说那他不知道,估计恐怕不行,当年国民党说**共产共妻,是反动派造谣。
整整憋了一冬,老天终于忍不住了。一开始是下着小雨夹着雪花粒子,噼里啪啦的下,下了一个上午,午饭刚吃,雨就被雪花裹没了,那雪花象破棉絮一样到处飞舞,眉毛胡子树枝上到处挂的都有。今天是年初五,把房檐上的竹叶和柏枝取下来用麦杆堆起来一烧,算是送年了。
虫虫见雪花越飘越大虽见雪景的漂亮,但也对明天的山路担心起来,真实奇怪,每当开学的时候,不是雨就是雪,老天好象有意与自己过意不去。
学费是十七块钱,四嫂准备了五十。说剩下的留着给虫虫买好东西吃,一定要买麦乳精吃,就是用铁罐子装的那种,还有半学期,一定要好好的补补身子。虫虫说也没有水瓶,买了也没用,不能干吃吧。四嫂说那就买个水瓶。虫虫说买也没用,从哪里搞开水呢?所以虫虫最后说剩的钱就到商店里吃牛奶糖,一毛钱两块,贵是贵点,但照样有营养。
书本的内容早在上学期都已经上完,这学期就是考试考试再考试。刚开学一周就考了八次试,老师说这叫强化训练。
今天又发了一本数理化金牌练习册,书上的物理和化学实验题让虫虫和沈全激动了半天,他俩决定动手做着试一试。
虫虫和沈全的第一个实验是制造氧气。他们备用的实验器材是一个饭盒,一个钢笔水壶,一节塑料细管和一根蜡烛。化学物质是从医院里买的用来治疮的灰锰氧,花了虫虫两毛钱。等他俩在全班都在认真地上晚自习的同学面前捣鼓出那些东西来时,没人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把灰锰氧放在钢笔水瓶里插上塑料管密封好,然后用蜡烛加热,实验顺利进行,他俩还真的制造出一瓶子气体来,为了证明这气体就是氧气,虫虫把火柴的火吹灭留点火星,往瓶子里一放,火顿时旺盛的燃烧了起来,实验成功。顿时全班的人都围了上来,真是希奇,连其他班级的人也来观看。
虫虫和沈全的第二个实验还没有做,但沈全已经宣布,他们要做个通上电就能转的电动机来。虫虫说做电动机可是要花钱了,怪沈全宣布的太早,因自己还没有决定。
做电动机的材料一直到沈全回家把他爷爷的收音机拆了才准备好关键的材料磁铁和包漆的铜丝。
实验还是当着全班人的面进行的,连物理老师也来观看,实验成功。
两次的实验成功,让沈全也觉得自己就是化学和物理的天才,他建议虫虫不妨用自己做的电动机做一条小木船,虫虫说可以。
晚自习下课了,沈全随虫虫来到住处。虫虫到房东家的厨房摸出了菜刀和一双筷子,两人开始设计他们的电动小木船。
整整花费了两个多小时,小木船终于做好了,只是样子有点难看,不说是船,别人一定认为是带轮子的破鞋。
夜虽然已经很深,俩人忍不住想看看自己劳动成果的功效,虫虫从房东家又拖来一个盆,装满水。
船拿在手里的时候四个象轮子一样的桨是可以转的,但放在盆里的时候,船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上面的四节电池实在太沉重。
虫虫想再做,但沈全说电池已经弄上了水,做也白做,回家睡了。
好不失望,一夜的失望。
没几天,沈全几乎象哭着一样对虫虫说他爸差点把他的手剁下来,爷爷的收音机是大爹从台湾带回来的,大概能值六七十块钱。爸打他的时候,爷爷又把爸打了一顿,说爸就是一手牛屎屁事不懂,搞的一家人都不高兴。
(四)
南禅中学校长对前来帮虫虫办理转学证明的安尊文说虫虫是他们中学培养出来的学生当然要回来考试为校争光,并且承诺给虫虫做一个应届生的档案。这种拒绝让人心里好象很舒服。
虫虫离开学校的时候,离预选还有一周。
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熏得人不住地想睡觉。
虫虫不想离开学校,有沈全和叶飞军做伴是多么快活的一件事情,三人到了照相馆,合了一张黑白照片用于留念,并相约这一辈子都要永远好下去,不管谁有没有出息。
秀珍帮着虫虫背着书,山路弯弯好象没有尽头,家在遥远的地方却又在一步一步的靠近,虫虫不住地回头,几次差点掉下了眼泪,别了学校,别了朋友。
这也许旧叫离别的滋味,让你不敢回头又想回头,让你笑着又想哭。
四嫂问虫虫能预选上吗?
虫虫说能,一定会是第一名。
四嫂问虫虫能考上中专吗?
虫虫说能,但他想上高中考大学。
四嫂笑了,笑虫虫不要骄傲和吹牛,咬人的蚊子都是哑巴。
到南禅中学报名的时候,虫虫发现除了李小周老同学外还有闻大龙,三人一见格外的亲热。
大龙说当年他们三个是全班最矮的小个子,你看现在一个一个都长的象菜台。
虫虫说他不象菜台,象豆芽菜,没有你们俩人长得壮。
小周说虫虫吃的营养都让大脑吃了,他自己和大龙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虫虫说要说四肢发达,你俩还不一定比自己强,他每星期都要走**十里山路,练的腿特别能走,不信改天到操场上跑跑试试。
小周说不管怎么样,这两年大家都长大长高了。
虫虫说就是,时光飞转,一晃两年又过了,青春易老啊!
小周与大龙俩人都说虫虫现在变的好文气。
虫虫说他在草店的同桌沈全才是文气冲天,人家有个当大学教授的爷爷辅导着,改天见见面,等中考完了吧。
此时的沈全一个人正坐在桌子旁练着钢笔字,说是放松脑子,马上就要大考,应该放松。
老子送了许多礼,自己又写了保证书后学校才没有开除掉的黄开,笑着讽刺沈全象个书法家。
沈全没有搭理他,这小子把人家那个从省城来的许兰肚子搞大了,害的人家被学校开除了,自己还有脸天天笑眯眯的到处臭美。
见黄开还没走,沈全说要是虫虫在,打人可是很狠啊。
黄开记得那次与虫虫的打架,说到,要是虫虫在,到现成中考的时候,让他回不来。
沈全把黄开的话写信告诉虫虫的时候,虫虫想到自己还是回南禅考试比较走运。当然这是后话。
小周指着一个刚走过来看虫虫几人说话热闹的丫头给虫虫介绍,因这个丫头也是从外地转来的,比虫虫早一个月,上次摸底考试考了第一名,名字叫周好。
虫虫看了看周好,小巧玲珑的身材,白净的脸蛋上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好象会笑,摸样很是可爱,小周介绍的时候周好还伸出了小手要与虫虫握手,虫虫脸一红却把手伸了过去,他发现周好的手好软,第一次与女孩握手,虫虫动作有写生硬。
“听说你成绩非常好,以后多多帮助啊!”
周好大方的声音真是好听,象春节联欢晚会上港台明星的歌曲一样在虫虫的耳朵里不住地回饶,他好想让周好再说一遍话,但她却没有开口,只是盈盈地望着自己笑,虫虫清楚地看到她那微微上翘的嘴角是那般的鲜嫩,红唇中一排洁白的牙齿,如玉。
虫虫心里顿时种下了个阳光般火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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