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青山狼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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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预选考完了,虫虫有些不太满意。有一门课他根本就没有学过,草店中学没有开生理卫生。分数要等一周后才能下来,不过考完试的时候校长对虫虫说生理卫生可能不算分数,因中考不考,让虫虫不要担心,预选肯定没有问题。
最后一门考试的那个上午,进考场的时候与小周、大龙、周好约好,考完后在大门口等,去小周家吃饭。
虫虫先交的卷子,一个人在大门口不住地四下观望,周好出来了,一见虫虫就开口对着试题的答案,俩人有说有笑,心情不错,在说笑间,虫虫发现周好长得确实好看,不禁偷偷地仔细看了好几次,看着看着,虫虫总觉得自己的衣服实在太土,难看极了。
周好大方地看着虫虫红红的脸。
“算了,我回家不等小周他们了。”虫虫发火的眼睛看着周好的眼睛。
“想让我去你家?好啊!”周好看懂了虫虫眼睛。
“我家很远,花亭的。”
“那好啊,我正想看看花亭呢,都说你们那里人喜欢打架但很出人的!”周好的回答让虫虫的心脏象小鹿一样差点蹦出胸膛。
周好一进虫虫的家门。四嫂就表现的很不自然,不住地问周好家是哪里的今年是多大的岁数家中有兄妹多少。
周好平静的回答着,却不时地用眼睛看虫虫。
吃完午饭,虫虫说要带周好去罗汉寺那里转转。四嫂抽了一个空挡偷偷地问虫虫是不是看上周好了,虫虫嘴上说四嫂是老封建心里却美滋滋的发笑。
四嫂说小死孩你要是敢乱来,就别念书了。
平日也没见罗汉寺这里有多美,现在看来却是仙境一般,横看是花草锦团,竖看是林木玉堆,还有大汲湾是响水如铃,蝶舞婀娜,鸟鸣清澈,漫山遍野都是周好灿烂的笑容。
在过一个山沟的时候,周好要虫虫拉她一把,但人被拉上来的时候,虫虫没把手放开,周好的手就在虫虫的手里,软软湿湿的,神情没有一丝忸怩,她是镇子上的丫头。
时间比鸟儿的翅膀飞的还快,天空中有了些许美丽的暮色,已轻轻地飘向村庄的树梢。
虫虫拉着周好的手,站在山坡上看着将要落下的太阳静静地说到:
“我想给你起个名字?”
“恩,什么名字?”周好的回答很轻柔,柔的象这晚风。
“夕阳,叫夕阳好吗?”
“为什么?”
“夕阳无限好!你叫周好,正是落你的好字啊!”虫虫诗人般的解释好象过于牵强。
“你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吧!”周好想把手抽出来,虫虫放开了。
“你冷吗?”虫虫的话有些颤抖。
“不冷。”周好的声音好小。
“你真不冷吗?”虫虫的腿都在颤抖。
“真不冷”周好不敢看虫虫说。
“哦,真不冷?冷了我把衣服给你穿。”虫虫说完就往四下观看,一个人也没有。
“真不冷,骗你是小狗。”周好嗤嗤地笑,好象在暗示着什么。
“我看看!”说完虫虫一把抱住周好,周好半推半就,把脸埋在了虫虫瘦弱的胸膛上,就是不肯抬头。鼻孔里呼出的热气让虫虫痒痒地每个毛孔都充满着快活。
虫虫腾出一只手摸着周好短短的头发,头发好滑。周好趴在虫虫的胸口上如一只羊羔。
周好的双手轻轻捏着虫虫的腰,虫虫扭了扭身子说怕痒,然后就伸手去摸周好的**,周好的**上好象都是骨头,一点也不软和,周好用拳头敲虫虫的胸,嘴里说着虫虫好坏,但虫虫的手放肆地摸到了**的底部,这时周好才挣扎着不让虫虫进一步得逞
“别这样,让人看见就完了!”
吓的虫虫松开了手,但虫虫还是又把周好抱住,这次虫虫的手是摸周好的奶头,这奶头不算太小,周好让虫虫的手来回在衣服外面捏着,当虫虫要伸进衣服里的时候,周好叫了一声:“我回去对你娘讲!”这一句话让虫虫停止了疯狂。
“好吧,对不起,我们还要念书,不能这样!”虫虫象是自言自语。
周好吃完晚饭的时候说要与四嫂同床,连一句话也没和虫虫说就上了四嫂的床,看样子下午玩的太累。
虫虫躺在床上的时候想着与周好在罗汉寺那的亲热,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从两腿间快速地向周身扩散,生理卫生课虽然没有上过,但还是偷偷看过书的,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大胆,只要一大胆说不定是可以摸摸周好的生殖器官的,说不定自己还可以**。
**是什么样的感觉?想着想着害的虫虫就想用手摸着自己,自己的器官从去年开始长毛也变大了许多,这一摸发现涨的实在难受,翻来覆去的在床上象是打滚,等睡着的时候,梦见自己进入了周好的身体,好象还流出了什么东西把自己一下惊醒。
虫虫知道,这是自己又一次‘跑马’了。他在被子里面用裤头把流在大腿根部的脏东西擦了擦,又羞又怕。
清晨,周好走的很早,虫虫还没起床。
(二)
小周和大龙来通知虫虫他预选上了,全校考上二十个,虫虫很高兴,终于放下了一点心。虫虫问周好有没有考上,大龙说周好考了第十名。虫虫又问谁是第一名,大龙说小周比你多六分,你第二。虫虫锤了一下小周表示祝贺,但心里老不服气。小周说他沾了生理卫生的光,主课比虫虫差多了,这下虫虫心里才算平衡。
周好在班里见了虫虫从不说话,好象与小周大龙也疏远了起来,虫虫知道为什么,但也不好明说。但自从与周好在山上的一时拥抱,虫虫学会用眼睛看丫头了。
比虫虫还要高的丫头叫黄晴,长的细皮嫩肉,人也大方,不时主动地常问小周题目,小周与她说话象是与自己妹妹一样,让虫虫感到很奇怪。黄晴经常带些零食到班里吃,每次都带很多,都说她家是南禅街很有钱的,开了个裁缝店都一二年了,很有名气。虫虫嘴馋,不消几日,就把黄晴加入了与小周一样的死党,班里都喊他们叫四人帮。他们每个人还模仿古人把自己也起了个别号,虫虫号称蓝衣狂客,因他有一件蓝色的衬衫。小周号称竹下居士,因他家后园有竹林。大龙号称弄潮一杰,因他叫龙。黄晴号称须眉石榴,因她说她喜欢石榴。他们都把自己的号称写在了自己的复习资料上,平时相互在班里也大呼小叫的,弄的同学们侧目相看。
天气越来越热,低矮的教室,密封的蒸笼。空间氧气严重不足,汗臭味充盈着每个人的脑袋,有人把风油精抹在人中处,刺激着昏昏欲睡的神经。有人干脆把万精油用鼻子夹住,如果手可以伸到肚子里,都想把肠子上抹一点。
大龙笑着问小周黄晴怎么不在,小周问虫虫,虫虫说不如去她家去找,班里象炕房,脑袋乱攘攘。
大龙说他从小就是黄晴的同学,她家他认识,但不敢去,她爸爸厉害,姓黄的在南禅可是叫黄霸天。
虫虫说那又如何,都是同学好朋友,怎么不可以找着玩呢。
小周说他十八岁了,如果考不上就要定亲了。
虫虫说把黄晴说给你,我看最合适,说完就笑,眼一瞥,见大龙黑着脸不笑,觉得比较怪。
大龙说虫虫是不是看上周好了,听说周好还去过家里住过一夜,有没有成了好事谁也不知道。
虫虫一听提到周好,脸一红,上去就拧大龙的耳朵,三个人就打打闹闹地出了教室。
黄晴家的房后有一个小树林,密密的枝叶把太阳挡住,林里还生有小风,敞衣靠在树干,听知了声声,任风入胸腔,好不爽快。
来的时候说好有虫虫领头进黄晴家里,但真是到了门口三人都变的忸怩,谁也不敢进院,大龙说虫虫胆小,虫虫说他进去没有必要,不如到树林里读英语,大龙淬了一口,小周憨笑。
大龙说在树林里真没意思,在这念书让人听见会被骂为洋蛋。
虫虫说他有办法让黄晴出来了,话刚提到,就被大龙急急地要求快说。
虫虫说我们三个一起唱《摘石榴》,有多大嗓子就多大嗓子唱,黄晴听到还不明白?她叫须眉石榴啊!呵呵。
小周说还是虫虫屎点子多,但老师说《摘石榴》是黄色小调。
大龙说什么黄色小调,黄色小调还能放在收音机里放?快点唱吧!
“姐在南园摘呀摘石榴——一、二、三、唱!”大龙的嗓子如挨了一刀的公鸭,小周大叫狼来了,虫虫弯着腰笑。
大龙还要接着往下唱,这时分明听见黄晴在喊着小周的大名,三人安静了下来,抬着六只眼睛张望,这才发现黄晴在自家的窗户里向他们招手。
大龙第一个冲在窗户下,却发现黄晴看着小周说话。
“出来看书吧!”大龙挡在了小周的前面第一个向黄晴说话。
“不了,我有点头疼!”
“头疼就出来透透气,在家闷着头更疼!”虫虫见黄晴拒绝了大龙,抢着说话。
“没事,电风扇开着呢,比外面凉快!”黄晴看着小周。
“出来吧,电风扇吹着头会晕!”小周终于说话了。
“要不你们来我家坐会,家里就我一个人,来啊小周!”黄晴笑了,虫虫发现她笑的时候,眼睛还是那么大,象不会闭眼的一样。
“真的?走!”大龙已迈出了脚步。
(三)
黄晴穿着一件当下最为流行的白色的泡泡袖衬衣,黑色的长裙,把身材衬托的更为苗条,长长的头发当肩随意的披着,脸色有些苍白倦容。
家里果真就她一人。
“黄晴你真用功!注意身体啊,马上就要考了!”小周说到。
“用个屁功,昨晚睡觉忘了关电风扇,不象你们成绩都好,我基础差。”黄晴见小周夸她用功,脸色微微一红。
虫虫环视了一下黄晴家里,真是殷实,各种家具具备,还有坐上去实在软和的沙发,你看那电视机绝对是十七英寸的,绝对比中学里十四的要大的多,这种电视恐怕在全乡没有几户人家会有。
“黄晴你家真有钱。”虫虫看着黄晴说到,黄晴笑了一下,继续和小周说话。
黄晴象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从里屋捧出一些瓜子和点心果子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虫虫也不客气,吃了几粒瓜子说不挡饿,就抓心猛吃起来,象抢的一样,小周慢慢斯文地吃着,只有大龙干坐在一旁,不吃也不动。
“闻大龙!你怎么不吃啊?”黄晴感到很奇怪。
“我,我肚子疼,不想吃。”大龙支吾着。
“孔子云秀色可餐啊!”虫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学会了油腔滑调。
“就是,黄晴真漂亮!”大龙随口而出。
“你们乱说我打你!”黄晴用瓜子砸虫虫和大龙。
“你们看黄晴今天象个特务,国民党的女特务都很漂亮!”说完虫虫哈哈大笑,小周说别闹了,等大人回来看到不好,这时虫虫才收敛了许多。
黄晴说今年她要是考不上,就帮他爸爸做生意,不再补习了,念书没什么意思。
大龙说他考不上也不会补习了,三年的初中念了五年,再念胡子都白了。问他不念书干什么,他说他想当兵。大家都理解了,大龙爸爸是国家正式教师,大龙肯定是非农业户口,所以念不念书也没有什么关系,当个兵回来有个好工作,当不上兵也能有工作。
虫虫说他考不上立马结婚生小孩,不过家里穷人也长的难看,只好求在座的借点钱买个小蛮,大伙都笑了,虫虫也站起身来挺了挺腰板好象生气的一样要与小周比个子。
小周比虫虫大上一岁,比虫虫高,但高出一头还多。小周说虫虫是晚长,你看腿又细又长,以后不得矮。

大龙与虫虫同岁,虫虫的个子只到大龙的眉心。虫虫说看吧,同岁,比我高还比我白,我黑的象酱豆,瘦的象干柴,所以考不上每人得借我二百块帮我成家。
滑稽的样子让人发笑。笑完后,黄晴问小周考不上有什么打算,小周回答的就两个字。
重念。
几人正在玩的高兴,只见走进一位又白又胖的男人,黄晴一见喊了一声爸,顿时让坐在沙发上的三人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黄晴爸很和气,笑眯眯地掏出烟来向在座的挨个散烟,但没人会抽。黄晴爸自己点上一支笑着说:
“我说呢,你们都是黄晴的同学,都是预选上,成绩好的都不会抽烟!今年要好好考,考上学校让我们也沾光!”做生意的人,健谈。
黄晴爸认识小周和大龙,问虫虫是哪个村的。
虫虫说是花亭,姓安。
黄晴爸又问虫虫认识不认识安尊武。
虫虫说他是他亲五叔。
黄晴爸顿时对虫虫客气起来,说那个人能混,在花亭是个人物,在全乡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黄晴爸看着虫虫说到,这几年流行什么叫混世,都是从你们花亭传起来的,拉帮结派,喝酒打架,偷抢扒拿,花亭的一帮年轻人混世混的太厉害,简直无法无天胆子太大,全是仗你们老安家姓大人多,外面也有当官的,把周围的小姓闹的都不能活。这年把,在南禅街上也与我们姓黄的结下了冤似的,也是天天打架,还好两姓结的亲家多,没有发生象与妙桥一样的大架。
虫虫说这两年在外面念书,不知道。心里想你姓黄的才几户人家,也敢与我们老安家打?
黄晴爸又抽了一支烟依旧笑着说话,说花亭有‘四狼’特别厉害,在这一方是一霸。
虫虫问哪‘四狼’?
草狼、花狼、凶狼、饿狼。领头是草狼名字叫狗蛋,抢人老婆气死他娘。
虫虫说狗蛋他认识,小学一年级念了五年。
黄晴爸叹了一口气,对虫虫说他刚从安尊武家回来,事情办的真窝囊,但具体什么事,黄晴爸看了看黄晴,欲言又止。招呼了一声在座吃瓜子,起身出门说忙。
地上一地的瓜子皮,大龙今天安静的象个丫头。
(四)
今天没有老师辅导,虫虫对中考似乎早已胸有成竹,离考试只有一个月时间了,行与不行都成了定局。
虫虫想回家看看今年家里收了多少小麦,不为什么就是想看看。
去年的冬天虽然干了冬但春上的几场雨来的及时,小麦还算没有减收,看到高高的谷仓,虫虫心里有一种塌实的感觉,单干后家家的粮食越来越多,多的老鼠都比以前肥。
四嫂特意杀了一只鸡给虫虫补补。菜端上桌的时候,安尊武来了,见了虫虫一脸的堆笑,从腰里掏出二十块钱非塞到虫虫的手里,虫虫不要,四嫂在一旁也不让要。
安尊武让虫虫去他家提啤酒,虫虫说等考完试后再喝,现在喝影响脑子。
安尊文一旁笑,说等到虫虫考完试再去上班。
安尊文、安尊武老哥俩喝起了白酒,酒的话题都是虫虫的考试。
虫虫对安尊武说南禅街上的黄裁缝说你人混的好,但什么叫混啊?
安尊武一笑,小屁孩长大就知道了。
虫虫说现在都长大了,但还不知道。
安尊武说你什么时候知道什么叫混才算长大,说完还眯着眼睛笑。
安尊武端起酒杯与安尊文碰了一下说黄裁缝家有个丫头条干不错可以给虫虫说说亲。
虫虫一听说到黄晴,连说三遍不干,自己还要念高中考大学,没那份闲心。
四嫂也在一旁为虫虫伟大的志向微笑着。
虫虫问安尊武可知道花亭‘四狼’,安尊武吸了一口烟叹了一口气把眼光放在了安尊文的脸上说话,‘四狼’的事情做大了,大的比天还大。
黄裁缝家有个表弟叫潘大牙,也就是乡武装部长潘麻子的远房堂弟,前几天与黄裁缝与潘麻子找到我,说了一件潘大牙的事,把我吓了一跳,事大的就是比天大,安尊武接着说。
潘大牙老婆死了十来年了一直也没娶,这几年有条件了就想要个人继点香火,托人花了三千五百块高价买了个十六七岁的四川丫头做老婆,那可是黄花大闺女,按说潘大牙也是作孽,快五十的人了还老牛吃嫩草。不过说句实话,潘大牙还算有点良心,办事那天还象真的一样过了过门,给娶当地丫头一样的礼节,我与潘麻子也去喝喜酒呢,人客还真不少,大概有二十多桌,还挺排场。
房子家具搞的也象那么回事,因那丫头年龄不够,还托潘麻子到乡里办的结婚证,是朝日子上过的。
结婚那晚,别提潘大牙有多神气了,早早就把闹洞房的人撵走,关上门就要睡觉,恐怕衣服还没脱掉,就有人来敲门。
潘大牙说时间不早了,别闹了。来的人说你灯还没拉掉,闹个新娘沾点喜气。废话,洞房的时候谁把灯拉掉,根本就不懂风俗。
潘大牙不开门,敲门人就不走。害得潘大牙咽了一口口水,放下娇滴滴的新娘,穿着拖鞋开的门。
门打开的时候,猛地扑上来四个人,都用马虎头帽子蒙着脸,实在把潘大牙吓个半死,其中一个蒙面人掏出一把短枪顶住潘大牙的头时,潘大牙被吓昏了过去。
等潘大牙醒了的时候,新娘不见了。召集家下人去找,面对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哪里还能找到个屁。
三千五啊,就这样飞来风飞了,潘大牙急的差点想不开。
过了十几天,狗蛋找人带信给潘大牙,说他在山上拣了个小蛮说是你的老婆,要是不是,反正是外地人,他就要把她卖了。要是的话,咱们非亲非故的,人不能白拣,拿两千块钱来喝酒。
潘大牙说要看一眼,狗蛋又带信说,看可以,不管是不是,先拿五百块来。三天再不来带人,他就要出手了。
这还不是明摆着,潘大牙老婆就是狗蛋他们抢走的,还说什么‘四狼’来吓唬老实人!这世道成了什么世道,有饭吃才几年啊,就回到国民党时代了,比日本鬼子还厉害!
安尊武说完喝了一口酒,重重地摔了一下酒碗。
(五)
安尊武说的很对,潘大牙的新娘就是狗蛋他们背走的。
这段时间,小云生了个小丫头才三个多月大,因狗蛋的德行,亲戚没有一个人来帮他看管孩子,小云还没有奶水,整天把小丫头饿的鬼叫,闹的人不得安身,把本来就没三两肉的狗蛋害的只有半条筋,所以人称‘草上飞’,‘四狼’中的‘草狼’。
天天给狗蛋一起鬼混的是抢小云那帮人,三孩、四牛、小五,都是与狗蛋在一年级同时不念书的人。
三孩家里兄弟六个,连上他有三对没要上媳妇,家里实在太穷,解放前盖的三间草房,现在一家人还住着,三岁时死了娘,家里就没进过女人,到他家里坐一坐,你能感觉到黄世仁刚刚来过。人长的到也是人高马大,扫帚眉下一双牛眼,面皮紫红,太阳**处一道伤疤蚯蚓一般突现更显的此人面目不善,嘴里除了会说日、捅、砍之外,从不多说言辞。十五岁时在山上放牛与人打架,捅人三刀,让人在身上留下六个血洞。称他‘三刀六洞’,他很得意。‘四狼’中的‘凶狼’。
四牛猛一看,体格健壮硕长,浓眉大眼,面皮白净,穿的也体面,按说也是一表人材。但此人的坏名是从小得来,**岁时就知道趴在窗户上看女人洗澡,十一二岁时,听人说表嫂表嫂逮住就搞,搞完就走,吊事没有,晚上乘他大舅家刚过门的儿媳妇睡着表哥不在,偷偷上了床,被他表嫂一把拽住他的命根子,差点让剪刀给绞了。一天夜里破门进一户人家偷东西,见人床上有个女人睡了,他东西也不偷了,直接捂住人家的嘴就给奸了。事毕,用手电照女人的脸一看,最少有五十岁。人称‘花太岁’,‘四狼’中的‘花狼’。
小五一米八左右的个子,体重有百十公斤,黑褂黑裤黑脸蛋黑胡子,夏天还露着毛茸茸的黑胸膛,有着如此的体形和肤色是因为他家是杀猪的,从小猪下水吃多的缘故。十二岁念一年级的时候与人打架,人家用铁锨拍在他的头上,锨把被打折,他居然连晃一下都没晃,笑眯眯的象什么也没发生。那次与妙桥打架就是他冲上去用杀猪刀把人肚皮砍裂,伸手象抓猪肠子一样把人家肠子拽了出来,人称‘黑罗汉’,‘四狼’中的‘饿狼’。
狗蛋被自家的小丫头一闹,再加上小云生完孩子好象对夫妻间的那事失去了兴趣,每次都象个木头做的死人一样,别说动,就连哼一下都不哼。憋的狗蛋一肚子莫名的火。是夜,四个人象巡逻的夜叉一样游荡到潘大牙那村,见潘大牙家院子里灯火通明,看着大门口贴着红纸,知道是办喜事。几个人一嘀咕,就出现了潘大牙看到的那一幕,其实他们冲进去的时候只是想调戏一下这户人家,诈点酒喝,但一见潘大牙被吓昏了过去,小新娘的惊叫声暴露了外地口音,四牛一听当时就乐了,是买的小蛮,所以运气到了。他转过身来,一把从床上拉下新娘把刀子往新娘的腰上一顶,用标准的武打片中土匪的语气和动作,头一甩,就把新娘胁带走了。
刚出了潘大牙的村,四牛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被狗蛋喝住,说找个远点地方大家平分,谁也别想吃独食,这丫头嫩着咧。
一路上新娘子稍走慢点,四牛就用手摸她的**。
夜,是一个密封的空壳,只有晚风如墨,毫无空隙地把满世界涂抹的全是黑的恐惧。
“大哥,求你饶了我吧,我才十三岁,刚上初一!”新娘哭了。
“骗你老子,看你奶头这么大,没二十也有十九!”四牛狞笑着。
“你别!我与人家有结婚证,你是犯法的!”
“少废话,你自己把裤子脱了还是让老子撕!”四牛早就挺着自己的身体了,充满欲火的眼睛黑暗中真如狼目。
“里面的怎么回事啊!快点,老子等不及了!”狗蛋在喊叫。
残叫在这荒野中的瓜棚里顿时撕破了满头星星下的黑夜,但神没有被吵醒。
小五最后从新娘身上移下笨重的身子的时,用手摸了摸新娘的鼻子,出来对站在外面的几个人说到:“没事,还有气。明天可要让我先上,日!今晚我最后,弄的老子一裤头都是水,冰凉!”
外面的几人哈哈大笑。
“就这样吧,把这个小蛮就放在这个瓜棚里,一人一天看守着,轮到谁看守谁就玩她一天,其他人负责送三顿饭!听到没有,她说她有结婚证,我们谁娶她谁犯法,犯法的事我们不干,再说都让我们每人干了一次,谁要谁吃亏。干脆,让那家拿钱来就把她给放回去,还能落个酒钱!”
狗蛋的脑瓜子就是管用,不愧是‘四狼’之首。
四野的黑幕完全吞没了稀少的星星,远处村庄里传来的狗叫和闪烁的灯光,让人感觉到还有人间的生动和温暖。
瓜棚里的新娘从巨痛中幽幽地醒来,她想放声哭出,但周身没有哭的力气,她觉得自己象在飘荡,飘荡在充满死人的地狱里,她看不见也听不见,只是在飘荡,如一根在狂风中的鸡毛,她在等待,她在等待她体内能聚起一丝可以哭出来的力量,让哭来撕破这恐惧的黑。
她渴望有一种力量的到来把她真的杀死,她已无可忍受又一次的巨痛。
天黑的发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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