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山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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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离了莲庄,向东而行,他此时却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只是想:“太阳从哪里升起,我便向哪里走。
张贤行了几日,累了饿了就到小店休息,反正兜里还有些盘缠。
张贤这日来到一座的山脚下,只见那山甚是险峻,山上怪石林立,树木稀少,张贤见这山甚有特点,暗道:“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到山上走走。”于是张贤向山上而行,那山壁虽然陡峭,却挡不住身怀“一苇过江”之术的张贤。
一柱香的时间,张贤便登到那座山的山顶,那山的山顶倒是很平整,像一个大平台,四下望去,只见山下的房屋。行人,树木都是那么的渺小,不由得感觉身心松弛了许多。张贤又来到“平台”的另一侧,“平台”的另一侧却是立陡悬崖,那镜子面般的山壁让人看了胆战心惊,那山壁下却是个大水潭。
张贤看罢多时,平躺在“高台”上,看着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便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将世间的烦恼全部忘记了,张贤看着天空,看着天空,天空逐渐的模糊起来,身体也似乎要飘升起来。
张贤的双眼马上就要合到一块了,他突然感觉一个黑影飘过眼前,张贤急忙将眼睛睁开,只见一只大鸟在天上盘旋,似是一只秃鹰,张贤忙坐起身来,昂起头,仔细观察那只大鸟。
那只大鸟显是已经发现了张贤,俯身而下,直奔张贤而来,张贤急忙站起身来,做好了战斗准备。
那大鸟越飞越近,张贤却是越看越心慌,原来那大鸟迫近,张贤却才知道那鸟有多大,只见那鸟双翅展开,能有两丈余宽,身子却足有一丈余长。那大鸟伸出两只钢钩般的大抓子,直奔张贤抓来,张贤急忙向后一跃,躲开了它这一抓。那鸟见一抓不中,便落在了平台上,抬起利嘴,奔张贤的头顶便啄,张贤赶紧向旁边躲闪,那大鸟一啄不中,双翅齐出,向张贤袭来,张贤急忙再向后跃。哪知道这一跃竟踩了空,身子垂直下坠,张贤不由的“啊”的一声大叫,张贤也不知道自己翻了多少个跟斗,径直落到了一个大水潭中。张贤却不会水,在水里扑腾好几下,也不知道喝了几口水,便矢去了知觉。
张贤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只觉得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身子酸软无力。张贤感觉身子下很舒服,原来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张贤左右看了看,床边两个蒲团上分别坐着一个尼姑和一个姑娘,那尼姑能有六十余岁年纪,两道善眉下双目微闭,皱纹堆垒的脸还泛有红光。那姑娘长的十分俊俏,嘴角还泛着笑意,此人张贤倒是见过,正是家住老虎庄的黄薇。
张贤咳嗽了两声,那老尼和黄薇却才意识到他醒了。
黄薇走了过来,笑道:“你这小子命还真挺硬,喝那么多水却还没淹死。”
张贤心下感激,问道:“是你救了我?”
黄薇笑道:“不是我救了你,你以为你会活到现在?”
张贤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黄薇笑道:“这是黑山的清心庵,那个老者,便是我师父黑山老尼。”
张贤急忙坐起身来,顾不上身上酸痛,来到了老尼近前,跪倒道:“晚辈张贤,给老人家扣头。”说着“咚咚咚”给老尼磕了三个响头。
老尼微微睁开眼,点了点头,道:“你起来吧。”张贤这才站起。
老尼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练的是哪门的内功?”
张贤道:“什么门派晚辈却也不知道,只是练过几日冰龙神功。”
老尼点了点头,道:“怪不得刚才我给你把脉时发现有一股奇异的内力在你体内冲撞呢。你可认识冰龙婆婆。”
张贤道:“当然认识,她是晚辈的干娘。”
老尼道:“怪不得你会冰龙神功呢,你干娘现在可好?”
张贤一听老尼问这话,眼泪险些掉了下来,道:“我干娘已经死了好多天了。”
老尼叹了口气,道:“老了,大家都老了,但愿她一路好走。”
黄薇见婆婆和张贤聊了好多话,自己却插不上嘴,过来拉了拉老尼的手娇声道:“师父,师父,我有话要对您说。”
老尼道:“有话你便说吧,这么大了还撒娇。”
黄薇道:“昨天我看到天上飞来一只好大的鸟,却不知道是什么鸟?”
张贤道:“我便是被那只鸟打下山崖的。”
黄薇一撅嘴道:“我和我师父说话,你插什么嘴?”说完又摇着老尼的手,道:“师父,告诉我吗?”
老尼道:“那是巨鹰,此鹰极是凶猛,便是狮子大象也惧它三分。”
黄薇转头对张贤道:“那巨鹰却是手下留情了,要不早把你这小子吃了,我也用不着费事了。”
张贤想要反驳,但看到身边的老尼,便把话咽了下去。
老尼皱了皱眉,道:“薇儿,怎么那样对这位公子说话呀?”
黄薇道:“他欠我个人情,我说他几句有什么关系。”转头又对张贤道:“是吧,小子。”
张贤瞪了黄薇一眼,但有老尼在身旁,他却也不敢多说。
黄薇显然是发现了自己的优势,道:“你也真是没用,连只鸟也打不过。”
张贤却也识趣,知道自己在老尼面前处处处于劣势。张贤问道:“我的那身蓝袍呢?”
黄薇道:“你那身蓝袍湿的像抹布是的,还能穿呀?是本姑娘心好,给你拿出去晾的。”
张贤道:“那多谢姑娘了,原来是你帮我换的衣服。”说到着,张贤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一捂嘴。
黄薇却早已经羞的满面通红,过了半天才说:“哪是我帮你换的衣服,是我求庄上的王大爷,人家不忍心看你那熊样,才帮你换的。”
张贤笑了笑,却没再说话。
过了半天,黄薇打破了僵局,道:“小子,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张贤正愁有老尼在,自己处处受拘束,听说黄薇要带自己去别处,却是再好也没有了。于是张贤随着黄薇来到庵外。
庵的旁边正是张贤从悬崖上跌下后,落入的潭水。对着小庵在潭的那边是一个小村庄。黄薇见张贤四处张望,不由得心中有气,道:“喂,我要找你谈话,你却怎么这么不专心?”
张贤道:“你能和我谈什么?”
黄薇道:“我问你,你那天离开老虎庄,却是去哪里了?”
张贤暗想:“我掉进老虎井那件事却不能跟这丫头说。”于是道:“我只是随便走走,感觉在老虎庄没什么意思,我便离开了。”
黄薇道:“那你走怎么不打个招呼?”
张贤笑道:“你那么讨厌我,我走不是很好吗?”
黄薇怒道:“我倒无所谓,你知道歌姑姐姐吗?她为了找你绕着老虎庄整整转了一天。”
张贤感觉心中惭愧,低下头去。
黄薇接着说:“你怎么能这么无视歌姑姐姐的感情,她那么对你,你却不知道珍惜。”
张贤本来想和黄薇逞逞口舌之能,但他看到黄薇那涨红的脸,便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黄薇见张贤不说话,道:“看样子你还不是顽固不化,我劝你日后见了歌姑姐姐,好好跟她解释解释,别辜负了歌姑姐姐的一片心。”
张贤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姑娘那么的亲切可爱,但他对歌姑姐姐的感情并非像黄薇想象的那样,于是张贤道:“姑娘,你误会了,我和歌姑姐姐亲如姐弟,至于别的什么感情,却是没有。”
黄薇的脸涨的更红了,“啪”的一声,在张贤脸上留下一记,道:“你这个无情无义之辈,我真后悔救了你。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张贤见她为歌姑而打自己,不但不怒,反而对黄薇大为欣赏,暗道:“这姑娘能对别人之事如此上心,确是仁义之辈。”
黄薇确实生了张贤的气,转身就要走,张贤大声咳嗽了两声,黄薇忍不住回头观看,只见张贤的身子晃了两晃,摇了两摇,便跌倒在地。
黄薇赶紧过来观看,只见张贤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黄薇不由的心慌,摇着张贤的身子,道:“喂,喂,张贤你醒醒,喂,喂,张贤你醒醒。”张贤却一动也不动。
黄薇见张贤不醒,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摇着张贤的身子道:“张贤,你别死,我刚才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你不要当真。”
张贤这才把眼睁开,笑咪咪的看着黄薇,道:“我还没有死。”
黄薇赶紧离开他的身子,站起身来,背过脸去,道:“你没死就走吧,别在这装神弄鬼的。”

张贤道:“我受了伤,行走不了。”
黄薇“哼”道:“你受了伤,八成是装的,骗谁呀?”
张贤道:“我只将歌姑姐姐当姐姐却有令外一个原因,你想不想听?”
黄薇转过头来,道:“什么原因?”
张贤看着黄薇,黄薇只觉得他的目光如火,看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急忙将脸扭到了一边。张贤看着黄薇那红润的双颊道:“因为我喜欢上另外一个人。”
黄薇似乎意思到了什么,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问道:“你,你喜欢谁呀?”
张贤笑道:“我喜欢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黄薇的心脏又加速跳动了起来,似乎已经失了控,过了半天,黄薇才开口道:“你胡说八道,不跟你说了。”说着转身跑回庵中。
张贤对着她的背影喊道:“我等着你呦。”张贤躺在地上,忍不住觉得好笑,躺在地上却不起来。
不一会儿,天便黑了下来,落日的余辉洒在张贤那白皙的脸颊上,这时黄薇从庵中走了出来,只见她低着头红着脸,来到张贤近前,道:“师父叫你到庵中吃饭。”
张贤一骨碌身从地上爬了起来,笑道:“我还真的有些饿了。”于是随黄薇回到庵中,路上只见黄薇低着头,一声不吭,偶尔抬头看张贤一眼,可与张贤目光一对。便又低下头去了。
三人围坐于桌前,张贤与老尼谈着话,黄薇却是默不作声,只吃了两口,便道:“我吃饱了,回去睡去了。”说着便回到自己房中。
老尼奇道:“她这是怎么了?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张贤心中得意,嘴上却说:“晚辈也不知道。”
老尼又道:“我和冰龙婆婆的交情甚好,你要是不介意,便拜我为师如何?”
张贤笑道:“前辈是武林奇人,能拜您为师,晚辈真是求之不得。”说罢,张贤离开座席,便要给老尼磕头。
老尼摆手道:“形式就免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张贤笑道:“我还不知道我师妹叫什么名字呢。”
“你师妹?”老尼道:“你说她呀,她叫黄薇。你们不是认识吗?”
张贤笑道:“我们虽然见过面,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老尼道:“原来是这样。”
二人吃过饭张贤便去收拾碗筷,老泥暗夸这个孩子懂事。
第二日一早,三人开始吃早饭,黄薇还是一声不吭,老尼忧道:“孩啊,你是不是病了?”
黄薇摇了摇头,一拉张贤的衣袖,道:“你跟我出来一趟,”
张贤便跟黄薇出了庵,笑道:“什么事这么急着找师兄我说呀?”
“师兄?”黄薇奇道。
“是呀,”张贤笑道:”你师父已经收我为徒了。“
黄薇低着头,红着脸道:“我今天是想说,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为什么?”张贤忽然觉得头顶一凉,一直凉到脚下,道:“难道你不喜欢我?”
黄薇摇了摇头。
张贤道:“那便是喜欢了?”
黄薇这才稍稍抬起头道:“我和歌姑姐姐是好朋友,我不能和他争夺感情。”
张贤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和歌姑姐姐真的是姐弟关系。”
黄薇抬起头看了张贤一眼,又低下头,道:“你可不许骗我。”
张贤笑道:‘我骗你做什么?“
黄薇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张贤问道:“你笑什么?”
黄薇满面绯红,道:“你管不着。”说着转身跑入庵中。
却说这几日,黄薇一直神神秘秘的。老尼却不知道怎么了,只见她没事就看着一个地方发愣,有时候还突然笑出声来。
这日吃过早饭,老尼找过张贤,张贤躬身道:“师父有何见教?”
老尼微微一笑道:“你虽拜我为师,我却还没传授你什么本领。”
张贤喜道:“那师父今日定是要授艺于我了?”
老尼道:“不错,你既是冰龙婆婆的干儿,轻功肯定不弱,今日我就传你一路‘飘行掌’。”
张贤喜道:“谢谢师父。”说着就跪倒磕头。
于是老尼将“飘行掌”的口诀说了一遍,张贤立时记住。
老尼笑道:“你果然伶俐聪明。”说罢,老尼带着张贤出了庵,将“飘行掌”演练了一遍,张贤立即学会,将掌法重演一遍,老尼看了连连点头。
这时候黄薇忽然从庵中跑了出来,只见她换了一身红装,头发上别了一个月牙般的玉簪,一出庵就跑到老尼身边,拉着老尼的手,道:“师父,你看我这身好不好看?”说着松开老尼的手,在老尼的身前转了一圈。
老尼微笑道:“好看,好看,我们的薇儿越来越漂亮了。”
黄薇又来到张贤近前,道:“你看我这身漂亮吗?”
张贤这时候正站在那发呆,见黄薇问他话,这才会过神,道:“漂亮,当然漂亮了。”
黄薇小嘴一撅,道:“一看你就没有诚心。”
张贤笑道:“你怎么看出我没有诚心?”
黄薇道:“那你刚才站在那发愣干什么?”
张贤笑道:“我是被姑娘的美貌惊呆了。”说着,笑咪咪的看着黄薇。
黄薇一看到张贤那明朗的双眸,就感到莫名的紧张,一颗心像要从腔子里面跳出来一样,脸上晕起两道红霞,头也低了下去了,道:“不跟你说了,我找师父去。”说着又跑回到老尼身边。
老尼却也看出什么来了,对黄薇道:“你先回庵去,我有话要跟你师兄说。”
黄薇撅起嘴,道:“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说完,怏怏的回到庵中。
老尼见她走了,这才来到张贤近前,微笑道:“你看你这个师妹怎么样?”
张贤这会又站在那里发愣,听了老尼的话,却才又回过神来,道:“很好呀。”
老尼微笑道:“那你喜不喜欢她?”
这回轮到张贤脸红了,过了半天,张贤才道:“当然喜欢了,师妹活泼可爱,人又好。”
老尼笑道:“那要将她许配给你为妻你觉得怎么样?”
张贤一时窘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张贤虽然不像黄薇那样羞涩,但涉及到感情的话题,说出来多少有些难为情。
老尼也看出来了,道:“你要是愿意的话就点点头,不愿意的话就摇摇头。”
张贤点了点头。
老尼笑道:“好啊,好,不过薇儿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你如果要跟她好,你可得专心致志的对她,可不准三心二意,可不准伤害她。”
张贤举起手来,对天发誓道:“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师妹好,决不三心二意,更不会伤害师妹,如果不然,天打雷劈,五雷哄顶。”
老尼笑道:“这就好,这就好。”
老尼回到庵中,来到黄薇房前,敲了敲门。
黄薇此时正坐在床上,对着窗户发呆,时不时还笑出声来,这敲门声倒是打破了她的美好梦境。黄薇静了静心,问道:“是谁呀?”
老尼道:“是我。”
黄薇赶紧过去开门,道:“原来是师父来了。”黄薇将师父让进屋中,二人坐定,黄薇这才发问:“师父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尼微笑道:“没什么事,我只是来看看你。你觉得你师兄这人怎么样?”
一提到张贤,黄薇就觉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过了半天,她才道:“很,很好呀。”
老尼笑道:“张贤是我的徒弟,他父母都死了,我就是他的长辈,我以他长辈的身份问你,我让他娶你,你愿不愿意?”
黄薇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头也更低了,过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她也不说话。
老尼笑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我走了。”说着老尼转身就要走。
黄薇忙道:“师父等等。”
老尼转过身来,笑道:“怎么?”
黄薇低着头,喃喃道:“人家还没考虑好吗。”
老尼笑道:“好了,你不用考虑了,我去跟张贤说,便说你不愿意。”
黄薇赶紧抬起头道:“师父,你好坏呀,人家愿意还不成吗?”说完这话,便向犯了什么大错,又低下头去。
老尼道:“这事我还不能完全做主,你还得问问你爹娘的意思。”
黄薇道:“师父放心,我爹我娘最疼我了。”
老尼道:“那就好,我叫张贤陪你回家,去见你爹娘,等成了婚事,你再回来。”
黄薇的脸又涨红了起来,娇声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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