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染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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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一觉醒来,只觉的浑身酸痛,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这才四下观望。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时间谷了,也不在老虎庄,而是在一片空旷无际的草原,放眼望去,枯黄的野草漫布了整个草原,远处天边的残阳将天边的朵朵白云染红。张贤看不见人家,也看不见山脉,只好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张贤正在放松身心,远处有一个小点,向这而来,那黑点越来越大,却是一个人骑着一匹马。那人越来越近,离张贤百步余远,张贤才看清那是个红衣女子,只见那姑娘将头俯于马鞍上,大呼“救命”。不一会,姑娘身后奔来一群骏马,每个马上都有一名骑客,只听到那帮骑客大呼“小姐。”
张贤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定是那小姐所骑的马发了狂。”
于是张贤展开那“一苇过江”的轻功,在后面追赶那匹发了疯的狂马,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便追到了那匹马的身后,腾身而起,抱起那小姐向后跃去,那疯马继续向前狂奔,张贤却稳稳落在地上。
张贤松开怀抱,将那小姐平放于地上。
小姐知道自己被人所救,站起身来,飘飘万福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张贤赶紧抱拳道:“小姐多理了。”
小姐抬起头来,张贤却才看清那小姐的容貌,只见那小姐凤眼弯眉,那棱角分明的嘴唇上,一个小巧精致的鼻子,张贤不由的愣住了,暗道:“没想到这小姐长的这般好看。”
小姐却也看清了张贤的模样,只见眼前的蓝袍少年那白皙的娃娃脸上,一对剑眉高耸入鬓,那直挺的鼻子下,两片红润的嘴唇。不由的也愣在那里。
跟随小姐的那群人见小姐无恙,都很高兴,一个穿的比较华贵的骑客来到小姐近前,道:“小姐,您没事吧?”
小姐这才回过神来,脸一红,道:“没用的奴才,还不退后。”
那骑客不敢多说,退在一边。
小姐回身对张贤笑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方,小女好蹬门拜谢。
张贤笑道:“在下张贤,是个漂泊之人,却无住所。”
小姐刚要和张贤再谈,那骑客道:“小姐,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小姐白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道:“我叫齐小月,是彭山县令齐元振的女儿,你要有什么事,便拿着这手帕到彭山去找我。”
张贤点头接过,道:“敢问小姐这是向何方去呀?”
齐小月答道:“我见天气晴好,便到草原溜马,并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要去。刚才那马发了狂,却是公子救了我。却不知道公子要向何方而去呀?”
张贤想了想,道:“我要前往莲山。”
齐小月笑道:“莲山在东,距此一百余里,公子为何向西而行。”
张贤略一迟愣,道:“我行路不急,故此在这里观光,没想到这的景色和人一样美。”
齐小月稍稍一愣,这才明白张贤的意思,脸上一红道:“天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咱们后会有期。”
张贤抱拳道:“小姐慢走。”
齐小月转身接过一个骑客牵过的一匹马,翻身上马,回身道:“公子保重。”张贤抱拳道:“小姐保重。”
齐小月便随那群骑客向西而去,那小姐前行间,还不时回身向张贤挥手,张贤也向她招手示意。
不一会小姐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此时天色已晚,满天星斗便如珍珠一般挂在天幕上,张贤暗道:“我离家能有七年了,却应该回家看看。”于是张贤转过身来,向东而行。路上想到救小姐之事,张贤不由的心中高兴,暗道:“那齐小月美如天仙,同我歌姑姐姐一样漂亮,我救了她,她肯定对我感激不尽,如果能娶她为妻,确是此生一大快事。”正高兴间,张贤忽然想道:“齐小月的爹是县令,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爹便是被狗官害的下落不明的。”
一想到爹,便想到了死去的娘,张贤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张贤边走边想着心事,不知觉已经走出十余里,突然听见有“叮叮当当”的铁器碰撞声和人的呐喊声。张贤抬头观望,只见前面十丈开外有几个官兵摸样的人围着一个紫衣人嘶杀,那紫衣人浑身是血,眼看便要招架不住。
张贤恨透了官府,一看到官兵,便觉得心中有烧不尽的怒火。张贤暗道:“不知道哪个狗官又派手下欺压百姓。”
于是张贤纵身而上,只几跃就来到了那几个官兵近前,三拳两脚便把那几个官兵打的东倒西歪。
一个官兵被张贤打倒后,过了半晌才站起身来,怒道:“你是谁,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敢打官人。”
张贤双手插腰道:“官人?还相公呢,你再说话,你再说话我还揍你。”说着一立拳头。
那官兵不敢再言,拉着另几个官兵,灰溜溜的走了,边走边回头看张贤。
张贤喊道:“你看什么?你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那官兵不敢再回头。
张贤见那群官兵走远,不由得有些得意,嘴角挂了一丝笑意。
那被救之人见官兵被张贤打散,过来道:“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王某有礼了。”说着俯身便要给张贤磕头。
张贤急忙将他扶起,道:“大叔不必多礼,天下人管天下事,这是我应该做的。”那人这才站起身来,张贤才看清那人的容貌,只见那人三十余岁年纪,中等身才,两道蚕眉下一对炯炯的亮眼,阔口下微留短须。
那人道:“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张贤笑道:“在下张贤。”
那人又问道:“小兄弟这是欲往何处?”
张贤笑道:“我欲赶往莲山。”
那人道:“是邛州莲山吗?”
张贤点了点头,道:“不知道大叔为什么会被那群官兵追杀?”
那人道:“我叫王小波,是永康军一带的茶农。这两年蜀川大旱,官府却不问灾情,增加赋税,收刮茶货,逼的我无法再在那里生活,我一怒之下,杀了两名官人,故此遭到官府的缉拿。”
张贤道:“那大叔接下来有何打算?”
王小波道:“小兄弟太多礼了,你要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便是。”
张贤点头称是。
王小波接着道:“我要去一趟老虎庄。”
“老虎庄?”张贤奇道:“去老虎庄干什么?”
王小波道:“小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便不瞒你了,我要前往老虎庄去借大蜀令。”
张贤奇道:“大蜀令,那是什么?”
王小波道:“大蜀令是蜀国调度军队的令牌,现在在我舅舅的手里。”
张贤奇道:“大蜀令怎么会在你舅舅的手里?”
王小波道:“我外祖父黄昆是蜀时的护殿将军,持有大蜀令,自宋灭蜀后,我外祖父便挟一家到老虎庄避难,我祖父过世后,便将大蜀令传给了我舅舅黄明。”
张贤又道:“你借大蜀令,难道要…?”
王小波道:“不错,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便应该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不推翻这无道的暴政,我誓不罢休。”
张贤见他说的义正言辞,不由得大为感动,道:“我真不枉认识大哥一场,大哥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汗。”
王小波笑道:“小兄弟过讲了,我看的出来,小兄弟武艺不凡,将来必有造就。我还急于赶路,就不打扰兄弟了。”
张贤抱拳道:“大哥一路走好。”
王小波点了点头,抱拳道:“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便转身向南而行。
张贤见他走远,叹了口气,便继续向东而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光见亮,远处隐约是一座山丘,张贤加快了脚步,那山越来越近,张贤已看出了那山的全貌,那山正是莲山。
张贤一看到莲山,不由的百感交集,眼泪显些掉了下来。暗想:“我离家已经有六年有余,这里却还是老样子。”张贤一边看着山景,一边向前走,不多时便来到了莲庄。
张贤漫步进了莲庄,看着那熟悉的小路,路旁熟悉的房子,叹道:“物却是,而人已非。”
行了一柱香的时间,张贤来到了自己家的家门口,眼泪实在无法控制,脱眶而出。
张贤哭了半晌,擦了擦眼泪,上前叫门,一个老者将门打开。张贤仔细一看
看那老者,只见那老者头发花白,皱纹堆垒,正是老总管。老总管却不认识张贤,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呀?”
张贤赶紧走过去,抓住老总管的手,道:“老总管,是我呀,我是张贤呀。”
老总管仔细打量了打量张贤,颤声道:“你真的是少爷。”
张贤将老总管的手抓的更紧了,道:“我真的是。”
老总管不禁垂下泪道:“少爷,你这几年跑哪去了?我都在这盼了好几年了。快进屋。”
于是二人进了西厢房,张贤只见那桌椅和墙壁上都是浮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屋好像好几年没人打扫了。”
老总管哭道:“少爷走了没几天,老爷就有了消息。”
张贤问道:“我爹的消息?”
老总管道:“老爷自从被抓进监牢以后,便得了一场重病,没几天就病故了,那知州见老爷死了,便将差人将老爷的尸体运回了莲庄。”
张贤一听说爹过世了,便如同被五雷哄顶了般,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昏倒过去,身子晃了几晃。
老总管赶紧过去搀扶,道:“少爷,你可不要太难过了,要保重身体呀。”
张贤哭道:“我本以为这次回来,能见到我爹,谁知道他老人家竟早已过世了。”
老总管见张贤痛哭,也在一旁掉眼泪。
张贤哭了一会,擦了擦眼泪,道:“家里怎么这般冷清。”
老总管道:“自得知老爷过世了,夫人也不在了,家人们都四散而去了。”老总管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
张贤又问道:“我爹娘被葬在哪里?”
老总管道:“老爷和夫人都葬在了莲山后山。”
张贤道:“你带我去。”
老总管点头答应。
张贤爹娘被葬在了一处,坟上有两个幕碑,分别刻着“莲庄张化出君之墓”与“张夫人崔英之墓”。
张贤见了爹娘的坟,便哭跪于地,道:“爹,娘,不肖儿张贤来看你们了,不肖儿给你们磕头了。”说着张贤趴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张贤哭罢多时,对老总管道:“我还有事,就不回家了,家还得劳烦老总管照顾。”
老总管问道:“少爷你去哪里?”
张贤道:“我去办一件重要的事。”说着张贤便往莲山下而去,老总管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原来张贤听说爹爹得了重病,便起了疑心,暗道:“我爹爹一向身体安康,怎么会突然得重病而亡,定是那狗官何明道所害,我必杀了这狗官。”
张贤下了莲山,直奔州府衙门而去,不多时,便到了那县衙。张贤暗道:“现在天刚蒙蒙黑,还不是动手时机,不如等到夜深之时再动手。”
张贤这才想到自己一天都没有进食,腹中确实有些饥饿,便想找一个地方吃饭。张贤沿路而行,不多时只见前面闪出一个小楼,楼上挂着大匾“张家老店”。张贤暗道:“这店倒是与我同姓。”于是信步走进小店,一个伙计迎了上来,笑道:“客官,楼上请。”
张贤点了点头,便上了楼。借着楼上的几盏灯的光亮,可以看到,楼上还比较宽阔,客人并不算多,只有零星的几个,各守一桌,互不相扰。张贤挑了靠窗户的一张桌,坐下了。
伙计跟了上来,一边擦拭张贤所靠的桌子,一边问:“客官,您来点什么?”
张贤想了想,道:“给我随便来几道小菜,一碗米饭,再来…。”张贤忽然想到今夜却要行事,不便喝酒,于是道:“就这样吧。”
伙计道:“好喽,客官,您稍等。”说完便转身下楼了。不多时,那伙计端上四道小菜,一碗米饭,摆在张贤桌上,道:“客官,您慢用。”说罢转身又下去了。
张贤拿起碗筷正欲吃饭,却听楼下人声嘈杂,接着便听到楼梯蹬蹬作,走上三个人来。
张贤闪目观瞧,只见那为首一人,是个胖大和尚,能有五十余岁,一身灰布僧袍,身高过丈,铜盆一般的大脸,两道耷拉眉下,一对眯缝眼,狮子鼻子下,一张阔口,两大耳垂肩,打远一看,却如庙中的金刚相似。和尚身后,左首一人,是个细高瘦子,那细长的脸上,一对蚕眉下,一对豆眼,鹰钩鼻子下,一张鲶鱼嘴。右首一人是个矮胖子,圆圆的身子上扛了个肉球般的脑袋,稀疏的头发下,那紧凑的五官似要打了仗。
三人来到楼上,便挑了张贤前面的一张桌坐下了。伙计忙过来道:“三位爷,你们想吃点什么。”
瘦子道:“你们这小地方,却能有什么好吃的?”
伙计笑道:“呦,爷,这你可说错了,我这小店虽然不大,却是不乏名菜,像燕窝,鱼刺…。”
伙计还想再说,脸上却早中了一记,只听那瘦子蹬眼道:“我说你这没好吃的就没好吃的,还敢顶嘴。”
那伙计捂着脸却不敢做声。
那和尚道:“老二,你怎么一看到老实人就欺负?”
那瘦子笑着对那和尚道:“大哥,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吗?只是耍着玩而已。”说完转头又对那伙计道:“把你们这最好的酒菜摆上来一桌,记住要最好的,吃着不合口我还揍你。”
伙计不敢多说,领命下去。
那和尚见伙计走远,问那矮胖子道:“老三,你倒说说,咱这买卖能不能做成。”
那矮胖子笑了笑,道:“大哥,尽管放心,他田龙虽有本事,但大哥武艺精绝,却也不惧他,不怕他起歪心。可是有一事我却不明白。”
张贤一听到田龙二字,便停住筷子,抬头看了看那几个人,暗道:“那田龙不是杀我干娘之人吗?他们与那田龙却有什么关系?”
那瘦子道:“老三,有什么话快说,别闷在肚子里。”
和尚也道:“是呀,贤弟,你有何是不明啊?”
那矮胖子道:“想那火龙珠只是个普通的石球,那田龙有万贯家财,又是黑虎帮的帮主,要一个破石球却有何用?”
张贤一听“火龙珠“,又抬头看了看那几个人,暗道:”我干娘说那火龙珠早已失传,难道还有留存。”
张贤犯疑却是不提,却听那瘦子笑道:“老三,你也太多心了,这就叫人各有所好。”

矮胖子摇头道:“不对,不对,如果真如二哥所说,他应该选择在白日进行交易,可他却选择在今夜丑时,这却是令我琢磨不透。”
和尚想了想,道:“此事确是甚是蹊跷。”
瘦子笑道:“大哥,老三,你们何必想那么多呢,取了银子,鱼肉,女人,要什么有什么,我们管它火龙珠有什么用呢?”
矮胖子赶忙伸指,在嘴边“嘘”声。
瘦子笑道:“贤弟,你怕什么,咱‘蜀川三狂’还怕谁不成。”说着向左右看了看,众客人赶紧低头。
矮胖子又道:“他黑虎帮实力雄厚,听说最近妖道玄空也加入了黑虎帮,我们点加倍小心。”
和尚点了点头,这时酒菜已经摆上,三人边吃边谈。
张贤本来吃的极快,可为了听他们的谈话,放慢了速度。
只听那矮胖子问道:“大哥,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动身为好。”
和尚道:“那黑虎庄距此三十里之遥,我们还是早些动身为妙,我们吃完饭便动身,如何?”说着和尚左右看了看二人。
瘦子笑道:“我没说的。”
矮胖子也点头称是。
三人边吃边谈,都是些江湖奇事,谈到高兴之处,三人哈哈大笑。
他们吃饭却是不提,却说张贤,慢悠悠的吃着饭,一碗米饭足吃了有半个时辰,原来张贤心中已有想法:“那田龙杀害我干娘,我却不知道他住在何所,不如我今夜且放那狗官一马,跟这三人去探探黑虎庄却在何处,日后好给干娘报仇。”
却说三人吃过饭,便要离开,伙计过来,陪笑道:“三位爷,请把银子赏下。”
那瘦子怒道:“他娘的,老子吃饭还给前,信不信我还揍你。”
和尚一摆手,掏出几两银子,递给那伙计,道:“这够了吧。”
伙计赶紧接过称谢。三人转身便走。
张贤见他们走了,便也丢下筷子,在后面跟随,三人也不在意,只是以为他是个寻常客人。三人出了小楼,张贤也来到了楼下,向柜台丢了一两银子便跟了出去。
张贤见三人出了小楼,沿路奔东而去,他知道三人不凡,便等三人走出十步左右,才在后面跟随。
三人行的很快,但并未奔跑,一路上有说有笑,却也没察觉张贤,张贤有绝世轻功在身,这般走路却是并不费力。
四人三前一后行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前面闪出一个村落,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村落后面是一座山。
瘦子见了那山笑道:“黑虎庄到了,我们的买卖快要做成了。”
四人继续前行,不一会儿,便进了黑虎庄,又行了一柱香的时间,四人来到山前。
山前有一个大宅院,张贤怕被人发现,便躲到宅院前的一棵大树后。瘦子见了宅院,便上前叫门。一会儿,门打开了,门里走出个少年,能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少年那秀气的脸。少年见了三人,略一迟愣,问道:“三位是来找人的吗?”
和尚忙上前打一辑手,道:“小施主请了,敢问黑虎帮的田帮主可住在这里?”
少年道:“是呀,你找家师有什么事吗?”
和尚道:“麻烦小施主去通报一声,就说‘蜀川三狂’前来拜会。”
少年道:“哦,等我进去告知师父,几位稍等。”说着少年把门一关,转身进了内宅。
瘦子撇嘴道:“什么田帮主,架子这么大。”
和尚道:“贤弟,你今天便少说几句,等取了银子,再说也不迟呀。”
少年进去不一会儿,便再次出来开门,他身后跟一个老者,正是田龙,田龙身边是一个道人,正是玄空。
田龙一看到三人,便抱拳道:“空明大师,王松王二爷,赵松赵三爷。”
那空明和尚赶紧还理道:“田帮主,贫僧有礼了。”那矮胖子也就是赵松也上前施礼。那瘦子也就是被称作王松那位却不以为然,只是撇了撇嘴。
空明看了看田龙身边的道人道:“这位是?”
田龙道:“这位是玄空道人,玄空,还不去给三位高人行礼。”
玄空赶紧来到三人面前,躬身道:“小道,玄空,给三位施礼了。”
空明赶紧将他搀起,道:“道长不必多礼。”
几个人又客套了几句,田龙道:“各位远道而来,请到里面谈话。”
空明和王松刚要进去,赵松摆手道:“且慢。”
田龙问道:“赵三爷这是何意?”
赵松笑道:“帮主如不介意,我有话要讲。”
田龙道:“赵三爷请说。”
赵松道:“我三人来意帮主早已清楚,这比交易我们已经谈好了,进去再谈也没什么必要了,我们便在这里谈如何?”
田龙道:“赵三爷真是爽快,那好,我们便在这谈。”
赵松道:“火龙珠我们已经带到了,不知道帮主的银子可凑齐了。”
田龙向那少年一挥手,那少年马上会意,进了内宅。不一会儿,少年牵出一匹马来,马背上挂着一个口袋,少年将口袋取下,打开口袋口,口袋里立时发出银光,三人过去一看,那里面却是白花花的银子。
王松一看到银袋,便走了过去,伸手便要拿那银袋。
田龙道:“王二爷且慢心焦,却不知道那火龙珠在何处呀?”
空明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物,却是个药丸大小的石球,道:“这便是火龙珠。”
田龙道:“可否拿给我观瞧?”
空明看了看赵松,赵松点了点头,空明便将火龙珠递了过去,田龙颤抖着手将火龙珠接过,放在眼前观瞧,越瞧越是喜欢。
王松见田龙看个没完,道:“田帮主,银子我们可以带走了吧?”
田龙这才回过神来,笑道:“啊,各位,失礼,失礼,那银子和那匹马请各位一并拿去。”转头又对那少年道:“还不帮三位高人将银子包好。”少年赶紧将银袋的口封好,挂在马背上,将马缰绳递给王松。
王松见银子到手,不由得面露喜色,道:“那就多谢田帮主了。”
和尚见田龙说话算话,舒了口气,道:“田帮主,天也不早了,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田龙抱拳道:“各位走好,在下就不送了。”于是空明三人转身离去。
玄空见他们走远,道:“帮主,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那可叫一千两银子呀。”
田龙“哼”道:“你懂什么,这火龙珠乃是无价之宝,要是十万两买下它,却也不亏。”
玄空不敢多言,寄人篱下却是件不容易的事,谁让他是武林的公害,专吃小儿的魔头呢?
田龙把玩了一会儿火龙珠,揣在怀里,转身回宅,玄空和那少年跟在身后。
张贤躲在树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暗道:“田龙狗贼原来住在这里,他要火龙珠干什么?难道他已经得到冰龙神功的口诀了。”张贤转念一想:“不对,这冰龙神功的口诀只有我和干娘知道。此人武功甚是了得,我却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暂且退去,等日后时机成熟再来取他的狗命。”几年的磨砺,已经令张贤成长了不少,他不再像以往那样卤莽了。
张贤天色尚晚,暗道:“此时离天亮还早,不如我先到兴隆镇,杀了那狗官,再回家却也不迟。”
于是张贤展开轻功,奔往州府,不到半个时辰,已然奔到那里。张贤见正门前走过两个巡夜的衙役,却也不敢正入,于是张贤找了远离正门的一处高墙,暗道:“我便从此进入。”于是张贤一瓢身,便来到院中。张贤见前面有十几间房舍,暗道:“却不知那狗官住在哪里?”于是张贤飞身上房,翻过了几个房舍,却见前面一个房舍,房舍还亮着灯,张贤便飞身到了那房子上,将身子倒挂在房檐上,脸正对着那房舍的窗户,张贤将那屋子的窗纸捅破,向屋内观瞧。
只见屋子内的陈设并不复杂,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桌旁坐着两个人,一人坐在桌子左侧,张贤却能看到个侧脸,却是个女子,只见那女子长的特别妖艳,酥胸半露。正对着张贤坐着一人,穿着睡衣,在往那人脸上看,那人一对斗鸡眼,两撇小黑胡,一看便是个奸诈之辈,正是昏官何道明,张贤却不知道他就是今夜自己欲杀之人。
只见那女子笑道:“来,老爷,再喝一杯。”说着那女子满上一杯酒,递给何道明。
何道明眯缝着眼看了看女子那俏丽的脸蛋和那微露的酥胸,接过酒杯笑道:“好,好,美人,我喝,我喝。”说着一仰头,将那杯酒灌了下去。
何道明喝过酒,拉过那女子的手,道:“美人,你是越来越年轻,越漂亮了。”
那女子娇声道:“你瞧你,老爷,年纪一大把了,动不动就摸人家的手。”
何道明歼笑道:“那怕什么?你早晚是我的人。”
那女子甩脱何道明的手,撅起嘴道:“虽说是如此,我却没什么名分。”
何道明笑道:“你放心,那老太婆,我早晚休了她,到时候什么都是你的。”说着那小子将脸凑了过去,便要在那女子脸上吻上一口,女子一捂他的嘴,娇声道:“老爷,你可真讨厌。”
何道明将身子倾了过去,将那女子抱住,吻着那女子的额头道:“你是我的小宝贝,我不喜欢你却去喜欢谁去?”两个人越靠越近,眼看便要做非礼之事。
张贤暗道:“这老小子难道就是何道明,我可别杀错了人,暂且进去诈他一诈。”于是张贤飞身行飘下房来,来到房前,将门轻轻推开。
屋里的二位正要行消魂之事,却听到门“吱呀呀”做响,二人都吓了一跳,忙离开对方身体,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来。只见门口站着一位漂亮小伙,身高八尺。
于是何道明颤惊惊的道:“你,你是谁?”
张贤并不答话,走到桌子前,拉过一把坐椅,抄起酒壶对嘴喝了起来。何道明与那女子愣愣的看着他,却不知道他要干些什么。
张贤喝了几口,一擦嘴,笑道:“好酒好酒。”站起身来,来到那女子近前,朝那女子的脸蛋摸了一把,笑道:“不错,不错,很美,很美。”那女子傻在那里,却是一动。
过了半响,何道明才壮着胆子道:“你,你是什么人,到这里究竟要干什么?”
张贤走到何道明身旁,拍了拍他那颤抖的肩膀,笑道:“大人,你紧张什么?”
何道明喘了几口粗气,道:“我紧张什么?本官做事,上对得起上天,下对的起百姓,我紧张什么?”
张贤听他说“本官”,便知道他是何道明,心中怒火中烧,可脸上却带笑意。只听得张贤道:“大人果是一位清官,小民很是敬佩,小民敬你一杯。”说着张贤满了两杯酒,将一杯递给何道明。何道明只好接过,他却早已经没了喝酒的兴致,放下酒杯道:“小,小兄弟,深,深夜而来,却有何事?”
张贤笑道:“我来只是向大人打听一件事情。”
何道明道:“小兄弟有什么话尽管问。”
张贤脸上此时已经失去笑意,而隐现出一股杀气,道:“我想问问大人,七年前,张化出是怎么死的?”
何道明一听到“张化出”三个字,脸也变了色,颤声道:“他,他自然是因病而死的了。”
张贤“哼”道:“据我所知,那张化出年轻时是川蜀一带镖行的扛霸子,身体硬朗,他怎么会轻易生病而亡?”
何道明擦了擦额头流出的冷汗,道:“天有不测风,风云,人,人有旦夕祸福,张大侠英年早逝,确是令人惋惜。”
张贤冷笑道:“看来大人对张大侠较为尊重,当年却为何要将其投入牢狱之中?”
“这?”何道明又擦了一把汗,道:“下,下官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张贤哼了一声,厉声道:“狗官,快将你如何加害张化出的经过从实讲来。”
何道明跪倒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这不关下官的事。”
“不关你的事?”张贤厉声道:“那关谁的事?”
何道明磕头道:“那都是下官受了天狐教教主梅春要挟,实在不是下官愿意所为的呀。”
张贤厉声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何道明便将自己受梅春指使,如何在张化出的饭菜中下毒的经过讲述一遍,只是他将罪责都推到了梅春身上,说自己是被要挟,被逼无耐,至于他收受梅春重礼之事,他一字没提。
张贤听罢多时,怒上眉稍,咬碎纲牙,道:“狗官,那梅春虽不是人,你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我便送你去。”说完,张贤立起左掌奔那昏官头顶一掌。那昏官头一中掌,脸上立时流下血来,身子跪在原地停了半响,便倒了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张贤却还不解狠,在那昏官身上踢了几脚。
旁边那个女人却哪见过这个,蹲在地上,大声尖叫起来,张贤急忙纵身到那女子身前,举掌便要打。那女子赶紧跪倒在地,磕头便似鸡啄碎米,哭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张贤不由的心软了下来,掌便停在空中不动。
张贤正迟愣间,忽听到门外人声嘈杂,于是张贤指着那女子道:“告诉你,你要是敢将今晚之事告诉别人,我叫你死无全尸。”说罢,张贤出了那间房屋,几个闪身,便不见了踪迹。
张贤出了州府衙门,来到街上,却听得身后人声嘈杂,知道自己祸闯大了,急忙展开轻功,向家奔去。
天刚一亮,张贤就来到家门前,张贤用力叫门,老总管出来开门。张贤便闪身进去,关上门,悄声对老总管说:“老总管,我闯祸了。”
老总管见他神神密密,问道:“少爷,你闯什么祸了?”
张贤便将自己如何进州衙,如何杀何明道之事讲述一遍。
老总管听罢,只惊的嘴张的大大的,半天合不拢。
过了半晌,老总管才说话,面露忧色,道:“少爷,此处非安全之所,少爷应该出去躲避一下才是。”
张贤听罢,道:“那我应该去哪里?”
老总管道:‘不管哪里,离着越远越好。”于是老总管为张贤准备了盘缠行囊,将张贤送出张家。
老总管一直将张贤送到庄口,道:“少爷保重。”
张贤也抱拳道:“老总管保重。”说完转身便走,边走还边回头向老总管招手,老总管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眼泪忍不住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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