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先天息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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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眼疾手快,立即飞身过去,发出乾坤一气功,平托着饕餮缓缓落下。青衣少年真元受到重创,脸色苍白如纸,趺坐调息半天,脸色才渐渐红润起来,飘散在空中的练柔丝也重新合成两条,飞回他双袖之中。他睁开双眼,落下地来,看着鼻息咻咻气喘如牛的饕餮,笑着说:“我那本体真身有万余载道行,它那内丹元胎更是世间至宝,几乎无坚不摧。它的第二元神知道必死,所以才以死相拼,临死前将其引爆,想把我们所有人一起炸死,并把方圆千里变成死圏。没想到遇到克星,被饕餮吞入腹中,威力已去其三,又被虚真子道友的紫青玉符威力压制,两相抵消,威力已去其九。即便这样,其威力仍然极为猛烈,还好我用玄阴练柔丝将它束住,天幸没有酿成巨灾!”他右手连弹数下,发出数道青光,绕着饕餮转了数圈,青光消失后,饕餮立马就恢复如初,匍匐在地上,把头点了三下,以示感谢。
青衣少年看着妖鲧的尸身,唏嘘感叹不已,然后用手一指,妖鲧及第二元神的两个尸身一起飞进井中。他又张口吐出一团红光,把附在空中的亿万内丹碎片聚拢中一起,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重又合成一个红光闪闪的圆球,只是比原来大了一圈,光华也略微黯淡。他轻轻吹了口气,光球在空中缓缓转了数圈,光华越加精纯,然后红光一闪,就飞坠井中不见。青衣少年收去周围的白雾,此时已是夜半时分,皓月当空,清辉洒满洒满天地之间,说不出的清宁祥和。井中突然金光灿然,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上烛霄汉,光中仿佛裹着一件金光闪闪的宝物向上疾飞。我心中一动,立即放出离火剑,百丈红光绕着金光一兜,就把宝物带了回来,我伸手接过,手中就多了一个金光灿然的泥丸,滴溜溜转个不停,内中氤氲之气隐隐流转,变化莫测。
青衣少年看着我手里的泥丸,“咦”了一声,然后笑着说:“郑焱道友与禹王的渊源真是不浅,当初他用先天一元乾坤叱法把我与本体分开时,曾托我将捆蛟索转赐于你。此宝乃禹王采海底万年玄铁之精炼成,专能降伏一切山精海怪。没想到你今日又得到他用来镇压井底海眼的一丸神泥,此乃天府至宝先天息壤所化,乃是黄帝用先天戊土之精炼成的至宝,乃是昔年禹王之父鲧以生命的代价从天庭偷下治水之宝,虽只一丸,却如恒河沙数,可以化生亿万。”韩星月忍不住问道:“你是妖鲧所练的元神,可以说一体所生,命运息息相关,为何反而帮助我们消灭自己的本体?昔日禹王又为何把你和妖鲧彻底分开而彼此制约?”他笑着说:“此事说来话长,各位道友于我有再造之恩,既蒙垂询,在下就约略说一下昔日蹉跎岁月,希望对诸位道友有所裨益。”
“禹王治水时,用捆蛟索和一丸神泥把我和肉身囚禁在锁蛟井中,此井本是息壤所化,用于镇压与东海相通的海眼和禹王之父鲧最初诛杀的恶蛟,因而得名。当初禹王之所以没有诛杀我们,一是因为妖鲧尚未到伏诛之日,过于逆天;二是善心垂怜,发现我有一丝善念,不忍我五千年道行毁于一旦,神随形灭。于是用先天一元乾坤叱法把我与肉身分开,并助我凝练元婴,重生肉身,不仅脱离了妖鲧的控制,并能牵制和对抗它,是以五千年来它无法二次出世为恶。禹王用万年青玉圭封印锁蛟井前,曾对我预言‘斩却三尸,佛光罩体,肉身伏诛,使能正果’。我时常忧虑此事,没想到仗诸位道友鼎力相助,居然从容度过,幸何如之!”
我们自是不免谦逊一番,他笑着说:“诸位道友过谦了,没有各道友的舍利和心光灵符相助,我或许永远无法解脱,甚至劫难临身时有神形皆灭之忧。我身无长物,对于各位道友高义无以为报,就没人赠一根玄阴练柔丝,聊表谢意。此丝乃妖鲧采先天癸水之精,耗千年之功方才练到首发由心;经我收服后用玄功无形化有形,并去除了癸水阴毒,颇为神妙,尤其专克真火所炼之宝。”说完,我们每人手中就多了一根细如蛛丝柔弱无物的水丝,白光隐隐,光华明灭,变换不停。我们谢过青衣少年,就把练柔丝珍而重之地藏在法宝囊中,火山就施礼道:“承蒙前辈厚爱,不知前辈道号名讳如何称呼?”他微微一笑道:“妖孽余身,幸免天劫,勉修仙业,已属幸事,何来名讳?我因禹王垂怜,得免不死,又蒙各位道友相助,斩却三尸,道号就叫三一子吧。”青衣少年由此改名三一子,禹王锁蛟井潜修,不提。
我们躬身施礼道:“谨遵前辈之命,还望前辈指点迷津。”他还礼道:“不敢。贫道今生虽然修为年久,但今日方始为人道,诸位道友则是皆累世修为,平辈之交足矣,何敢称尊?此间之事已了,各位星宿海之行不会有什么阻力。由于此井本是用来镇压地心海眼之用,少了先天息壤之助本来会有隐患,不过好在有我的肉身法体和内丹元胎可以镇住。而且我还需九年才能飞升,就在此用玄功镇压海眼,如此以来我功成飞升之后,此地也可永绝后患!我们尚有一面之缘,请恕此次不能随行之罪,行在相见!”说完青光一闪就飞入井中,锁蛟井及其上面的亭子一起陷入井中,一阵钟鸣之后,就消失无踪。
我取出九转天心再造丹交给火山,他接过后,两手一搓一扬,金丹就化作一道金虹飞入江中。火山一口真气喷出去,随着一阵异香扑鼻,金虹就化作一层淡得几非目力所能见的金光,贴着江面沿上下游飞速展开。胖子拍手笑道:“如此一来,不仅消除了恶蛟和妖鲧造成的瘟疫,还永葆长江之水清澈甘冽,我们也算替老祖中完成了一场不小功德和心愿!”我们点头称是,相互庆贺了一番,就驾剑光向黄河源头区星宿海飞去。
剑光神速,不消半个时辰,熠熠闪光的星宿海已经如倒映在地上的美丽星空般展现在我们眼前。星宿海并不是海,而是由数百个大小不一的湖泊组成,位于黄河源头地区,东临扎临湖,西接黄河源,方圆上千里。此处风景极为清幽,水中鱼龙潜越,滩上水木清华,山坡牛羊陈群,可谓美景天成!星宿海地势高寒,远远看去,高出云天之上,成百上千个形状各异的大小湖泊星罗棋布。在日光照映下熠熠生辉,大小不一的湖泊仿佛无数个蓝宝石洒落人间,又如孔雀开屏般璀璨华美,恰似满天星斗坠落人间,倒映在湖泊之中。星宿海形如葫芦,南北之水汇聚于此,黄河由西部葫芦口汇入,蜿蜒于千百湖泊之间,河面骤然展开,恰如天上之水倒挂而下,因而李白有“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赞叹。由于星宿海环境灵秀清幽,因此自古以来就是无数修道之人的修真之地。
我们不想惊扰其他修道之人的清修,因此百里之外就把剑光和遁声隐去,悄悄地飞到星宿海上空。张翼飞他们早用太清仙法把方圆百里禁制,并施展大须弥移形换影障眼之法,因此除非用本门的心法,不然再高法力也无法透视,外面看去和原来的风景一般无二,数百个大小各异的湖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不能看到下面的真实情景。我们早已运用慧目看到张翼飞他们的如虹剑气和纵横剑光与一个巨大凶恶的怪物激斗,金白剑光也不如往日那样豪光万丈,待飞到近前越看出形势危急,间不容发。我们一起冲进禁制圈内,看到那个怪物的全貌后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个怪物巨大无匹,蛇身人首,七个脑袋皆大如山丘,一张一合间奇臭无比,混身长满数尺长的黑毛,锋利如钢针。尤为恐怖的是,它虽然有小半个身子盘踞在一个十里方圆的湖中,身高仍高达数百丈,而且七个脑袋两侧还有两个山丘般大小的疤,烂糟糟的,污秽不堪,好像有两个脑袋被砍去多时。
见到我们张翼飞他们仿佛看到了救星,松了一口气说:“这是上古凶手相柳,凶毒厉害无比,你们务必小心,切莫着了道儿!”火山招呼一声,我们一起发动太乙神雷,金光雷火使怪物一时无暇攻击,我们趁机冲过去与张翼飞他们的剑光会合在一起。火山不可思议地看着怪物说:“阁老子的,这怪物颇似传说中洪荒凶兽相柳,但据说早已被禹王诛灭,怎会在此地出现?”张翼翔点头道:“这妖物确实是相柳,不过当年并没有被禹王诛灭,只是被轩辕夏禹剑斩去最厉害的妖首,就从北昆仑逃到此地,被禹王禁止后,五千年来一直潜伏于此。相柳本是镜魔妖气所化,今日合该二次出世,我们除几条恶蛟时,竟不小心破了禹王的禁制,结果柳相就破土而出。如果让它逃至东海,日后成了气候再想除去就万难了,而且它所经之处也将恶水瘟疫不断,五谷不生,生灵皆遭涂炭。”
相柳被太乙神雷的围攻之下,虽然不能给它造成致命伤害,但是生生不息的雷火和乾天罡煞之气本就是它的克星,因此被炸得遍体鳞伤,却因为身体太过庞大而无从躲避。由于太乙神雷是用本身真气强摄乾天罡煞之气凝练而成,然后以三昧真火发出,发时极耗真元,因此只能做一时应急只用,而不能长时间连续发射,否则会损害自身。是以我们剑光合成一处后,轻易就不再发太乙神雷,相柳在雷火消失后乘机疗伤,然后怒啸着向我们撞来。它虽然硕大无朋,看上去大有尾大不掉之态,但动起来却捷逾闪电,巨龙般的身体骤然爆起,携起飓风向我们扑来,眨眼间就撞在我们的见光之上。一阵金铁交鸣过后,我们的剑光竟几乎被撞破,真元受到激荡,在体内翻腾不止。相柳也没讨到任何便宜,中间那个脑袋被剑光削去半边,黑血立即如瀑布般**而出,恶臭污秽之极。相柳生性凶悍,一个脑袋被斩掉半边反而更加激发了它的凶残本性。其它六个硕大的脑袋不等那半个已经被削成肉泥的脑袋落地,就争相攫食,丈许长的钢牙锋利狰狞,咀嚼有声。
我们见相柳如此凶悍,不禁心底发寒,只是一味的防守,却错过了乘胜追击的时机。它吞食了自己的半个脑袋后不仅从重创中恢复过来,咆哮连连,声震九天,而且样子更加狰狞,十三只斗大的蓝眼睛凶光闪闪,那架势恨不得把我们一个个攫食而后快。这次它并没有冒失出击,而是把身一摇,满身利剑般的毛发向我们射来,如箭簇般铺天盖地,却被剑光绞成亿万碎屑,漫天飞舞。此举无异以卵击石,我们正在琢磨相柳是何用意,它却张开大口,喷出六股恶臭粘稠的黑水。变成碎屑的毛发并没有坠落,而是相互摩擦挤压,在黑水的黏合之下竟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如黑胶般挤压着我们的剑光。林散绮的飞剑乃是自己采五金之精用三百六十五种灵药辛苦练成,不是师长所赐,虽然神妙,但修为仍自不够,因此立即为相柳妖法所污,剑光暗淡,飞行也有些迟滞。飞剑受伤,她们感同身受,刚一动念,白光一闪就飞回手中。她万分痛惜地看着手里的爱剑,几乎滴下泪来,用手轻轻一抚,白霄剑发出一声微弱的龙吟,晶莹流转的剑身微微颤抖,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痛苦。张碧雯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慰道:“绮妹不用担心,飞剑也跟我们修道一样,经过三灾八难之后才能诸邪不侵。白霄剑随你修炼多年,虽然被相柳所污,所幸伤得并不严重,灵性未失,回山后让小师叔给你用灵药重新淬炼后必将更胜从前。”林散绮点点头,含泪把剑收好。火山神色严峻地说:“这是相柳所练的混元秘魔玄珠,厉害无比,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外面的混元秘魔玄珠已成实质,压力比先前大了十倍,而且挤压之力不断加强,我们的剑光保护圈也不堪重负,逐渐缩小。好在保护圈越小抗力就越大,剑光也越来越精纯,而且缩小到十丈大小后就不再变化,金赤白三色晶莹流转,外面的胶质挨着就被消灭,但却随灭随生,简直无穷无尽。胖子随手发了两记太乙神雷,雷声极为沉闷,金光雷火也只有平时的十分之一,瞬间就被周围的黑色胶体挤压消灭。雷火无功,却激发了混元秘魔玄珠的威力,黑色胶体再次挤压转动起来,风轮电飙,压力不知道比先前大了多少倍,剑光再次把压缩了三尺。离火剑连连向我示警,周围的压力重逾泰山,我们的剑光几乎被压破。火山取出乾元火灵梭,金光一闪,火灵梭就放出亿万青黑色火花,钻进黑色胶质之中。火灵梭如船一样在漆黑的胶质中前行,像开隧道般重开一个三尺大数尺深的洞,但行动却异常迟滞,金青黑光华只有平时的十分之一大小,亿万火花与周围的黑色碎屑相撞后,一股白烟起出,就相互湮灭。张翼翔惊道:“五行生克,宇宙变化之机。真水克火,没想到混元秘魔玄珠如此厉害,竟能克制太阳真火!乾元火灵梭无功,火山你还是收回来吧,切莫白费法力。”林散琦接口道:“翔师兄所言甚是,一物降一物,看来须得先天戊土之宝方能克制相柳。”
我闻言心中一动,法宝囊中的那丸先天息壤神泥就跳到了我手上,我想也没想就催动真元,扬手打了出去,火山此时恰好把火灵梭收回。神泥发出尺许大一团金光飞进外面的漆黑胶质中,精光耀眼,随着一阵密如贯珠的霹雳之声,剑光一丈之外的黑色胶质全部消失,压力一消失,剑光也跟着暴涨。混元秘魔玄珠此时也起了变化,原来粘为一体如同胶质的黑球突然散开,变回原先的满空碎屑,飞回相柳身上。不过,息壤所化神泥却更快,猛然炸裂开来,化作万丈金光反卷而上,把相柳和毛发碎屑一起裹住。金光越缩越小,霹雳之声越加密集,相柳愤怒的吼声最后变成了凄厉的惨叫。约半盏茶的功夫,霹雳之声终于停止,金光一闪,先天息壤所化泥丸就飞回我的手中,金光灿然,兀自在手中滴溜溜转个不停。相柳此时已是满身伤痕累累,毛发碎屑则化成漫天雨水,天女散花般落入污秽漆黑的湖水中。
我和火山胖子三人趁相柳立足未稳,分别取出火灵针打将出去,火灵真化成二十七道红光,发出隐隐雷声,向相柳电射而去。它见火灵针飞来并不心慌,张口喷出六股黑水,火灵针挨着之后变发出一溜白烟,纷纷坠落。我们想要收回时却已不及,二十四枚火灵针已经失却灵性,化作凡铁坠入凡尘,但却有三枚躲过黑水,刺瞎了相柳三双斗大的眼睛。火灵针皆是从它左边三个脑袋的右眼穿入左眼飞出,黑色粘稠状黑血汹涌而出,它惨皋一声,想要打落火灵针,却被我们及时收回。相柳怒吼一声,从湖水中飞了出来,如一座大山般压向我们。更为恐怖的是,先前被火灵针刺瞎的三双眼睛竟然恢复如初,凶光闪烁不定。林散琦面色微变道:“相柳内丹竟能自动修复创伤和失明之目,看来不破去它的内丹,想除它实在万难!”我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原先被息壤造成的重伤果然在渐渐复原,手指粗的黑毛也如雨后春笋般迅速重生。相柳此时已经飞到我们头顶,如泰山压顶般砸向我们,遮天蔽日,那种感觉极为恐怖,就像天突然塌下来一样。相柳下落时带起的飓风猛烈地吹向我们,脚底下的地面开始开裂,湖水飞溅,突然间整个地面陷了下去,我们一起坠入万丈深渊般的地壳之中。我心念一动,离火剑就飞出剑桥,化作百十丈一道红光将我托住,火山他们也纷纷放出飞剑护身。韩星月玉灵剑甫一离鞘,她就身与之合,青光立即暴涨,冲向我们头顶的相柳,“砰”的一声巨响,剑光竟然透体而过。它怒吼一声飞了回去,青光立即折回头来,停在我们面前,韩星月在青光中现身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拳头大小乌光闪闪的圆球,在玉灵剑的青光掩映下,越显得明艳不可方物。胖子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说:“玉灵剑乃万年温玉之精所炼,是后天戊土之宝,本能克制相柳,韩师妹一举破掉其内丹,再除它就不难了。”
没有了内丹的保护,相柳的凶焰仿佛减却了几分,被火灵针刺瞎的六只眼睛渐渐变得无神起来,最后凶光全无,然后就再次瞎了。我知道这是除去相柳的绝佳机会,就身剑合一向它去,火山他们也一同驾着剑光冲了过去。相柳摇身一变,一阵黑烟过后,竟然消失了!我心中一震,环顾一下四周,急切间想找出相柳的所在,它却像消失在空气中一样。我心中突然起了警兆,立即意识到右面潜在着巨大的危险,就扬手发出一记太乙神雷,并驾剑光冲了过去。“噗”的一声轻响,前面的空气突然凝结起来,慢慢地现出相柳的形状,不过体型小了很多,身高只有数丈,而且不再是人首蛇身,而像是一个凶恶的巨人。“噗噗噗噗噗”,又是五声轻响过后,我们周围又现出五个同样的巨人,像是从空气凝结而成,把我们围在中间。
张碧雯惊恐地说:“相柳竟然练就五个身外化身,看来即使失了内丹,想除它也不是那么容易!”火山摇头道:“不是五个身外化身,而是八个。”我们再次把剑光联合在一起,听火山如此说,一起不解地看着他。他神色严肃地说:“相柳蛇身九首,据说每个脑袋都能幻化成一个替身。不过,我们还算走运,辛苦它早被禹王斩去两个妖首,刚才又被我们削去半个脑袋,不然九个化身应付起来会更加棘手。”胖子有点担心地说:“格老子的,那我们该怎么办,火山?”火山笑着说:“小胖无需担心,山人自有妙计。”胖子打了他一拳道:“格老子的,快说,别跟老子在这卖关子!”火山笑答道:“无他,合则强,分则弱,集中力量,各个击破。”张翼飞拍手笑道:“妙计!”我向火山和胖子看了一眼,他们就点头表示明白,分别用手一指,太皓金精剑和太乙心光剑飞了过来,与离火剑撞在一起,金赤白三色剑光立即大盛,向正对着我们的一个相柳化身卷去。他吐出一口黑色水柱,想敌住剑光,我们却把手一指,剑光一转,反而向他左边的一个化身卷去,他正要向林散绮扑去,恰被剑光拦腰斩成两断。他惨叫一声,斩断的两截身体并没有坠落,腹腔中冒出一圈黑雾,环绕着两截身体分裂之处,不一会儿竟重新连为一体,只是比原来小了一圈,看上去也没有先前坚固。
张翼飞“咦”了一声道:“没想到相柳竟如此厉害,不仅玄功精纯,元神所练身外化身也如此凝练,几与肉身无异,被三才如意剑重创之后竟能瞬间恢复!如果不是我们有克制之宝,今日想除它恐怕会颇费周折。”说话间,韩星月的玉灵剑已经连斩了两个化身,相柳好像极为惧怕玉灵剑,一见玉灵剑光就远远地躲了开去,或者或作一阵黑烟消失在空气中,而且被斩后的化身要许久才能合在一起,看上去也虚弱许多。相柳虽然一味地躲闪,但并没忘记趁机反击,韩星月指挥玉灵剑追击相柳化身,忘了防身,结果手上沾了一滴黑水,整个手臂就立即肿了起来,几乎变成原来的两倍!她立即收回剑光防身,然后取出一粒龙眼大小的碧绿丹丸,运用玄功,一口真气喷将上去,丹丸就化成一片绿光,绕着她的右臂转了三圈,就没入肌肤之中,肿胀随即消失。我们见无大碍,也都松了口气。
韩星月出离愤怒地看着伤她的那个化身,秀美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有些变形,清叱一声,就身剑合一,向他电射卷去。玉灵剑化成一道百十丈长青虹,卷住那个化身,绞了几次,他惨皋连连,身形爆缩,形体也越来越淡,最后几乎淡如黑烟,略具人形,青光一卷,就化作几缕几非目力所能见的青烟,随风而散。我也发出先天息壤所化神泥,金光灿然的泥丸立即化作一圈大约亩许的金光,罩住两个相柳化身,我们指挥三才如意剑绞了两次,泥丸再一合围,随着“呱呱”两声惨叫,他们一起宣告了账。张翼飞兄弟和张碧雯虽然联手斩去相柳两个化身,但也被损毁几件心爱法宝,以后能否重练仍不可知,而且张翼飞还受了点轻伤,因此他们跟韩星月一样对相柳恨之入骨。我们的剑光一起飞向相柳的最后一个化身,也是它的本名元神练成的星体,层层剑光把它围在中间。我以为他行将就擒,谁知在我们剑光即将合在一起的瞬间,他突然化作一股人形黑烟,然后就消失了。
离火剑突然与太皓金精剑和太乙心光剑分开,在空中闪烁变化不定,好像是在向我传达什么信息。“铮”的一声龙吟,我的心神立即与离火剑发生共鸣,也明白了它的意思,就撤去玄功,任由它自己追击相柳。离火剑曾随广成子修炼多年,早已通灵变化,因此修为远在我之上。飞剑和修道者本是相得益彰,功力越高飞剑就越加神妙,我虽然恢复了前世功力,但还不能完全发挥离火剑妙用。是以,让离火剑完全凭借自己的灵性和修为去追击相柳,更能发挥它除妖诛邪的威力。离火剑脱离我的真气控制后,立即暴涨千丈,化成漫天光幕横亘我们面前,然后首尾相连,形成一个巨大的赤色光球,照耀天地,耀目难睁。光球越缩越小,变成亩许大小时,相柳开始渐渐现形,开始只如一股淡烟般左冲右突,然后慢慢由淡而浓,现出它的真身。它神色狞厉异常,满身污血,体形不足原来的百分之一,蛇神之上也只有半个脑袋,一只栲栳大的放着凶光。我们以为它必定要做最后殊死一搏,正全身戒备,他只是万分怨恨地扫了我们一眼,然后就轰然一声巨响炸裂开来。剑光震了两下后光华骤然一亮,天地皆赤,然后“铮”的一声飞入剑鞘,天地寂然。
相柳终于伏诛,我们正待相庆,地下却突然传来水火风雷之声,只一瞬间我们就陷入地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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