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千年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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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月光皎洁,金红白三道剑光并驾齐驱,如惊天长虹般向着西南方向飞去,不知道下方之人会看到这种情景会不会恐慌,就问火山,他听后笑着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已经用太清仙法在咱们的剑光周围设下禁止,因此下方普通人只会看到是一团氤氲之气,不会窥破我们的行踪。其实即使他们看到,也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剑侠剑仙一流的人物,而只会认为是他们的飞行工具。”胖子显然转移我的心思,不想让我一直这样闷闷不乐,就笑着说:“你不知道老三,我刚能身剑合一那会儿,心里美得不行,有一天就偷偷跑出来,差点撞到一个小孩子的风筝上,结果被下面的人发现。回来之后被师父知道了,就罚我面壁十九天,而且还禁止我一年之内不准出山,当时可真是把我给憋坏了。”火山就讥笑道:“你的糗事太多了,还有一次竟然御剑撞在了剑坪后面的小灵境峰,结果撞得鼻青脸肿,三天不能运真气。”我听后忍不住笑出来,胖子则尴尬地说:“死火山,你就会接老子的短,你当年也好不到哪里去,第一次御剑飞行还不是掉在了心湖里面。”在他们的相互嘲笑声中,我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我们也加快速度往芝仙的生根之所苍虚山飞去。
剑光迅速,比一会儿就到了苍虚山上空。我正要给他们指点芝仙所在的山峰,火山突然指着前面的一片冲天黑气说:“不好,前面阴气妖云甚重,必有妖物做崇!”我一看他手指的方向正是芝仙的生根之所,就急忙说道:“芝仙肯定有危险,那正是他的生根之所!”说完就带头加速飞了过去,他们也在后面紧跟着。那天黑气身为怪异,在空中聚而不散,上冲青天,月光也为之昏暗下来,空中弥漫着阴冷之气,离火剑连连发出警兆,我越加心惊,更加担心芝仙的安危,把真气提到极限,离火剑立即如闪电般飞去。
芝仙出没的幽谷上空一女子与一条黄龙激斗正酣,那女子衣着华美,面相奇古,只是面目极为诡异,嘴角挂着一丝狞笑,看上去有些狰狞,那团黑气就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条龙身长十丈,通体金色,肋生双翼,看上去极为神武。我不知道应该帮助哪一方,而且没有看到芝仙的踪影,就四处乱看,这时候火山他们已经追了上来,看到争斗的双方后就惊道:“不好,那女子乃是千年旱魃,难怪有如此重的阴气。应龙恐怕不是它的对手,老三赶快与我们合在一处,免为妖物所伤!”我听他说得如此郑重,就飞过去与他们把剑光合在一起,三剑合一后光华突然大盛,黑气也被冲散不少。这时候那女子也已经发生巨变,原本美丽的面孔早已是青面獠牙,满头秀发也变成了恐怖的绿色,双眼放出妖异的红光。它本来与应龙互相攻击,不相上下,这时候突然喷出一团蓝色阴火,把应龙整个包裹起来,应龙的护身水球逐渐被蒸干,不停地看着我们发出悲鸣,意似求救。旱魃颇为得意,一边狂傲地磔磔怪笑,一边对我们怒目而视,好像是在威胁。应龙的护身水球几乎被蒸干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保护着全身,眼看就要撑不住了,悲鸣更急。我心中大惊,手一指离火剑就朝应龙飞去,剑光绕着它转了一圈,把阴火化去后又朝着怪物卷去,没想到它竟然不怕剑光,而是怒声咆哮着迎了上来。它伸出两只鬼手,十指立即变成十个十丈长尺许粗的黑色巨爪向剑光抓来。我本以为这些有形无质的怪手会被剑光斩断,没想到它们竟能抵住离火剑,正相持不下,怪物突然摇身一变,一分为二,一个抵挡着我的剑光,另一个竟然绕过剑光向我们扑来。火山和胖子同时叫了一声“不好”,就一同动起手来,胖子虽然人胖,下手却极快,手一扬九子母乾天火灵针立即化成一溜红色雷火朝怪物飞去,火山则是后发先至,手扬处太乙神雷连连发出,金光雷火立即把怪物炸得在空中翻了十多圈。那怪物被神雷震退后激发了凶性,更加暴怒,连声怪叫着再次张开双爪猛扑上来,却被胖子的火灵针打个正着,脑袋几乎被炸掉一半。谁知怪物极为凶悍,只是惨嚎一声,继续像我们扑过来,火山手中的太乙神雷发个不停,胖子的火灵针也把怪物的身子炸得千疮百孔,但是它好像是不死之身,依然向我们猛冲。我看出火山他们吃紧,就从法宝囊中拿出六阳玄火鉴,口诵广成子六字真言,一道百十丈长的金光立即把怪物罩住,两条火龙立即把飞了出去,怪物也跟着燃烧起来,黑烟立即四散开来,臭气扑鼻。火山的太乙神雷再一夹攻,怪物便被完全消灭,我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听到一声熟悉的惨叫,颇似芝仙。
我心下一惊,低头一看不由得怒从中来,原来芝仙生根的乱世从中走出一个粉妆玉琢的男童,胖胖的极为可爱,怀里正抱着芝仙。那男童极为残忍,不停地拔芝仙头上的几十根头发,每拔一根就变成拇指粗的芝须,芝仙也跟着惨叫一声。男童乐此不疲,一边嘻嘻怪笑,一边把芝须贪婪地塞进嘴里,嚼个不停。芝仙这时候见看到了我,就伸出两只粉嫩的小手大声疾呼“救命”,我怕伤到他就取出火灵针向男童打去。谁知男童并不害怕,只是狞笑一下,立即吐出一口黑气和蓝色阴火,想敌住火灵针,这时候与离火剑激斗的旱魃突然急促地向他连声怪叫,好象是警告男童小心,看情形她们生前似是母子。男童面色大变,用手一指,立即飞出一股黑眚丝把芝仙倒掉在空中,然后在地上一滚就变成一个绿毛红睛面目狰狞的僵尸。我本以为小怪物没什么伎俩,一套火灵针就能打发它,谁知他竟然比其母还要厉害,在火灵针穿过阴火之后,它就随口突出一个黑烟缭绕的剑形,与火灵针刚一接触,便火星四溅,八枚火灵针竟然落下四枚,另外四枚也是光华大减,眼看就要坠落。我心中大惊,正要发出母针,胖子却惊叫起来:“老三不可鲁莽,那是黑眚剑,魔教至宝,厉害无比,火灵针不是对手!咱们这次可能有麻烦了,遇到了母子旱魃,这是最厉害的僵尸,一旦它们得到芝仙的功力相助,将会变成飞天夜叉,神佛难制,咱们今晚务必诛杀他们,否则后患无穷。”说着就替我的另外四枚火灵针收回。我不敢大意,立即用玄火鉴向子僵尸照去,金光火龙暂时把它的黑眚剑敌住,但是却感觉镜子上的压力极大,重如泰山,几乎把握不住,就一口真气喷上去,金光立即大盛,把黑眚剑逼退数尺。我正要取法宝向它打去,离火剑却再次传来警兆,原来我一心二用,剑光已经被母僵尸渐渐逼退,火山的太乙神雷和胖子的火灵针打在身上浑然不觉。火山见我有些手忙脚乱,就用手一指,太皓金精剑立即向它飞去,才将它杀退。同时在一旁调息的应龙已经恢复,就张口吐出一个栲栳大散发着清辉的光球向它打去,那光球除了光华看上去像月光一样清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打在妖物身上却几乎把其打落在地。妖物对此也颇为忌惮,每次看到光球飞来,就急忙避过。

久战不下,火山和胖子一边发太乙神雷,一边从法宝囊中取出各种法宝向两个妖物打去。空中金白红紫青黑各种光华纠缠在一起,天上明月高悬,碧空如洗,下面风景如画,繁花似锦,再加上一对子母僵尸和应龙,顿成亘古未有之奇。我们渐渐占据上风,妖物虽然节节败退,但其怪的是它们并没有逃走的意思,而是拼死抵抗。母僵尸怪嘴一张也吐出一柄黑眚剑,同时厉啸一声,地上的子僵尸也叫了一声与之呼应,然后就飞到空中与其会合。它们并立在一起,两柄黑眚剑敌住我们的所有法宝,同时用黑气护住自身,四只鬼手则一同向我们抓来。我立即感到心旌摇摇,魂魄欲飞,立即收回剑光保护自己,火山也不敢大意,同样收回了剑光保护自己。应龙更是乖觉,早就把光球收回,吐出一圈白雾,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里面,好像周围的一切再也与它无关。火山拿出一件宝物,往空中一抛,一个钟形的金色光幢就从上而下把我们罩在里面。他神色凝重地说:“子母旱魃乃是千年僵尸所化,极为凶悍残忍,寻常飞剑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而且母僵尸好像已经炼成元神,竟能用身外化身,玄功变化极为厉害。我们三人的飞剑虽非凡品,但也只是勉强敌住它们,想要诛灭它们,看来只有按照大师兄所说的三剑合一,用三才如意剑阵试试。”我和胖子点头同意,把各自的法宝收回,就一同指着剑光与火山的剑光合在一处。三道剑光发出一阵共鸣后便合在一起,突然光华大盛,星月立即为之失色,金红白三道剑光完全融为一体,成为一道百十丈长的无匹剑光,内红外白中间金色。我们同声大呼“疾”,剑光立即携无穷威势向妖物席卷而去,两柄黑眚剑首当其冲,立即被剑光绞碎,万千黑点如流萤四散。它们显然意识到了危险,想要逃走,却被剑光卷住,两声凄厉的“叽咕”惨叫之后,妖物就成了两具被绞散的黑色枯骨坠落地上。我还以为妖物已经伏诛,谁知枯骨之中突然飞出两个小怪物,与它们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身体小了很多。它们刚一出现,就想逃匿,却被太乙神雷和火灵针炸成粉碎,火山又发出一记神雷,一阵青烟过后,一切都消失无踪。胖子吐吐舌头笑着说:“好险,没想到它们果然练有元神,还好老子眼疾手快,提醒火山注意,才没让它们逃脱,不然回去肯定被师父责罚。”
我们收回飞剑,落在地上,火山看着两堆焦黑恶臭的枯骨说:“以前师父说过,寻常僵尸即使有千年道行也容易制服,但是含冤而死的僵尸极为厉害,而如果是自缢而死的母子变成的僵尸就更加可怕,一旦它们历劫千年,躲过天劫成为飞天夜叉的话,就仙佛难制。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我们碰上了,如果没有应龙阻止,我们又随后赶到的话,它们吞食了芝仙,必将为祸世间,所过之处,赤地千里、滴水无存,危害甚大。”我看了一眼仍裹在白雾里的应龙说:“那应龙没有受伤吧?”胖子笑着说:“应龙是千年灵物,只不过是被阴火烧了一下而已,这点伤对它来说不算什么,而且它的内丹具有解除阴火之毒的神效。你看,它这不是完全复原了。”应龙已经把浓雾吸进腹中,立在空中,双翼振动,如飞龙在天,神骏威武。它冲我们点头示意,似是感谢,然后就排云直上,消失在东南天际。
火山用剑光把倒掉芝仙黑眚丝斩断,他就跑过来跪在地上,叩谢救命之恩,眼含清泪,嘴里嘟囔个不停,像是在诉说委屈。我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芝仙不用怕,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回黄山么?在那里以后就没有坏人扰你清修了。”他歪头想了一会儿,就点头答应,然后就跟着我咿呀学语。我见他答应,就高兴地对火山说:“火山,既然芝仙愿意,咱们就把他接回乾元洞府吧。”火山欣然答应,就笑着对芝仙说:“为你移根的话,我要用太清仙法禁制之法把你禁制住,然后才能动手,你可愿意?”芝仙眨了眨眼,低头想了一会,抬头看看我,有看看火山和胖子,才点头答应。我小心地把他放在地上,他带着我们走到生根之处,白光一闪就不见了,那株九叶兰叶仙草就无风自动起来,阵阵异香扑鼻而来,闻之神清气爽。火山对着东方跪拜一番,就拿出一柄九寸长的竹刀,沿着芝仙生根之处方圆一尺的地方慢慢切下去,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切完,轻轻一掀,那一尺见方的泥土就带着仙草飞在空中,胖子连忙用双手接住。火山把竹刀放进法宝囊,对我说:“芝仙竟然把根须完全生在这一尺见方的土中,道行果然高深,那怪只见过两次生人就能咿呀学语。”我看着胖子手中的仙草,不解地问:“这里地质硬如生铁,你刚才用竹刀这么麻烦,为何不用剑光?”他笑着说:“老三,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肉芝、何首乌和茯苓这些天地灵物本是天地间灵气所生,东方乙木真气所养,因此最怕西方真金之精,触之则化为玉石,灵气功效全无。芝仙虽然有万年道行,不只如此,但是剑光仍会伤其灵气和先天真气,不利于日后吐纳修行。”胖子一边贪婪地嗅着仙草的香气,一边笑着说:“咱们这次不仅救了芝仙,还伏诛了两个旱魃,真是大快人心,回去之后师父一定会非常高兴。咱们赶快回去吧!”我们点头称善,正要御剑飞行,却听到尖锐的破空之声远远传来,一道青光如惊天长虹从西南天际电射而至。我以为又是异派为抢夺芝仙而来,心中一紧,就指挥离火剑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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