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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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皇和父后看到我们安全归来后,立刻前来迎接,还不忘叫御膳房加多几样菜。当我们在蓝宁宫坐好后,饭菜也被送上了。虽然饿了,但也向父后使了一个眼色。他会意后,轻咳两声,严厉地说:“皇上和本宫要与公主、殿下团聚,一干人等退下。”
他们施礼,说:“遵命。奴才告退。”
他们都离开后,母皇不解地看着父后。他说:“别这样看着我,这是婷儿的意思。”她只好将目光移向我。
我吃了两样菜,说:“母皇,无论那些侍婢是不是你的心腹。恐怕以后我们用膳时,都得将他们遣出去。”
“何故?”
看出他们不愿说,只好我开口:“连成一线了。”
她有点吃惊地说:“他们连成一线要对付我?”
我笑说:“不是他们。是我们。”
“你们?”她欣喜地问:“真的?”燕丽坚定地向她点了点头。
“那这与我的侍婢何关?”
我望着燕丽,不是指望一切都由我来说吧?
李舜看出我和燕丽都不想说,只好道:“隆基,你说。”
隆基他倒是乖乖地将我们所谈的事都说了出来,燕媚则负责将我在树林里的表现陈述出来。
李舜开心地说:“哈哈!那实在是太好了!你们愿意连成一线,莫说将我的心腹都遣了出去,就算你们要我把他们给杀了,我也不会反对。”之后,我们就在谈笑中用过这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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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我有些烦闷,想到处去散步。当我察觉自己迷路时,我听见有人在里面压低声量,谈着一些事。
一个老城、陌生的声音问:“我叫你办的事,办得怎样?”
“大人,我已替你除去一个,怎么还想我替你害第二个?”
让我非常吃惊的是答她的人是妙心!她的声音,错不了!
“哼!你不要忘记,你家母的把柄还在我手上。这件事若被皇上知道了,免不了抄家!”
“随你。你我缘尽于此。告辞!”听到这里,我急急地躲到了附近的大树后。这时,我看到凌云的身影从另一端急急离去。看到妙心离开后,我便往凌云离开的方向追他。走到御花园后,感觉到他就在附近,所以放慢了脚步。看到他要离开御花园时,我也向那个方向走去。
他看到我后,有点吃惊。我都感应到他在附近,难道他感应不到吗?还是他只是故作吃惊呢?
她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是发现我跟踪她吧?我一直在想她们的对话,让我无法感应到有人在附近。真大意!
他跪下,一揖说:“卑职参见二公主。愿二公主万福金安。”
“你去哪里来?”
“刑部尚书的寝室。”
“里面说话的是谁?”除非你是聋子,不然别告诉我说你听不到!
“正是刑部尚书。另一位,卑职不识。”
听出他说谎,不客气地说:“你骗鬼去吧。”
糟糕!是我太失败,还是她太精明?这么小的谎都被她识穿。
“为什么会去那里?”
“卑职奉命要去礼部,刚好经过。”不会又被识穿吧?
好,暂时相信你这句。“可否替我调查此事?”
“遵命!”
“尽快。查到什么,尽快通知我!”
“遵命!卑职告退。”
本来想点头回应,但我不常来御花园,跟本不懂路回去!虽然有点丢脸,但也只好认了。“我不会回我的寝宫。”
他愣了一下,说:“那就由卑职带路吧。”
“嗯。”于是,我在他的带路下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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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凌云用飞鸽送来了他所打探到的消息。
林妙心家母林敏芝,22岁入禀太医院当御医。舜七年(1),皇遇刺。刺客被捕期间,被敏芝所救,并将其安置府中。半年后,他替敏芝诞下一女,留遗信,不辞而别。他的遗信在敏芝病逝后不幸被刑部尚书所获,故此要挟。
不久前,刑部尚书之女在北顺犯事,地方官严华依律执法而得罪于他,令他欲除去此人。事后,他因怕事情败露,更想除去其妻主。严华失踪,生死未卜。
我自然知道杀了刑部尚书是解决此事的最快途径,但我也想以受害者的生死决定我是否应该插手此事。毕竟被杀的是刑部尚书,母皇必然彻查此事,后患无穷。但我若知道了严华的生死,只怕妙心一家早就身首异处!
凌云出宫查此事,今晚恐怕来不及回宫。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出手了。之后,我以路痴之由要小倩画了一幅地图给我。说实话,我不是真正的路痴,但住在一个这么大的皇宫里,不是路痴也要变成路痴了。
晚上,换上夜行衣,迷晕了守在门口的侍卫后,就看着地图向刑部尚书的寝室迈步。来到门边,中指轻弹两次,两道劲风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们的睡**。他们都倒下后,我立刻向房内吹迷晕散。
片刻后,药已散尽,我立刻一转身就走了进去。这迷晕散的药力很强,他们吸了过后,就算有人在房中敲锣打鼓,他们也不会醒,直到第二天早上。所以我也毫无顾忌地点亮了蜡烛,开始搜房。
虽然我不认为那封信会收在她身上,但我就是有这种毛病,要搜过了别人的身,才甘愿去搜别的地方。她身上没有发现,我才开始搜床。搜过枕头底、床底后,我才去翻箱倒柜。一个时辰后,我终于在他的衣柜里找到了那封信,收起了那封信,为使让人误以为是盗贼所为,我顺手牵羊地拿了他们的银票。任务顺利完成后,我便走回自己的寝宫。途中被一些侍卫发现,并追了上来。但我很快就摆脱了他们,并安全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第二天一早,宫中被盗贼闯入的消息立刻传遍每户每院。下午,我便召来妙心。她脸上的憔悴显然地告诉我:她对此事不感兴趣。“几日不见就这般憔悴,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镇定地说:“公主多虑了,下官只是这几夜无法安眠。”
“那就该休假几日,在府中调养才是啊。”
她摇了摇头说:“几日后,下官就要告老还乡,恐怕以后都没机会效劳各位主子了。”
沉默片刻,我说:“可知昨日闯入宫中的盗贼与你有关?”
她惊慌地说:“公主,这等事万万不能胡乱猜测啊!下官身家向来清白,何时与盗贼有所牵扯?”
“我相信刑部尚书除了不见一部分银票之外,她还不见了一封本来就不是写给她的信。”说完,我就从怀中掏出那封信。
她看到那封信,百感交集,并匆匆跪下说:“公主,我家母,我家母……”
“不用说了。窝藏刺客这罪名虽然不轻,但在我眼中,这罪不至抄家灭族。我只想知道,严华何在?”
此话一出,她吃惊万分,但她立刻恢复镇定地说:“我把他带到了偏僻的木屋里。疗养了数天,他身上的毒已经清了,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我在她面前烧了那封信后,说:“此患已除。带我去见严华。”
她一揖,说:“遵命!”
我换上宫女服后,出门便看到凌云回来了。我说:“可以走了。凌云,你也跟来吧。”
“遵命!”无论你准不准,我都会跟着。你现在既然准了,可以跟得光明正大而已。
看到妙心欲言又止,我说:“速去速回,我在途中尽量眯起眼睛,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还要在这等事上用易瞳丹就未免小题大做了。”于是,我们就这样离开了皇宫。
半个时辰后,我们来到了一个荒芜之地。看到那间独立的木屋,我就知道那是妙心安置严华的地方。
走进木屋后,虚弱的严华走了出来。看到陌生的我们,他不解地问:“恩人,他们……”
妙心无奈地说:“我说了,我不是你恩人,她才是你恩人。”
她看了我一眼,严华满怀感激地跪在我面前,说:“谢谢!谢谢大人救命之恩!”
“公子请起。”他站起来后,我却莫名其妙地问:“妙心,此话何解?”
“小姐可否记得,你向我要易曈丹那天,说我名字有妙手仁心之意?”
“记得。那又怎样?”
“当天正是我向他下毒的第二天。然而,就是你的这句话,让我决定救回他,不惜任何代价!”
这么巧吗?奇怪!
严华喃喃地说:“易曈丹?”他突然恍然大悟般看向我的眼睛,确认后,又直直地跪下了。妙心说:“没错,她是当今二公主。”
“草民,草民……”
我打断他说:“免了!”他不敢再出声,但也不愿站起来。我幽怨地看了妙心一眼,说:“你因为依律执法而得罪了刑部尚书的事,我知道了。这件事既由她而起,就由她来善后。”
我从怀中掏出那些银票,塞在他手里,说:“这是我在她寝室盗来的,你拿去。你离开这里后,便改名换姓,重新生活。”
这时他已泪流满脸,说:“公主,草民……”
我冷冷地说:“我的命令,你听到了。尽快收拾自己的行装,明早就离开。”
他止住眼泪,恭敬地说:“草民遵命。”
“走。回去吧。”
我们转过身后,他压低声量说:“恭送公主……”
我们安全地回到宫中后,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叫凌云回到自己的岗位后,我就走进了自己寝室。
妙心跟着我走进寝室,一进门就跪下了。我已经没有跟她拗的力气了,只好说:“我累了,退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哀求地说:“让我侍候你就寝吧。”
我心有不解,微皱眉说:“这是侍婢做的的事,不劳你费心。”
她轻咬下唇,说:“信在你手,却不曾质问我半句。命是你救,却不让我报恩。是不是因为我连侍婢都不如,竟要这般折杀我?”什么叫因为连侍婢都不如,所以要折杀她?
“想报恩?九十岁之前,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告老还乡’四个字!太医院里没有足够的易曈丹就告诉我要告老还乡?休想!”这里的人平均寿命是120岁。“有战事,你第一个到前线去当军医!我发明的药,你第一个当白老鼠!跟着我,注定要你受气!”
她开心地说:“我不知道军医、发明、白老鼠是什么,但若会受气,我倒心甘情愿。但还是让我侍候你就寝吧。过了今天,只怕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晕倒!看到她那么坚持,我只好妥协,于是站起来说:“随你侍候个够。”她立刻站起来,走到我身后替我解开外衣。
我坐在床边,她立刻帮我脱鞋。我躺到床上后,她替我按摩脚底乃至全身,直到我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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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舜七年——蓝炎国的历制是随着皇帝而改变的。今皇帝是李舜,即用舜代表。舜七年,既是她统治的第七年。李舜25岁登基,她当时既3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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