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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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过早膳后,我召唤了林御医,一位身材略壮的中年妇女在通传后走了进来。因为我似乎又忘了这是男女倒置的世界,以为进来的会是男的,所以不免愣了一下。她一进门就跪下说:“下官参见二公主。”
“免礼。”她站起来后,看到我直视着她,立刻恭敬地低下头。啧,当别人要跟你说话时,望着别人是最基本的礼貌,你到底懂不懂?不过,这里的规矩似乎不让他们有这种机会。
“本公主会吃人吗?望着我说话。”
她有点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了。她立刻一揖,说:“自然不是。只是下官若斗胆望着公主说话,形同冒犯了公主,于礼不合。”
“什么宫廷礼数,我一概不屑,望着我说话吧。”许是听到我不再自称公主,她犹豫地抬起头望着我。碰到我温柔的目光,她才放心地望着我。“你就是林御医?”
她一揖说:“下官正是。”
“母皇说你有让眼瞳变色的药丹。可有名称?”
“易瞳丹。”嗯,很贴切。
“药力可以维持多久?”
“一个月。若要在一个月内解除药力,吃下解药即可。”
“两种药丹的成份,可否让我看看?”
她的眼睛散布着阴霾,为难地说:“回公主,这两种药丹的成份只有下官和皇上才知道。公主虽非宫外之人,只是……”
这就是说,这两种药方是她的家传秘方。虽然身为御医,但也要有其他特别的技能,不怕被贬后没有其他出路。若太多人知道这药方,这技能也就不算是什么了。“我明白。”撤走了守在门口的侍卫,说:“你说,我记下。非万不得已,我绝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我也不想害你。”
她有点吃惊地说:“你……”
“我爱才,绝不会扼杀一个栋梁在一个国家的前途。你若觉得为难,我不强人所难就是了。”
听了她这句话,我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我看到她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实在郁闷,我说错了什么吗?唉,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给了我四颗易瞳丹,你就退下吧。”
她的话拉回了我的心神,立刻跪下说:“谢公主错爱!就凭公主这句话,下官愿意让你知道药丹成份!”
“起来吧。”她起来后,眼中的阴霾早已消失无踪,换上的是信任的神情。我不解地问:“怎么又跪了?几句真心话,就让你妥协?”
她苦笑说:“公主有所不知。若是其他贵族子弟看出下官这般为难,早就以罪向胁了。公主你看出了下官的为难,不但没有怪罪,还给于谅解和承诺。这是下官想也不敢想的。”顿一阵后,她说:“易瞳丹的成份有杞子、骨磷、螺荀和梦娇莲……”
“等下,等下。”除了杞子之外,其他名词实在是第一次听到。“骨磷、螺荀和梦娇莲是什么?”
“骨磷是鹿的骨头精髓;螺荀是最珍贵的竹苗;梦娇莲则是最珍贵的成份,是很罕见的睡莲,每十年才开花一次,而且五天后就调令。一定要在花未调令前摘起做药,否则无效。”
“解药的成份是螺荀和秋棠。”
“秋棠又是什么?”
“是只在秋天出现在海面上的花。”
我自嘲地说:“我对药草的知识浅薄,日后还望林御医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
“时候不早了,给了我四颗易瞳丹,你就退下吧。”
她犹豫了一下,将怀中一瓦瓶放到桌上,福个身,说:“那下官告退了。”她转过身之后,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等等!”
她立刻转回头,一揖说:“公主有何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知道这一问很唐突,但还是想知道。
“林妙心。”
我笑说:“妙心?好名。”
“好名?”
“不正有妙手仁心之意吗?”
“请恕下官愚昧,妙手回春微臣倒听过,但妙手仁心是何意?”
“妙手,自然是妙手回春之意;仁心,既是有医者父母心之意。”
“医者父母心,医者父母心……”她就这样口里喃喃地念着这句话,恍惚地离开了。我倒没有责怪她的无礼,反而在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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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大家都怀着兴奋的心情准备启程。我将易瞳丹分给他们吃了之后,瓦瓶中还剩一颗。这妙心,不怪得会犹豫了。急急将它收好,以后可能还会用上。幸好这次只是出去几天,母皇也没有将我们出宫的事宣开,再加上身边带有十位精锐的侍卫,应该不会有什么凶险。
一干人等都准备好后,我们就坐上马车启程了。出发前,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们一下,说:“以免泄漏身份,此后几天,无论有无外人,你们只能唤我们小姐或少爷。”
他们不约而同地一揖,道:“遵命!”
下午,我们在一个小镇里的茶楼用餐后,又继续赶路了。太阳要下山时,我们已经来到了西康的城镇。马车外的其中一位侍卫说:“小姐,我们已经来到了西康镇。前面就有一间客栈,各位主子要在那里落脚吗?”
我身边的燕丽说:“大家都累了,就去那里落脚吧。”
不久后,我们就来到了那间客栈。进去后,我就跟掌柜要了四间可以住四个人的厢房。那侍卫的领袖似觉我的安排不妥,说:“小姐……”
我冷冷地说:“有什么事,待安排了厢房之后再说。”
那掌柜带我们去看了那些厢房,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掏出租房的银子。她接过银子,才眉开眼笑地说:“谢谢客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店小二。”
我压制住心里那一点厌恶,挥了挥手,她就退下了。我走进了其中一间厢房,其他人就跟着进来了。
在茶案边坐下后,我悠闲地问:“怎么?有什么问题?”
那侍卫走到我面前,一揖说:“我们只是各位主子的侍卫。尽可能把我们安排在同一间房就行。”
“不行。我们这次出来只为踏青,本就没有什么险恶。为你们安排一个比较舒适的环境休息,也未尝不可,只要你们醒睡一些就可以了。只是三弟,我们实在不便共用一间厢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其中两位侍卫同房?”

他毫不介意地说:“当然愿意。”
“可是……”
“你们少爷都不介意了,你们介意?”
“奴才不敢!”
“那就那么决定了,你和他跟我三弟同房。”指了他和其中一位比较有粗壮的侍卫,说:“其他人就由你安排吧。如果他少了一根头发,你就和我一起向家母领罪去吧。”
他一揖说:“遵命。奴才告退。”
“嗯。”隆基和他们一起退出去后,我不禁用手指轻揉着太阳**。安排厢房都要这般费神,实在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匆匆洗了个身,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后,我们又开始赶路了。接近下午时,我们就来到了山脚。我们下了马车后,就看见一座山竖立在我们面前。它大概只有300米高,所以山路也不会很陡。我们开始轻松地上山,那名侍卫首领带上其中三名侍卫用轻功上山,先帮我们探路去了。其余六名则留在我们身后。要他们用那么缓慢的脚步跟着我们走,实在有点为难,但也没办法。
一个时辰后,我们才来到山上。我们左边既是山地的北边散布着好几间木屋,住在里面的人都过着农村式的生活。虽不免要忧柴米油盐,但家庭的温暖是皇城无法比拟的。看到父母和孩子都嬉闹成一团,我不免羡慕地看着。
南边是一丛不疏不密的树林。那侍卫首领说,树林尽头有瀑布,水势成河向南部的山脚流去。山上风光明媚,凉风习习,果然是一个适合游玩的地方。
环望了一周,我笑说:“走,我们来一趟森林浴吧。”
燕媚好奇地问:“森林浴?”
“就是走在森林里,享受下森林的气息。”
燕丽质疑地说:“享受?有没有危险都说不上就说享受,你脑袋有没有问题?”
我玩味地看了她一眼,说:“我是看不出有什么毒蛇猛兽的,如果有,这些人都活不到这么久了。所以,要不要跟来就随你吧。”说完,兴奋地转向隆基和燕媚说:“我们走吧。”
他们显然被我挑起了兴致,跟着我走进了树林。不久后,燕丽还是无奈地跟上了我们。走着走着,我们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瀑布的湖边。湖水虽然不是很清澈,但相比起我以前看到的那些,可说是很干净了。走了一趟森林,真想下水去凉快一下。
但看到湖水这么干净,顾虑到一些事,自然地问:“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禁忌?”
那侍卫首领向我一揖,说:“是的。这里的村长只让人们在第三片湖下水,这一片和下一片是让村民取水作日常用途。”
“嗯。那我们就去第三片湖下水吧。”
燕媚说:“为什么要顾忌那么多,直接在这里下不好吗?我走得很累,不想走了。”
燕丽挑衅地说:“是啊。天子脚下,莫非王土。你怕了他们不成?”
去你的!竟然敢用这个来跟我辩!
我悠闲地说:“好一个天子脚下,莫非王土。但也别忘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既然是外人,理当入乡随俗。你要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我管不着。但你被别人抓去受罚的时候,别怪我不设法救你就是了。”
我拉起燕媚的手,说:“走吧,才几步路,累不死人的。”我们将径自生闷气的燕丽留在身后,来到了第三片湖。
这时想起自己身上的易瞳丹,于是转身看向那侍卫首领,说:“你,报上名字。”
“凌云。”
伸手将易瞳丹拿出,交到他手上,说:“替我保管。”
“遵命。”说完,他就将那瓦瓶收下了。
我转身看向隆基和燕媚,笑说:“下水去吧。”
以前我都有几次和会员们去瀑布游玩的经历,部分会员都有被水蛭缠身的经历。只是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这种生物。侍卫们看到我们下水,纷纷转过身背着我们,但半步也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我下水后,一边探测着水深,一边窥探是否有水蛭。这时,燕丽只好厚着脸皮加入我们。脚裹一阵恶心感,让我知道自己被水蛭缠上了。
“啊。水不会很深,尽情地玩,但要小心水蛭。”说完,自己坐到湖边,将脚裹处的水蛭展示给他们看。“就是这个。”他们看到后,燕媚恐惧地抽了一口气。
我笑说:“别怕,它们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威胁。如果你们不怕恶心,它们吸饱了血,就自然会掉了。当然,如果你们怕恶心,用盐巴将它们擦掉就好了。”
“凌云。”
他背对着我们说:“在。”
“你们身上有盐巴吗?”
“没有。”
“那就替我们去向村民要一些。”
“遵命。”说完,他就离开了自己的岗位。
两分钟后,那水蛭还没等到凌云回来就掉回湖里了。他们都看到这个效果,我说:“看。我说得没错吧?”
这时,燕丽眼里闪过一丝敬佩。
我走回湖中,玩心大起,顺势向隆基泊水。他们不免一愣,但回过神后,就不约而同地向我进攻。燕丽看到我们玩到这么尽兴,也动起玩心,加入我们。不用一盏茶时间,我们全身都湿漉漉的。
停战后,我们又不约而同地嘲笑彼此湿漉漉的样子。
玩得又饿又累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我们这才上岸换衣。凌云替我们拿来的盐巴,我们也没有用上。略感冷意,我叫凌云等人找一堆干柴回来。他们将一堆干柴放在我面前,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我有点吃惊地问:“你们不是连钻木取火都不会吧?”
凌云不解地问:“什么是钻木取火?”
我直想昏倒了事,看来还是要自己动手啊。将干柴分成两堆后,说:“既然不会,就跟着学。”于是,他就跟我一起蹲在干柴旁劳动着,燕丽等人却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莫名其妙地问:“看着我干吗?你们不饿吗?先吃吧,不用理我们。”但他们还是继续看着,不愿吃先。我为他们钻木取火后,就在他们的目光下吃起那些从宫中**来的食物。吃了两口,他们才回过神并狼吞虎咽地开餐了。
真是的,都那么饿了,叫你们吃又不吃,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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