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步入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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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这时候新生入学不久,各个社团都要重新招兵买马,竞相在学校道路的两旁摆设摊位,琳琅满目,颇有点菜市场的味道。为了把充裕的课余时间变得丰富多彩,常乐和我都报名参加了足球协会,每个人交了十元的会费,领到一个蓝皮子的会员证,让我自己填写自己的个人信息。其中有一项叫做宗教信仰,宗教信仰和篮球有什么关系,我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没有宗教信仰,不知道如何填写,便眇了一样常乐的。我看见常乐写了篮球两个字,我说:“既然热爱篮球,来这凑什么热闹?”常乐白了我一眼:“你管不着。”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写上了足球两个字
足球协会第一次集体活动定于某日的西边大操场,几百号人人头攒动。会长是个高年级的同学,留着一嘴的小胡子。由于人太多嘴杂,不知道他讲了些什么,小胡子会长颠了几下球,卖弄了一下自己的球艺,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叠印好的白纸,四处分发。我拿了一张一看,是球衣的价目表,各个国家队各大俱乐部的球衣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武汉红金龙队的。小胡子会长拍着胸脯牛逼哄哄的说:“我们自己协会的球衣绝对是武汉市面上的最低价,大家都是学生,我是不赚你们钱的,为了大家方便,也为了我们足球协会的发展以及本人出于对足球的热爱,我辛苦一点也没什么。”这番话赢得了他同僚的热烈掌声,新生们纷纷掏钱定购球衣。常乐说:“狗日的。”一种受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们挤出人群,立刻决定退出足球协会。
除了足球协会,我们还报了电影协会,每个星期六晚上常乐李思甜和我三个人就去某个教室看电影。常乐通常会把别人占座的书扔到旁边的桌子上去,然后和李思甜堂而皇之的占据中间的有利地形。我通常一个人坐到最后面的地方。
常乐对电影的理解仅限于动作片,因此他的偶像是成龙、施瓦辛格、史太龙之流。他把史太龙的“六滴血”奉为经典。史太龙拍完《第一滴血》之后,又拍了续集《第一滴血2》《第一滴血3》,常乐称之为《第二滴血》和《第三滴血》,加起来就是六滴血。要是有人和他谈论电影,他必定会说到看过《第一滴血》没有?如果对方说没有,他就会不厌其烦地描述电影的故事情节。对方如果说,看过了。他就会继续问,那《第二滴血》和《第三滴血》呢?
电影协会放的电影不乏一些经典,例如《阿甘正传》《燃情岁月》《钢琴课》等等。但这些电影会因为某对情侣的窃窃私欲或者经常有人进进出出而变得扫兴。有的学生会在电影放了一半的时候突然冲进来,看了三秒钟后,又失望的离去;也有的在电影快结束的时候走进来,随着电影的谢幕热烈鼓掌。同一部电影,学生们的审美趣味确大相径庭,电影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女人了,所以指责他人女友的长相是一种毫无意义的事情。这件事情也使我知道:原来谁都可以来电影协会看电影,也就是说,那十块钱是白交了。
第一学期开设了高数,邓论,计算机基础,大学英语,新闻学概论等课程。高数是大课,新闻学院两百多号人一起上课,教我们高数的一个三十岁模样的女教师,讲起话来和蚊子叫一样。每次她上课的时候都会在衣领上别一个麦克风,但由于她穿的衣服都是特别低的,所以这个麦克风基本上没什么用场。我和张大山长期占据座位的最后一排,什么也听不到。我一般是从上课开始就看报纸或者小说,看累了就睡觉。

英语课分为每周两节阅读课和听说课,听说课的后半部分基本是看英语电影,《阿甘正传》是必看科目,到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已经看了不下十遍。每个学期末的时候,学校都会发表格给每个学生,让他们对自己的老师打分,得分很差的老师会被扣奖金甚至下岗。所以,英语老师的年终奖金和他放的电影的精彩程度是成正比的。
计算机课是一个男老师教的。第一天上课的时候,他在黑板上,用分别写了三个巨大的W,然后问我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有个学生立即站起来说:“不就是上网的时候,最先敲的三个字母吗?”
“那你知道每个w代表什么意思吗?”老师又问。
学生摇摇头说:“不知道。”
“WorldWideWeb。中文翻译是,万维网!我名字叫万维,就是这个万维网的万维,很高兴认识大家!”语气非常牛逼,这让我联想到鸡犬升天的典故。所以,我断定这个万维是个不学无术之辈,对这门课兴趣全无。
本学期只开设了一门专业课,新闻学概论。因为是专业课,我不能像上其他课程一样吊儿郎当,至少应该予以一定的重视。给我们上课是学院一位资深的姓陈的老教授,陈教授教学经验丰富,著作等身,曾经在国内某著名报纸担任过编辑。陈教授唯一的缺点是不会讲普通话,所以他是用家乡话给我们上课的。上课听不懂,我很是着急。所以,我急需一位翻译,上课的时候,我就坐在这位翻译边上,让他给我讲解。但是陈教授的出生地一直无从考证,寻找一名翻译的想法也就此搁置了下来。
刚进学校的时候,我一本真经的跑出去买了一个书包,后来发现根本用不着,上课不用做笔记,老师讲的和书上一模一样,考试前把书看一遍就行了,文科有很多是开卷考试,连书都不用看,这样的话,我上课还书带书干什么呢?一上课就从边上的同学那里蹭一张报纸或者一本小说来看,因为所有人都发现上课是异常无聊的事情,所以都不约而同的带上报纸或者小说。
张大山每次上课的时候都正襟危坐,从来不看报纸和小说,但眼珠一直在骨碌骨碌打转,充分利用自己的海拔优势和5.2的视力,扫描新闻系女生腰部的雪白皮肤和露在外面的花边内裤,常乐差点因为张大山**李思甜而和他大大出手。
我的大学基本上是食堂、宿舍和教室三点一线,一种强烈的枯燥和无聊感充斥了我的内心,难以驱散,没想到大学生活令我如此失望。我时常一个人爬到愈加山顶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眺望远方,却总是发现远处的天空是灰蒙蒙的,担心自己得了白内障,原来是武汉空气污染指数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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