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军训结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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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校两天就开始军训,我们穿着学校发的军装各自比划着,异常兴奋。突然听说军训要在武汉三十八度的高温中维持一个月,班上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要不我们去医院开个证明说拉肚子。”常乐说。
“行啊,你请我吃饭去,把肚子吃坏了先。”
于是我们去堕落街的串串香吃火锅,据说那个最不卫生,吃了准拉肚子。
辅导员为了消除同学们的逃避情绪斩钉截铁地说:“除非腿折了,要不然就乖乖给我军训去。”所有人立刻打消了有关逃避的念头。
我们一个班的男生和另外一个班的四十个男生编成一个排,常乐和我个头差不多,我就站他边上。每天军训的第一个科目是站军姿,目的是校正我们中学时候由于过重的学业造成的男生驼背,女生含胸的现象。常乐有多动症,我经常不由自主地用去制止他大腿的抖动教官却不分青红皂白,别人休息,我还要多站十五分钟。由于宿舍油漆的困扰,我经常会在站军姿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香蕉水的味道,然后眼前一黑,便倒在常乐的身上。常乐顺势一倒。教官点着头说:“终于晕了两个。”我们因此得以到操场边的树阴下面乘凉。这个方法屡试不爽。每天站到十分钟的时候,我就倒向常乐,然后常乐再倒。后来常乐在第五分钟的时候就倒向我,然后我也跟着倒。
军训一周后,我们排就和教官打成了一片,并决定在周末举行一张足球友谊赛。常乐出任主力后卫,但实际上他的站位更像前锋,我踢的是中场,在一群乌合之众里面,中场这个位子是多此一举的,所以我毅然放弃中场加入前锋们的大家庭。
我们开局不久就3比0领先,教官们踢的异常凶悍,连长眼看手下的兵无能,不顾主教练的身份,竟然穿着皮靴直接跑上来参战。常乐和连长对了一脚,当场被送进校医院,医院报告为小腿骨折,这个事情被辅导员未卜先知。常乐从此打着石膏在宿舍休养,自得其乐,令众人羡慕不已。许多人因此有了自残的念头,以此逃避军训。
军训熬到三周之后,各排挑选优秀战士组成加强排参加第四周的分列式,所谓分列式就是某位首长挺着大肚子从我们面前款款而过,一边挥手一遍喊着:“同志们辛苦了!”部分来自湖南的同学们操着家乡的普通话回答到:“为淫民服务。”
参加分列式需要经过严格的挑选,首先身高必须是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五之间。张大山因为身高过高第一个被刷掉了,单丹自告奋勇但是身高不够,我由于踢正步时故意同手同脚被教官看穿,选入持枪方正。分列式那天持枪方正几乎是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从主席台前冲过的,究其原因是那天每个人脑袋后面都顶着一把雪亮的刺刀,谁都不想自己的脑袋变成冰糖葫芦上的山楂。
军训结束前夕,连长跑来看望常乐的病情,并夸奖常乐的球踢的好,腿法也够硬。常乐故意装作一瘸一拐说,您过奖了,再硬也没有您的皮鞋硬。
当卡车载着教官们缓缓离去的时候,我竟然有点怅然若失。众多女生追着卡车又哭又闹,颇似与男友诀别。连长见状急忙下令:“司机,停车!”连长走下驾驶舱与女生们热情拥抱揩油。众教官看到此翻情景也纷纷再次走下卡车。
当时的场面可歌可泣,我突然感到脸颊有点湿润,还以为自己哭了,原来是天空洒下几点小雨。
军训结束,经过国庆长假的休整,我们像快旱死的秧苗遇到了水,重新复苏过来。常乐也脱掉了石膏,生龙活虎。每天晚上他在光光的床板上面不停的做着俯卧撑,然后问我:
“你看上哪个了没?”

“军训都穿着军装,看得眼睛都发绿了,到现在看人都分辨不出男友。等我恢复了审美观再说。”我对常乐说。
“是啊,兄弟们,肥水不留外人田。”一听谈女人,单丹马上从床上坐起来,进来插一腿,我从黑暗中看见他的眼睛正放射着绿光。
“好马不吃窝边草!”张大山立即表示反对。
“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回头草!你丫现在开始不许说话。”
“操,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好像有个扎马尾鞭的不错,叫什么来着?好像就是北京来的。”我又问常乐。
“怎么可能是北京的,脸太大,**太小,两样换一下还行。”
“难道北京人用**吃饭?”张大山又说。
“我抽你丫的,谁让你说话了。唐诗,你丫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温柔的漂亮的。”
“等于没说,哪个女人不会温柔,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首先条子要正,胸部要大,皮肤光滑,还有最好是披肩的长头发,那样有味道一点。我认为脸倒是可以次要一点。”常乐说。
“为什么?”
“脸所有的男人都能看,身体不一样,是个人专利。这个你就不懂了吧。”
那天我们一直卧谈到深夜,谈话的内容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女人。
上课两个星期之后,常乐决定结束这种纸上谈兵的无聊行为,果断向班上叫李思甜的女生发起了攻势。李思甜就是班上那个唯一的北京女生,身材高挑,脸长得也有几分姿色,在女人比大熊猫还要珍贵的中X大的确算是清水出芙蓉的。常乐泡妞有一个绝招,那就是强吻。一天晚上,常乐把李思甜约到黑漆漆的青年园小路上,实施强吻。接下来,李思甜顺理成章的成了常乐的女朋友。常乐每每谈到此事都得意忘形,他说:“吃饭看电影这些都是麻烦的事情,花费了巨大的成本,说不定还没有收益,现在动一下嘴皮子就解决全部问题,何乐而不为呢?”常乐想收我到门下,我委言拒绝。我害怕的是,常乐如此发展下去,可能成为**犯。
常乐强吻李思甜之后,两人双宿**,上课的时候也形影不离。
有一次,常乐和李思甜一起吃饭,他先用钥匙帮自己占了一个位子,又掏出一个一次性打火机帮李思甜占另一个位子。那个打火机上面印着一个穿三点式的波霸女郎。这种打火机在90年代初就走红中国大地,并且传说只要用火焰烫一下波霸女郎的身体,女郎的比几尼就会自动消失,所以当时中国男性使用的打火机上女郎身体的某个部位都是黑的。常乐的打火机被我们在宿舍里无聊的时候随手烫了好几回,自然也是黑的。李思甜对常乐说:“你真恶心!”饭没吃就走了。
从此以后,常乐和李思甜一起吃饭再也不占位子,他直接打饭,然后把别人占位子的钥匙拿到失物招领处交公,一时间,食堂里再也没有人敢用钥匙占位子。食堂屡禁不觉的占位子现象得到有效改观。
出于种种努力,常乐和李思甜的关系正一步一个脚印的朝水深火热的方向发展。单丹利用工作的便利向团支书王薇薇暗送秋波,张大山则是按兵不动,处于观望状态。我也萌生了寻找女友的强烈愿望,但我只擅长守株待兔的故事里面农夫的角色,我每天盼望着,哪天有一只兔子不幸撞到这棵桩上,被我俘获。后来,我才明白,在中X大这种事情是小概率事件。数学老师说,小概率事件也就是不可能事件。在中X大,追女生要靠抢,就像土匪抢压寨夫人。这也正是常乐这样的莽夫感情生活反而能如鱼得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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