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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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冽的月光淡淡洒洒,片刻,一团厚重的乌云遮掩住如弦的细月,夜越来越黑,却利于葵澜和花豹儿的行动,她与花豹儿站在距离城门篱笆百米左右远,嘘声地询问道:
“悄悄潜入,你能带我跃过那两米左右的栅栏不?”
“没问题。你上来”花豹儿踌躇满志地回答,使了个眼色,葵澜跨坐在它背上。见她坐稳妥了,花豹儿一个猛冲,刹如闪电地奔跑到栅栏前一个势如长虹地跳起,扎实地落在城里,然后带着葵澜往倾宫跑去,葵澜瘪着嘴想到上次为什么不让花豹儿带着逃跑,用那破点子,还不知道小婉如何了。
妹喜此时斜靠在睡榻上望着炉火里的火星跳跃着,不经意又想起那个叫蔡葵澜的女子了,从那女子消失以后,夏王就没开心过,就连对待她也变得粗鲁不再温柔,任她百般讨好恭维,他都不曾在意,今天也是连闺中房事都开始对着她敷衍了事;若是叫她恨蔡葵澜,她觉得自己有些无聊,只怪自己没本事罢了。突然火光熄灭了,除了炉火印照许些阴影的霾痕,火把也被一阵猛烈的风吹灭,她唤身边的侍女去把门窗关掩,让侍女下去,自己一个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总觉得今天会出点什么事一样,心里不安。
半月前,赵梁那混蛋派奴隶到倾宫给王汇报发现了蔡葵澜的踪迹,据说在商国,身体有恙,此次王把商国国君请来怕是没什么好事吧。她在心里祈祷着蔡葵澜千万别再出现,不然她的地位不保。当年夏王虏杀她的族民,为求族民的平安,父亲残忍地拆散她与伊尹,伊尹对她已死心没情了,父亲如此对待伊尹,怎可能还留他们之间的情分?好不容易王宠她疼她,既然不能与相爱的人眷守,那么就让爱她的人一直爱着她,但愿老天对她不薄。
一声细微的脚步让她提起警惕厉吼道:“谁?”
“喜夫人那么快就忘记我了?”葵澜从花豹儿背上跳下来,嘻笑着。
“啧啧,耳力不错呀!”葵澜笑靥如花地睨了眼妹喜,伸手拨了下旅程扰乱的发丝,自顾自地寻到一个席坐,大大咧咧地往席位上一坐,然后凝视着妹喜,不等她开口发问:
“小婉,就是当初伺候我的那个婢女现在在哪里?”
妹喜听到这话才从震惊与恐慌里回过神,把愣在葵澜身上的视线调了个头望向她的花豹儿,坐回榻上,叹了口气述说“为了不让你挂念担忧,那女子一心寻死,夏王恼怒之下,将她杖毙。”
说到这,妹喜顿了下古怪地打量她一眼。而葵澜恍了神,笑意褪去,面色苍白,全身僵硬地跪坐在席位上茫然而不知所措,就连正在提罐倒水入青铜三鼎杯的手都颤抖地坠落,以为小婉只是遭受皮肉之苦,没想到她还是为了她断送了性命,这夏桀残暴荒唐,‘姒履癸我对与你,怕是只有恨了。’思及此,葵澜寒过脸对着妹喜冷笑道:
“小婉的仇自然有人报,你不必观察我。此番前来,并未有与你一争恩泽的想法,所以你大可放心,我能尽量不出现在姒履癸那老贼的面前。成汤马上要被押送到阳城,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妹喜闪了下神,这场景何其似曾经,王者天下一般,她苦笑下,怎可把一女子与帝王相提并论?她微点了下头,静静等候,莫名地信任这个女子;或许是因为她连一个婢女都在意,或许是因为她遵守承诺,亦或许是她的王者般的气势,不论是那一种都让妹喜感觉安心,比起荣华富贵比起世间情愫都让她觉得蔡葵澜可信,也许因为她重情重义吧!

“我本可以不来的,只是我怕姓姒的那厮儿把成汤咔嚓了,那可就麻烦了,所以无论如何你得保住成汤一条命,不然我们大家都麻烦,若是成汤以后找你帮忙,请不要拒绝,对你来说是福缘。”妹喜听罢这话奇怪地看她一眼,意为不明白。
葵澜唉叹一声只好稍微说明白点:“我也只好据实相告吧,你最好守住口,不然惹来的是你的杀身之祸”她只好先警告威胁,免于给大家找麻烦。
“我曾对你唱过佳人曲,你可还曾记得?”葵澜盯着她,见她点了下头便继续说。
“你可懂曲中意思?我想你如此聪慧的女子怕是不可能不懂吧。兜圈子的话我也不给你绕了,以色待君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哪天有比你更漂亮妖媚的女子,而那时你已红颜老去,你说夏桀会怎么待你?”
妹喜陷入沉思了,一直以为王的宠爱就是爱情,以为那些都是爱她的表现,不过是一直以为罢了,她自嘲地笑笑,其实她是清楚的,比谁都明白,只是一相情愿地不愿意面对不愿意剖开那一层华丽的伪装。她正了正脸色蹙起眉头发问道:
“为什么?”
“因为以后的商国是你的救星。你不用深问,天机不可泄露。”葵澜神秘地一笑,便不再多语。妹喜知趣地试探一句:“你真是天上来的仙女?”
“呵呵……”葵澜赧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笑不语,却给妹喜造就一层更为神秘的色彩。见此,询问她是否要换身衣裳洗个澡,既然她以诚想待,妹喜也不想针锋相对,算冰释前嫌吧!葵澜讶然了,没料到妹喜会不讨厌她,甚至与她示好,那么她也不想推拒别人的一番好意,含着笑默许了。
葵澜坐在大木盆里,慢慢缕清头绪,此番前来,怕是有些卤莽,至少求个心安。对于小婉悲也罢,难过也罢,伤心也罢,那已是过去。如今算是有了妹喜这一招保险的棋子,不然成汤一旦完蛋,历史就被改写了,或许她都要跟着完蛋吧!也不知道风因子的碎片在哪里?自从云娘的幻云障里出来,她就迫切地寻找,可是一点消息或踪迹都没有,叫她如何办是好。她预感在阳城应该能有收获。只是这一次却是伴随着莫大的痛苦。
休憩在妹喜东宫侧房的葵澜,忧虑地辗转到天明,洗梳后乖乖地呆在屋内,这里的一切摆设虽简陋些,却是舒适的,妹喜应该花了不少心思吧。想到这,葵澜会心地笑笑,她听到门外有脚步,便贴身在檀木门上窃听。
“昨晚,王又在澜夫人的房间一人睡的。”
“你说这澜夫人怪异不,王那么俊美那么英气,况且拥有世间财富,她为何就要费心地逃跑?”
“据说澜夫人是天上仙女下凡,人家可能看不上吧。”
“怎么可能呢?可怜的是喜夫人,经常独守空房到天明,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看到喜夫人都憔悴消瘦了。”
“昨个儿王不是来看了喜夫人了吗?”
“王是来看看,只不过没多久就走了,好象听说有了澜夫人的消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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