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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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的场面很热闹也很有意思,葵澜抿嘴浅笑,商国众民见到她身披棕黄的鹿裘,足踏白羊皮毛履,一头齐腰的金发被压盖在毛茸茸的窝兔毛帽里,在寒冻冰天的日子里防若一轮新生的太阳照耀。他们地膜拜让她轻蹙起眉头,仲面上挂着赞叹的靥脸跟随在她身后。主君让他贴身保护她,生怕她出点差错,即使他不明白主君的用意为何,至于主君是喜爱她的这点,仲到是很清楚。她抬起双手摆摆让商国民众不要再跪在雪地里,静静地坐在成汤为她准备的椅榻上。
一个穿着宽大的黑绣银线的男人发飞凌乱地站在祭坛上张牙舞爪,葵澜与花豹儿憋着笑往下看,见到成汤身着绣金青袍,冠金带,气宇轩昂,倜傥潇洒,宽袍袖一撒,立于祭坛中正央。那男人围着他口中念念有词儿,所读之文叫卜辞。仲在一旁耐心地为葵澜解释道:
“祭坛上的那个男人是我们商国的卜官,他所叨念地是祭祀的卜辞。一般祭祀国家为先,然后是谷物,庆祝一年的丰收,以及对国家强大的寄予希望。”葵澜明白地点了下头。
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成汤走下祭坛,立在祭坛前率领商国国民跪地伏手朝拜,仲亦随之,只有葵澜与花豹儿惊愕地呆呆站起身,不知所措。仲轻声笑述:
“你是仙,所以不用叩拜,只需观望就好。”葵澜明白点了下头,看样子神的身份还是很好用,免得跟着遭受他们的习俗,让她不自在。
礼毕。卜官手持青铜簋,长形刻花木桌上有稷、麦、菽、稻,成小山堆状陈列,他在每一堆谷物里都抓一把扔进青铜簋里,然后左右摇晃,默念着什么因为距离的缘故,葵澜不是听的很清楚,仰望着天空,看着冬日里的暖阳却感觉冰冷冷的,‘太阳神?我与你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渊源?’她恍了神思,没有结局的猜测那么只好无聊地四处瞟望,却不经意看到不该看到的事情。
赵梁在民屋的一角,侧着半身低头吩咐另外一个类似奴仆的男人,至于说什么她不知道,可她却好奇了。须臾,那奴仆迅速消失在冰雪路,方向似乎是往城外去。她勾起唇角,荒蛮之地智者了了,与来自几千年之后的她斗,怕是嫩了些,虽不可大意,从所遇之人到现在她惟独只赞扬伊尹,那个人确实聪明且懂得低调不出风头。
刚开了春,去掉一层白色外衣的世界,黑的土,灰的树,绿的叶,零星黄的花,万物都已复苏,枝头抽芽,嫩草冒出土,一片氤氲在朝气祥和里,却是那么不平静的日子。赵梁让人驾着马车带着成汤离去,并在出发前邀葵澜一起回去复命,只是葵澜不予理会。
葵澜在心里暗暗盘算,此次不去夏桀怕是没那么好的心放过她,若是去了也不成,那相当于再入虎口,不知又要害多少人命,到底该如何办是好?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成汤与仲前往阳城,回到屋内暗自斟酌,此时花豹儿懒精无神地说句话便点醒了她:
“与其这样矛盾还不如跟去。况且夏桀天下帝王,要什么样的宝贝没有?”
葵澜听罢,马上穿回当初到这个世界的衣服,外裹上袍子,束胸束腰,打扮成一个翩翩美少年的模样,用纶巾绾发,她不怀好意地看了花豹儿一眼,花豹儿全身颤抖,预计肯定没好事。果然“花花,你是灵兽,力大无穷可对?”
花豹儿楞楞地点了下头,随后她又接着游说:“那我骑到你身上,你带着我跑肯定也不会觉得累或者别的什么!就这样决定吧。”
“可是……”葵澜未等它说完话,眼一瞪,眉一蹙,唇一抿,鼻一皱,马上表示她的不满不爽,花豹儿把剩余的话咽回肚子里了,不知为何从认识她起就很怕她,特别那种冰冷的神情几乎要把人冻死一样。算了,当做好事,不与她计较,咕哝几句连它自己都听不清的咒骂;老实地趴在地上,让葵澜骑在它身上。它说抓稳了便带着葵澜往阳城方向快速奔跑。
葵澜把头埋在它的颈上,双手紧紧地围住花豹儿的脖子,风驰电掣般的感觉虽然很好,但春寒割着脸的疼痛却是不妙的。她埋在豹儿的颈上大声地喊道:“我们不要太快,成汤他们坐的是马车,不然咱俩比他们先到可就麻烦了。”花豹儿充耳不闻,心里极不乐意地嘀咕‘谁叫你要把我当坐骑,喜欢骑在我身上,那就让你尝试急弛的滋味,害怕就害怕呗,还顾面子找借口地叫我别快,休想。’

逍游万林,与风嬉闹,这样的日子多快活呀,春寒的风被山林捕捉,葵澜在花豹儿身上试着张开双手,小心翼翼地掌握平衡与重心;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在与时间赛跑在与命运抗争,两路的所有景物都迅速朝后移动,这叫她想起曾经在二十一世纪看的一部电影叫无极,从前她不懂为什么要取名叫无极,怕是现在懂了,那个雪国人昆仑奴能跑过时间跑过空间地寻觅他的爱情,带着那个叫倾城的绝色女子穿越时间空间,而现在花豹儿就像一个媒介让她感受急速的快感,什么都不想,只需要聆听大自然的一切。
花豹儿突然停止奔跑的脚程,慢慢往前方度了几步。葵澜茫然地望向山林的深处,不明白为什么花豹儿忽然变得如此谨慎小心?
“苍龙如此小心做什么?还怕她出事,不自量力!哼”一声空灵而溺腻的声音突兀地从山林远处传出来。迷雾里缓缓地清晰一个女人,娇媚惑人,艳躯如蛇般柔滑,人间尤物,身为女人的葵澜虽美却也比不上这女子的妖娆,怕是与妹喜、云娘亦或者是那个梦里雍容华贵的女人相比,这女子都是夺冠的桂主。葵澜见到她的第一眼,脑海里随之就浮现出三个字‘狐狸精’?简直是历代文人笔下所描绘的狐狸精原版吧。她淘气地忍不住笑笑,看来此次问题是来自她那可爱脾性坏的‘坐骑’。
葵澜跳下花豹儿的背,默默地站在一旁看好戏。反正成汤他们去阳城的脚程没她和青龙的快,无妨看看青龙惹上了个什么样的主儿,连话语里都带着硝烟与醋味,葵澜轻扯起嘴角好笑地站在一旁。那女人睹她一眼之后,更是火大。
“哟,原来你到处躲我,就是为了这女人?眼光不错嘛,挺漂亮的,可惜是个人类,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爱好,喜欢人类了?”话锋一转醋味加浓:“我有什么不好?你偏偏却看上人类?我比她漂亮比她活得更长。”说到这的时候,那女子全身激动地颤抖,伸出食指犀利地指向葵澜,面对着花豹儿嘶吼:
“你明明是懂我的,是懂我的心,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说到这里她已软瘫在地上泪如泉涌,那女子喃喃地轻声说道:“莫非你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给我,我爱你。可以了吗?”葵澜本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看到那个女子已经在爱情的面前溃不成败的模样她跟着心疼,想前去安慰,谁知葵澜还没有移动脚,刮起一阵巨风,她捂着双眼等待风平息,只是当她再次望向那个女子坐的位置时,那女子便不见了。葵澜转过头望着已经茫然的青龙,她沉默地等待着。
“走吧。”花豹儿示意了下,葵澜便骑到它身上朝阳城的方向跑去。
“她是谁?”
“狐媚!”花豹儿头也没回地回答道。
“狐媚?狐狸精?还真是狐狸妖精呀。”葵澜惊愕了下,还真被她蒙对了。
“嗯。”
“她爱你?”
“是!”
“那你呢?”
花豹儿缓了下脚步,古怪地回了下头。“……不知道吧!”
“什么叫不知道?你有点良心好不?人家女孩子都为你难过成那样了。不爱就是不爱,爱就是爱,那么简单的问题,怎么说不知道。”葵澜有些恼火地在花豹儿背上敲了下它的脑袋。马上八卦继续:
“那你怎么认识她的?”
“葵姬,你知不知道你很三八,现在的紧要事情是打听我的感情问题吗?现在紧要的事情是去阳城,况且风因子的事情还没搞定!真麻烦。”
“咿……你还懂三八一词,在正元世界学会的吧。嘿嘿”葵澜唏笑着。
一路上聊着解闷,天黑前便到了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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