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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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语•晋语》曰:“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妹喜女焉。”
夏桀王姒履癸在一次讨伐的有施国的时候,有施国国君把自己的女儿妹喜赠与他以求安稳,夏王打从瞧见妹喜的第一眼就被那翩若惊鸿的女人给予莫大的震撼,于是王心大悦,带着妹喜收兵回阳城。谁知,带回来的这个美人却是个冷美人,几次压倒她,强占她的身体,她都如同没有灵魂的躯体一般。几次后,夏桀王就火大了,换了几个侍女来陪床都觉得没什么滋味,时常想念妹喜的味道;夏桀只好威胁,若是妹喜这样的态度,那么灭了她的有施国了。而妹喜对于父亲把自己当货物一样赠送给夏桀,即使心存不满,消极地抵抗也能怎么样?女人在这个年代有时候连牲口都不如。转头一想,罢了,罢了;既是嫁了他做了他的妃子,那么就伺候好他,还什么样的日子不能过,何必这样对自己残忍?
夏桀见妹喜重拾笑容,每日与她饮酒做乐,为了表示他对她的宠爱无比,专门为她修建这座高大的宫室,起名为倾宫。葵澜走到这象牙嵌式的走廊,摇头嗟叹怪不得这夏桀要亡国,踏上华丽雕刻各种动物的石阶,推开褐棕檀木的刻花双开门,这里真是司马迁笔下的琼室,几屋相套,白玉雕的床榻,玳瑁镶制的三鼎青铜水杯,象牙质地的上好梳妆台,青铜磨擦光亮的镜面,在这蛮荒的年代印照出的人影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有点点走型。葵澜有点想笑,整就一暴发户的摆设,品位差太多了,但她还是不动生色,毕竟一旁有人看着。
见到女奴还在一旁候着,她招招手让女奴准备些热水,实在折腾那么久也够难受了,心底默默地数着今年算是公元前1643年了,这一趟天宫之行,回来已过一年多了,还真是天上一天,地上万年。怕是仲担心到牵肠挂肚吧,而后又自嘲地笑笑,与人相交也不过尔尔几天,凭什么别人过了一年都还得记着你?随后释然地眷洗净身上尘土,起身让两名女奴穿戴整齐,走出内室在前屋里遣退这些女奴,对着花豹儿招招手。
花豹儿耸着脑袋走到她跟前,呜咽哼哼的,葵澜马上就知道她俩被人监视着,苦笑下,怕是这夏桀把她看上了并计划纳入后宫吧。防止她逃跑,于是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派人在暗处看守。此时有人在外轻敲了下门,经她允许后,推门而入的是一名长相艳丽的女子,看衣装也是一名侍女,那侍女进门后行了个跪礼马上站于一边谦卑谦恭地说道:
“小姐,王与喜夫人邀请你一同晚饭,看舞。”
“知道了,你等我片刻。”葵澜心里狭促自己,看吧怕什么来什么,猜什么就对什么。整理下仪容,把浴后湿湿的金发梳理整齐;将自身穿来的现代衣物交与一名女奴清洗,带上花豹儿,足下踏上丝履,步伐轻盈地跟上侍女。嘴角泄出一丝笑意,本不想惹麻烦,可麻烦找上自己了怎么办呢?那当然就是制造更多的麻烦呗,典型的蔡葵澜式解决方法。
葵澜随着侍女穿过迥回的象牙嵌式走廊,步入正殿大厅时,还是惊艳四座了,本是一头湿辘辘的齐腰金发早已被晚夜的风吹得半干,悠然妩媚地落于身后,一身素纱禅衣轻柔地遮盖瑰红的绣金线棉裹横胸,与得胸前的红色宝石相得益彰地搭配,同色系的棉紧贴腿马裤脚短于膝盖透过轻薄的纱衣显露巧而纤细的**,单只的青玉珥玦点缀葵澜玲珑耳的俏丽,飘逸的赤红丝绦垂于手肘,柔躯如仙。臣子们已成痴迷,皆皆忘记手中的青铜蛇纹三鼎脚杯,即使酒洒于身也无法回神,直到夏桀王一声讪笑震得在场的各位忙忙低下头,品尝自己桌上的食物,眼角的余光偷偷飘去那宫厅口的女子,暗自思量是否眼花看见仙子了。

葵澜四处打量着这个能容纳百人的正厅,可谓是雕梁画栋,目光一下凝结在顺王座右端下第三横桌位置上的那个人,那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略微扯起个嘴角算是与他打了招呼,思疑‘伊尹为何出现在此地’只是现在她没那个功夫去管那人,不屑地眼神射向王坐上的两人,那夏桀王抱妹喜于大腿怀中,两人视无人一般打情骂俏。葵澜只好咳嗽下,略做恭敬地颔首问道:
“王,您这是打算让小女我站于大厅整晚吗?”口吻却讥讽相加,丝毫没有恭敬之礼。夏桀的眉头挑起,这女人有意思,就连妹喜都不敢在众人前扫他面子,她却根本不在意,是真胆大包天呢还是傻?夏桀对着她招招手,拍拍身旁的空位,意味着要她坐他身边,还真是**熏心根本无视她的意图,既然如此,那么,葵澜笑颤梨花飞,轻声缓道:
“王,这是在折煞小女,这样吧,喜夫人是艳冠天下的美人,我为喜夫人唱首赞曲,跳只舞助助兴?”也正好!葵澜心思附‘你要我做你妃子夫人什么的,我就不乐意!偏偏做歌姬舞姬气死你’,谁知话音刚落,群臣讶然,在这个时代里,载歌载舞的女子是比奴婢更卑微,即使女人愿意以歌舞取悦君王妄想换取一夜恩宠,顶多也是个侍女职位。到是伊尹显露出许些兴致勃勃,这女子奇呀。
葵澜话罢,便朝击磬的乐师走去,轻声吩咐,随着曲调肆意击打便可。(磬,在远古时期的礼仪中是十分重要的司礼乐器之一。磬有各种形态和多种组织。单独一枚的叫“特磬”,由不同音高的多枚石磬组成的叫“编磬”)
清灵的嗓音响起,随之击磬的洪厚古沉配音相和: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边唱边一撒手散开丝绦,转身后仰,弯肘兰花指翘上,偏头一个回旋扑地沉卧,旋腿跃起,仰头垂发侧身伏地,一段轻盈的古典之舞便结束在悲情的肢体语言里,她相信妹喜如此聪慧的女人应是看得懂。起身手捂胸略微颔首,朝伊尹身边走去,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精光,低首故做含羞地询问道:
“敢问,此位是诸国称赞的伊尹大人吧?!虽耕于有莘国之野,却乐尧舜之道,又深懂治国之道的伊尹大人,不会介意我与你同坐?”伊尹头皮发麻,就猜到此女子没好事,欲陷他于不仁之地,他睹了眼王座上的夏桀,看着夏桀已经隐含怒气的面容,怕是这下两难了。若答应,那今天他的命就快结束了,若是不答应,不知道此女又会出什么狠招,在他已失神思量之时,葵澜早已落座于他身边的席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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