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幻境变迁 公子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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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格阿丹跟子傅告别后,觉得时间过得真慢,小伟出了书院就被他父亲关在家里,哪都不让去,每天都受训。出于他父亲的心理,非得要小伟弄个一官半职的来当才成事,还要他学会如何在官场上周旋,如何打理人情关系,小伟没得出门的自由。索格阿丹无聊之极,有一天,他来到了邢渊的居室外,进去时他随手敲了一下门,一会儿跑来一个大姑娘,给他开了门。
“邢叔在家吗?”他问那个大姑娘,那女孩子侧着身子,答道:“刚出去了,说去姨太太那里呆会儿,一会儿就回来。”索格阿丹见房内有些笔墨,花瓶上刚插上一束紫萝兰,显得房间很雅致,说道:“邢叔什么时候这么爱好了,都弄这些花草来怡性。”那女孩子答道:“是婢女弄的,我也是一时兴起。”说完低着眉头要出去,索格阿丹忙叫住她,说道:“你不用怕我,你要这会儿没事帮我研研墨吧,我写几个字等他回来,再不又要去别处找事作了。”那女孩子“哦”地应了一声,赶紧端来笔砚,在桌上研起墨来。索格阿丹见她事事小心,觉得有些憋气,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多久了?”那女孩子正是邢渊从西房带进来的阿曼,阿曼细细讲了一遍自己的来历,这时索格阿丹才正眼看了她一下,见阿曼五官长得落落大方,手脚还算利索,就是性子变得不像草原牧民的孩子了,想是在这大院里孤单又受束缚变成的这样子。他一边写着字,一边随意地和她聊些话,阿曼才渐渐放心下来,说话有了一些活力。聊着聊着,索格阿丹有点喜欢起她来,觉得这阿曼对事理都分明,是个明白人儿,要不拘束的时候也是个大气的人材,偏是身世可怜了一些,要不生在皇宫大院里再怎么也有享不完的福份。
想到这里,索格阿丹又问了些平常事情,但每次问到邢渊的事情,阿曼就有些回避不愿意讲,他心下觉得可疑,看她怕惧的样子,便再没问下去。等了半天,邢渊也没有回来,他推开门,说道:“过几日我再来看你,这会儿我到西房幺姑婆家看看去。”阿曼微笑着目送他离开了书房。索格阿丹信步来到了西院,没看见苑相妃在屋里面,听仆人说去后花园去了。他走过书斋的时候,见柴翊在里面口中念念有词,一下子乐了,他走上前去唬了他一大跳,才笑道:“柴叔在这里念什么呀?”“你这小子,长这么大了还这么顽皮!让你姑婆见了又要数落你了。”柴翊一边说道,一边拉过索格阿丹过来,又说道:“让我看看像不像状员郎的样子。”索格阿丹又笑,眉头一展说道:“我才不想当什么状员郎呢,那都是家父的愿望,我现在要啥有啥,哪有遗憾。柴叔如今当上了内府的司爷,想必硬拉着人人都去当官才作罢了。”“你这小子,嘴里没句好话,当个清官有啥不好。去后花园找你的幺姑婆吧,她可想你了。”
别了柴翊,索格阿丹往后花园走去,见路上有些仆人急匆匆地往前门走去,他忍不住拉过一个仆人来,问道:“急着去哪里啊?有什么事情吗?”那仆人答道:“少爷,九王爷陪御驾外出,今儿回来了。说是受了些风寒,正请御医呢。我们都忙死了,这不正打点着事情么。”听了话,索格阿丹挠了挠头,想九爷这些年都病多,身体越来越差,不似年轻的时候那么强悍了,手下有些得力的助手也分散在各地,感觉到力不从心。又想七爷比九爷身体好多了,两人从前还没隔阂,这年纪一大把了反而过不去了,让他们这些小辈子没法来往,七爷府里他一年都懒得去一次。如今九爷刚回来就病倒了,先回去看看情况吧。索格阿丹想到这里,回转身往外走去,没再往后花园去见他姑婆了。
见孙子索格阿丹走来,九爷躺在病塌上起了一下身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索格阿丹忙上前,斜坐在塌下座椅上,他知道在孙辈里,九爷最喜欢的就是他了,他向旁边站着的御医问道:“爷爷的药方子都开好了吗?温了上来侍候着,要过两天还这样,你带我去药房指着那贵的药告诉我,我回头叫人抓去。”那御医听这样吩咐,不敢大声说话,怕得罪了眼前这位九王爷的大孙子,小心翼翼地答道:“在下听少爷的吩咐,九爷是一时风寒,年岁大了抵不住,吃了药休憩一下很快就没事的,少爷放心吧。”听得这么说,索格阿丹才回过头来,望着九爷说道:“爷爷,你歇着吧,我下去候着他们作事,过两天等你身子好了,我陪你去后花园钓鱼去,我们爷俩高兴来着。”九王爷微微点了一下头,让索格阿丹离开了。等他走后,九王爷叫来侍女,低声地说道:“你去把柴艾叫来,我有话跟他说。”这柴艾是他的长子,住在北边的汨春园里,是他父亲手下的能力干将,其它几个孩子都没有他行事周全,九王爷一有事就找他来相商。

柴艾接到父亲的召唤已是傍晚了。那时,他刚从衙内回来,跟两位从南边打仗回来的军士谈完前方的军情,正要跟父亲通消息呢,不想得到九王爷生病的消息,他快步往东院走去,九王爷歪着身子在病床上等着他,见到他进了屋,忙示意关上大门。柴艾见父亲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隐秘和机警,他不解地说道:“爹,都自家屋里,怕什么?爹爹有什么事情只管让我去办,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九王爷从睡塌里拿出一张布来,放在床前的桌子上,让柴艾仔细看那张布,柴艾近前一瞧,见上面龙凤承祥画得精细,中间就一朵牡丹花置于画中央,不解地问道:“爹爹,这上面没有什么呀?”九王爷摇摇头,执意要柴艾继续看,一面把手上一碗清水倒上面,那布打湿后,上面的画不见了。再看那张布,是一个插着战旗的地图,红色的战旗表示已经被他们收服了的地方,黑色的战旗是正在打仗的地方,白色的战旗表示未属地,有一个山头点了一个蓝色的圆圈,九王爷说道:“这战旗图是我们的机密,还有这个山头是一个藏宝的地方,据说那里四季祥云笼罩,有把宝剑藏于山中,宝物上有神灵的咒语所附,得之就增添非同寻常的功力。还有此剑法的秘笈的书分成上下两册,上册也在山里面藏着,另外下册在皇宫里放着,至于放在宫里何处,我想尽办法都不得而知。你要想办法取到此物和秘笈,以后图谋天下才不会受制于人。”柴艾听完,心内跳个不停,说道:“父亲,现在天下一大半都是我们的了,不急于去征战,你好生养着身体吧。我会想办法去拿到宝物。”九王爷摇摇头,叹口气说道:“我年岁已老,帮不上你们了,日后就看你们的造化了,那南边的番禺国日益强大起来,还有皇上虽不如先皇精明,但毕竟是皇上,你要小心为是,树大招风,从前得罪的人也不少,招人怨恨是少不了的了,你凡事都见机行事吧。一定要记住了。”
柴艾离了东院,心里还想着父亲对他说的这些话,他将父亲交给他的那块布拿回家藏了起来,过得两天后,九王爷一命呜呼去见了阎王,索格阿丹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这对他来说,不抵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过了两月,索格阿丹跟他父亲说道:“爹爹,我想离开京城到外面去走走,在京城闷得慌。”见他情绪不好,柴艾手里的事情太多,哪管得了这么多,让儿子出去吃吃苦也是好事,于是,他同意了索格阿丹的请求。“那你早去早回吧,游逛些时候就回来,不要让你娘担心你。”索格阿丹想了一下,再去看看阿曼就走了。这样,他踱步到了邢渊的居所,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边阿曼的声音传来,“爷,不要这样嘛,求你了!”听阿曼苦苦哀求的声音,索格阿丹一时着急,忙推开门,看见阿曼正在跟邢渊扯衣服,那邢渊此时哪能听见后面有人进来,只顾跟阿曼拉扯,眼见阿曼要受欺负,索格阿丹‘哼’了一声,邢渊回头一看,脸上有些挂不住,定了定神,理正衣服说道:“侄儿今天有兴趣到这里来啊,唉呀,我这两天病得不好受,这会儿就出去晒晒太阳,你过会儿留这里吃过饭再走吧。”索格阿丹本就一肚子不高兴,又见这叔叔不正经作事,没好气地回道:“饭那边已准备好了,我带阿曼出去逛逛,叔自己吃吧。”说完,拉着阿曼的手,出了邢渊的卧房,往后花园去了。
那邢渊被姨侄儿抢白了一句,心里着实有些担忧起来,他知道这索格阿丹在府里的份量,自己犯不着为了一个下人跟他闹不愉快,但想到阿曼像嘴边的肉,就差一点吃上了,要扔了太可惜了,不放她又跟这小霸王成了对头,想到这里,心里七上八下的直叫霉气。自此,阿曼在他身边侍候时,再不敢跟她胡说乱来,只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好丢了这烫手的馍馍。而阿曼觉得自己在这么大的王府里,只有索格阿丹真正关心她,那张英俊帅气的脸老在她的眼前晃动,让她神不守舍。她知道,这辈子是没这福份的,但就是忍不住要去想他,盼着他早点回来。
索格阿丹离了王府,出了京城边。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的他,这时心情一下子重新开朗起来,看见什么事物都稀奇。他想着,说不定哪天能在路上碰见子傅,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不知此时,子傅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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