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店结义 麒麟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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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湿润的空气夹着茉莉花的香味从窗户飘了进来,严四出了房门,三个丐帮兄弟已等他很久,老三和老五天不亮就上了路,其余三个人一大早就从外面折了一些新鲜的野菜拿给店小儿到厨房煮食去了。严四看店里还坐着那位昨晚看见的绿衣姑娘,正打算吃完早餐就离开旅店。正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一位独臂老人,另一个是穿灰衣道袍的道士,两人进来就急忙点菜,似要往前方赶路。
原来这两位正是哈尔木和镜月道长,他们从武当山弟子那里听说前面有一个聚会的地方,想赶着去加入。正走到这漳县来,还没有收拾妥当,就进了小店打尖,哈尔木扳开馒头,几下子咽到了肚子里,走了几天山路的他饿坏了。镜月把行李放进房间里,出来后刚好看见店小儿端着丐帮三兄弟弄来的野菜,闻着那香味,他忍不住说道:“好香的野菜,这地方风水不错,生得如此翠绿的枝叶。”听他一说,三兄弟得意地笑了,老四答讪道:“灵山妙水,尤物美味。”接着又提到“道长可会看风水八卦?要真看的准的话,小弟有事相求,道长能不能帮小弟说个准信?”镜月一听,乐了。他说道:“这位小兄弟想有求于什么事情,不妨直说,贫道无德无能,看些风水算签还是可以的,你说吧!”老五在旁边一听来兴趣了,忙凑上前来,说道:“道长,我有一物丢失,现不知失物在何方,可否帮我算算?”镜月听了,沉吟了一下,指着桌上的筷子说道:“这位兄弟不妨拿几粒米来,用筷子拨几下,让我看看再说。”那老五赶紧去厨房弄了一些米粒,撒在桌子上,照镜月的吩咐去作了。
镜月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看着桌上的米粒计算着,旁边那位绿衣姑娘看这边热闹,也有些好奇起来,但又不方便过来看,只好远远地瞧着这边。严四心想,这道士有些年纪,却跟一位独臂老人同路,身上还有一把削长的利剑,而那独臂老人身边也带弯刀一把,看似非常锋利,两人不像是一般的过客和出门化缘的道士,不禁对他们的来路产生了怀疑。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只听镜月说道:“这米粒穿行西南方向,却横生出一道雾来,有三粒米合在一起,显然是在一个山谷里,但去往山谷的路有六条,只有一条不是死路,其余的都是设下的机关。”停了一会儿,又说道:“天上有七颗星辰照着,但北斗星却是反向照着这山谷,也就是说在晚上到了山谷才能看见那条活路,白天去了转圈还要踏入机关里,不知兄弟的货物是什么东西,要是晚上不方便找回来,只怕此事凶多,千万要小心啊!”几个人听得他这么一席话,心里陡然生起一股子冷意,听他的意思想要拿回药材似乎没有可行的途径了。严四听了,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原是去过那魔窟的,清楚道长所提的这山谷就是魔窟的所在之地,那天要不是有令牌走秘道,是断断出不了那山谷的,现在怎么办才好?要照这道长所推断,货真是落入虎口了。
几个人一下子沉默不语,镜月看他们有些紧张和不安,不由自主地和哈尔木对视了一下,最后还是严四打破了沉默,说道:“这位道长,真是多谢了,前面既然能找回货物,我们不妨去试试,这点银两算我的一片心意,望道长收下。只不过,在下还有事相求道长帮忙。”镜月听了,笑道:“银子就不收了,都是出门在外的人,况且几个兄弟也是洒脱之人,交个朋友不更好么?”严四收了银子,抱拳拱手说道:“我是行医的郎中,叫严彰。这些兄弟是我的好朋友。”听完这话,哈尔木起身走上前,说道:“道长和我都是同道中人,又师承一脉,今天好日子能交上几个好朋友,大家一起来干一杯!”说完,叫店小儿送上酒来,倒了几碗,自己一股作气喝了下去,看他这么豪爽,严四和几个丐帮兄弟也喝下了自己手里的大碗酒。那位绿衣姑娘本来要急着出门的,看这热闹把自己出门的事情都忘记了,等他们喝完酒才想起来。她站起来,拎着包袱要走,这时外面进来一队官兵,那行人远远地就呼叫道:“进店的客人通通留下,等待我们官爷检查完了才准走!”领头那个人下了马鞍,直往店里来,一边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今天怎么这么热闹,真是想不到这小小的门店居然有这么多的贵客。”那些官兵两下子把住了小店的大门,一个不让出去。
“把手里的东西通通交出来,官爷看完了没事再走,动作快点!”原来,官府接到暗报,说前面武林中人要聚会闹事,先行检查旅客和行人,再通令附近各县严防。这秘报本是魔道中人故意搞破坏而作的,他们看药材已到手,便开始下一步的行动了。严四几个人除了防身之物外,也没有什么把柄可以落到官府手里,所以,他们站在店里不慌不忙,那镜月本是出家之人,哈尔木的打扮也是农夫一个,更是无所顾忌。唯有那绿衣姑娘脸色变了,她的马匹上搭了许多东西,是要运往前面聚会点的,这些东西本不妨事,但她随身所带的名单却是聚会的要物,万万不可落在这帮子官兵的手里。只见绿衣姑娘翻身上马,抽出利剑刺向身旁拦她的官兵,几个官兵被刺后倒地乱叫,“快抓住她!往东边跑了……”店里几个人没想到事情如此变化,想这姑娘生得正气凛然,定是个好人。那哈尔木便拔刀相助,挡住了屋里几个官兵的追赶,屋外的那官差头目一看,一队人马都被挡在了店里,顾不上这么多,自己就连忙骑上马追那绿衣姑娘去了。跟官兵纠缠了半天,哈尔木使了一个眼色给镜月,收起刀来,打开店门,严四和几个丐帮兄弟随同他俩飞快地离开了小店。

“严兄,你们去找那些货物吧,我和哈尔木先送那姑娘一程,等官兵走远了再回来跟你们汇合。”镜月说完,便和哈尔木往姑娘去的方向追去了。严四对着甲壳虫说道:“大哥,我想事不宜迟,我们要赶紧找到货物,现在官兵要插手此事,恐怕就难上加难了,抢时间赶快去魔窟吧!”老大点点头,几个人心照不宣,骑上抢来的那些马,向魔窟飞奔而去。
子傅背着行囊向南方走去,但他没想到自他走后,身后发生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他走后的第二天,那山洞里裳儿正坐在灯下默想,她爹走过来拍了拍了她的头,说道:“小鬼头,你今儿没出去玩哪,想什么啊?”裳儿望了一眼那插在石壁上的剑,慎怪地说道:“我哪有什么心事,只不过觉得无聊罢了。”“嗨,你娘去世的早,从小到大你都跟着我身边,爹爹还不知道你有没有心事呀。”裳儿的爹一提气飞身上壁,把石壁上的剑抽了下来,仔细端详着,说道:“这小伙子挺不错的,你爹也没把你关在家里,你爱去哪里玩爹爹才不管你呢。”说到这里,想女儿的千拂指和柳叶丹花剑练得如火纯精,行走江湖也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裳儿的父亲满意地笑了。见得父亲这么高兴,裳儿心里巴不得让父亲放她出去玩,正好合了她心意了,赶紧说道:“爹爹,女儿这么大了,也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不然老是让人觉得女儿年幼无知,岂不是坏了爹爹的名头了。”她爹听完,拿起那青龙剑掂了掂,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爹爹就放你出去玩玩,这青龙剑你带上行路方便,不要再去想着那臭小子,武功这么差,天下有的是神剑手,你去找个让爹爹满意的回来。”裳儿听了,忙应道:“女儿听爹爹的话,嘻嘻,我这就去准备出门的行李。”看女儿忙着要离开,她爹又拉着她,嘱咐道:“爹爹现有事要办,等我查到那二弟和三弟的死因,帮他们报了这个仇,到时候回来要看见你啊,不要当爹爹没功夫管你就放肆行为,答应了才准行?!”裳儿听了,乐滋滋的一口答应了。
裳儿一出门,便从茶馆里打听到子傅出远门了,她想自己也从没有去过南方,这会儿像放出来的风筝,还不随意才怪呢,于是,她踩着子傅的脚迹,跟在他的后面,一路去了南方的城镇。那子傅在路上可没想这么多,哪知道后面还跟着个玩伴。他走到中游时,从河边淌水到了礁石边的一条小船上,心里想着,师爷会在什么地方呢,上了小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河,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剑法犹如江边河水深不可测,何时才有休止哪。”没料到那船家听他这么一说,答话道:“小伙子,都说这山上有宝物,得到后就能练就绝世武功,只不过去山上的路崎岖坎坷,公子可有兴致上山去找找?我渡了好多人过去,但通常都是有去无回,你要运气好的话,不一定能拿到呢,要没有得到丢了性命也不能怪在我的身上。”子傅听了,兴致全被提起来了,师爷眼看一时找不见,还不如去拿船家口里所说的宝物。他说道:“好啊,我从小就喜欢练武术,要有绝世武功见识一下也好呀!”
船家听了,摇摇头没说话,过得一会儿就撑到了江面对岸边,才说道:“听说的人都向往着去,没不去的呢,公子小心为是了。”子傅又问道:“敢问此山叫什么名字?”那船家慢慢回答道:“这山叫麒麟山,你快快上山吧,天色不早了。明天这时候我再来接你,过后三天你都没在岸边等我,我就不接了。”子傅点点头,答道:“行啊!我这就上山去了。”船家把小船撑走了。
水在江面上荡漾开来,转成无数个漩涡,子傅望了一眼河水,充满信心地往山上走去。不过,他没有看见裳儿正站在江的对面,跺着脚,无可奈何地看着翻腾激烈的江面,一坐在了沙地上,嘴里嘟囔着说道:“讨厌死了,穷山恶水他也要去玩,哼!不跟你玩了。”说完,她拖沓着离开了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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