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喜求大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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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宜生便照着伯邑考的交代回奏:“昔者商高宗曾有飞熊入梦,得傅说于版筑之间。据说商自盘庚迁都后,虽是兴盛了一段时间,仍是国力渐微。商高宗武丁继位以后,更是衰落。武丁也为此日夜伤脑筋,后来,有一晚他做了个梦,梦见一只飞熊背着一个叫说的人,那人的背略略有点驼,身上穿着粗麻布衣,胳膊上栓着绳索,样子象囚徒。神指着此人说:这人是个圣人。于是梦醒以后,武丁便照着梦中的人画像,四处差人去找,后来终于在奴隶中间找到了傅说。得此人辅佐以后,便形成了‘中兴’的局面。今天主公梦见的老虎生两翅,便是飞熊。又见后宫熊熊烈火,从解梦者来说,是火锻物之象。咱们西歧在商的版图上,是西方,从五行上来说,属金。金见火必煅,煅烘寒金,必成大器。这是我们西歧兴盛的前兆啊,故此臣怎能不贺?”
群臣听了,都信以为真,个个脸上都现出欣慰的笑容。妲己便是看准了这时代的人特别迷信,对占卜啦,预兆啦这类事信个十足的心理,添油加醋地想出一段故事来,果然奏效。
“请问主公,此人生就如何模样?臣这就让人绘图,前去寻访。”
“只记得此人眉发皆白。”
伯邑考欣然回答:“这简单,发这就去请祖母占卦,只向哪方去寻,也就是了。若得大贤,我西歧中兴,也就指日可待了。父亲安返家园,正该造一灵台,向上天祈福,也是我西歧中兴之兆。”
姬昌欣慰地点头应是,群臣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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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伯邑考暗嘱姜尚,要他作些旁人见了惊奇的行径,又找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名唤磻溪,离西歧城也不甚远,却喜景致迷人。
姜尚侧卧在床,不知要做些什么行径,既不丢了身份,又能引人侧目。他活了这么久,虽然对当权者有些谄媚的言行,倒还一直中规中矩,这时候哪里想得出来?没奈何,只得又借土遁去见伯邑考,找他问计。
“你平日里都爱做些什么?”
姜尚想了半晌,才摇摇头:“似乎没有喜欢做的事情,偶尔钓几尾鱼改善伙食罢了,也算不得兴趣。”
伯邑考看了他一眼,直觉此人真是无趣之至。“有了!”伯邑考挑眉,“你不是钓鱼吗?你仍然每日钓鱼去,只与他人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你说别人怎么钓的鱼?”
姜尚疑惑地看着他:“将针用火烧得红了,打成钩子的模样,线上用浮子串住,再在钩用上些香饵。鱼来吞食,浮子自然会动,我便知有鱼上钩了。”莫非这伯邑考从小不曾钓过鱼,也不曾见别人钓过么?
伯邑考却是脸有欣然之色:“那你便反其道而行之,你便用直针而不用钩。”
姜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样,能钓到鱼吗?”这王侯公子懂不懂钓鱼啊?

伯邑考没好气地看着他:“谁要你钓鱼啦?你坐在那儿,就这么每天垂钓,自然会有山野樵夫觉得好奇,对不对?”
姜尚点点头。
“那时候,你自然就可以掉两句文,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了。比如说:吾在此意不在鱼,而在钓识人者。守青云而得路,拨阴翳而腾霄。若在此为取鱼,非大丈夫所为也。不为锦鳞设,只钓王与侯。尔等不懂,自有识我者前来。那时,便是我大展鸿鹄之志时也。等等等等……反正啊,你要故作高深的模样,并且不为凡尘中的名利所动,才显得高人情操。”
“我每天就这么着钓鱼?”姜尚傻呵呵地问,心里却在暗暗嘀咕:这不是白痴行径么?
“对,还可将这番志向谱入曲中,边钓边唱,还要装作十分悠闲自在的样子。”
“这简单,我往日在昆仑,可不每天过的这样的日子?”
“那就行了,你照做就是,余下的事我会安排,自然会有某天途经你那处山坳,我父亲会亲自下车请你回西歧城。那时候,就大功告成了,做足了这些功夫,也没别人敢提异议了。”
“这样……也行?”姜尚分明不敢相信,但看着伯邑考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反驳。
“当然,这件事旦和散宜生也知道,到时候自然会配合得十分默契,你就等着接相印吧。”伯邑考微笑着说。
姜尚看他说得把握十足,虽然仍有存疑,也把话吞咽了回去。“那我这就走了。”
“嗯,你要装作得越悠闲越好。”伯邑考嘱咐了一句,知道他名利心甚重,怕他露了马脚。看他点头,嘴里念念有辞,又想起一事,忙又叫住了他。“子牙公,听说令夫人不肯跟来西歧,可要我设法把她接来?”
姜尚睁开眼,摇了摇手:“算了,这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只当我是那等没出息的人,把我贬得一文不值。这种女人,休了也罢。”
伯邑考想了一想,才笑:“也对,日后你封王拜相,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也没必要只恋着她一个。”他虽未见过,但听妲己提过,年近半百尚待字闺中的,会好到哪里去!姜尚本是个名利场中人,又在朝歌见多了美女,哪里还会把马氏放在心上?虽然初下山时,得了一个现成的妻子,倒也心满意足。但后来得妲己看重,又俨然以伯邑考的救命恩人自居,自然梦想那娇妻美妾了。那马氏不过借机拿拿乔,撒撒娇,不成想姜尚却真写了一纸休书,便施施然地来西歧了。
伯邑考知他心思,于是会心地点了点头:“日后自然有更好的,你着手去准备吧,我也找个机会劝父亲出来狩猎。此事既然父亲已经心知肚明,实施起来自然容易。”
姜尚知道伯邑考言出必行,不由心中大喜,拜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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