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相遇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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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却尘土飞扬,仿佛有队排场颇大的人马打此经过。风林怨起身朝街心望去。只见几个身批甲胄的列兵,为首的却是个身着深灰色长袍的年青男子,他身下一匹高大黑马,俊逸非凡,虽然只见得到他半张面容,却能感到英气逼人。他衣着华贵,长袍非锻即锦,头冠形简却见得叠珠缀玉。
风林怨心中猜想此人一定显贵之族。见列队行至附近,一群身着破烂的乞丐立刻簇拥了上去追赶着列队。
此时老乞妇也随即起身兴奋的喃喃道:“是李公子呀!李公子可是穷人的恩人呐!每到之处,总会派粮食同钱予我们。虽然他年纪轻轻,但是武艺出众,心又善良,和他几个哥哥完全不同。”
“李公子……”风林怨撅撅嘴,道:“是什么人呀。”
‘就是当朝国舅李园李大人的四公子呀。“老乞妇似乎格外开心。即而拽住风林怨的衣袖道:“咱们也去抢东西。”
风林怨笑应:“好呀!”随即扶着老乞妇,朝人群挤去。
但此时李公子的随从们派发的米粮均已被其余乞丐一抢而净。众人皆互相推簇着哄抢,有满载而归的,亦有颗粒无收哭爹骂娘的。由于老乞妇上了年纪,只得在人群外圈徘徊,终未有任何收获,老乞妇仿佛心有不甘,于是拧住一个随从的衣袖恳求道:“大人,赏点米粮吧。”
满脸肥油的随从斜兜了老乞妇一眼,冷冷道:“已经派完了。”
老乞妇依然恳求道:“那大人赏几个钱吧,老婆子实在是一点粮也未抢到呀。”
“抢不到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别拖着我衣服,赶紧走开。”此人依旧是满脸冷漠。
老乞妇紧拽着随从的衣袖竭力哀求道:“大人,求求您啦!”
此人却陡然发怒,一掌将老乞妇推开,竟一阵掌力排掌而出,老乞妇岂能继立于前。眼见老乞妇即要摔倒,好在风林怨眼明手快,大力扶住老乞妇。虽未跌倒,却似是撞触筋骨。疼得老乞妇连声闷号。
“卑贱之人。”随从用鄙夷的目光瞅了瞅她们,便拍拍衣服继续前行。
风林怨咬咬牙,怒气冲冲道:“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婆婆还说他们是恩人,不教训教这群王八蛋实在难以解恨。”
老乞妇却忍痛阻止道:“算了,姑娘,莫要惹这些大贵人。”
“婆婆,我怎能见这般恶人欺你,你放心,我自有办法教训他。”说罢她便在地上捡起一个石头握于掌心,倏忽间,石子悄然消失。
老乞妇惊讶万分,当她握住石头之后并未见她手动,而石头偏如此顿然不现。正当疑惑时,前方传来方才那个蛮横随从的嚎叫声:“哎哟!”再朝他头上瞧去,立刻肿现了个包。
他旋即四周望望,只看到风林怨笑得前仰后翻。
他忿然喝道:“原来是你这个丫头拿石子掷我。”说话间便要挥起兵器动粗。这时一只大手迎然而出,一把拦住他。
风林怨抬头触到一张年轻白皙的脸。浓中带清的眉毛,精致如画的鼻子,嘴角微翘,俊秀的脸上如此干净,竟然找不到一点瑕疵。他双眼狭长,眼眶深陷,目光中带着几许高傲。而这个人,却正是这蛮横随从的主子,李园的小儿子。
“公……公子。”肥随从似乎颇为畏惧自己的主人,但是他仍理直气壮道:“这丫头居然拿石子掷我!”
李公子表情淡然,声调平和道:“恩。我知道。不过,假使她掷你也不应该愕然动粗。”
风林怨朝李公子投去不屑的神色,旋即矢口否认道:“我没掷他,你们谁看到我掷他了,李公子,你哪只眼看到我拿石子掷他?”。
围观的平民亦议论纷纷——是呀,没看到那个姑娘动手呀——那怎么会无故飞来个石头砸他——一定是有人悄悄干的——也不一定啊,莫非有鬼?——呀,别说了……大白天的。
而李公子只是付之淡淡一笑,轻声道:“姑娘,其实刚才我已看到姑娘的手法,我也为通奇术之人。不过于姑娘的手法比较陌生罢了。姑娘又何必为难一个不懵此道的无辜外人呢。”
风林怨轻哼道:“什么无辜,婆婆未抢得米粮,不过是向他讨几个钱,他便险些将婆婆推倒,婆婆还说你是个大好人,我看大概只是以讹传讹。”
李公子厉目回首望去,蛮横随从立刻吓的跪地求饶,直道公子不敢了。

李公子语气平静道:“谷崇,以后不再是我府上的人了,走之前记得领你的杖罚。”
风林怨刹然大笑道:“哈哈,谷‘虫’,我道怎么这么胖呢,原来是养在谷里的虫呀。难怪如此嚣张跋扈,我看也亏你这个养谷之人纵容得当。”
李公子的脸色猝然急转尴尬。兴许他未曾料到此女竟会如此奚落他。不过片刻之后依然语带修养道:“在下李辛。还望姑娘原谅那手下之过。”
风林怨却不大领情,厉声道:“我如何原谅他?似乎应该是让婆婆来原谅吧”老乞妇见势,忙道无妨。
李辛旋即命下人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紫绒钱袋予给老乞妇,关切道:“老婆婆,拿去吧。这些够不够?”虽然身上还隐隐做痛,见此状,老乞妇即乐的合不拢嘴,直道够了。
眼见风林怨将要离去,李辛忙转向她道:“娘可否过府一聚。”
风林怨摇头道:“我去你家做何?我又不认识你。”
李辛跃马而下,叩礼而言:“在下不过是想一学姑娘的奇术罢了。因姑娘所学之术和我学的相去甚远。”
风林怨有些许犹豫,老乞妇便道:“姑娘,李公子是好人,你随他去吧,你若有何难处他定能帮你的。”
被老乞妇这么一说,她方才惦起了重要之事。跟驿站老板定了个所谓的契约免费来到此处,如今回去的路费却没有着落。难道真是须得这个李大公子之助?
风林怨随车而如李府。不愧是国舅的府第,处处均显的富丽堂皇。屋内金珏翠器,屋外奇石异草。西厢为男子的主处,雍容华贵不失大气,而东厢女子住处,又多了几分雅致。她那陋敝村屋和这豪门大宅比起来确是相去甚远。不过,她还是较眷恋家里的温暖。毕竟这类显贵家族,通常会有更多无奈。
李辛带风林怨入到他平日练武的后院。两人一进练武场,他便从屋内右侧一排武器架上掇起一把乌金大剑,于风林怨的面前挥舞起来。他的招数隽秀流畅,一气呵成。而他掌间劲力又极其快速,有如满目火蛇般滑速而前,当他挥起剑单手由后一振,刹那间便由腕力**一道红光。此时他全身真气均运行于剑上,剑本身亦被激出炙烈剑劲,两股内气分别汇合于丹田气海,再由掌心汇入剑尖,火劲迸然而发,李辛全身之速竟快过之前几倍,风林怨只见得剑光闪动,惟有残影可寻。
李辛挥动片刻却停下,行到风林怨面前笑道:“姑娘,我这游蛇式如何,临阵对敌或是攻其不备,快速终是制胜的法宝。”
风林怨却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我向来未有比试之心,你说好便是好啊,争来争去好累。”
此话让李辛措手不及,尴尬之余只好转移话题道:“在下还未知姑娘芳名,敢问?”
“我叫风林怨。念书不多,只能做此解,风是风雨的风,林是树林的林,怨则是怨恨的怨。”
李辛若有所思道:“这个姓氏似乎属于西戎之族。”
风林怨点点头,道:“大概是吧,似乎我祖上是巫师。”
李辛自喃道:“巫师?难怪你皮肤较深,而头发亦是褐色。”
说罢便下剑道:“不知可否请你教我几招巫术,我曾拜崧高门炎诏掌门之下,只可惜只习得外功武技,对法术却知之甚少。虽从被术士以法击败,却希望了解法术之本,这样便可知彼,那自然战而不殆。”
风林怨抿嘴笑道:“其实我也仅会两招,我娘教我的巫术太过复杂,我平日都懒于勤学。一招便是你见过的,还有一招则是以内力和念力转化为五行灵力,进而迸发出灵气为攻力,虽是基本攻击法术之一,威力倒是很大,这招共有十八层。每高一层自然破坏力就更大。我可以教你,不过我娘曾说,我们家传的巫术,别人最多只能习得皮毛,因为本身的真气和聚念方式有异。”
李辛欣然笑道:“我仅希望知道出招方式而已,能否擅用,还得看机缘。”
风林怨喜道:“好,我教你巫术,你派人送我回家,算做报答。”
“回家?”李辛笑道:“你莫不是,不知道如何回去了吧?”
风林怨尴尬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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