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起端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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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共有四界,第一界太虚,是神灵之地。第二界是为清虚界,是妖魔寄生沉眠之所。而第三界为沉虚界,也就是凡人界。最后一界是无虚界,是凡人死后灵魂安息之地。
天上九重天,五行占五,地上万物皆为五行,五行消长产生了矛盾的人类。最初的人是和妖,魔同体的。人心为三,一是为妖,妖奸狡善妒;再是为魔,魔凶残冷漠,最后则为人,人本性淳朴却暗藏嫌隙。神灵不忍地界被破坏,便将妖魔之心咒封于人体之内,倒也平静了几千前。然而,因为地界浊气影响,神灵咒封逐渐失效,这时,一些妖魔已然破躯而出,人类也开始老化和死亡,神灵便将地界一分为三,将离体的妖魔引至清虚界而战国末,四海纷争不断,人内心蛰伏的妖魔苏醒,开始同化人类。
东周纪元前260年,秦国与韩国交战前夕。一名身着金色祭司长袍,头带金冠,儒雅俊挺的男子凝立于秦王君身侧,秦昭王面色凝重,此时气氛竟有几份压抑。
祭司装扮的男子正色道:“王上,臣已起得一卦,此卦为一记‘白’字,暗预以白起为将,必会得胜而回。”
秦昭王脸上即刻浮现一丝悦色,道:“上将军白起果然是寡人手下最得力的将士,再加上我大秦巫师一族,看来我大秦将来必势不可言。”
男子低垂螓首,将掌心一‘戮’字藏于身后,遂轻闭上双眼,一脸凄迷之色。
数日之后,秦将白起遂率军进攻韩国上党郡,郡守投降赵国。秦君追至韩都宛附近,俘获王族数人。
白起欲将俘获的韩国王族尽数诛之,却为秦国大祭司所阻,私被迫将其释放。
同年秋,秦国大祭司于秦国王宫迎娶韩国公主。
后秦攻至赵境,赵国派著名大将廉颇率大军镇守长平,筑垒坚守,以逸待劳,与秦军相持三年,不分胜负。秦国丞相范雎派人至赵行施‘反间计’以离间廉颇。赵王信以为真,遂派赵括替换廉颇。赵括骄纵轻敌,一至前线,便下令倾巢出击。秦将白起便采取诱敌深入、迂回包抄的战术,迫使赵军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之下作战。一次突围之中,赵括被秦军巫师围攻而死,赵国四十万大军被俘,白起命巫师一族其全部活埋。
秦军则乘胜前进,赵都邯郸被围。赵向魏求救,魏遣晋鄙率兵救赵。因畏秦军,晋鄙途中仅逗留观望。后魏国公子信陵君无忌盗出魏王虎符,假传军令,挑选八万精兵施援以赵国。同日楚国春申君亦携楚之火巫赶至邯郸,开战后顿时怨气冲天,赵国亡灵纷纷施以法力扰乱金秦巫师,秦军不敌,邯郸之围被解。
次年,白起被贬,传出他心中怏怏不服,甚有微词。秦昭王即命白起自裁于杜邮,死前白起曾言:“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
秦国金系巫师一族追随白起已久,便求祭祀宫众祭为其引渡,其事却传入国君之耳,遂以镇守边关为名命金巫族人迁至秦楚边境,途经西秦沙漠却遭至屠杀,金巫一族遂神秘消失。
两年之后,曾预言白起将纵秦命亦讲亡于屠戮的秦国大祭司于祭祀宫神秘失踪,不知去向……
越绛便是这所有故事开始之地,此地为楚国边境之地,鲜有人至。村里祖辈均以打猎和耕种为生,每年的春季是为最忙碌之时候,虽然当地的人们都一直以淳朴的原始状态为生,每年的秋季他们也会祭拜他们唯一所信奉的神灵。而村子里唯一的巫师家族则担任了这个职责。其实这些村民并非了解这一家巫师家族的来源与背景,他们惟知道这家人是二十年前躲避仇家追杀而来此的逃难者,皆因村民救起了奄奄一息的夫妻二人,这对夫妻便决然留下为村民们祈福做法;也不知是何种因由,他们能看破前世今生,虽未能预言遥不可及之未来,他们这些有异于人的本领,亦协助越绛村风调雨顺,平安度过二十年。
风林怨为此巫师家族唯一的女儿,从出生之日起便被父母小心翼翼的保护。既不迫她学习高深巫术,也不允她随意外出。她唯一幸福的时光便是站在村口的小河前看村子里的孩子在水中嬉戏。
如此般孑然看着自己的童年时光在过于沉重的关怀中远去,长久以来乏味的生活终的风林怨在十八岁的某日,于父母未留意之下成功逃离。首次离开一直保护着自己偏却窒息的小村。
风林怨朝东而行约有两日之多,方才抵边境小镇下蔡。风林怨曾听闻村里人说这里有个驿站,从这里可以达到人迹络绎之地。也许是和外界相隔的时间太过于久远,她不知该如何对驿站的老板开口;肥胖的老板看似一副和颜悦色,从装束上却能流溢出富贵的痕迹,如不是霸着一方车马又何能有此福态?
胖老板目光轻蔑,不经意地瞧了风林怨一眼,见她古铜色的皮肤,娟秀的脸庞,一头浅褐色的柔发。眼神清澈,身段高挑。俨然是个捉摸不透的异族女孩,却煞是好看。
风林怨瞅回老板一眼,高声道:“老板,我想到有人迹的热闹地方。”

胖老板反问道:“热闹的地方太多,不知道要怎样的地方才能算得上热闹。”
风林怨皱皱眉头,对于外面世界并未知晓,更谈不上此些个分杂地名。只好尬然道:“我实在不知。我道是你能告诉我点什么呢。”
胖老板应道:“你可以去楚国的寿春,秦国的咸阳,还有其他国家和东都洛阳,离咱们这儿最近的是当然就是寿春了,车费视路程远近有别,去寿春要一百贯钱。”
一听闻钱,风林怨急声道:“要钱?我长这么大从未用过钱啊,在村里要什么不都是白给么。”
胖老板噱然道:“这出门在外事事要钱,我可不能做亏本的生意,要么你拿出一百贯钱,要么只好请你自寻办法。”看来胖老板并未因为对她的好奇而好心,他暗忖这好一个土包子,竟藏得如此与世隔绝,深色肌肤,浅色秀发,再添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摸样,莫非……
于是他笑道:“不过……我看你的装束象是西戎族的巫人,如果你懂巫术,我兴许可以考虑免费送你去你欲去之地。”
风林怨其实只会一些简单非常的巫术,却并不想因没钱而困在这个小镇上,思量半晌之后她假意应道:“恩,巫术,我浅知一点,不知你问此有何用意。”
胖老板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舍内身染沉疴,郎中们均束手无策,后经一云游术士指点,方才知舍内已被妖所缠迷,终日无笑不语。但术士只可看妖,无力驱妖,只说天下惟有巫师有此等之能。我只想请姑娘试试,能否救得舍内。”
风林怨摇头连连道:“这可不行,我实在没这个本事!我的法力还不够我爹娘的一小截。”
胖老板故做紧张似追问道:“那不知令尊令堂可否救人,倘若姑娘能予此大恩,本人定拳拳以报!我愿免费送姑娘到任意之地。”
风林怨本性天真,且终日生活在众人宠爱中,全然不去考虑是否为计,随即一口应道:“这倒不难,不过我要先去别地,不知你夫人身体会否有碍?”
胖老板满面喜色,连声应道:“不急不急,舍内之邪非大凶大恶,否则也决然不会与她共处几十余年而相安无事,只是最近偶有不适,时而神情恍惚。只是姑娘这一别,不知何日方能再见,不如姑娘于在下定下一契约,刻下姑娘大名,待姑娘返舍之后,在下可寻得姑娘,倘若姑娘双亲不识此事,也可做一依凭。”
风林怨疑惑道:“何为契约?”
胖老板笑言间拿出一张羊皮,道:“姑娘只须在此刻下大名方可。”
风林怨并未多想,便爽快的将自己的名字刻在羊皮上。
两日之后,终抵达楚都寿春。
而此时正是战火纷飞的年代,周天子无能,各地的诸侯各自在封地拥兵自立早已多年,相互之间为了争夺天下最终的霸权战争不断。在此之前两年,也就是楚考烈王二十二年,赵、楚、燕、魏、韩,共攻秦。考烈王为纵长,春申君用事,军至函谷关,秦师反击,五国兵罢。楚畏秦逼,才被迫迁都寿春。战乱之后的楚国岌岌可危。而春申和李园又为彼此的利益相互的仇视和斗争。春申是四大公子之一,而李园则为当朝国舅,两人明里暗里争斗不断,如同乱世战火一般。然而毕竟两人都可谓治世之材,虽然楚国在秦国的虎视眈眈下随时有亡国的可能,国内的经济生产却也稳步而行,人民依旧盲目的沉醉于风雅颂的自我迷醉之中。
和老板分别之后,风林怨因好奇在城里悠逛。从未离开过越绛村的她自是被眼前这陌生热闹的世界所吸引。不过时之将近中午。身上带的干粮已经在路上吃完,身无分文的她此刻不知如何是好。难道要如同街头成排的乞丐般以讨为生?拉不下脸面便会保不住肚皮。她只得无奈的咬咬嘴唇,强忍着肚饿独坐于路边。
“姑娘。你是否肚饿呀?”问话的是名老妇,衣着破烂,猜想应该是个乞丐,面容却慈蔼可掬。风林怨尴尬的笑而不应。
老乞妇莞尔:“傻丫头,饿便是饿了,何必摇头否认,婆婆这里有个刚讨来的馒头,我分一半于你。”说罢便将手里的白面馒头掰开。
风林怨却楞住,并未接下馒头。
“放心吃,婆婆没有他心。”老乞妇仍是笑容满面,风林怨随想起自己的母亲;她这般任性的私自出走,却不知道母亲会有几多担心。
她终为这次逃离感到后悔,在家有父母的疼爱及村民的呵护,何须为肚饿恼人。而自以为是的逃离终也落到无餐可进的地步。想到此,泪水竟然也坠然落下。
风林怨道谢接过馒头,和着泪水咽下,首此竟感到人生悲苦。
老乞妇盯着风林怨,笑道:“婆婆的孙女也应该你这般年华,可惜……”言于此处时,她的神情刹然转悲,叹了口气道:“可惜她在两年前的混战中为秦人所杀。”
风林怨亦望住老乞妇,只见她沧桑的眼里依旧射出凛然的坚定。
风林怨心中一振,从未离过越绛,原以为浮世多姿,出来方知乱世悲悯生存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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