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幽室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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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到了这里,也似乎一瞬间变得凄凄凉凉。.
血,在明亮的烛光下,发出惨淡而妖异的光,再配上那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更衬得此处仿似人间地狱,阴森而恐怖。
红得让人惊怖的血,汇成一条小溪,顺着地板流了出去。
有的顺着缝隙渗进了地板里。
有的流到了门外,那枯腐的树枝和落叶,拼命的吸噬着,但仍流出好远,好远。
再没有争斗,再没有杀戮,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滴嗒”,“滴嗒”,“滴嗒”,声音虽极小,也极轻,但在如此黑,如此静的地方,却是清晰可闻。
花晓蓉蜷缩在墙角,靠着冰冷的墙壁,她双手紧紧的搂着冷梦刀,生怕他忽然从身边消失一般。
她的心跟着那一滴一滴堕落的东西跳动着,颤抖着。
她的眼泪已经干涸,化作深沉的悲痛,深深的埋在心里。
她的四肢已然僵硬,可心里的那份期待与渴望,反而变得更加灼热。
冷梦刀并没有死。
他的身体虽然很冷,可胸口处仍有一丝余温。
他的脉搏虽然跳动得很弱,但仍坚强的跳动着。
他虽紧紧闭着双眼,却仍有微弱的呼吸。
这里没有一丝光,黑暗得如同地狱一般。
虽冷梦刀就在身边,可花晓蓉还是看不到他的脸。
她的心里又是担心,又是疑惑,又是高兴。
如此重的伤,他会不会死?
冷若冰山,杀人如麻的他,怎会为了自己,而背叛师门。
甚至,
不惜牺牲自己。
可不管为何,有这样一个男人为自己拼命,为自己付出,的确应该高兴。
花晓蓉微微一笑,忍不住抚摸起怀里的冷梦刀,轻轻的摸着他的脸,他的手,不禁碰到了他的刀。
刀,不仅是冷梦刀杀人的武器,甚至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如果没有了刀。
他就没有了生机,没有了活力,没有了支配他的力量。
所以刀,早已成为他最在意的东西。
任何人,一碰到他的刀。
他就会本能的警觉起来。
花晓蓉轻轻的抚摸过刀柄,刚想抽出这把令江湖人畏之如虎的‘碎梦刀’。
陡觉刀上猛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反弹之力。
花晓蓉一惊,急忙缩手。
突觉怀里的冷梦刀浑身一颤,猛然睁开双眼。
漆黑的夜里,他的眸子亮得吓人,冷冷的盯着花晓蓉,右手紧握着刀,满脸皆是戒备之色。
花晓蓉先是一惊,继而大喜道:“冷大哥,你醒了”。说到此处,她不由拍拍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冷梦刀在看清身旁之人是花晓蓉后,冰冷的眼神方才缓缓变得温柔起来。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忽然向那“滴嗒”,“滴嗒”的发声处爬了过去。
他的喉咙此时已然干燥得犹如多年未得雨水的土地一般,嘴唇上的裂口,几如刀割。
他奋力的爬到发音处,仰起头,将那一滴滴的东西接入口中,虽然他吃得极费力,仰着的脖子已经酸到不能忍耐,但他仍不敢放弃一滴,那东西顺着喉咙,直直的流进肚里,饥饿,干燥,痛苦,忽地一瞬间减轻了。
他也不管这腥气作呕的东西是什么,体力稍复,他就开始运功疗伤。
花晓蓉倚在墙角,默默的看着冷梦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冷梦刀忽然睁开眼睛,精光暴闪之间,他已恢复了活力,恢复了战斗力。
因为他并不是靠**而活着,而是靠坚强的意志和毅力。
黑暗,总是给人带来恐惧和寂寞。
但对于冷梦刀,却早已习以为常。
的确,一个人如果在黑暗中生活了十八年,那黑暗就不再陌生,反而变得熟悉。
此处三面环墙,正面乃是一道大铁栅,那大铁栅表面看来平淡无奇,可任何神兵利器,也休想削断。
此处乃是绝境,无水,无粮。
任何人被关在这里,也许都会绝望。
可冷梦刀不会。
因为他是一个直到死,也绝不会放弃的人。
他缓缓闭上发亮的双眼,静静的感觉着周围的一切。
风,极轻,轻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可它却真实的存在着。
冷梦刀心中一动:“地下室三面环墙,正面则是大铁栅,可风,绝不是从大铁栅外吹进来,因为大铁栏这边,道路迂回曲折,根本吹不进一丝风,可封闭的地下室,怎会有风呢?除非墙上有裂痕”。
冷梦刀放缓呼吸,调节心跳,心若止水,静静的闭着眼,默默的感觉着那一丝轻柔的风,仔细的判断着风力,风向,角度。
因为他只有一次机会。
他的身体,只允许他出一次刀。
所以他只能成功,绝不能失败。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刀,一把与他的生命连接在一起的刀。
黑暗的地下室,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气氛也随之一瞬间变得压抑而紧张,那“滴嗒”,“滴嗒”的声音,此时更是显得震耳欲聋,令人毛骨悚然。
忽然,冷梦刀睁开双眼,静静的站了起来,大踏步的向右手边走去。
他走得极坚定,仿若正踏上一条宽阔的大路。
他的双眸漆黑发亮,目光却冷得像高山上的积雪,几乎可以将一切冰冻。
他坚定的看着前方,眼中没有一丝杂质,有的只是自信和肯定。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墙角,不由紧了紧手里的刀。
刀光一闪,再一闪,刀已入鞘。
黑暗,死寂的地下室里,忽然出现一丝光。
光,并不太亮,但在此时此刻,却代表着光明,代表着希望,代表着重生。
花晓蓉大喜过望,不由大笑了起来,她想说话,可笑容已牵动得她重伤而虚弱的身体再也没有丝毫力气。
冷梦刀静静的看着这一丝光。
他的脸,依然冷若冰霜。
他的手,仍然紧紧握着刀柄。
他本就不是一个随意表现出感情的人。
“砰”,一声巨响,冷梦刀奋力一掌拍在墙壁上。
“轰隆”,一声,那墙壁立从中心处蹋了一个大坑。
冷月在天,凄凉的月光,温柔的洒了进来。
在这一瞬间,也忽然变得温暖可亲。
风,轻轻的吹了进来,拂过花晓蓉清秀的脸庞,温柔得仿似情人的手,她的心里仿似装了蜜一般,甜蜜而快乐。
她笑得像烟花般灿烂,这一瞬间,她突觉四肢百骇生出无穷无尽的力气,她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风,向着光,向着希望,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冷梦刀静静的看着她,冷峻的脸上仍没有一丝表情,可沉静如水的眼里,却忽然闪过一丝温柔和赞许之意。
他紧握着刀柄,缓缓的跟了上去。
可谁又会想到,外面早成了人间地狱,修罗战场。
如果他早知道这样,或许他根本不愿意这么早出来。
夜已深,月色如水。
风,吹得林间的树木,稀里哗啦的晃动着,枯黄的落叶随风而舞,更使寂静的夜,凭添了几分凄凉。
冷梦刀和花晓蓉踏着枯枝,一步步的向大厅走去。
忽然浓密的林内陡然“呀”,“呀”,“呀”的叫了几声,几只夜鸟在空中盘旋的几周,拍打着翅膀向远方飞去。
花晓蓉全身一颤,直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冷梦刀靠了靠。
再走数步,花晓蓉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心下又惊又疑,惑然道:“怎么回事,怎会有血腥味”?
冷梦刀止住脚步,看了一眼四周,忽然说了一句:“这里,太安静了”。
经冷梦刀一说,花晓蓉顿时恍然大悟,点头道:“的确,这里太安静了”。突然面色一变,大叫道:“难道那些武林人士已然攻进了大厅”?
冷梦刀默然不语,冷峻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缓缓举步向前走去。
花晓蓉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紧紧跟随。
再走数步,那血腥味越来越浓,直令人作呕。
冷梦刀停住身形,纵目四顾,旦见前方不远处躺了数人,一动不动,似是死去多时。
冷梦刀顾不得其它,急忙走了过去。
花晓蓉脸色惨白,紧跟其后,得到近前,旦见地上躺了四人,四周则溅了无数的鲜血,四人身上皆有刀剑创伤,已然死去多时,其中三人衣服颜色华丽,显是武林人士,另一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虽已身死,但仍双目圆睁,紧握着手里的短剑,显是‘听风组织’的杀手。
花晓蓉心里“突”“突”直跳,呆呆的看着,脑里却是一片空白。
冷梦刀不管其它,伸手在那‘听风门’的杀手胸口一摸,忽然双目一凝,冷冷道:“河南王家‘朱砂掌’”。
花晓蓉又惊又疑,叫道:“你怎么知道”?
冷梦刀不答,伸手将那人胸口衣服一撕,淡淡的月光下,旦见那人胸口印着一个朱红的掌印。
花晓蓉又惊又佩,张大了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冷梦刀斜眼一撇那人肋下的刀口,又冷冷说了一句:“河北朱家‘锯齿刀’”。
花晓蓉奇道:“用刀者何止千千万,你怎如此肯定便是河南朱家的‘锯齿刀’”?
冷梦刀指着伤口道:“伤口呈扁严状,有锯齿形,江湖虽大,用此门兵器者,只此一家”。

花晓蓉心中大为折服,嘴上却道:“不可以把兵器对调吗”。
冷梦刀默然不理,伸手在背后一摸,冷哼一声道:“江西阮家‘三节鞭’”。
花晓蓉突然指着旁边的一棵树道:“江南‘神鹰门’的‘鹰爪功’”。
冷梦刀回头一撇,旦见那树的树皮被人抓了一块下来,摇头道:“不是‘鹰爪功’,乃是陕北言家的‘虎形爪’”。
花晓蓉被抢了一顿白,大感脸上无光,叫道:“明明就是‘鹰爪功’,怎又变成‘虎形爪’了”。
冷梦刀心中记挂众人的安危,边走边道:“‘鹰爪功’乃是三根手指,那树上却有五个指洞”。
花晓蓉一呆,回头一看,果然如此,登时羞得面目通红,还好此置深夜,看不出来,可心里老大不是滋味。
再向前走出十余丈,冷梦刀突然一下停了下来。
花晓蓉又惊又奇,急忙步了过去,旦见地上直躺躺的摆着四人,看其衣服,皆是‘听风门’的杀手,四人除了脖劲处有一道血痕外,并无其它伤口。
冷梦刀呆呆的看着,默然不语。
花晓蓉见他不像先前那般侃侃而谈,眼中颇现出疑惑之色,不由微微一笑道:“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不妨说出来,让本小姐为你研究研究”。
冷梦刀本是一个冷若磬石的人,可不知为何,对于花晓蓉,他的话,一瞬间多了许多,当下指着伤口道:“伤口极薄,却呈弧形,绝非死于剑下,却不知何种武器比剑还薄”?
花晓蓉忽然想起花柔水的一番话,格格一笑道:“武功一道,当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杀人,并非要用武器,武功练到高处,摘花飞叶亦可伤人”。
冷梦刀知其在信口胡说,但突听到‘摘花飞叶亦可伤人’这一句时,忽然心中一动,叫道:“我明白了”。
花晓蓉一呆,叫道:“你明白了什么”?
冷梦刀缓缓道:“杀人的武器”。
花晓蓉耸然动容,冲口而出道:“是什么”?
冷梦刀一字一顿道:“折扇”。
花晓蓉狐疑道:“折扇,谁人使的折扇”?
冷梦刀摇头道:“不知道,此人手法干净俐落,出手快,准,狠,论武功,恐不在我之下,江湖中,绝没有这号人物”。
花晓蓉一听此人的武功,竟不在冷梦刀之下,不由大吃一惊,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心里莫名的紧张与担心起来。
冷梦刀皱了皱眉,叫道:“走吧”。举步向前走去。
花晓蓉瞅了一眼地上的死尸,急忙跟了上去。
走出十余丈,又见七人死在地上,情状可怖,花晓蓉直吓得伸了伸舌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继续前进,旦见一路上尸首狼藉,大多数是武林人士,但‘听风门’的人也有不少,可见战斗之惨烈。
此时大厅已在前方不远处,浓重的血腥味更显刺鼻。
月亮也似乎受不住这阴森,恐怖的气氛,悄悄躲进了云层里,天地间,一瞬间黑得让人毛骨悚然,灯光通明的大厅,在此时看来,就像一座诡异的荒坟,更显得阴气沉沉。
冷梦刀越走越近,血腥味越来越浓。
灯火通明的大厅,却没有一点声音,静得让人心惊胆颤。
他的心里,忽然一瞬间涌上一种强烈的不安,一种莫名的担心与恐惧忽地传遍全身。
他的双脚,仿似一瞬间灌了铅一般,一步步的缓缓向前移动。
血腥味更浓,浓得吓人,浓得令人作呕。
冷梦刀心里的恐惧,担心与不安,也随之变得更为浓重,背心处的冷汗早已湿透重衣,十指冰冷,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冷峻的目光,也柔弱了许多。
距离越来越近,明知事情的真相马上就要呈现在眼前,可冷梦刀却抖得越来越厉害,害怕得几不敢去靠近。
他甚至想转身立刻离开这里,他心里已然隐隐感觉到,里面那种浓烈的杀气,非人的惨状。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寂静的夜里听来,直让人毛骨悚然。
旦见花晓蓉猛然从大厅中冲了出来,脸色惨白如纸,浑无半点血色,双眼瞪大,黑白分明,披头散发,迎风飞扬,虚弱的身体,在夜里仿似幽灵一般。
花晓蓉一把扑进冷梦刀的怀里,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滚而下,全身犹如筛子一般抖个不停,嘴里战战兢兢道:“人,死人,好多死人”。简单的一句话,却道出了心里无比的恐惧。
对于一个在黑暗中度过了很长时间的人,光明和温暖,无疑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花晓蓉陡见大厅灯火通明,心里一阵心喜,虽也感觉到沉重的气氛和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却根本没有想到大厅里,竟是如此惨状。
在一个全无所知的情况下,一个人总是比较大胆的。
因为她的意识里:“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如此黑暗,凄凉得如同坟墓的地方,光,的确是一种难以抵制的诱惑。
所以她走得很快。
不过,她去得快,回来得却更快。
因为一个人最大的恐惧,就是在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忽然见到一种最恐怖的东西。
冷梦刀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站在风中,如一堵墙,让花晓蓉默默的倚靠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冷梦刀方才扶着花晓蓉,一步步的向大厅走去。
不管是多恐怖的东西,不管是多恐怖的事实,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的眼神重新归于冷漠,他的身体也不再颤抖,握刀的手变得更坚定,也更紧。
他预计着大厅里的危险,大厅里的埋伏。
可大厅里没有危险,也没有埋伏。
有的只是死人。
红得妖艳的血和让人无法忍受的恐惧。
满屋的死人。
四下流淌的鲜血。
冷梦刀忽然在这一瞬间痴了。
他呆呆的看了良久,忽然双膝一软,一下跪了下来,跪在血泊中,更跪在让人无法抿灭的仇恨和愤怒中。
花晓蓉呆呆的倚在门边,静静的看着满屋的死人和跪在血泊中的冷梦刀,她仿佛也一瞬间变得麻木了,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再没有半点恐惧,虽然她极力想呕吐,可肚里却没有任何可以吐出来的东西,干呕了半响,却只吐出一些酸水,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在地下室,那一滴一滴下落的东西,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水,而是血,许许多多的人,汇集而成的血。
冷梦刀静静的跪在血泊之中,他的眼神冷得像死人,呈现出一层淡淡的死灰色,一根根血丝,所若小蛇一般布满眼球,下唇已被牙齿咬破,正一滴一滴的滴下血来,一滴一滴的落在血水中,消失不见,握刀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苍白,十指冰冷,可指尖却又一滴滴的滴下冷汗。
没有任何声音,更没有任何哭泣,仿佛眼泪,已在这种残忍的地方显得微不足道,在这种地方,能留下的,也许只有血,似乎只有血才能为此时此景而哭泣。
也不知跪立了多久,冷梦刀忽然站起身来,右手一晃,刀光一闪,墙上的烛台应刀而断。
在烛台倒下去的一刹那,他已大步走了出去。
也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眼里忽然滴下一滴泪。
“血泪”,混合着仇恨与愤怒的血泪。
烛台落地,登时窜起一大片火苗,这种易燃而耐久的油,立时将这满屋的死人燃烧了起来。
随着这一把冲天而起的大火,名动江湖的‘听风组织’就此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无数英雄好汉,王图霸业,血海深仇。
可谁又会料到,名动天下的‘听风组织’,也不过是一个虚无的幌子而已。
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其后,它是谁呢?
花晓蓉呆呆的看看冲天而起的火光,仿若一条火红的流苏,浮在半空之中,将漆黑的夜空,也映得明亮起来,只觉心里闷闷的,不知是何滋味。
冷梦刀却从始至终都背对着火光,谁也无法想象他此时的感受,亲手焚烧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亲手焚烧自己无比熟悉的一草一木,亲手焚烧着自己所熟悉的人,不管是谁,这其间的痛苦,可想而知。
火,渐渐弱了下来,最后熄灭。
冷梦刀大步向林外走去。
花晓蓉一怔,问道:“你去哪”?
冷梦刀头也不回,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杀人”。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难以言语的愤怒和仇恨,那把让鬼神共忌的‘碎梦刀’仿若已经感觉到了主人的杀气,早已按奈不住噬血的喜悦,在鞘中“嗡”“嗡”“嗡”作响不绝。
花晓蓉心中一凛,追问道:“杀谁”?
冷梦刀一字一顿道:“秦征”。
花晓蓉直吓了一大跳,看看他缓缓走远的高大背影,急忙追了上去。
秦征,他不是已然喝下了‘鹤顶红’。
他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已经倒了下去。
冷梦刀为何还要去杀他?
难道他还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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