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浪淘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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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像一床巨大的棉被笼罩着地面,云层中,电光仿若灵蛇般穿梭不停,照得四野一片明亮,电光过去,天地间反而更显得黑沉沉的。k.
风,吹过浓密的树林,带得树叶“刷”“刷”“刷”摇晃不停,更使气氛变得浓重而阴森诡异。
这是一种极痛苦的生存,因为记忆中唯有血和痛苦,可他仍是生存了下来。
他是谁呢?
秦征。
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过度的疲劳,秦征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此时的他,就连眨一下眼睛,也需要花费极大的力量和勇气,‘万毒融合功’虽保住了他的心脉,可他内力不继,功力尚未大成,所以不能在一瞬间将‘鹤顶红’的毒化解,此时的他,虽保住了性命,可其全身筋脉也被‘鹤顶红’的剧毒侵蚀。
他从死尸堆里爬到此处,不管他如何努力,却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秦征呆呆的看着漆黑的夜空,忽觉身体和身心,在这一瞬间,陡然被抽空了,空得可怕,空得没有任何感觉,空得让人心惊胆颤,空得让人不知何去何从。
风,轻轻的吹过树梢,吹起地上盼落叶,拂过秦征的身体。
秦征全身一颤,第一次感觉到风的刺骨,他仿似被一条无形的鞭子,使劲抽了一鞭,双手摁着泥土,使劲向前爬去,可他太虚弱了,只爬了两步,就累得浑身虚汗,再也没有丝毫力气。
他蜷缩着身体,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夜空。
黑得让人恐惧的夜里,虚弱的他,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一刹那,他忽然看到了光,耀眼夺目的光。
是奇迹?还是幻觉。
可他真的已经无力再睁开双眼,无力再弄清楚那一道光。
“轰隆隆”,一声巨响,耳畔突然听到一个震耳欲聋的声响。
这声音极大,仿佛要将大地生生劈开一般,大得让人恐惧。
冷,冰冷刺骨的冷,深入身体,更深入骨髓。
秦征全身一颤,只觉身体仿似开了花一般疼痛,他强忍着,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
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砸向地上,一道道闪电争相不停的划过长空,“轰隆隆”之声作响不绝,茂密的树叶被雨和风,带得“刷”“刷”直响,风追赶着雨,雨追赶着风,风和雨又联合起来追起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风雨之中。
人,不管你有多大的力量,多大的能力,多大的气魄,在自然的面前,永远也是微不足道,在自然的面前,人的感情,人的仇恨,人的愤怒,渺小得不值一提,自然,生生变化,经久不息,没有人能预料它下一刻会怎样,更没有人能主宰它,在自然的面前,人,其实是渺小而可悲的。
雨,伴随着闪电,惊雷落下,落入大地,渗入泥中,灌溉着万物,滋养着万物,可在此时此地的秦征看来,那一条条闪电,就像是黎明破晓前的一束束光,拼命的划过脑海,那一声声惊雷,就像一把把大铁锤,重重的锤在胸口,那一滴滴雨点,就像是一柄柄利剑,分割着虚弱的身体,那一道道狂风,就像是一根根无形的鞭,正永不止息的抽打着他,他想咆哮,怒吼,可将心中的闷气,痛苦,悲伤,怨恨,统统吼出,可他却没丝毫力气使喉咙发出半点声音,他只能拼命拍打着地面,任自己与泥水混杂在一起。
他蜷缩在泥水中,浑身抖得如筛子一般,但他的一双眸子,却亮得可怕,亮得慑人心魄。
大雨下了一夜,秦征也被折磨了一夜。
竖日清晨,大雨止歇,缓了一夜,秦征力气稍复,眼见前路茫茫,心中激愤悲苦,难以自已。
忽然,一束束阳光从浓密的枝叶缝隙中射了进来,天地间,登时变得一片宁静,祥和,万物复苏,生机勃勃,林间不时传来几声啁啁鸟鸣,清晰可闻,婉转动听。
秦征忽觉心头一畅,四肢百骇也仿似一瞬间回复了生机一般,他振作精神,一步步向林外爬去。
也不知爬了多久,他只觉林间的树木越来越稀薄,耳畔忽然传来水声,声音一浪一浪,“刷”“刷”作响,越是靠前,声音越来越响。
秦征心中一喜,爬得更为用力,可其筋脉受损,任其如何用劲,也只比乌龟稍快一点罢了。
忽听耳边一个幼稚的声音叫道:“娘,快看,乌龟”。
只听一个妇人的声音道:“小玲,别胡说,这两天哪有什么乌龟”?
那小孩嘟哝着嘴道:“我哪有胡说,明明就是乌龟嘛,你看,正从林边爬出来”。
那妇下‘扑哧’一声笑道:“你看,还未胡说,乌龟乃是生活在海里的,怎么从树林里爬出来”。
小孩的小脸胀得通红,不服气道:“娘,真是乌龟,不信,你看”。
那妇人拗不住那小孩的一再坚持,终于放下手中的活计,转头看去,果见林间有一东西,满身泥泞,蠕蠕而行,果像一只乌龟,心中不由又惊又奇,待细一辨认,登时吓了一大跳,急忙跑了过去。
秦征看见有人过来,嘴角忽然泛起一丝微笑,精神一松,登时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秦征方才朦朦胧胧醒转。
睁开眼来,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布蚊帐,自己正躺在一张竹榻之上,身上已换了一套干爽衣服,盖了一床棉被,转头看向四周,旦见四壁萧然,桌椅板凳俱都简陋,桌上燃了一盏昏黄的油灯,他一时神智未曾完全清醒,只觉口中奇渴,便欲坐起,可微一晃动,登觉全身仿似针刺一般疼痛,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方才忆起自己身受重伤,岂能随便乱动。
只听外面一个妇人的声音道:“公子,你醒了”。接着便见一妇人掀帘而入,手里端了一碗稀饭,年纪约在四十多岁,头上挽了一个鬓发,插了一枝木制的荆杈,模样也不算难看,旁边则跟了一个小孩,年纪约在五岁左右,梳了两条马尾瓣子,两只大眼睛黑白分明,水灵灵的,颇显灵气。
那小孩一见秦征醒来,蹦蹦跳跳的跑至床边,笑道:“大哥哥,你醒了”。
秦征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那妇人道:“多谢大婶救命之恩,在下姓秦,不知大婶如何称呼”?
那村妇缓缓道:“原来是秦公子,我相公姓徐,这是我女儿小玲”。
秦征‘哦’了一声,眼见其一家其乐融融,不由触动心事,想到‘万雀山庄’的义父,义母,还有花伯母,李叔,眼中不禁流露出深沉的伤悲和复杂的情感。
徐大婶疑惑道:“秦公子,你怎么了,为何会到此地,又怎么会----”?
徐大婶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勾起了秦征无数悲痛的回忆,历历在目,他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眼中渐渐泛起血思,双手紧握成拳,任指甲深陷肉里,他却丝毫不觉。
徐大婶全身一颤,直吓得面色惨白,颤声道:“秦公子不必介意,我只是随便问问,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秦征转头看着两人,眼神渐渐变得温柔起来,勉强笑道:“对不起,徐大婶,我太激动了,没吓到你吧”?
徐大婶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摇头道:“没,没什么,对了,秦公子,你刚刚醒来,身体十分虚弱,山毛之地,没什么好招呼的,你先将这碗稀饭喝了吧”。
秦征数日来滴水未进,此时早已饿得前俯后仰,当下也不客气,道了一声‘多谢’。
徐大婶服侍秦征喝完稀饭,便拉着小玲步了出去。
小玲却不时回头看看秦征,眼中微露好奇之色。
秦征喝了稀饭,顿觉精神稍复,当下潜运内力,缓缓化解筋脉间的毒质,他自小休习‘万毒融合功’,也算颇有小成,过了两个时辰,突觉丹田之内暖烘烘的,一股暖洋洋的真气顺着奇经八脉直走全身,又重回丹田之内,如此搬运了一周天,登觉神清气爽,四肢百骇暖洋洋的,极为舒服,此时已值深夜,无事之下,秦征又闭了眼睛,突觉一股倦意袭上心头,昏昏沉沉便睡着了。
次日清晨,秦征方才睁开眼晴,便看到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瞪着自己,心头一惊,没来由的吓了一大跳,待看清乃是小玲后,不由哑然失笑。
小玲一见秦征醒来,顿时大喜道:“大哥哥,你醒了”。
秦征‘嗯’了一声道:“怎么了”?
小玲嘟哝着嘴道:“爹,娘都不在家,大哥哥,你能陪我玩吗”?
秦征身体虚弱,但看到她一脸期许的样子,却又不忍拂了她的意,点头道:“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乱跑”。
小玲‘嗯’了一声,蹦蹦跳跳的向外跑去。
秦征微微一笑,经过一夜的调息,此时他四肢百骇已有了少许力气,当下挣扎着从床上一来,艰难的步了出去。
秦征方才步出门口,抬头便看到一片无边无迹的大海,蓝色的海水涌起滚滚浪花,波涛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往远处看,浩瀚的大海好象和天连在一起,无边无际,阵阵海风夹带着大海特有的清新和湿润,迎面扑来,登把秦征一身的疲倦和创伤,吹得一干二净,阳光温暖的洒在身上,舒服至极。
秦征只觉心头一畅,心情也愉快起来,心里不禁想到:“何必去管什么江湖纷争,何必去管什么江湖仇杀,便在此处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过上一辈子,岂不是好”。忽然心中一动,又想起苏纤纤,想到她的轻嗔薄怒,想到她的一颦一笑,想到她为了自己舍生忘死,心里忽地涌起一种深深的感动和思念。
秦征摊坐在沙滩上,情不自禁的从怀里摸出那个手镯,手镯依然晶莹透亮,毫无半点瑕茈,想到初时的相遇,嘴角忽然泛起一丝微笑,触景生情,一时间,竟然看得呆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征方才长叹了一口气,将手镯重新收入怀中,自嘲道:“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又怎能在一起,相见亦如不见,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况吾已死,又何苦惹其伤悲呢,自己也不过是她生命中昙花一现的男人罢了”。秦征本料随着时间的冲刷,苏纤纤定会将他遗忘在记忆中,所以心里对她虽百般思念,却没有去找她,孰料苏纤纤对秦征,早已情根深种,至死方休,以至后来生出许多事情。
秦征躺在沙滩上,吹着和熙的海风,心头的烦忧顿时一扫而光。
忽听背后脚步声响,秦征便看到徐大婶拿了一张渔网走了过来。
徐大婶一看到秦征,先是一呆,继而喜道:“小秦,你可以下床了”。
秦征微微一笑道:“那得多谢徐大婶的那碗稀饭才是”。
徐大婶脸色微微一红,急忙扯开话题道:“你大病初愈,此时海风忒大,还是早些回去吧”。
秦征点点头,举步向屋中走去。
两人方才步入屋中,突见小玲满脸通红,气喘息息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口中不住大叫:“爹回来了,爹回来了”。
两人一呆,突听门外一人员大笑道:“娘子,我回来了,此次出海收获不错”。说话间,只见从门外大踏步的走进一人。旦见其左手拎了两苇鲜鱼,年纪约在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皮肤是特有的古铜色,一见秦征,不由微微一呆。
秦征拱手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徐大叔了,在下姓秦,不速之客,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那大汉眼见秦征谦卑有礼,心里先存了几分好感,大笑道:“不必客气,我叫徐添”。
徐大婶接过鲜鱼,顺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徐添笑道:“原来如此,今日家里难得有客人,快去将这苇鱼做了,顺便取坛酒来,我与小秦好好喝上几杯”。
徐大婶微微笑了笑,转身向厨房走去。
片刻之后,徐大婶端上莱来,众人分主次坐下,徐添为秦征斟了一杯,笑道:“来,小秦,咱们先干一杯”。
秦征虽有伤在身,可见徐添诚实朴素,热情款款,浑身散发着一股豪气,不由胸口热血上涌,大笑道:“好”。举杯一口喝尽。
酒过三巡,徐添方才停箸问道:“小秦,我见你眉如剑,目如锋,气度从容淡定,眉宇间散发着一股凛然之气,你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秦征万不料一个平常的渔夫竟有这份眼力,说出这般话来,不由一呆,许久,方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以前之事,都是过往云烟,还提它干嘛,现在我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还请徐大叔行个方便,收留于我”。
徐添大笑道:“只怕我此处浅水难养蛟龙,怠慢了你”。
秦征仰头喝了一杯,从怀里摸出数碇银子,笑道:“徐大叔,身无长物,小小薄礼,未存敬意,还请收下”。
徐添一呆,叫道:“小秦,你这是干嘛,快快收起来”。
秦征摆手道:“徐大叔,我既已决定留下,这些身外之物,还要它干嘛”。
徐添无奈,方得点头收了。
两人开怀畅饮,直至三更,方才尽欢而散。
竖日晚间,徐添准备好了食物,清水和工具,告别了众人,又出海而去。
秦征回到屋内,旦见徐大婶正在昏黄的油灯下缝补着衣服,时补时停,似在考虑着什么。
秦征狐疑道:“怎么了,徐大婶,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徐大婶踌躇再三,终于缓缓道:“小秦,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求”?
秦征‘哦’了一声道:“徐大婶旦说无妨”。
徐大婶沉吟片刻,方才道:“小秦,我见你相貌不凡,必然知书达礼,我与你徐大叔都是粗人,目不识丁,乘此机会,我想请你教小玲读书认字”。
秦征笑道:“合该如此,合该如此”。
自此,秦征便安心在此处住了下来,白日里干些农活,闲暇便交小玲读书写字,晚间练功驱毒,如此过了两月,秦征终于将筋脉间的毒素全部化为内力,伤势痊愈。
这一晚,秦征练了一回功,顿觉神清气爽,再无半点睡意,起身出门散步。
走在柔软的沙滩上,徐徐的海风吹在身上,登觉心旷神怡,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海水边,抬头看去,却见不远处的海中耸立着一块巨大的礁石。
秦征此时内伤痊愈,心中陡生一种豪气,猛提一口真气,双手展开,如大鹏般,纵身一跃,直向大石扑去,那大石远在百丈之外,岂能一扑及就,方才纵出七八丈外,身子便落了下来,秦征早有准备,右脚在水面上轻轻一点,一提气,又向前纵出十来丈,如此反复十来次,终于纵到礁石之下。
秦征抓住石上的凸石,抬眼上望,旦见那礁石恐有二十余丈,周身平滑如镜,竟无半点攀爬之处,心道:“如此平滑,怎能攀爬上去”?但转念一想:“自己既已到此,怎能无功而返”。当下猛提一口真气,双手猛在石上一按,身形纵起,向巨石顶上攀爬上去,那巨石平滑如镜,还好秦征轻功造诣也颇为不凡,手足并用之下,虽然狼狈,却也终于攀上巨石。
秦征上得巨石,凛然站立,海风萧萧,吹得衣袍“猎”“猎”作响,远处,一轮满月把它清亮的光辉投到蓝墨色的海波上,海面上显出一道长长的颤动的光柱,星星在夜空中一闪一闪,仿若情人的眼睛,温柔而妩媚,万籁寂静,只有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声调。
秦征静静的看着,听着,感受着这一切,忽然想到白天里刚读过的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不由曼声长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秦征反复将这篇文章念了几遍,忽又想起凌霄子所传的‘无痕内力’心诀:‘呼吸者气也,动静者心也。心一动,而气一吸,则无力而势虚矣。心一动,而气一呼,则有力而势实矣。然静要专,一动要精神,吸必紧急,呼必怒发,心为元帅,气为先行,目为旌旗,目若恍惚,指示不明,则动静失宜,呼吸倒置,阵必失矣,习此艺者,先要讲明眼位,视至不至恍惚,则目之所注,志至必之,志之所至,气必随之,心一动,则百体从令,振其精神,扬其武威,动静者此之说也---------’。
秦征反复念叨再三,忽然脑中灵光闪动,往日不明白处,忽然间豁然开朗,眼望间一望无际的大海,刹那间,大彻大悟。
秦征双拳紧握,忽然从巨石上纵身一跃,跃入一望无迹的大海之中。
秦征仿似弹丸一般,‘扑通’一声,跃入海中,气沉下盘,直往海底沉去,越往下沉,海水的压力越来越大,到了海底,秦征已觉五脏六腑便要被压爆一般,秦征放松全身,试着运起‘无痕内力’的运功法门,突觉全身内息大开,全身一瞬间被贯进了无数的气,立时全身筋脉贲张,全身仿若马上便要被胀破一般,再加海水的压力,秦征一时间,哪能承受得住,情急之下,急忙运起‘无痕内力’的导气归虚法门,缓缓将全身之气纳入五脏六腑之中。
这‘无痕内力’虽是凌霄子自创,却是源自道家,道家内力讲究“恬淡虚无”、“清静无为”。
道家最崇拜“道”,创始人老子认为“道”是包含万物之理,没有形状,没有声音,没有实体,并且永恒不变的。
“道”是无法用语言和文字能表达明白的,“道”要靠心灵去领悟。
宇宙的本体是“无”,当道产生创生的作用,万物就随之而生,可称为“有”。
这“有”就是“道”的作用。人应无为、无事、无智、无知、无欲、无我、无私、才能达到“道”的最高境界。
《老子》开篇就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老子》第一章)“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老子‘第二五章》)《管子‘内业》说:“凡道无根无基,无叶无荣,万物以生,万物以成,命之曰道。”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以致‘天人合一’。
老子认为有道德的人就像“水”一样。
水有三种特性,第一是能够滋养万物,它施与万物而不取;第二水性柔弱,顺自然而不争;第三水处于卑下的地方。有道德的人像水施与万物一样博施不望报;像水处于卑下之地一样为人谦下;像水渊深清明,有道德的人虚静沉默;水照万物,各如其形,有道德的人所言至诚,绝不虚伪。水性柔弱,能方能圆;人能效法水的不争,就能产生“利万物”、“谦下”的效果,这样就接近“道”了。
秦征调了一口气息,双目微垂,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竟在水中打起坐来,道家内力原以自身为一宇宙,其中之呼吸吐讷,远非常规。练至极处,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可以与外界互纳吐吸。秦征面含微笑,肌肤松弛,很快已进入物我偕适之境。细看他皮肤四周,竟似有极细微极细微,肉眼几乎难见的气泡轻轻泛起,随生随灭。
待他练完一周天,天色已然大明。
秦征此时虽仍浸泡在水中,但觉全身轻飘飘的,极是舒服受用,不由心下大喜,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已然跃回岸上,比起昨晚,竟然身轻了许多。

秦征大喜过望,悄悄回了屋中。
自此,秦征日日夜夜便在海中练气,‘无痕内力’越练越熟,收气也越来越快,未及一月,自觉功力大进。
秦征未敢停滞,反而痛下苦功,内力自此大增。
花开花落,年复一年,弹指之间,竟已过了三年。
秦征平平淡淡的过了三年,也渐将当年的仇恨与痛楚,遗忘了许多,心里也重新找回了一丝难有的平静。
这一日,晴空如洗,蔚蓝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白云,好象大海上扬起的片片风帆,风柔气爽,正是一天难得的好天气。
秦征方才起来,便听徐添在院中叫道:“小秦,今天镇上开市,待下你跟我去一趟”。
秦征答应一声,从屋中步了出来,正见小玲也在院中,笑呵呵的问道:“想吃什么,尽管说”。
小玲叫道:“大哥哥可不许骗人”。
秦征拍着胸膛叫道:“吾乃堂堂一代大侠,岂会骗小孩,说吧,想要什么”?
小玲眼珠一转,点头道:“那我就姑且再相信你一次,我要镇北面吴大婶的臭豆腐,王记点心铺的点心,南面李爷爷的冰糖葫芦,东面李大娘的糖炒粟子-----------”。小玲唠叨了半天,抬天一看,哪还有秦征的踪影,小玲先是一呆,继而怒火中烧,使劲的跺了跺脚,冷哼一声,回房而去。
秦征和徐添各挑了一筐鲜鱼来至镇上,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今日镇上开市,可谓是人山人海,那鱼也卖得不错,不到一个时辰,已然卖了一筐。
秦征闲着无事,便跟徐添打了一声招呼,信步向镇上走去。
秦征在镇上逛了半天,无甚可买,正想回转,突见小摊上正有一小贩兜受面具。
秦征见那面具做得惟妙惟俏,栩栩如生,心下一喜,暗道:“何不买一下去吓一吓小玲”。当下买了一个青面猿牙的‘夜叉’,收入怀中,转身向鱼摊走去。
秦征还未步回摊边,远远便见五六个大汉涌着一人,正趾高气扬的从徐添的摊位走过,地上则散落着无数鲜鱼,徐添则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墙角。
秦征暗叫一声:“不好”。几步抢了过去,将徐添扶了起来,伸手贴住他胸口,为其摧宫过**,秦征此时内力何等深厚,内力过处,徐添全身颤了几颤,便即睁开眼睛,望着秦征,不由微微苦笑了一下。
、秦征急问道:“徐大叔,你没事吧,是谁干的”?
徐添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小秦,别多事,咱们回去吧”。边说边捡地上的鲜鱼。
旦听旁边一个小贩低声道:“是‘鱼霸’——陈彪干的,他见你大叔是新来的,便强索十两银子,你说一个打鱼的,哪来这么多银子,双方动起手来,你大叔方才吃了亏”。
秦征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无名怒火,正想追上那群无赖,徐添低声道:“小秦,别惹事,咱们走吧”。
秦征心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此时万不能暴露身份”。心中一动,微一沉思,已有计谋,当下‘嗯’的答应一声,跟着徐添回家而去。
待到晚间,秦征换了一身行头,悄悄出了门,时值冷月在天,繁星几无,正值深夜。
秦征步出大门,方才想走,忽听一人叫道:“大哥哥,你去哪”?
秦征一惊,回头一看,却是小玲,不由一呆道:“小玲,你怎么会,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小玲叹了口气道:“爹今日被坏人欺负,我心里难受,睡不着,便起来散步”。
秦征‘哦’了一声,清冷的月光下,只见其双眼红肿,脸上犹有泪痕,显是刚刚哭过,不由心头一软,怜惜道:“夜深了,快回去吧”。
小玲突然问了一句:“大哥哥,你是要去教训那些坏人吗”?
秦征一愣,竟不知如何回答。
小玲接口道:“我听爹说过,你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大哥哥,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秦征见她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又听其左一声大哥哥,右一声大哥哥,不由心头一软,料来那陈彪家也绝不会是什么龙潭虎**,笑道:“你真想去”?
小玲一听秦征话中已有允意,大喜道:“当然”。
秦征笑道:“不过,到时你得带上这个”。说着,从怀里摸出那个‘夜叉’面具。
小玲低头一看,冷月下,旦见那面具生得青面猿牙,恐怖无比,没来由的吓了一大跳,呆呆道:“这,这什么”?
秦征冷笑道:“这都怕,你还是别去了”。
小玲‘哼’一声道:“谁说我怕,劈手将面具夺了过去”。
秦征笑道:“好,今日我便带你去当一回除暴安良的大侠”。
小玲一呆,尚不及反应,陡觉身子一轻,轻飘飘的,如荡在云端,耳边风声“呼”“呼”,道旁树木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心中不由又惊又奇又喜。
秦征展开轻功,不过盏茶时分,便已赶到镇上,辨明陈彪家,急掠了过去。
那陈彪乃是鱼肉乡农的土豪,家中虽养有打手,却都是无能之辈,怎会发现秦征。
秦征左找右找,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方才找到陈彪所睡之处。
秦征掠过窗边,侧耳一听,里面传来一阵阵打鼾之声,当下低声在小玲耳旁叮嘱了几向,身形一闪,从窗口轻飘飘的掠了进去。
两人来至床边,正见陈彪鼾睡在床。
小玲怒从心起,便想给他一脚。
秦征急忙止住,低声道:“按计划行事”。
小玲点点头,强忍怒意,将那个青面猿牙的夜叉面具戴在头上,缓缓站到陈彪面前。
秦征见一切准备妥当,方才侧身隐在岸处,阴森森的叫道:“陈彪,陈彪-------”。
陈彪正值睡梦之中,陡听有人阴森森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当下朦朦胧胧的醒转,睁眼一看,正见一青面猿牙的夜叉站在眼前,时值冷月在天,惨淡的月光从窗纸上直透进来,更使气氛显得阴森而诡异。
陈彪只觉脑袋“嗡”的一下,颤声叫道:“你,你是人是鬼”?
秦征哑着嗓子,阴恻恻道:“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乃‘八部天龙’中的‘夜叉’”。
陈彪直吓得浑身抖如筛子,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滚而下,瞳孔睁大,一连串的叫道:“夜,夜叉”。
秦征冷冷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陈彪,我此行专来为你引路的,时辰已至,咱们上路吧”。
一听‘上路’二字,陈彪的脸色陡然由白转青,脸早已因为过度恐惧而扭曲在一起,嘶声惊呼道:“别,别,不要,不要,饶我一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秦征呵呵冷笑道:“吾位居‘八部天龙’,怎会要凡间的东西,你鱼肉百姓,巧取豪夺,罪大恶极,实是不可轻饶,废话少说,走吧”。
陈彪颤声道:“夜,夜叉大哥,求求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我一定改过,一定向善,求,求你了”。
秦征心知陈彪已然吓破了胆,冷冷道:“我见你心中尚有善根,姑且再信你一次,若不急时改过行善,死期不远矣”。待说到最后一个‘矣’字时,微风一拂,陈彪抬头一看,室中哪还有半点影子,精神一松,登时晕了过去。
秦征带着小玲掠出镇外,踏着月色缓缓回家,一想到陈彪的浓包模样,小玲登时笑得前辅后仰,一路有说有笑,唠叨不停。
秦征却只是微微笑了笑,不置一语。
两人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次日,徐添带了银两,又挑了一担鲜鱼到街上去了,徐大婶担心丈夫安危,不时出门眺望。
直至下午时分,徐添方才回来。
徐大婶一见他满脸喜容,不由狐疑道:“遇到什么事了,怎这么高兴”?
徐添大笑着将筐中的酒莱递了过去道:“容我卖一会关子,呆会我再告诉你,快去将饭菜做熟,今日我要好好痛饮几杯”。
徐大婶见丈夫如此高兴,心中也甚为欢喜,依言做饭去了。
片刻工夫,酒菜奉上,四人依次坐下。
酒过三旬,徐添顿时意气风发,大声说道:“你们猜我今日在街上遇到了什么事”?
秦征于心中已然猜到几分,却故意问道:“徐大叔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开心事,就快点说出来吧”。
徐添仰头喝了一碗酒,哈哈笑道:“那个‘鱼霸’——陈彪改恶向善了”。
小玲不由自主的向秦征看了一眼,两人登时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徐大婶却是又惊又奇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徐添‘咕嘟’喝了一大酒,笑道:“我开始也不信,可镇上的人都已经传开了,说陈彪受到‘天神’的召唤,大彻大悟,自悔生前所做恶事太多,自此改过向善,已然散尽家财,出门去了,我赶到之时,见他家大门紧闭,果然如此,方才信了。听闻地保已向县里通报,要在此处建‘天神庙’,以作贡奉呢”。
秦征一呆,万不料此事竟会闹得这般满城风雨,当下只得苦笑了一下,也并未放在心上。他怎会料到,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却从此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这一日,秦征和徐添到镇上卖鱼,因在途中耽搁了一下,回来时,天色已晚。
秦征眼见新月在天,西北角却乌云密布,心道:“今晚看来多半会有大雷雨”。当下也并未在意,两人一路说笑着回家,不知不觉,已踏入离家不远的树林之中。
此时西边半天已聚满黑云,不时射下几道闪电,照得四下一片明亮,待闪电过去,反而更显得黑沉沉的。
两人眼见雷雨将至,也渐渐加快了脚步。
正行走间,秦征突觉林间传来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气,这种与生俱来的杀气直让秦征毛骨悚然,便要林内的虫,蛙,鸟,都仿似受不住这股浓烈的杀气,纷纷躲藏起来,万簌寂静,林内陡然变得死气沉沉。
秦征不由自主止住脚步。
徐添一见秦征止住脚步,狐疑道:“怎么了,小秦”。
秦征缓缓道:“徐大叔,你先回去,不用管我”。
徐添见秦征说得极为郑重,虽不明白什么事,却也不敢多言,‘哦’了一声,向林外走去。
秦征眼见徐添走远,方才长松了一口气。
陡觉那股铺天盖地的杀气猛然增加了一倍,逼人的气势几欲让人窒息,秦征全身一颤,脚底忽地窜起一股寒气,直走全身。
这种恐怖的杀气,不知要杀多少人,不知要历经多少苦难,才能散发出如此恐怖的杀气,来人到底是谁?
秦征心下又惊又疑,陡觉两道寒光倏地穿过树林,直射而来,漆黑的夜中,那两道寒光犹如钉子一般,一根根的钉了过来。
秦征心中一寒:“如此恐怖的杀气,如此如刀锋般的寒光”。秦征全身一颤,忽地想起一人:“‘碎梦杀手’——冷梦刀”。侧耳细听,除了冷梦刀外,竟还有一个轻微的呼吸声,“冷梦刀身边竟还有一人”!秦征心中又惊又疑又奇:“冷梦刀深夜至此,所为何事?一向独来独往,杀人如麻的冷梦刀,身旁为何还有人,这人是谁?为何会愿意跟着冷若磬石的冷梦刀”?
秦征虽是吃惊,但心想:“自己与冷梦刀有过一面之缘,也谈不上有何深仇大恨,想来他也不会加害自己”。想到此处,不由心头一宽,微微一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阁下既已到此,何不现身相见”。
前方不远处,缓缓步出一人,一身黑衣,一步一步,清楚得让人心胆俱裂。
他,浑身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黑气,密得滴水不进。
这,只有从小隐蔽于黑暗之中,生长于黑暗之中,才会有这么密的杀气。
他,仿佛生来就属于黑暗。
忽然电光一闪,“轰隆隆”一声巨响,一个霹雳从云堆里打了下来。
大雨转眼即至,秦征却半点不为所动,定定的看着来人,他恍惚间,忽然感到:“走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刀,一柄阴暗而充满暴戾之气的刀”。
秦征一惊,暗道:“他,竟已到‘人刀合一’之境”。
来人缓缓走进,电光闪闪之间,秦征猜得一点没错,来人果是数年未见的冷梦刀。
秦征微微一笑道:“果然是你”。
冷梦刀冷冷的盯着秦征,忽然右手一动,刀光一闪,‘碎梦刀’如匹练般直斩秦征喉咙。
秦征清楚的感觉到刀上的森森寒气和令人窒息的杀气,可是他却一动不动,他的眼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杂质,生与死的边缘,他却镇定自若。
万丈刀光陡然归于一线,‘碎梦刀’的刀锋停在秦征咽喉处。
冷梦刀冷如刀锋般的眼神定定的看着秦征道:“你,为何不躲”?
秦征缓缓道:“杀气虽强,却无半点杀意,你心中仍有疑惑,在没有答案之前,你不会杀我”。
冷梦刀冷冷的盯着秦征,忽然刀光一闪,‘碎梦刀’重入鞘中。
秦征忽然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朋友既与冷梦刀一同前来,何不出来叙叙旧”。
此话一出,旦见林内又缓缓步出一人,一身淡绿色水靠,身材婀娜,竟是一名女子。
秦征一呆,暗道:“怎会是女子”?凝神细看,登时大吃一惊,只见那女子右手挟了一把宝剑,通体殷红如血,虽未出鞘,却已然剑气四溢,竟是剑中瑰宝——‘泪血剑’,而那女子竟是数年未见的花晓蓉。原来当日冷梦刀救走花晓蓉,后来花晓蓉毒性发作,冷梦刀回‘听风门’为其找解药‘冰残花’,为怕别人见神兵起意,临行之前,便把‘泪血剑’藏了起来,直至两人重出江湖,‘泪血剑’方又回到花晓蓉手中。
秦征对花晓蓉中毒,后至失踪之事,一直耿耿于怀,此时突见花晓蓉安然无恙的立在跟前,心中实是又惊又喜又疑,怔了半响,方才叫道:“表姐”。
花晓蓉却全无丝亳欢喜之态,满眼疑惑的看着秦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美丽的眼眸中透出一种深沉的悲哀与愤怒。
听闻秦征的叫唤,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三年的磨练,她已再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遇事冲动莫名的小姑娘,三年来,她跟着冷梦刀一起走南闯北,经历无数生死考验,她早已变得坚强与成熟了许多,三年来,两人的感情虽已无比深厚,却一直相敬如宾,无半点逾礼之处。
秦征见花晓蓉的口气如此冷淡,不由一呆,显得惊寂莫名,良久,方才呆呆道:“表姐,你,你怎么在此,还有,你怎会跟他在一起”?
花晓蓉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找你已经三年了”。
秦征愕然道:“找我”。
花晓蓉点头道:“‘听风门’一役,江湖人都说你已经死了,冷大哥却说你还未死,所以三年来,我们一直在找你,直至数日前听闻此处有天神出现,好奇之下寻来,方才找到你”。
秦征直听得满头雾水,又惊又疑道:“你们如此费尽心机找我,到底所谓何事”?
花晓蓉尚没说话,陡听冷梦刀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杀你”。
秦征心头一凛,叫道:“杀我”?
花晓蓉抬头看了一眼冷梦刀,轻声道:“先问清楚”。
冷梦刀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轻轻的‘嗯’了一声。
秦征见花晓蓉对自己如此冷淡,言词间闪烁其词,冷梦刀又口口声声说要杀自己,隐隐感觉其间似有什么重大关连,不由呆呆的看着花晓蓉。
花晓蓉沉吟片刻,方才问了一句:“你没有去过‘听风门’”?
秦征脸色陡变,简单的一句,却仿若一把利剑,陡然撕开了尘封已久的回忆,红得耀眼的血,一把把刺入胸膛的利刃,那一张张峥嵘可怕的面孔,秦征全身一颤,良久,方才沉痛无比的吐出一个字:“有”。
冷梦刀双目一凝,右手紧握住黑衣下的‘碎梦刀’。
花晓蓉凝声道:“你有没有勾结朝廷”?
秦征一呆,勾结朝廷,这从何说起,虽心中满腹疑问,但还是肯定道:“没有”。
花晓蓉暗松了一口气,追问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事”?
秦征的脸早已因为痛苦而扭曲,良久,忽然现出一种难有的平静,淡淡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花晓蓉直听得莫名其妙,叫道:“我在问你话,你怎么跟我念起佛经来了,快说”。
秦征摇头叹道:“一切之事,皆如镜中之花,水中之月,雾中之烟,表姐,你又何必执着呢”。
花晓蓉冷哼一声,不耐烦道:“秦征,你别跟我废话,快说”。
秦征摇了摇头道:“表姐一再相询,我只能告诉你,我秦征顶天立地,问心无愧”。
花晓蓉狐疑道:“可当日你既在‘听风门’,江湖人都道你已经死了,你又怎么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难道,难道-----”想到此处,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从小认识的表弟。
秦征叹了口气道:“我是死而复生”。
花晓蓉惊疑道:“怎么死而复生”?
秦征摇了摇头道:“表姐,我既已决定隐退江湖,你何必要苦苦相逼呢”。
花晓蓉一呆,问道:“难道你连自己的身世也不想知道了吗”?
秦征微微苦笑了一下,心想:“既然花伯母,义父和义母都有心瞒着自己,自己的身世,必定有难以告人的秘密,自己又何必深究呢”?淡淡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有时候,不知,实比知好得多,表姐,时侯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待见到花伯母,请代我向她问好”。
秦征微微叹了一口气,举步向前走去。
突听冷梦刀冷冷道:“且慢”。
秦征止住脚步,缓缓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还有何事”?
冷梦刀缓缓道:“你说的,有何凭证”?
秦征双眉一凝,一字一顿道:“你要如何才肯信”?
冷梦刀紧盯着秦征道:“除非你能接住我的‘七绝斩’”。
花晓蓉脸色一变,惊道:“冷大哥,你-----”?
冷梦刀点头道:“放心吧,他的武功,绝不在我之下”。
秦征紧盯着冷梦刀,心知此战避无可避,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冷梦刀,十六岁击败七大刀客之一的‘刀狂’——战无涯,从此声名鹊起,威镇江湖,三年后的他,刀法更上一层楼,悟出‘七绝斩’,‘七绝斩’虽只七刀,可却是其刀法的颠峰,正所谓水动山静,水易枯而山难移,霞艳云淡,霞易逝而云不散,定若止水,容得鸟飞鱼跃,波恬浪静,胜过狂风骤雨,日盈昃,月满亏蚀,终因盈不能持久,欲速则不达,无刃可入有间,滴水亦可穿石,武学之道,慢,实则比快厉害得多。
秦征,十八岁,悟出‘逍遥步’,无意夺得武林盟主,得凌霄子赏识,学得‘无痕内力’,三年前,于海边大彻大悟,以大海之气,重造全身,三年寒暑不断,此时的他,修为又到了何种境界。
冷梦刀!
秦征!
两个不世出的奇才,此战到底孰胜胜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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