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入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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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桥流水,乌鹊南飞。k.
树叶凋零,随风而下,有的落在地上,有的在空中盘旋飞舞,有的随风飘荡,却不知落于何处,就仿似人的命运一般,居无定所,飘荡不休。
深秋已至,天地间一片萧杀。
秦征牵着马,独自一人走着京师的小巷中,看着随风而下的落叶,不由暗自伤怀。
“得”“得”“得”,马蹄踏地声,在小巷中,清晰可闻。
秦征虽未入过江湖,可也知京师乃天子脚下,富庶繁华,可此时却觉自己仿似不是走在京师,而在走在荒凉大漠,平静之中,暗藏步步杀机。
秦征又是吃惊,又是疑惑,不由暗暗戒备起来。
再走数步,前方突然扑来一股澎湃的杀气,那杀气浓烈非凡,那马首先抵挡不住,一声长嘶,前脚立起,以后脚支地,长嘶不已。
秦征只觉全身犹如一瞬间被完全束缚住,仿若有万千细针在来回攒刺一般,胸口如压千斤压石,气闷难受,几欲窒息,他心知马已受惊,万不能在此时放开,否则,必会踏伤行人,当下紧握缰绳,端立不动,静若渊亭,稳如泰山,任马如何奋力拉扯,却又不能拉动分毫。
那马长嘶片刻,渐渐变得哀嚎不已,忽然四肢一软,瘫软不地,嘴里不住呼呼喘气。
秦征此时已被那股杀气压制得几欲动弹不得,忽然心中一动,忆起凌霄子说过的‘无痕内力’:“‘无痕内力’,讲究巧借虚无之力,来抵抗强大的力量”。秦征缓缓放松身体,调匀呼吸,默默运起‘无痕内力’的运功法门。
‘无痕内力’,随心所欲,由心而生,念动则行。秦征陡觉身体犹如陷涡一般,将迸发而来的杀气和压力,缓缓吸入体内,循气导息,与自身力量融合在一起,于体内川流不息,那种原本难受至极的感觉忽地消失,精神反而变得爽利起来。秦征忽地明白:“不管任何东西,不一定都要抵抗,只要在适当的时候,换一种适当的方式,就会收到一种意想不到的结果”。他实不知,他于无形之中,已初窥‘无痕内力’的门径。
突听数丈外,一人阴森森的念道:“‘无痕内力’”。
秦征心中一凛:“他习练‘无痕内力’,只不过是数日之事,来人竟能单凭自己循气导息之间,便能判断出自己的武功路数,凭借这份见地,必是高手无疑”。
突觉周身气流有异,秦征放开缰绳,抬头一看,不知何时,数丈外已然站了一人。
旦见来人一身黑衣,双手下垂,面色冷峻,目光如炬,正死盯着秦征。
秦征心中虽惊,脸上却不露丝毫声色道:“你是谁,为何挡我去路”?
那人森然答道:“苏大人座下,‘云中电’——欧阳电领教秦盟主高招”。
秦征一惊,尚不及答话,欧阳电双掌由外往内一圈,猛然向秦征推出一掌,不待掌力及身,身形一晃,又抢出数丈,双手一晃,又推出一掌,后掌推前掌,两道掌力一加,立如排山倒海般疾向秦征压将过来。
旦听周围狂风骤起,沙石惊风,半空中,“嘶”“嘶”“嘶”之声作响不绝,漫天落叶被其掌力一带,立时化为粉末。
秦征只觉胸口如压巨石,气息窒滞,那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如怒潮狂涌,势不可挡。
秦征一惊,心知若被此掌击中,势必骨断筋折,全身尽碎,急忙脚步一晃,展开‘逍遥步’,左脚为实,右脚为虚,向外一跨,轻飘飘的让了过去。
欧阳电一掌不中,身形若电,已然抢到秦征身前,左手一划,“呼”的一声,右手又向秦征疾推一掌。他外号‘云中电’,当真身形如风,出手似电。
秦征无奈,脚步一划,向外斜走两步,步法古怪,有若飘风,只一瞬,便让开了欧阳电这如奔雷闪电般的一掌。
欧阳电两招不中,心下又是恼怒,又是吃惊,又是羞愧,冷眼一看,秦征便在自己身前,相距不过数尺有余,冷喝一声,左手虚晃,右手穿插其下,一记——‘开碑手’,直向秦征拍去,掌势虚虚晃晃,更加迅捷刚猛。
秦征哪敢还手,脚步一划,又已避开。
欧阳电一掌不中,接着第二掌,第三掌,第四掌,“呼”“呼”发出,瞬息之间,已然发出八八六十四掌。
秦征挡无可挡,唯有躲避。
欧阳电出手如风似电,转瞬之间,双方已然交手上百招,可欧阳电却连秦征的衣角都没摸到一块,心下又骇又怒,一张老脸胀得通红,只是闷声出掌。他实不知秦征见他出掌似电如风,掌力更是沉稳霸道,哪敢出手接招,唯有一避再避,但于欧阳电心中,这样正是对其不屑一顾。
欧阳电心中早动杀机,所以出手更见凌厉狠辣,可越是如此,秦征越是不敢出手,欧阳电武功虽高,却不懂‘逍遥步’之间的变化,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欧阳电出招虽快,却总不能击到秦征。
双方再斗数十招,突听一人叫道:“老四,还不速速住手”。那人说第一个字时,人尚在数丈开外,待说到最后一个手字时,人随声到,竟已到秦征身后,声音娇媚,却是出自一名女子之口。
秦征一惊,暗叫道:“好高明的轻功”。
欧阳电一听来人的声音,心下虽不甘,也只得罢手退到一旁,眼中满是怨恨之意。
秦征止住身形,回头一看,旦见来人果是一名女子,一身白衣,年纪约在三十来岁,面目娇美,笑吟吟的倚在身后,眉宇间隐含媚态。
秦征眉头一锁,狐疑道:“你是------”?
来人朗声答道:“苏大人座下,四大护卫,‘草惊风’——曲御风,奉苏大人之命,特来恭迎秦盟主”。此话虽得恭恭敬敬,甚为诚恳。原来她早已来到此处,刚才两人交手,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对于秦征,她心中实是又是吃惊,又是佩服,绝无半点小觑之心。
秦征拱手道:“多谢曲护卫”。
曲御风恭敬道:“秦盟主,请”。
秦征微微一笑,当先向前走去。曲御风和欧阳电紧跟其后。
三人一路向南,大约走了顿饭工夫,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庄园,青堂瓦舍,蔚为大观。
秦征见庄园前乃是一条宽阔的官道,两尊石狮雕刻得栩栩如生,漆黑的大木门上,乃是一块巨大的牌匾,匾上书着‘严府’两个烫金大字,笔势遒劲,龙飞凤舞,再加门前的八名官兵,再显雄壮威严。
秦征默默在心中暗赞了一声:“好”。
三人步过大门,门内乃是一片宽阔的院子,院中遍植奇花异草,虽是深秋,但仍透着一股浓浓的花香。
秦征深吸了以口气,顿觉神清气爽。
三人穿过院子,急向大厅走去,人还未到,只听厅内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接着一人笑道:“秦盟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秦征抬头看去,旦见厅中缓缓步出四人,当先一人年纪约在五十来岁,一身华贵衣服,双眉斜飞入鬓,双目精光闪闪,龙行虎步之间,尽显威严之气,其后则跟了三人,一人手握长剑,一人腰显板斧,另一人则手摇折扇。
秦征匆匆撇了一眼,心中一动,拱手道:“苏大人客气了”。
苏和一愣,随即笑道:“秦盟主,请”。
当下众人鱼贯而入,苏和居中而坐,另五人则跟于身后,秦征坐了下首。
苏和笑道:“秦盟主此次远道而来,定要在此多留数日,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秦征急忙道:“苏大人客气了,不过,我觉得眼下最为迫切之事,乃是如何对负‘听风组织’,不知苏大人认为如何?”。
苏和笑道:“秦盟主果然快人快语,‘听风组织’这颗毒瘤一日不除,不仅江湖难平,便要朝廷也难安,不过,‘听风组织’盘亘日久,根深蒂固,其间高手如云,机关重重,此事必得从长计议,秦盟主舟车劳顿,且在此将养几日,此事再谈也不迟”。
秦征见苏和有意推托,当下也不好逼问,只得缓缓道:“那就有劳苏大人了”。
苏和笑道:“秦盟主不必客气,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秦征心头一震:“苏和言外之意,岂不是要将自己收为己用”。当下微微一笑,沉默不语,心中却瞬间转过数个念头:“苏和此举无疑是将自己软禁起来,只要自己不答应,必定命丧于此,可苏和为何不快速解决此事,而要将自己软禁呢”?
苏和笑道:“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断不要伤了和气”。说着指着左手边的四人道,这四位乃风,雨,雷,电四大护卫,曲护卫和欧阳护卫,秦盟主已经见过。
秦征心下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苏和也不在意,信手指着那手握长剑的道:“这位乃是‘花间雨’——楚雨”。
秦征顺其手势看去,旦见那楚雨一身白衣长衫,面目清冷,目若冷电,十指休长,气度不凡,显是用剑高手,不由心下暗暗吃惊。
苏和又指着下一位道:“这位乃是‘无声雷’——魏雷”。
秦征见那魏雷身高八尺有余,魁梧如塔,长得狮鼻阔口,双眼如环,全身肌肉扎结,血脉贲张,再加腰间斜插的那柄板斧,活似庙里的金钢一般,显是以身横练功夫已趋极致。
苏和又指着右手边,手摇折扇的人道:“这位乃是军师,人称‘算无遗策’的吴遗策”。
秦征只见吴遗策年纪约在五十多岁,皮肤白净,因保养的好,看来却只四十来岁,一副书生打扮,双眼精光闪闪,似乎能将一切东西看穿一般。
秦征一惊,急忙撇开他的眼光,站起身来,拱手道:“秦某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各位多多指点”。
吴遗策笑吟吟道:“秦盟主年少有为,老朽佩服之至,我相信,江湖在秦盟主的带领下,断不会再像前那样乌烟瘴气,一定别有一番天地,不介意老朽称你一声秦兄弟吧”。
秦征暗惊道:“吴遗策果然是老谋深算之辈,此话先恭维自己,实则想乘机搏得好感,拉近关系”。当下不动声色道:“承蒙吴先生看得起,秦某荣幸之至”。
吴遗策笑道:“秦兄弟武功卓绝,不知师承何处”。
秦征心头一动,心想:“原来他想查自己底细”。转念一想:“从小到大,义父义母只传了自己用毒的本事,那黑衣人偶尔传了自己几招,凌霄子虽传了自己‘无痕内力’,却并未拜师,想来想去,的确没有师父”。只得摇头道:“秦某没有师父”。
江湖中对师门忌会极多,吴遗策见秦征不答,以为是师门避会,当下微微一笑道:“得罪了”。三个字刚出口,手中折扇向外一挥,一股劲风直向秦征迎面扑来。
秦征只觉胸口气闷难受,几欲难与喘气,心下一惊,他此时身在北方癸水位,惊慌之下,急忙左脚往外一跨,跨向东方乙木位。
众人见秦征微微向外跨出一步,悠忽之间,竟已到数丈开外,一双眼睛瞪大,心中实是又惊又奇。
吴遗策一招落空,跟着扇子“擦”的一声,已摺成一支点**笔,脚步一跨,竟直直跨到秦征面前,右手长伸,直点秦征脐下‘关元**’。
秦征一惊,万不料吴遗间竟也明白其间步法变化,惊慌之下,急忙斜走两步,又已避了开去。他实不知吴遗策精通玄学,五行变化了然于胸,当年他轻描淡写间便破去‘万雀山庄’的‘幻尘阵’,此时事隔十八年,玄学造诣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所以秦征虽才跨了一步,他便已看出其中端倪,当下也依样画葫芦,跟着跨了一步,只觉步法玄妙,意境大为不同,当下又惊又喜,却是暗暗不动声色,细细观察记忆,两人步法虽然相同,但其间的细微变化,却不可同言而论。
吴遗策两招落空,却并不气馁,也跟着走了两步,手指一拨,折扇倒转,以扇柄直点秦征右肩‘缺盆**’。
秦征无奈,只得向左跨出一步,轻飘飘闪了开去,。
吴遗策也随之跨出一步,折扇虚晃,虚点秦征胸前‘膻中’,‘鹰窗’,‘乳根’三处大**,招式凌厉,速度更甚从前。
秦征脚步一动,正想退步闪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想:“为何他总是亦步亦趋,只在招式上抢快,难道他并不明白其间的步伐变化,有意逼迫自己将步伐演完”。秦征想到此点,哪还退步闪开,可自己若要出手,也只是自取其辱,想来自己乃是苏和的客人,吴遗策断不会伤害自己,当下微微一笑,坦然受之。
吴遗策见秦征突然止住,先是一惊,随即恍然,他外号‘算无遗策’,心智计谋可见一般,他料来秦征既已看穿,断不会再施展步伐,当下只得暗叹一声,收手罢斗。
苏和一见双方罢斗,继而抚掌大笑道:“秦盟主气度非凡,果然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秦征抱拳道:“苏大人过奖了,多谢吴先生手下留情”。秦征此话非虚,若当真双方对敌,他哪是吴遗策的对手,他步法虽奇,却不知如何配其步法施展武功,所以只会一味闪避,而没有出手,但这种做法,在众人的眼中看来,正是武功已然高到极点,不屑出手而已,众人心中又惊又奇又佩,哪还敢小看秦征。
苏和笑道:“秦盟主,过谦了”。
当下吩咐厨下准备宴席,为秦征接风洗尘。
秦征心中虽着急,但心想:“‘既来之,则安之’”。当下一切坦然受之。
三朝过后,宾客尽欢而散。
秦征酒量虽大,却也喝得浑浑噩噩,飘飘然,不知怎地回房睡了。
次日醒转,发觉睡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锦被温香,舒服至极,睁眼看去,却见自己正处于一间空空荡荡的大房间之内,房中陈设典雅,桌椅板凳,俱是豪华精雅,游思四顾,却见一黄一白两名少女正在门口聚精会神的说话,不是传来“格”“格”的笑声。
秦征正想开口,突然心中一奇:“我且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当下凝神静听,却听那黄衫女子狐疑道:“琴儿,你说这人就是苏大人的贵宾”?
那白衣女子点头道:“好象是,听说他还是武林盟主”。
那黄衫女子呵呵笑道:“武林盟主,琴儿,你别开玩笑了,听闻武林中都是些长相粗鲁蛮横,凶神恶煞,出口脏话连篇,唾沫横飞之辈,你看他,文文弱弱,愣头愣脑的傻小子,也配当武林盟主”。
秦征自负聪明绝顶,此时却被人称作愣头愣脑的傻小子,心中实是又好气,又好笑。
却听那白衣少女道:“你怎知他是傻小子”?
那黄衫少女皱眉道:“这你都看不出来,你看看,都日上三更了,还在“呼”“呼”大睡,不是傻子是什么”?
秦征脸色一红,偷眼向窗外一看,果与日上三更,不由心下大窘。
那白衣女子却是怅然叹道:“傻人有傻福,不像我们,长这么大,连外面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一听此话,秦征不知为何,心中莫名一酸。但随即暗暗冷哼一声,忖道:“不说话,你们还真当我是傻子了”。
那黄衫女子抿嘴笑道:“我看那小子虽然傻头傻脑,相貌也还算英俊,年纪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不如你就嫁了他,不就可以出去了”。
秦征脸色一红,全身顿时烫如火烧,偷眼向那白衣少女看去,旦见其红晕满脸,容颜娇艳无伦,神色之中,倒有两分薄怒,八分腼腆,不由心中一动。
那白衣少女呆了以呆,微一凝神,方才怒道:“死丫头,贫嘴”。
那黄衫少女呵呵讥笑道:“怎样,被我说中了般,明明就喜欢人家,还说不是”。
那白衣少女脸罩红布,叫道:“你还说,信不不我告诉苏管家”。
那黄衫少女显是怕极了那苏管家,身体莫名一颤,方才笑道:“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走了,你慢慢伺候你的傻盟主吧”。说着,已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秦征心中笑道:“竟敢取笑于我,看我不吓你一吓”。他本就是初出茅芦的小子,又和花晓蓉闹惯了,哪来什么正经,当下眼珠一转,正见一条大梁横于厅间,不由心中一动。当下身形一晃,看准梁下的一把椅子,右脚于上面轻轻一点,“嗖”,一声,已然轻飘飘跃到梁上。
那白衣少女从没练过武功,秦征的轻功也算颇为不弱,一时哪能听到背后的蹊巧。
那白衣少女眼见那黄衫少女已经去远,方才关上房门,转头一看,却见秦征已然不知所踪,顿时大吃一惊。惊慌之余,游目四顾,却见四处门窗俱锁,秦征仿若凭空消失一般,不一由心下又惊又恐,虽是白天,背后仍不由升起一种凉嗖嗖的感觉,口中轻声叫道:“公子,公子------”。
秦征听她声音发颤,显是心下惧意太盛,心下暗暗呵呵冷笑数声,双脚勾住大梁,轻飘飘倒立下来,悄无声迹的躲在那少女背后。
那白云少女正惊恐之余,突觉脖子处凉嗖嗖的,似是有人在背后吹气,接着耳边传来一阵如鬼魅一般的声音道:“琴儿,琴儿--------”。
那白衣少女大惊之下,回头一看,旦见一人直挺挺的掉于背后,一张惨白的脸上,一双乌黑的眸子正眨也不眨的瞪着自己。
那白衣少女先是一呆,继而尖声叫道:“鬼啊”!双眼一翻,登时晕死过去。
秦征从梁上轻轻跃下,看着晕倒在地的少女,不由摇头笑道:“这么胆小,也敢在背后说人坏话”。当下微微一笑,伸手在其人中上捏了几下,那少女悠悠醒来,睁眼一看,正见‘那鬼’正立在自己身旁,心想:“原来自己寿元已尽,这‘鬼’必是来接引自己的,想到自己此时已到阴槽地府”。不禁又是惊恐,又是伤心,想着想着,不由怔怔的流下泪来。
秦征见其突然哭了起来,不由心下大为好奇,狐疑道:“你,你怎么了”?
那白衣少女直哭得梨花带雨,喋喋不休道:“‘鬼差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想喝孟婆汤,也不想过奈何桥,更不想入忘川海,你就让我再多活几年吧”。
秦征先是一呆,随即恍然,心想:“原来她把自己当‘鬼差’了,我就将计就计,吓她一吓”。当下强忍笑意,冷森森的说道:“‘阎王让你三更死,岂会留人到五更’,你寿阳已尽,赶快上路吧”。
那白衣少女一听‘上路’,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全身如堕冰窟,颤声道:“‘鬼差大哥’,你就放我一马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秦征直逼得脸色通红,但心知一笑出来,必定露了马脚,当下冷冷道:“这是阎王定的规矩,本是不能更改,不过,我看你年纪尚幼,这般死去,当真可惜,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需得老老实实回答,若情况属实,本‘鬼差’还可法外开恩,放你一马,如若弄虚作假,立即上路”。
那白衣少女直吓得浑身一颤,趴倒在地,高呼道:“多谢‘鬼差大哥’,旦请相询,小女子必定如实禀告”。
秦征心下大喜,口中却冷冷道:“尔等姓名,年龄”。
那白衣少女恭恭敬敬道:“我叫侍琴,今年刚满十六”。
秦征心头暗笑,脸色却不动声色,森然道:“你还有何遗愿为了,为何一定要还阳”?
侍琴哪敢隐瞒,低声道:“我其实没什么遗愿,只想去京城游玩一番”。
秦征心下一颤,心想:“原来这少女如此单纯,想到自己竟以谎言相欺,不由暗叫一声‘惭愧’”。当下恩了一声,朗声道:“情况属实,你念一百遍《金刚经》,便可还阳了”。
侍剑大喜,叩头道:“多谢‘鬼差大哥’”。当下恭恭敬敬的念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服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服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服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而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秦征听她恭恭敬敬念了三品,不由暗笑道:“这侍琴当真单纯得可爱,大白天的,这等谎言也相信”。
秦征见其念得诚恳,当下也不便打饶,正想悄悄退出门去,突听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秦征晃步来至门边,轻轻打开房门,正见先前那黄衫少女站在门口,疑惑道:“何事”?
那黄衫少女恭敬道:“秦盟主,苏大人有请”。
秦征点头道:“知道了”。接着跨出门去。
那黄衫少女侧头正见侍琴跪于地上,嘴里喃喃念着什么。她平日与其关系极好,以为受了什么惩处,不由惊恐道:“秦盟主,侍琴她,她怎么了”?
秦征‘哦’了一声道:“没事,她在念经还阳呢”。
黄衫少女只觉莫名其妙,愕然道:“念经还阳”。抬头看去,秦征已然消失在走廊尽头。
秦征来至大厅,苏和,吴遗策和风,雨,雷,电四大护卫皆在厅中,正中则摆了一桌酒宴。
苏和笑道:“秦盟主昨晚睡得可好”。
秦征笑道:“有劳苏大人关心,秦征一切安好”。
苏和摆手笑道:“秦盟主,请”。
秦征微微一笑,只得入席。
酒过三旬,秦征拱手问道:“苏大人,不知朝廷对于‘听风门’一事,有何计较”?
苏和叹了口气道:“不瞒秦盟主,‘听风门’一事,今早我已禀告皇上,皇上甚为重视,不过,‘听门风’组织严密,盘亘时间甚久,皇上说与众大臣商议后,再行定夺”。
秦征点头道:“有劳苏大人费心了”。心下却是暗惊:“苏和果然阴险狡诈,几句话便把责任推到皇上身上,以后自己再行问起,他便借机推得干干净净,而当初所要的‘听风令’,此时却只字未题,苏和如此百般拖延,到底有何目的”?
苏和笑道:“秦盟主旦请放心,当今圣人忧国忧民,此事定然耽搁不了几天,秦盟主初来京师,何不乘机游玩几天”。
秦征点点头,忽地想起侍琴的心愿,当下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初来京师,人生地不熟,想给苏大人借一个人”。
苏和‘哦’了一声道:“不知秦盟主想借何人”?
秦征缓缓道:“侍琴”。
苏和先是一呆,接而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秦盟主的口味果然与众不同,不必客气,尽请自便”。
秦征见苏和误会了自己,当下也不辨解,只是微微笑了笑。
待到酒席散罢,已是中午时分。
秦征告辞回房,方才走到门口,却听里面传来两人低声说话声。
秦征凝神一听,正是那黄衫少女和侍琴,不由心头暗笑道:“我看你俩还敢说我什么坏话”。当下轻飘飘掩至门边,凝神细听。
却听侍琴哀声叹气道:“侍灯姐,你说我是不是很蠢,竟然大白天相信他的鬼话,如果不是你来了,恐怕我现在还在念《金刚经》呢”。
秦征听她说得有趣,差点笑出声来。
却听侍灯怒道:“好个小贼,竟敢欺负我们琴儿,不用怕,待他回来,姐姐定替你出这口恶气”。
侍琴叫道:“不用了,姐姐,再说,他可是武林盟主,咱们可得罪不起,让苏管家知道了,岂不糟糕”。
侍灯冷笑道:“什么武林盟主,八成是假冒的,就他那身板,我一掌就能把他拍碎”。
秦征暗笑道:“要将我拍碎,好大的口气,待我去吓她一吓,看她如何招架”。当下故意在门口咳嗽一声,方才推门步了进去。
侍琴,侍灯一见秦征进来,皆吓得面色惨白,颤声叫道:“公,公子,你,你回来了”。
秦征故意冷了一张脸,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侍琴急忙端上一杯参茶,颤声道:“公,公子请用茶”。她惊慌之下,早已是语不成音。
秦征接过,顺手放在桌上。
侍琴,侍灯见秦征满脸怒气,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哧哧的立于旁边。
秦征心下想到:“我再吓你们一吓,看你们到底有多大胆”。当下右手抓住椅子扶手,微一用力,那椅子虽为紫檀木所制,但怎敌得过秦征的内力,只听‘喀嚓’一声,顿被其拧了下来,秦征晃了晃手中的断椅,故作疑惑道:“咦,这里的东西怎么都像面粉做的”。
侍琴,侍灯齐齐大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齐呼:“公子恕罪,公子饶命”。
秦征冷冷道:“你们可知我是谁”?
侍灯颤声道:“知,知道,公,公子,你,你,你是武林盟主”。
秦征摇了摇头,森然道:“武林盟主,那只是我的别称,我的真名叫-------”。说到此处,秦征故意一顿,一双眼睛直盯着两人。
侍琴,侍灯心下一紧,不由自主的看向秦征。
秦征面目阴冷,沉声一字一顿道:“鬼差”。
侍琴,侍灯齐齐一惊,皆愕然的看着秦征。
秦征眉头一皱,一字一顿道:“侍琴,你的《金刚经》念到第几遍了”。
侍琴一惊,叫道:“第十遍”。
秦征呵呵冷笑数声道:“打扮打扮,准备上路”。
侍琴直吓得浑身乱颤,本想哭求,但一碰到秦征那凌厉的双眼,便吓得不敢开口,只得含了眼泪,默默步了开去。
秦征强忍笑意,冷着脸对侍灯道:“你,只有一次机会,呆在屋里,将《金刚经》念讼一百遍”。
侍灯此时早被吓得脑袋空白,只是不住点头。
此时侍琴已从里屋换了衣服出来。
秦征见她一身白衣长衫,脸色惨白,双眼含泪,虽未多加打扮,但仍掩不住其秀丽容颜。
秦征心头暗笑,嘴上却冷冷道:“走吧”。当先背负双手,向外走去。
侍琴唯唯诺诺,低着头,紧跟其后。
秦征领着侍剑,穿过走廊,径直出了苏府。
一出苏府,外面的风一吹,秦征顿觉神清气爽,心情也一瞬间好了许多。
侍琴一见秦征竟将自己**了苏府,不禁又惊又喜又奇,忍不住问道:“公,公子,不,不,不,‘鬼差’大哥,你要带我去哪”?
秦征回头看着一脸正经的侍琴,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大笑起来。
待琴直被笑得全身发毛,颤声道:“‘鬼差’大哥,你笑什么”?
秦征笑道:“我笑你果有通天彻地之能,大白天都能看到鬼”。
侍琴一呆,继而明白秦征说的乃是反话,不由脸色微微一红,又惊又喜道:“公子,你,你不是‘鬼差’”。
秦征笑道:“‘鬼差’有这般英俊潇洒的吗”。
侍琴脸色更红,奇道:“那你为何叫我打扮,打扮,准备上路”。
秦征抿嘴笑道:“不打扮打扮,怎么出来见人啊”。
秦征本是随口说笑,侍琴却听得心如鹿撞,“怦”“怦”“怦”乱跳不止,突然‘哎呀’大叫一声:“不好,那待灯姐姐岂不--------”。说着转身便要跑进府去。
秦征一惊,急忙一把拉住她的右手,笑道:“咱们快走吧,念念《金刚经》对她有好处,免得她以后口无遮掩,又犯口戒”。
侍琴右手被秦征握在手里,只觉他的手温润柔滑,甚为舒服,不由芳心微醉,满脸娇羞,心中脑中想到的,都是秦征,哪还管得了什么侍灯。
秦征带着侍琴绕过重重官邸,转眼便来到京师的繁华地带。
旦见街上人来人往,各种东西,食品更是目不暇接,直让人眼花缭乱。
侍琴毕竟是第一次出门,只觉样样新鲜,事事好奇,却又有些陌生害怕,还好秦征自来口才一流,此时再添油加醋,大加渲染,而侍琴又是天真无邪,全都信以为真,秦征瞎扯乱吹一通后,渐渐开朗起来。
这一来,可苦了秦征,开始时是开怀大笑,后来是微微苦笑,然后是是惨笑不止,最后却是笑比哭还难看,只见其手上,肩上,背上全是东西,躬腰驼背,哪还有半点武林盟主的风范。
两人缓缓向前,突见前方人影闪动,悉悉壤壤,似是围了一大群人。
侍琴‘咦’了一声道:“公子,前方似乎出事了”。
秦征‘嗯’了一声道:“肯定是泼皮无赖在耍流盲,琴儿,今日让你见识一下本大侠如何安抚社稷,除暴安良”。
侍琴此时已知秦征活泼开朗,抿嘴笑道:“秦大侠,就你这身子骨,我怕------”。
秦征笑着接口道:“一掌就给人拍碎了”。
侍琴一呆,随即脸色微红,微微笑了起来。
两人边说边走,片刻已到人群之外。
旦见人群中乃是一家打铁铺,入门处乃是一个大铁砧,满地碎铁煤灰,墙上则挂了刀,剑兵器,五六个大汉正怀抱双手,一脸冷笑的站在门口,大汉的前方则是一名虬须大汉,一脸冷笑,手里还耍着几颗骰子,前方则跪了一对老夫妻。
秦征心头冷笑道:“果然是耍流氓”。
侍琴则一脸好奇的向旁边打听:“这人是谁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旁边之人见侍琴长得漂亮,无形之中便增了好感,只听一中年人低声道:“那玩骰子的大汉名叫王老虎,地上的乃是老李夫妇,老李本是此处的铁匠,只因前些日子,他生病了,无奈之下,给王老虎借了二百两的高利贷,至今未还,王老虎今日要把他女儿抢去去做小妾”。
侍琴一惊,直吓得面色惨白,不由自主的向秦征靠了靠。
秦征眉头一皱,暗笑道:“原来是王老虎抢亲”。
却听王老虎呵呵冷笑道:“李老爹,正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这可不是恃强凌弱”。
李老爹满面泪痕,哀声道:“王老板,你就大人有大量,再宽限几日”。
王老虎摇头笑道:“李老爹,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让你女儿跟了我,不仅她衣食无忧,便是你二老,也可从此享享清福了”。说着,双眼射向门内,精光闪闪,露出狼一般的贪婪。
秦征顺其目光看去,只见门内缩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模样清秀,双眼颇现惊恐之色,不由心下又是叹息,又是爱怜。
一听此话,李老爹夫妇更是吓得浑身发颤,连声哀求道:“王老板,求求你别动我女儿,求你了”。
围观人群中虽有义愤之人,但一见到那五六个大汉,顿时也只得敢怒不敢言。
王老虎此时已不耐其烦,怒喝道:“老家伙,给我滚开”。抬起右脚,直向李老爹胸口踢去。
秦征见其下脚极重,若被踢实,李老爹必定口吐鲜血,情急之下,不急细想,顺手摸出一个核桃,顺手一弹,直打王老虎小腿内侧的‘筑宾**’。
王老虎脚还未到,突觉小腿微微一麻,犹如触电一般,大惊之下,急忙退步跃开,脸上却是又惊又恐,但他毕竟乃京师赌坊老板,微一慌乱,随即定神,拱手道:“何方高人,请现身相见”。
秦征将东西交给侍琴,笑嘻嘻道:“‘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王老板,既然人家不愿意,你又何必苦苦相求呢”。
王老虎较头一见秦征,旦见其文文弱弱,一付书生打扮的样子,不由狐疑道:“是你小子在多管闲事”。
秦征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道:“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王老虎见秦征泰然自若,气度从容,当下收起小觑之心,朗声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阁下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秦征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王老板似乎看得太重了,李老爹一共欠你多少钱”?
王老虎凝望着秦征,一字一顿道:“本钱二百两,利息三十两,共二百三十两”。
秦征微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大碇金子,笑道:“这碇金子应值三百两”,忽然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在那金子上轻轻一剪,那金子直如面粉般,立被剪下一角,口中笑道:“二百三十两,差不多了”。
王老虎心知那金子就算是利刃,也切不下分毫,眼前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竟能用手指于轻描淡写般便将其剪下一身,单凭这份功夫,要取自己性命,直若探囊取物,当下面色大变,额头冷汗滚滚而下,哪还有半点狂傲之心,恭恭敬敬道:“够了,够了”。
秦征心知已将其震住,当下微笑着将金子抛了过去,点头道:“走吧”。
王老虎接过金子,哪还敢停留片刻,带着手下灰溜溜的向前走。
忽听秦征叫道:“且慢”。
王老虎一惊,额上冷汗滚滚而下,勉强镇定道:“不知还有何吩咐”。
秦征笑道:“债务已了,想必王老板不会是食言而肥只人吧”。说话间,目光一凝,直盯着王老虎。
王老虎只觉身上如被电击,颤声道::“当然,当然”。他每说以个‘当然’,脚便有自主向后退了一歩,待到话完,人已退到数丈开外,显是怕极。
秦征微微一笑道:“请”。
王老虎顿觉如是重托,带着手下急忙离开。
众人见秦征于谈笑间便走王老虎,对其又是惊奇,又是佩服。
李老爹夫妇一见王老虎一走,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双双拜倒在地,口中高呼:“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秦征急忙将其搀扶而起,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当下将那半块金子递了过去,笑道:“李老爹,这点银子你先收下吧”。
李老爹急忙道:“恩公的大恩还未报,我怎敢要恩公的银子,恩公快快收起”。
秦征知勉强不得,斜眼正见屋内墙上挂了一把匕首,造型颇为精致,顿时想起苏纤纤的‘秋水剑’已断,此时正缺一把,一来可救济老人,二来又可向她赔礼恕罪,当下笑吟吟道:“李老爹既不肯收,那我就用它买墙上那把匕首吧”。
李老爹如推辞不过,只得躬身谢了。
当下取过匕首,交给秦征。
秦征微微一笑,携了待琴的手,扬长而去。在秦征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谁知后来却对他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天已近黄昏,秦征和侍琴于客栈吃了个酒足饭饱,方才打道回府。
两人回到苏府,方才来至秦征所住房间门处,只听房内传来一阵阵的颂经声。
两人先是一呆,随即恍然,秦征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侍琴再顾不得别的,急忙向房中冲了进去。
侍灯正在房内诚心颂读《金刚经》,忽见侍琴从房外冲了进来。
此时天色已晚,房中烛火昏昏暗暗,侍灯一见侍琴,登时吓得浑身发颤,惊呼道:“侍琴”。
侍琴点头道:“侍灯姐姐,你怎么了,我来看你来了”。
侍灯直吓得脸色发青,全身冷颤不休,背后凉嗖嗖的,颤声道:“琴儿,你我姐妹情深,你就饶姐姐一回吧,姐姐以后每天都给你念经超渡,助你早日脱离苦海,转世投胎做人”。
侍琴直被说得莫名奇妙,急道:“侍灯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脑袋痛啊,她以为侍灯念经过度,堕入幻象之中”。不由又惊又急,差点哭了出来,。
陡听秦征在背后呵呵笑道:“她以为你是鬼,现在想‘借尸还魂’”。
此时侍灯已被吓得呼天抢地,嘴中仍是喃喃自语,喋喋不休。
侍琴听秦征说得有趣,‘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半晌,方才笑道:“侍灯姐姐,你被骗了,我是人,不是鬼”。
侍灯见侍琴言笑嘤嘤,脸色潮红,惊奇道:“你,你真是人,不是来‘借尸还魂’的”。
侍琴笑道:“‘什么’借尸还魂‘,我又没死”。
侍灯心下稍定,奇道:“你不是被‘鬼差’带走了吗,怎么,怎么又回来了”?
秦征笑道:“阎王说她长得太漂亮,现在就死,可惜了”。
侍琴听秦征赞自己漂亮,登时双颊绯红,心下大喜。
侍灯侧头一见秦征,顿时脸色大变,刚刚稍定的心又不由“怦”“怦”“怦”乱跳,颤巍巍道:“鬼,鬼差大哥,我已念了一百遍《金刚经》了,你,你饶了我吧”。
侍琴知秦征素没正经,为怕其乘机捣鬼,急忙抢步上去,一把扶住侍灯,口中叫道:“侍灯姐,别听他胡扯,我们被骗了”。
侍灯一呆,半响,方才道:“什,什么被骗了”。
侍琴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侍灯先是又惊又奇,继而恍然,最后听闻秦征竟带着侍琴出去玩耍,而自己竟像白痴一般,在房里念《金刚经》,不禁又是恼怒,又自觉好笑,眉头一皱,嗔道:“死丫头,明知我上当,也不来告诉我,看我以后还理你不理”。
侍琴抿嘴笑道:“好姐姐,你别生气,是公子不让我告诉你的”。
侍灯冷笑道:“公子,公子,叫得多亲热啊,人还没嫁呢,胳膊就向外拐了”。此话一出,侍琴立时绯红了脸,喏喏着半句话也答之不出。
秦征大窘,更是不敢接口。
半晌,侍琴方才低声道,侍灯姐:“你别说了,再说公子又要叫你念《金刚经》了”。
一听‘金刚经’三字,侍灯只觉浑身一颤,侧耳一见秦征神色不善,哪还敢多言,急忙道:“琴儿,你伺候公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不等侍琴说话,已然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两人不由自主的对望一眼,接而哈哈笑了起来。
当下侍琴去整理床铺,秦征闲来无事,不由自主走到窗前,举头向外一看,旦见明月在天,繁星点点,月色颇美,游目四顾,只见不远处一幢小楼灯火通明,月光下,显得犹为夺目。
秦征‘咦’了一声道:“那小楼是哪儿”?
听闻声音,侍琴回头看了一眼,‘哦’了一声道:“那是苏大人的书房,守卫森严,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秦征心中一动,暗暗的点了点头,见侍琴已整好背褥,轻声叫道:“琴儿,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侍琴玩了一天,此刻也颇有倦意,‘嗯’了一声,告辞出门。
秦征吹灭灯烛,上床睡了。
待得秦征朦朦胧胧醒转,只见窗纸上树影婆娑,冷月窥人,已是深夜。
秦征心中烦闷,眼见冷月在天,树影扶疏,当下睡意全无,起身步到窗前,旦见月光凄美,不远处的那幢小楼仍是灯火通明。
秦征心中一凛,忽然想起侍琴的那句话:“那是苏大人的书房,守卫森严,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心下又惊又奇,寻思道:“此时已置深夜,那小楼仍然灯火通明,难道在商量何种大事”?想到此处,秦征再不迟疑,身形一晃,轻轻跃上屋顶,游目回顾,见四下无人,方才施展轻功向那小楼奔去。他从小就生长在山间,身轻体快,再加此时悟出‘逍遥步’,轻功也颇有造诣,旦见其身若灵猫,如弹丸跳动,几个起落,已跃至小楼顶上。
秦征放缓心跳,调匀呼吸,轻轻将瓦面掀开一隙,低头向下一看,见屋内站了两人,正是苏和和吴遗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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