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无痕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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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见上面简单的写了一句话:“阁下既得‘听风令’,三日后,‘望城峰’顶一会,来者,胜负成败,一刀决之,不来,天涯海角,一刀杀之”。。右下角署名——冷梦刀。
秦征面色微变,叫道:“冷梦刀约我三日后于‘望城峰’顶一战”。
伏天雕点点头,满脸愁虑之色。
秦征忽然问道:“这冷梦刀到底是何许人也”?
伏天雕轻叹一声,方才缓缓道,:“冷梦刀,年纪约在二十来岁,乃‘听风组织’不世出的人才,外号‘碎梦杀手’,三年前,因击败七大刀客中的‘刀狂’——战无涯而声名鹊起,于刀法上的领悟,直可追十八年前,‘听风组织’的另一位惊世奇才”。
秦征心中一动,狐疑道:“另一位惊世奇才”?
伏天雕轻叹一声,一字一顿道:“‘惊梦杀手’——秦风”。
秦征心头一震,莫名升起一种熟悉之感,凝声道:“他,他是怎么死的”。
伏天雕狐疑的看了一眼秦征,仍是缓缓答道:“当年冷家于京师斩首,秦风于刑场与木然一战,最后不敌,身死木然之手”。
秦征‘哦’了一声,莫名的沉默了下去。
伏天雕凝声道:“此次‘望城峰’一会,不知秦盟主有何打算”?
秦征缓缓道:“冷梦刀既已送上拜帖,三日后,我前去赴会便是”。
此话一出,众人俱都面色微变。
陈云飞叫道:“此事万万不可,秦盟主身系整个中原武林的安危,绝不能以身犯险”。
李庆接口道:“大师兄说得甚是,倘若秦盟主你有何不测,中原武林,岂不又成一盘散沙”。
张倚叫道:“反正我们此次便是为了对付‘听风组织’,何不合群雄之力,先杀了冷梦刀,这样,既可剪除了‘听风组织’的羽翼,又可为江湖除一祸害,岂不甚好”。
此话一出,众人俱都叫好。
秦征却摇头道:“此事万万不可,大丈夫行事,当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冷梦刀既用拜见,我们若贸然合谋算计他,日后传出江湖,岂不有失中原武林的气度,令天下英雄耻笑”。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微红,不由肃然起敬。
伏天雕被其豪迈之气所感,心中大为折服,胸口热血上涌,大声道:“伏天雕愿誓死追随盟主左右”。
八鹰也齐声道:“八鹰随时听候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秦征只觉体内热血沸腾,大声道:“众位兄弟快快请起,三日后,‘望城峰’顶一会,我必全力以赴”。
众人知相劝无用,齐声道:“秦盟主多多保重”。
秦征微微一笑,转身向外走去。
时光如梭,不舍昼夜,转眼已是第二日晚。
秦征倚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昭昭明月,想起自己下山来的经历,心中又是惊奇,又是好笑。
忽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秦征一惊,急忙打开房门,却见苏纤纤一脸焦急的站于外面,一见秦征,劈头便问了一句:“你真的要与冷梦刀一战”。
秦征一呆,随时即点了点头。
苏纤纤摇头道:“不,不行,你不能去,去了你会死的”。
秦征看着苏纤纤清秀的脸庞,已然急得通红的双眼,心下又是感动,又是欢喜,笑道:“放心吧,冷梦刀又不是有三头六臂,我不会有事的”。
苏纤纤看着秦征,眼中忽然滚下泪来,泣声道:“不,你不要去,不要---”。
秦征心头一酸,情不自禁的伸手将其眼泪擦净,轻声道:“这是我的责任,我,不得不去,不过我答应你,我会回来的”。
苏纤纤颤声道:“真的”。
秦征凝望着她,许久,许久,方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苏纤纤全身一颤,泪水狂涌而出,脚步一动,忽然扑进了秦征的怀里。
秦征看着天上的明月,只觉那时的月光,好美,好柔。
三日之期,转眼即到。
‘望城峰’,此镇中最高的一座山峰,站于峰顶,整座城镇尽收眼底,所以得名‘望城’。
冷梦刀静静的站于山顶一块突兀的大石上,双目如鹰,远眺群山,山风凛冽,“呼|”“呼”作响,却连他的衣角也掀不起一点,他,仿似一座已然寂寞了千年的冰雕,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他,在等待着与秦征的一战,还似在等待着宿命之人的到来。
此时‘望城峰’顶,早已是人山人海,可每个人都隔得很远,每个人都不敢高声说话,因为没有人不惧怕冷梦刀腰间的那把刀,“碎梦”,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美梦,因为美梦能让人充满暇想,希望和快乐,但一旦美梦破碎,变成支离破碎的记忆,未免让人伤心,遗憾,难过,谁都不愿承受这种比死还难过的痛苦,所以谁都不愿去碰他的刀。
秦征默默的步上山来,静静的穿过人群,在冷梦刀数丈开外的地方站定。
冷梦刀回头看着秦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继而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你来了”。
秦征点了点头道:“我来了”。
冷梦刀冷冷道:“你不该来,来了,只有死路一条”。
秦征微微一笑道:“你要杀我”?
冷梦刀默然。
秦征笑道:“可我知道你杀不了我”。
冷梦刀突然双目一凝,全身陡然散发出一股如利刃一般的杀气。
秦征仍是微笑的站着,他的心,静得如深潭一般,激不起半点涟漪,任凭冷梦刀的杀气如何猛烈恐怖,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对一个来求死的人来说,还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呢?可为了中原武林,为了身上的责任,他,终究还是来了。
冷梦刀静静的站着,没有必胜的把握,他绝不会出手,可他的心里,却掀起了惊天骇浪:“面前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人,为什么在面对自己时,他能这般泰然自若?为何自己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反应?他仿似透明了一般,全身没有发出任何气息,甚至连抵抗自己杀气的本能反应都不存在,他全身至少有上百处破绽,可他为何竟能这般从容”?
冷梦刀凝望着秦征,第一次,他的斗态衰弱了,信心退却了,他终究没能拔出他的刀,因为他不肯定:“自己能否一刀击败对方”。失去信心的一刀,已然完全丧失了刀意,不发也罢。
冷梦刀长叹一声,黯然道:“我,终究杀不了你”。
虽只是片刻之间,围观的群雄却仿似感觉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直到冷梦刀吐出这句话,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继而爆发出雷霆般的喝彩声。
秦征满脸苦笑,心中却不知是何滋味。
忽听人群中一人高声叫道:“秦征,秦征----”。
陡听此声音,秦征先是一惊,继而暗暗苦笑道:“这位大小姐怎么来了”。
循声看去,只见一人正从人群中跑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花晓蓉。
花晓蓉蹦蹦跳跳的跑至秦征身旁,怒气勃勃道:“你小子,要走也不说一声,偷偷摸摸的就跑来闯荡江湖了”。
秦征微微一笑,抬头向花晓蓉背后看了一眼,‘咦’了一声道:“大小姐,怎么就你一个人,花伯母和李叔呢”?
花晓蓉嘴角一撇道:“你以为就你一人能闯荡江湖啊”!
秦征笑道:“我看你才是偷偷摸摸跑出来的吧”。
花晓蓉呵呵一笑,急忙岔开话题道:“听说你当了武林盟主,是不是”。
秦征点点头,‘嗯’了一声。
花晓蓉瞅了一眼周围,低声道:“花了多少钱”?
秦征只感莫名其妙,狐疑道:“什么花了多少钱”?
花晓蓉压低了声音道:“我的意思是,收买那些武林人士,你花了多少钱”?
秦征越听越糊涂,摇头道:“没花钱”。
花晓蓉眉头一皱道:“那你怎么当的武林盟主”。
秦征眼珠一转,一本正经道:“我武功卓绝,技压群雄,于台上大战三百回合,终于使群雄束手,心悦诚服,公推我为武林盟主”。
这本是秦征胡说八道,乱吹乱讲,冷梦刀却是大吃一惊,心想:“此人武功果是不凡,难道能有这般气度和从容”。
花晓蓉冷笑道:“你就吹吧,听说你要跟冷梦刀一战,比了没有”。
秦征看了冷梦刀一眼,‘嗯’了一声道:“好像比了”。
花晓蓉大感好奇,追问道:“结果如何”?
秦征摆手道:“我也不知道”。
花晓蓉脸色一沉,叫道:“怎么会有你这种白痴,连输赢都不知道”。忽见冷梦刀静静的站在前方,竟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大声道:“喂,冷梦刀,你跟秦征比武,结局如何啊”。
此话一出,众人俱都脸上变色,秦征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双眼如环,瞪着花晓蓉,却半句话也吐不出来。
出乎意料,冷梦刀只是淡淡道:“我败了”。
花晓蓉见他言语之中,大有惆怅之意,心中大生同情之感,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拍了拍冷梦刀的肩膀,轻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勿须介怀”。
这番动作一出,群雄俱被惊得屏住呼吸,场面静得几闻心跳。
冷梦刀先是一惊,随即坦然受之。
花晓蓉哪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莞尔一笑道:“大家都是年轻人,活泼一点好不好,干嘛冷得像座冰雕,我叫花晓蓉,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交给朋友”。
冷梦刀定定的看着花晓蓉,一字一顿道:“你既已知道我是谁,为何还要这般做”。
花晓蓉笑道:“人的好坏,乃是由心而定,小事情是绝计看不出来的,要真正面临大事大非之时,真正的品性才显得出来,其实,只要你敞开心扉,不管是谁,都能成为知交好友”。
秦征心中一动,只觉花晓蓉这几句话大为有理,回想过去,由暗暗的沉思起来。
冷梦刀心中一颤,花晓蓉的一席话,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沉封已久的回忆,往事从脑海中汹涌而出,从开始到现在,一切都是那么简单,一间乌黑潮湿的小屋,处处伺机在旁的危险,从小到大,都没睡过一次好觉,从没做过一次好梦,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护自己,杀掉一切对自己有危险的东西,也许是人,也许是猛兽,也许是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十多年了,他只知道杀人,从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而活,为什么存在,今日的一席话,忽地使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只为自己而活”。
看着花晓蓉,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个女子,当是自己一生要守护的东西。
冷梦刀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身形一晃,黑袍飘飘,已然闪下山去。他的背影不再凄凉与诡秘,而让人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花晓蓉看着冷梦刀的背影,抿嘴一笑道:“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直到此人,众人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缓缓放了下来。
秦征长出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大小姐,你的胆子可比天还大”。
花晓蓉呵呵笑道:“这有什么,是你的胆子变小了,今日喜结良友,高兴之至,武林盟主,是不是该尽尽地主之谊啊”。
秦征笑道:“大小姐光临寒舍,真乃蓬壁生辉,快请,快请”。
当下众人从’望城峰‘顶回到’神鹰门‘,一路众人议论纷纷。
有的说:“秦盟主武功盖世,不出手,便能击败冷梦刀”。
有的说:“花家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有燕人张飞之胆”。
有人立即反驳道:“花小姐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怎能比做张飞,应是花木兰才对”。
有人立即叫道:“花木兰只在战场杀敌,不是江湖比拼,应是‘侠女’——红线”。
有人道:“红线出身低微,怎能与花小姐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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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秦征心中也不甚明白:“冷梦刀为何会不出刀,已然自承言败”。
有人问起:“他便胡乱吹墟一番,到后来,越传越神,什么秦盟主已然练成了无形剑气,冷梦刀还未拔刀,已被剑气点中**道,后来还是花小姐看出其中蹊巧,方才轻拍其肩膀,为他解快了**道,他自知不敌,方才灰溜溜逃走了”。
直吹得煞有其事一般,而秦征的武功,也理索当然的得了八个字:“神乎其技,天下无敌”。
秦征也不说破,心里又是诧异,又是好笑。
众人浩浩荡荡的回到‘神鹰门’。
未至大门,秦征一眼便看到苏纤纤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不由心下又惊又喜。
苏纤纤一见秦征归来,先是一喜,继而一见旁边的花晓蓉,不由眉头一皱,脸色一沉,如罩寒霜,大叫道:“秦征,那女子是谁”?
此话一出,两人皆吓了一跳。
花晓蓉眼见苏纤纤秀眉微皱,眼若寒霜,杏脸桃腮,显是女扮难装,当下故作不知,呵呵笑道:“我啊,我就是秦征青梅竹马的相好啊”。
苏纤纤只觉一股怒气直撞胸口,大叫道:“秦征,你无耻”。
秦征一呆,尚不及开口说话。
花晓蓉又已然笑道:“喂,喂,喂,他怎么无耻了,他又没喜欢男人”。
被花晓蓉一讥讽,苏纤纤登时俏脸绯红,大怒道:“你----”。‘你’了半天却又说不出话来。
花晓蓉笑道:“我,我什么,是不是嫉妒我比你长得比你漂亮啊”。
苏纤纤何时受过这等委屈,登时大怒道:“刁蛮丫头,你信不信我把你的长舌头给割下来”。
花晓蓉冷笑道:“就凭你,‘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苏纤纤只觉体内热血沸腾,再也忍耐不住,右手一晃,“呛”,一声轻吟,将‘秋水剑’抽了出来,大叫道:“刁蛮丫头,受死吧”。剑光一晃,一招——“青龙出海”,直刺花晓蓉胸口。
花晓蓉呵呵一笑,闪身避开,叫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跟我动手,否则,我呆会砍断了你的废铜烂铁,你可别见怪”。
苏纤纤心下大怒,闷声不语,“刷”“刷”“刷”又是两剑。
花晓蓉大叫一声,闪身跳到秦征背后。
秦征摇手大叫道:“你们别打了,听我解释”。
苏纤纤见秦征维护花晓蓉,心中更气,怒道:“好你个秦征,假情假意,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她”。
秦征一呆,急忙道:“别,别误会,其实她是-----”。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花晓蓉又从背后伸出头来,笑嘻嘻道:“是又怎样,你一个男人,吃哪门子干醋啊”。

苏纤纤脸色更红,怒道:“好你个负心郎,去死吧,剑尖一颤,直指秦征小腹”。
秦征一惊,一时竟忘了闪避。
花晓蓉大骇,急忙一把将其推开,方才免了穿腹贯穿之险。
旦见青光霍霍,‘秋水剑’直向花晓蓉刺去。
花晓蓉见苏纤纤下手如此之狠,登时也动了怒气,身形一晃,避开来剑,大叫道:“好你个假小子,出手这般狠,今日让你尝尝本小姐的手段”。右手一晃,“呛”,一声轻吟,‘泪血剑’出鞘,剑身微晃,平胸划出,剑势似快似慢,飘忽无比。
苏纤纤一惊,万部料花小蓉的剑术如此精奇,急忙回剑防守。
“当”,一声轻响,两剑相交,紧接着‘啪’一声,苏纤纤只觉手中一轻,‘秋水剑’已然断为两截。
苏纤纤愕然的看着手中的断剑,惊惧莫名。
花晓蓉冷笑道:“怎么样,早跟你说你那是废铜烂铁了吧”。右手一晃,一招——“灵蛇出动”,剑身轻颤,剑尖吞吐不定,直刺苏纤纤右手手腕。
剑方才到中途,突听远处一人高声叫道:“住手”。他说‘住’字之时相隔甚远,待到‘手’字时,已然挡在苏纤纤面前,旦见其身形飘飘,相貌堂堂,正是‘倾雪刀’——凌南城。
凌南城左手在半空中虚划成圆,右手穿插其下,轻飘飘往花晓蓉剑身上拂出一掌。
花晓蓉只觉剑身一沉,“嗡”“嗡”“嗡”作响不绝,身形一晃,急忙向侧退开,‘泪血剑’往下一划,乘机将剑上力道御开。
只听“嘶”“嘶”“嘶”数声,青石板地面立被化出无数剑痕。
凌南城‘咦’了一声道:“‘泪血剑’,原来是花小姐,别来无恙啊”。
花晓蓉怒气勃勃,正想答话,突见远处行来一人,花晓蓉大叫一声:“糟糕”。身形一晃,急忙躲到秦征身后,低声叫道:“挡着我,千万别让她看见我”。
秦征一呆,直搞得莫名其妙,抬头看去,正看见李北雪缓步走来。
苏纤纤被花晓蓉划断长剑,早已义愤填膺,一见花晓蓉惧怕李北雪,虽不明所以,还是呵呵冷笑道:“花小姐,咱们比武还没完呢,你藏起来干嘛”。
果然,此话一出,李北雪面露疑惑之色,继而快步走了过来。
花晓蓉一见避无可避,恶狠狠的瞪了苏纤纤一眼,悻悻的从秦征背后转了出来,恭敬道:“李姐姐,近来可好”。
李北雪一见花晓蓉,先是一呆,继而惑道:“晓蓉,你怎会在此”?
花晓蓉面露窘色,急忙伸手于后向秦征打了一个手式。
秦征见状,急忙道:“李少侠,表姐是专程来恭贺我得了武林盟主之位的”。
李北雪一怔,随即道:“原来秦盟主果是花姨的侄儿,失敬,失敬”。她原以为秦征那日只是权谊之计,没想到竟是真的,当下暗叫:“惭愧”。
秦征乘机道:“表姐初到江南,我却有要事在身,不能时陪,一却就有望李少侠了”。
此话一出,花晓蓉眉头一皱,回头恶狠狠的看了秦征一眼。
秦征却假装不知,看着远处。
李北雪笑道:“秦盟主客气了,我也正好与晓蓉叙叙旧,告辞了”。
花晓蓉虽心里百般不愿,但也只得无奈的跟着走了。
苏纤纤于后得意洋洋道:“花小姐,后会有期”。
秦征送走了花晓蓉,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苏纤纤。
苏纤纤却冷哼一声,掉头向屋内走去。
秦征一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太露痕迹,只得站在原地,微微苦笑。
当晚‘神鹰门’大开宴席,重整杯盘,为秦征庆功。
秦征左顾右盼,却唯独不见苏纤纤和小雅的踪影,不由心中又是好奇,又是闷闷不乐。
酒过中旬,忽见‘八鹰齐飞’中的‘黄鹰’——郑阔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郑阔径直穿过人群,走到秦征身旁,俯耳低声道:“秦盟主,家师请你到内堂一叙,出事了”。
秦征面色微变,必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急忙起身尾随郑阔的而去。
两人穿过大厅,直进内堂。
秦征一进内堂,却见伏天雕一脸凝重的端坐正中,其余七鹰立于旁边,也是双眉紧皱,面沉如水。
秦征只觉心里“突”“突”“突”的跳了几跳,凝声道:“伏掌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伏天雕突然拜倒在地,泣声道:“属下办事不力,望秦盟主责罚”。
秦征心下一沉,狐疑道:“伏掌门快快请起,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伏天雕站起身来,沉吟半晌,方才缓缓道:“启禀盟主,苏公子和雅公子,他,他们被人劫走了”。
此话一出,秦征顿时胸口如遭闷捶,脑里金星乱舞,面色大变,昏昏沉沉道:“怎,怎么回事”?
伏天雕叹了口气,高声道:“抬进来”。
旦见屋外缓缓转进四人,抬了两具尸体于地上。
秦征识得正是‘神鹰门’的两名守夜弟子。
此时秦征心神稍定,仔细一看,两人全身并无半点伤痕,伸手一触,顿觉两人筋脉尽断,五脏六俯俱都裂,不由全身一颤,叫道:“好霸道的内力”。
伏天雕面有痛色,叫道:“秦盟主也看出来了”。
秦征点头道:“两位兄弟尚有余温,此事应发生不久”。
伏天雕心中佩服,点头道:“盟主料得不错,不过,敌人布守机密,来有又尽皆都是高手,待我们发现之时,已然无影无踪”。
秦征全身一颤,疑惑道:“会不会是‘听风组织’”?
伏天雕摇头道:“不可能。‘听风组织’出手,向来不留活动,如果是他们,也只会对付秦盟主你,而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抓走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秦征想来,也觉大为有理,:“可抓走两人的,又会是谁呢”?
陈云飞忽然道:“可来人如此诡秘,下手干净俐落,绝对是杀手所为,既不是‘听风组织’,那又会是谁呢”?
周陵渡忽然凝声道:“难道是朝廷中人”。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沉默下去。
秦征初出江湖,不由大为疑惑道:“难道朝廷也有杀手组织”?
众人面色凝重,许久,伏天雕方才点头道:“朝廷除了‘六扇门’以外,还有一个专门的组织,名为‘三旬令’”。
秦征心中一凛,问道:“何谓‘三旬令’”。
陈云飞缓缓道:“所谓‘三旬令’,便是‘天旬’,‘地旬’,‘鬼旬’,而此次出手的,很有可能就是与‘听风组织’齐名的‘鬼旬’”。
秦征越听越惊,疑声道:“可朝廷为何要抓走他们两人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尽皆沉默了下去。
秦征凝思半晌,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蔡伍科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把‘听风令’交给苏和苏大人”。心中一动,忽然问了一句:“‘听风组织’是不是与朝廷有仇”?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半晌,伏天雕方才道:“‘听风组织’多次暗杀朝廷大臣,朝廷也早有将之一举消灭之心”。
秦征‘哦’了一声道:“如此说来,我们何不将‘听风令’交给朝廷,让朝廷来对付‘听风组织’”。
伏天雕心中一喜,但随即担忧道:“可江湖人士,最忌与官府勾结,如此作法,恐怕有违江湖道义”。
秦征摆手道:“大丈夫处事,当不拘泥于小节,兄弟们的性命可比江湖道义重要得多,更何况,我们对负‘听风组织’,岂不也是受了朝廷的利用”。
伏天雕顿时豁然开朗,大点其头道:“属下迂腐,差点误了大事,一切谨听秦盟主调遣”。
陈云飞凝声道:“可是‘听风令’关系重大,不知秦盟主要把他交给谁呢”?
秦征想也未想,便脱口道:“苏和”。
二字一出,众人面色陡变,齐齐惊呼出声。
半晌,李庆方才道:“可苏和乃一代权臣,权倾天下,交给他虽然合适,由谁把‘听风令’送给他呢”?
秦征点点头道:“我”。
此话一出,众人俱都变色。
伏天雕大叫道:“此事万万不可,朝廷乃虎狼之地,秦盟主万不可以身犯险”。
陈云飞也劝道:“朝廷不同江湖拼斗,弄不好,反被其利用”。
黄信也接口道:“此事应从长计议,与朝廷联手,定不能轻率”。
郑阔也道:“此战关系整个武林的生死存亡,秦盟主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秦征摆手道:“正所谓,不入虎**,焉得虎子,此事关乎重大,若是一般人前去,苏和恐不会接见,再者,无论如何,我也是武林盟主,苏和即使要对我不利,也要有所顾虑,我心意已决,诸位勿须再劝”。
众人见秦征坚持,说的也不无道理,尽皆沉默了下去。
半晌,伏天雕方才道:“此去极为凶险,不如-----”。
秦征理解他的言外之意,当下摇头道:“伏掌门,你是中原武林的支柱,你绝不能离开,再说,京师乃非常之地,人多了,反而不易行事,诸位放心,我会倍加小心”。
众人见秦征坚持,也不好再劝,只得齐声道:“秦盟主请多保重”。
秦征心中一动,忽然心生一计,朗声道:“伏掌门,你速去江湖上放出消息,朝廷卧底蔡伍科已死于‘听风组织’——冷梦刀之手,秦某受蔡伍科所托,‘听风令’必送到苏和苏大人府上”。
伏天雕一怔,万料不到秦征心思竟如此缜密,如此一说,既可让己方脱开关系,又可让朝廷与‘听风组织’正面为敌,朗声道:“事不亦迟,属下立刻去办”。
秦征‘嗯’了一声,眼中尽是深谋远虑。
三日后,一切相安无事,但江湖中已然无人不晓,秦征要把‘听风令’交给权倾天下的苏和。
第四天,秦征终于得到消息:“苏和宴请秦盟主”。简单的几个字,却足以震惊天下,权倾天下的苏和,竟会自甘示弱,相请秦征,矛头直指‘听风组织’,‘听风令’背后到底有何重要的秘密?为何朝廷与‘听风组织’如此看重?秦征对其中的关键,虽百思不得其解,但既已得到消息,当下也不愿细想,收拾行李,赶赴京师,随行只带两名‘神鹰门’的弟子。
花晓蓉以路过花家为由,生拉活扯,硬要跟秦征一同前往。
秦征虽知花晓蓉说的乃是借口,但素知这位大小姐的脾气,无奈之下,只得答应。
‘神鹰门’距京师虽不甚远,但带上花晓蓉,就另当别论,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虽走了三数日,也只行了数百里。
秦征虽心中焦急,但知花晓蓉素来执拗,又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只得强自忍耐,只盼能早点到达花家。
这一日,四人来到一处山间,秦征只见两边山峰高耸,犹如两道天然屏障,只有一道狭窄的山路可以通过,不由心中一动,问道:“此处是哪”?
其中一名‘神鹰门’的弟子拱手答道:“启禀盟主,此处名叫‘遥相对’”。
花晓蓉奇道:“‘遥相对’,好奇怪的名字”。
另一人答道:“传闻此处有一凡人与仙女相恋,但终究人鬼殊途,两人最后化为此处的两座大山,中间却被小径隔开,两人互相凝望,却终究不能结合,此处也就应此而得名”。
秦征心中一动,忽然想起苏纤纤:“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过得怎么样?抬头正见两峰相对,似在互相凝望,心里忽然莫名的神伤起来”。
花晓蓉见此处名字取得甚为伤感,也不由沉默了下去。
四人缓缓向前,只留下一连串“得”,“得”,“得”的马蹄踏地声。
四人方才走出几步,陡听前方一人阴恻恻的笑道:“四位此时方到,可让老夫好等”。声音不急不缓,却如钢锥刺耳,难听至极。
四人一惊,齐齐勒住马匹。
秦征朗声道:“何方高人,请现身相见”。
陡听前方一人哈哈哈冷笑数声。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人已立在众人身前。
秦征一见来人,登时惊呼道:“是你”。
旦见来人年纪约在四十多岁,全身裹一套粗布衣服,不是别人,正是在英雄大会上,被凌南城和李北雪所败的‘塞外孤雁’——凌霄子。
凌霄子冷笑道:“秦盟主,别来无恙啊”。
秦征方才想答话,陡觉背后微风飒然,心下一惊,回头一看,却是凌云挡住了退路。
秦征眉头一皱,沉声道:“凌前辈,你这是何意”?
凌霄子冷笑道:“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秦盟主,老夫别无他意,只是想请你到寒舍叙叙旧而已”。
秦征拱手道:“凌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不过,我此时身有要事,只能辜负前辈的好意了”。
凌霄子冷笑道:“如此说来,老夫唯有硬请了”。
话音方落,旦见其身形急晃,形如鬼魅,直向四人欺来。
那两名‘神鹰门’的弟子,一见凌霄子欲对秦征不利,一声长啸,双双从马上纵起,直向凌霄子迎去。
秦征一惊,大叫道:“且慢”。‘慢’字尚在半空中回响,只听“啊”,“啊”两声惨叫,两人已被掷到马前。
两人全身萎缩,胸口处凹了一个坑,已然气绝多时。
秦征一瞥眼间,只见两人双眼圆睁,尽是依依不舍的神情,脸露痛苦之色,想到几日来,四人形影不离,有说有笑,何等逍遥自在,不料此时却命丧凌霄子之手,不由胸口热血上涌,激发了侠义心肠,一声长啸,怒声道:“凌霄子,你意欲何为”?
秦征忍得住,花晓蓉却早已怒不可遏,她性格活泼,平日与两人最为要好,此时见两人突遭横死,心下又痛又恨,大叫道:“秦征,这等老匹夫,与他多说干嘛”。右手一晃,“呛”,一声清吟,‘泪血剑’出鞘,花晓蓉左手在马上一拍,身形纵起,右手手腕一伸,一招——“乳燕投林”,‘泪血剑’直刺凌霄子胸口。
凌霄子冷笑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老夫今日就教你如何尊师重道”。右手一动,伸出食,中二指,正想去夹长剑。
忽听剑上“嗤”,“嗤”,“嗤”,破空之声作响不绝,一股阴森森的寒气直迫全身,心下一惊,叫道:“好厉害的剑气”。凝神一看,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叫道:“‘泪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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