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英雄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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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日夜不停,行不了多日,便入江南之境。k.
江南少山多水,地势平坦,随处可见船只往来。
秦征初入江南,纵眼看去,旦见四处溪流环绕,碧油油的水面上不时有小船往来,河边绿柳低垂,随风晃动不休,心怀大畅,不由想起唐朝诗人白居易的《忆江南》,脱口吟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苏纤纤冷笑道:“方才读过几天书,也敢在此咬文嚼字,随意卖弄”。
秦征脸色微微一红,他虽喜舞文弄墨,但都是自学,心知江南才子颇多,一时急忙住了口。
四人此时早已弃了马匹,信步而行,不多时,便步入一个小镇。
江南乃富庶之地,虽是小镇,也颇为繁华。
此时离英雄大会尚还距数日,喻学冷眼见天色已晚,便在镇上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虽只是一个一般的小镇,也随处可见武林人士。
四人初入江湖,也无人识得。
当下开了房间,各自休息,只等明日一早,便赶往‘神鹰门’。
秦征方才睡下,突听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秦征一惊,起身打开房门,却见苏纤纤提了一坛酒,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秦征一呆,惑道:“是你,找我何事啊”?
苏纤纤一摇手中的酒坛,笑道:“喝酒”。
秦征看着一脸笑意的苏纤纤,总感觉那笑意似乎有点不对劲,狐疑道:“你会这般好心,恐怕是叶公好龙——口是心非吧”。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今日她和小雅经过药店时的神色,登时恍然大悟,不由暗笑道:“想下毒害我,真是孔夫子门前念《论语》——班门弄斧,今日我定让你自食其果”。
苏纤纤眉头一皱,冷笑道:“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问你,你喝还是不喝”。
秦征心下早有计议,笑道:“难得你如此破费,好,我就舍命陪君子”。
苏纤纤大笑道:“好一句舍命陪君子,今晚不醉不归”。
当下两人步入房内,关上房门。
苏纤纤摆开酒碗,将两碗斟满,大笑道:“来,咱俩先干一碗”。
秦征笑道:“好”。伸手一触酒碗,顿觉手上传来一种异感,不由暗笑道:“还算你们有点良心,只给我吃泻药,看我如何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他从小修炼‘万毒融合功’,区区泻药怎会放在眼里。当下不动声色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苏纤纤见其一碗下肚,笑赞道:“好酒量,来,再饮一碗”。
秦征坦然受之。
如此三碗下肚,秦征仍是神色自若,苏纤纤心下不由大惑道:“那药店老板不是说那泻药灵验无比,百试不爽,为何?难道遇到了奸商”。
秦征一看其眼色,便心下恍然,当下不动声色的将毒气逼到食指处。
秦征拎起酒坛,叫道:“来,我为你斟一碗”。说话间,食指轻轻在酒中一划,当真是神不如,鬼不觉。
苏纤纤哪会起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酒才入肚片刻,突觉肚中“咕咚”“咕咚”响个不停,一股浊气直冲玄关,不由脸色一红,叫道:“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秦征故意道:“不是说好不醉不归吗,怎么就走了”。
苏纤纤哪还能理他,向外直冲而去。
待苏纤纤一走,秦征立时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俯后仰,肚痛抽筋。
第二日一大早,秦征方才起身,只见喻学冷满面愁容的步了进来,叫道:“不好了,秦兄,苏兄病倒了”。
秦征心知肚明,却故作疑惑道:“怎么回事”?
喻学冷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甚清楚,正想邀你同去看看”。
秦征点了点头,当下齐向苏纤纤房间走去。
方才到门口,只见小雅一脸愁容的步了出来,一见秦征,顿时大怒道:“江湖骗子,是不是你搞的鬼”。
秦征无辜道:“这关我什么事”。
小雅冷哼一声道:“我家公子昨晚找你去喝酒,回来就病倒了,还不关你的事”。
喻学冷眉头一皱,直盯着秦征道:“秦兄,她说的可是真的”。
秦征此时被其猪八戒倒打一耙,真是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半响,方才道:“若真是我搞鬼,我此时还会大摇大摆的站在这里吗,再说你家公子也在此处,我们何不当面对质”。
喻学冷也觉有理,脸色不由大为和缓,又转头看向小雅。
小雅此时心中也阵阵发虚,只得狡辨道:“我家公子病重,怎能见外客”。
秦征一惊,转头向房中看去。
只见苏纤纤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虽只一夜,已然形如枯稿,面容憔悴,削瘦了许多,不由心头一酸,暗骂自己出手太狠,以致佳人憔悴如斯,低声问道:“她怎么样”?
小雅心头一酸,泣声道:“大夫说,如果今日再无起色,恐有性命之忧”。
喻学冷和秦征面色齐齐大变,半句话也说之不出。
半晌,秦征心神稍定,笑道:“你也不必过分担心,你家公子只是误食异物,以致气息紊乱,虚火上升,精劳神疲而已,只要对症下药,将养几日就没事了,你请那大夫,恐怕是庸医”。秦征自小便在‘万雀山庄’,医术早得‘毒王’真传,这等小病,只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
喻学冷只觉秦征说得大为有理,狐疑道:“秦兄,你懂医术”?
秦征笑道:“名符其实,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小雅却是大怒道:“江湖骗子,你连我家公子都没见到,就敢在妄言”。
秦征冷笑道:“井座之蛙——见识短浅,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刚才我用的,乃是‘望诊’”。
小雅大怒道:“你----”!你了半天,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征哈哈一笑道:“我,我什么,取绿豆一两,生甘草五钱,黑豆三两,蒲公英一两,水煎服,包你药到病除”。不待两人答话,秦征已然转身离去。
苏纤纤生病,秦征突感全身空洞洞的,百无聊赖,烦闷至极,好不容易挨到晚上,秦征正想入睡。
突听“砰”,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人叫嚷道:“江湖骗子,淫贼,流氓,给我滚出来”。
陡听此声音,秦征又惊又喜,起身一看,来人正是苏纤纤,而小雅和喻学冷则紧跟身后。
秦征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苏公子,不会是又来找我喝酒的吧”。
苏纤纤怒气勃勃,冷哼一声,右手一晃,‘秋水剑’直指秦征胸口,冷喝道:“好一个江湖骗子,你可害得本公子好苦啊”
秦征叫道:“苏公子,这是为何”?
苏纤纤冷笑道:“还在装腔作势,今日若不为民除非,以后岂不让你祸害江湖”。
秦征急忙大叫道:“且慢”。
苏纤纤剑指秦征胸口,冷冷道:“还有遗言交待吗”。
秦征缓缓道:“苏公子,你要取我性命,总得告诉我原因吧,你这样无缘无故把我杀了,我岂不成了冤魂”。
苏纤纤哼了一声道:“你三番两次轻薄本公子,单凭这一点,你早已够死一千次了”。
秦征疑惑道:“我三番两次轻薄于你,这从何说起啊”。
苏纤纤俏脸微红,登时语塞,微一凝神,顿时怒道:“那昨晚呢,昨晚你又作何解释”。
秦征疑惑道:“昨晚,昨晚怎么了”。
苏纤纤怒气攻心,脱口道:“昨晚我明明把泻药放进你的碗里,为何你却没事,我反而中了毒”。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愕然。
喻学冷失声道:“什么,苏公子你竟然下毒”。
苏纤纤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俏脸微红,叫道:“我,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他”。
秦征伸手轻轻将剑拨开,笑道:“如今真相大白了,苏公子本下药在我碗里,谁知喝酒时,碗竟然搞错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害人终害己”。
谁知苏纤纤却大摇其头道:“不可能,我当时记清清楚楚,绝计不会搞错的”。
秦征摇头道:“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因为我百毒不侵吧”。
苏纤纤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百毒不侵,快说,你到底是谁,跟着我们有何目的”。
秦征心下暗笑道:“这年头,说真话还真没人信”。当下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隐瞒了,我从小就生活在山里,父母都是大夫,直到那一天,我父亲对我说,孩子,你长大了,不能一辈子生活在山里,应该到江湖上去历练历练,你才会真正长大,我无奈之下,就糊里糊涂的下山来了,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苏纤纤狐疑道:“那你又怎知道我吃的是泻药”。
秦征‘哦’了一声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阿黑吗”。
苏纤纤脸色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喻学冷狐疑道:“阿黑,阿黑是谁啊”?
秦征一本正经:“阿黑就是我在山上养的一头老母猪,有一次,那老母猪生病,症状也跟苏公子的一模一样”。
喻学冷先是一呆,随即笑道:“秦兄弟说话真是风趣,如此说来,秦兄弟以德报怨,实是难得可贵”。
秦征笑道:“哪里,哪里,我这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歪打正着”。
喻学冷哈哈一笑道:“既然大家都无事,还请早些休息,后日便是英雄大会,我们一早就起程”。
苏纤纤冷哼一声,当先退了出去,两人紧跟其后。
秦征微微笑了笑,关上房门,倒头便睡。
次日清晨,四人一同前往‘神鹰门’。
待到达之时,已然英雄大会当天。
四人行至街上,只见行人络绎不绝,多是武林人士。
四人眼见这等场面,也是又惊又叹,突听苏纤纤‘咦’了一声道:“你看那两人,像不像两个大棕子”。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十丈外默默的站着两人,全身裹着厚厚的衣服,打扮与中原人士相异,远远看来,真似粽子一般。
三人尚不及答话,突见那其间一人猛然转了过来,双眼精光暴闪,直直的盯着苏纤纤。
秦征心下莫名一颤,突然大叫道:“小心”。伸手一把将苏纤纤拉至身后。
苏纤纤尚未反应过来,突听“砰”,一声巨响,旁边摆摊的一桌张子瞬间灿为碎片。
众人脸色微变,暗惊道:“好厉害的‘劈空掌’”。
秦征一把拉开苏纤纤,突觉一股浓重的杀气直逼全身,心下一惊,抬头看去,正是先前于十丈外无声无息,发出‘劈空掌’之人。只见其身裹粗衣,散发而立,年纪约在二十四五岁,双眼精光暴闪,发出刀一般的冷光。
秦征被其杀气锁定,只感呼吸不畅,全身如针刺一般疼痛,心下一惊,急忙向左退开一步,以避开青衣人迎面而来的锐气。
仿若早已料到一般,秦征方退,那人也立即向左跨出一步,便连距离,似乎都一模一样。
秦征继续承受着那巨大的压力和令人窒息的杀气。
“云儿,不要多事,英雄大会马上便要召开了”。声音不急不缓,仿若石上刻字,一字一句直敲入众人耳中。
另外三人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尚不觉怎样,可秦征陡听那话,骤觉周围的压力瞬间增大了一倍,那一字一句,仿若一把把重锤,直锤胸锤胸口,可当自己运功抵御时,那一把把重锤又忽然变成无数细针,循隙渐进,直刺全身,秦征此时被那人杀气锁定,全身动弹不得,只得默默承受那股忽而刚,忽而柔的力道,开始尚能凭坚强的意志定住身形,可时间一长,那股奇异的力道渐渐浸入体内,直带得体内热血沸腾川流不息,忽而热,忽而冷,在体内翻翻滚滚,来回冲撞不休,秦征突然大喝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三人一惊,苏纤纤大叫道:“秦征,你怎么了”。
秦征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吐了一口血而已”。他此时虽受了内伤,可终于从那种巨大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秦征转头再不去看那人,全身松驰下来,任凭那强大的压力和杀气穿身而过。
那人知秦征已丧失战斗力,再不凝力,冷冷一笑,转身向外走去。
苏纤纤直急得满头是汗,伸手扶着秦征,叫道:“都吐血了,还说没事”。
秦征看着她满脸焦急的模样,没来由的高兴起来,笑道:“我体壮如牛,吐这点血算什么”。
苏纤纤被他胡说八道一逗,顿时莞尔一笑道:“就你身上的这几根排骨,也叫体壮如牛”。
秦征呵呵一笑道:“俺是有内含的人”。
两人一说一笑,竟不知不觉的向前走去。
小雅吃惊的看着两人,狐疑道:“他俩,他俩何时变得这般要好了”。
喻学冷笑而不答,默默的跟了上去,小雅急忙紧跟其后。
四人顺着人潮缓缓向前,大约走了顿饭工夫,只见前方出现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林的正中,则是一片巨大的庄园,各路英雄都往庄园中走去。
旦见那庄园房屋成片,甚为宽广,几可容纳几千人,四人步到跟前,只见正门处立着两只巨大的雄鹰,雕工精细,栩栩如生,大门的上方挂着一块漆黑的大木匾,匾上书着‘神鹰门’三个烫金大字,笔势遒劲,龙飞凤舞,更使庄园显得气派宏伟。
四人顺着人潮步了进去,旦见正面一块巨大的空地上,搭了一座巍巍高台,高台侧面则摆了上百把椅子,此时英雄大会便要召开,椅子上已坐了数数十人,而台前则围了上千人。
秦征扫了一眼台上,忽然道:“咦,那两个年轻人是谁”。
众人顺其眼光看去,只见台上的末尾处,坐了一男一女,年纪约在二十多岁,那男的一身蓝衣长衫,面容俊俏,那女的一身淡绿色长裙,长相也颇为美丽。

喻学冷‘哦’了一声道:“那是凌南城和李北雪,素有南城倾雪刀,北雪纷飞剑之称,乃是江南最负盛名的少年才俊”。
苏纤纤点点头,突然问了一句:“他们两人是夫妻吗”?
喻学冷一呆,随即道:“他们师出同门,乃是师兄妹,不过----”。
苏纤纤格格笑道:“不过,两人心生爰慕,成为夫妻也怕是早晚之事”。
喻学冷面色微红,闭口不答。
秦征却在人群中扫来扫去,搜索着在街上遇到的那两个神秘高手,可那两人却如泥入大江,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由心下暗暗担心,他隐隐感觉到,这两人恐怕会对此次英雄大会不利。
忽听爆竹声响,苏纤纤在旁大叫道:“开始了,开始了”。
秦征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台上。
只见台下缓缓步上一人,年纪约在五十来岁,身材甚是高大魁伟,面若重枣,双眉斜飞入鬓,目若雄鹰之眼,高鼻阔口,颔下含须,龙行虎步之间,散发着一种令人折服的威严气势。
那人缓缓走到台中站定,场中也随之一瞬间安静下来。
秦征见此人气态从容,虽只在台上随便一站,却有若渊停岳峙,气势非凡,不由心下大为折服,脱口问道:“此人是谁”?
喻学冷恭敬道:“神鹰门掌门,‘鹰王’——伏天雕”。
秦征暗惊道:“原来此人便是伏天雕,果然名不虚传”。
苏纤纤见秦征一脸敬重,不由狐疑道:“你见过他”。
秦征摇了摇头道:“初入江湖,怎会相识”。
苏纤纤惑道:“那你为何一脸敬重,好似相识一般”。
秦征意味深长道:“好汉识好汉,英雄惜英雄”。
苏纤纤呵呵一笑道:“你也算英雄吗”。
秦征一呆,脸色微红,咄咄的说不话来。
只听伏天雕朗声说道:“我辈学武之人,所为何来?大则要匡扶正义,为国为民,小则要扶危济困,除暴安良,如今大宋式微,外夷虎视耽耽,正是我辈学武之人,抛头颅,洒热血之时”。这几句话说得声若洪终,慷慨激扬,台下来赴英雄大会的多是血性汉子,一听此话,登时如斯响应。此时宋朝国势衰微,蒙古正大举南侵,双方交战正酣。
伏天雕摆摆手,台下立刻安静下来。
伏天雕叹了口气,方才道:“然而,‘听风组织’作为中原武林的一份子,不但不为武林出力,反而陆续残杀武林人士,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神鹰门’方才广撒英雄帖,遍邀天下英雄,共商灭风大计”。
众人立时大声叫好。
缓了片刻,伏天雕又大声道:“‘听风组织’素来诡秘,其间更是高手如云,三日前,川南‘神拳门’掌门黑豹黑英雄赶到‘神鹰门’,说路遇江湖百晓生,得其先生指点,知‘听风组织’的‘碎梦杀手’——冷梦刀已经来到江南”。
众人齐齐‘啊’了一声,不由面面相觑。
秦征却是脸色潮红,心下暗叫惭愧。当日自己那日自己只是情急之下为谋脱身,谁知此时却变成了天下英雄的恐慌根源。
伏天雕双目如电,往台下一扫,众人皆粟粟自危,无人敢与之对视,场上立时变得雅雀无声。
伏天雕朗声道:“此次我们与‘听风组织’公开为敌,其间凶险可想而知,此时谁人若想退出,旦说无访”。
群雄沉默片刻,忽听一人大声道:“我们誓死追随伏掌门”。
此话一出,众人登时齐声应喝,一时声震数里,气氖一瞬间达到前所未有的**。
伏天雕双手示意一下,众人尽皆安静下来。
伏天雕大声道:”好,难得天下齐心一致,可伏某自问何德何能,无法担此大任,只是‘听风组织’无恶不作,实是让人忍无可忍,伏某不得已方才发出英雄帖,广邀天下英雄,共商此事,不过,常言道:‘蛇无头不走,龙无头不行’,我们空有满腔忠义,若无一人领头,也终难成大事,今日天下英雄尽聚于此,我们何不乘此良机推选一位智勇双全的英雄出来,由他领头,众人齐奉号令“。
群雄立时大声喝采,个个情绪激动,跃跃欲试,只等鹰王伏天雕一声令下,便要上台比试。
忽然一名身穿黄衫,年纪约在三十来岁的男子,神色匆匆的从门外跑了进来,仿佛未看到众人一般,直奔台上,俯身在伏天雕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伏天雕面色微微变了变,继而镇定下来,大声道:“诸位英雄,伏某刚刚得知,‘听风组织’的‘碎梦杀手’——冷梦刀已然出现在江南,并且距此不足三十余里”。
虽早知冷梦刀会来江南,伏天雕此话一出,众人仍是不由面色陡变,齐声惊呼,手中的刀剑都不由微微颤了颤,心中均想:“此次英雄不会,本就意对付‘听风组织’,此人乃‘听风组织’五大护法之首,为何不请自至,难道另有目的不成”。
秦征心中更是一凛,想到当日林间的那一幕,不禁暗自骇然,同时又在心里暗叹道:“想不过自己当初一句戏言,此时冷梦刀却真来了江南”。
忽听一人大喝道:“‘碎梦杀手’——冷梦刀虽然名震江湖,可以他之力,怎能敌天下英雄,诸位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秦征只觉声音甚熟,循声看去,说话之人,正是‘神拳门’掌门黑豹。
另一人也大喝道:“正是,他不来也罢,倘若来了,定将之除之而后快”。
更有人叫道:“我看这武林盟主也勿须再比试,就选伏掌门”。
另一人应喝道:“正是,伏掌门成名三十余载,德才兼备,门下八鹰,哪一个不是武功高强之辈”。
立时你一言,我一句,场面登时变得热闹非凡。
突听一人阴恻恻的说道:“中原武林,原来都是些欺世盗名之辈,武林盟主,若不凭武功取胜,难道要作口舌之争吗”。声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缓,却恰将场上的嘈杂声盖过,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入众人耳朵。
众人又惊又奇,不由面面相觑。
陡听此言,伏天雕面色微变,暗惊道:“今日竟有如此高手在场,听其语气,似是来者不善”。微一凝神,随即平静道:“不知哪位高手到场,请现身一见”。
只听先前人缓缓道:“既然鹰王王相请,在下定当唯命是从”。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台上已然站了一人。一身粗布衣服,打扮与中原人相异,年纪约在二十多岁,正是先前秦征在街上遇到的那人。
众人一见此人如此高明的轻功,心中尽皆一惊。
伏天雕拱手道:“阁下似不是中原人士,今日到此,不知有何贵干”。他此话一出,恰巧说明今日之事,乃中原之事,外人不得参与,无形之中便将摒退出去。
那人半点不以为意,冷冷道:“在下凌云,今日前来,并不是为了武林盟主,而是想领教一下中原武功”。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一呆,随即怒喝道:“好大的口气,黄口小儿,也敢在此狂言,快快滚蛋,否则定将你碎尸万段”。
凌云冷笑道:“中原武林,难道只剩下唇枪舌战之辈,再无大将之材”。此话凌云故用内力发出,一时声传数里,瓦面“刷”“刷”作响。
众人面色微变,暗惊道:“好深厚的内力”。
伏天雕也是又惊又奇,诧异道:“阁下之言,难道是想以一人之力,迎战天英雄”。
凌云哈哈一笑道:“若论单打独打,这又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众人方才明白,这凌云今日到此,竟是要以一人之力,独斗中原武林,若是胜了,不仅使自己名垂千古,也从此让中原武林尽皆名誉扫地,登时尽皆哗然,纷纷大声呵斥,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凌云冷冷一笑,双眼一凝,目似冷电,在群雄脸上一一扫过。
群雄与他目光一接触,登如被一把把锋利的利刃刺中一般,全身一颤,不由自主的住了口。
凌云冷笑道:“谁人不服,尽管上场赐教便是”。
群雄中,忽然一人跃众而出,大声道:“让我来领教一下你这黄毛小子的高招”。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说话之人身形魁伟,却是奇矮无比,正是‘神拳门’掌门——黑豹。
黑豹脚尖轻点在地面上一点,一招——“蜻蜓点水”,身形拔起,轻飘飘落于台上。
群雄见其身法快捷,落地不闻半点声响,不由大声喝起彩来。
伏天雕见黑豹上台,拱手道:“黑兄小心”。
见黑豹点头,伏天雕缓步退了开去。
黑豹拱手道:“请”。他虽恼凌云狂妄之极,但也依江湖规矩作了礼数。
凌云并不答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黑豹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双手成拳,微微提了起来,方才提到小腹,原本一动不动的凌云突然向左跨了两步。
黑豹一惊,在别人看来,凌云的这两步,只是随意跨出而已,但黑豹已然明日,自己已经败了,那两步之下,尽将自己拳势,去路,方位,甚至连力度都尽皆封死,对方之所以未出手,也只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黑豹脸若死灰,神色木然,对方武功实比自己高出甚多,可此时自己身在台上,若一招不发,便认输下台,以后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立足。当下将心一横,力沉双拳,一招——“双龙出海”,箭步向前,“呼”“呼”两声,直向凌云胸口击去,拳未至,拳风已然带得周围狂风四起,沙石惊飞。
凌云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嘴角一撇,面对黑豹如此刚猛的两拳,竟是不闪不避。
说时迟,那时快,这两拳乃黑豹全力而发,速度何等之快,只一瞬,已到凌云胸口咫尺处。
凌云仍是静若渊停,不闪不避。
“砰”,一声闷响。
黑豹双拳正中凌云胸口。
众人先是一惊,随即大声喝起彩来,可彩声方才喝到一半,众人却突然感到大为不对。
黑豹双拳蕴含如此刚猛的力力道,凌云被其击中,势必骨断筋折,重伤倒地,可凌云却是神色如常,而黑豹则脸露惊惧之色。
众人不明所以,黑豹此时却是又惊又骇。原来他双拳方才沾上对方胸口,顿觉全身内力狂涌而出,滔滔不绝的涌入对方胸口,此时想要撤拳,已来之不及,前后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只觉丹田之中空空如野,已无半分内力。
凌云冷冷一笑道:“螳臂挡车,死不足惜,伸手在黑豹面门上一按”。
黑豹登时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众人一见黑豹身死,皆是又惊又骇,张大了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场面立时变得鸦雀无声,静得几可闻心跳。
秦征与黑豹相识,眼见他死于非命,不由悲从心来,呆呆的看着场上。
伏天雕突然厉声道:“‘无痕内力’,‘塞外孤雁’——凌霄子是你何人?你也姓凌,难道-----”。
凌云点了点头,朗声道:“不错,凌霄子正是家父”。
此话一出,年纪尚轻的尚不觉怎样,年纪稍大的,却是又惊又怒,只听“呛”,“呛”,“呛”之声作响不绝,场中竟有半数多人量出了兵器。
凌云冷冷扫了一眼众人,缓缓道:“中原武林,英雄尽聚于此,难道想倚多胜少不成”。
台下群雄早已怒不可揭,有人大喝道:“这种江湖败类,何及与他讲江湖道义,大家一拥而上,将他砍成肉浆”。
另一人大叫道:“你爹当年,杀我师父,师兄十余人,父债子还,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
有人大叫道:“消灭魔头,为民除害”。
另有人应喝道:“消灭江湖祸胎,以保太平天下”。
秦征见群雄激动如斯,不由大惑道:“这凌霄子到底是何人,怎天下英雄都好象都与他有仇似的”?
喻学冷听闻松阳剑客提过此事,当下缓缓道:“凌霄子,外号‘塞外孤雁’,乃是一名不世出的奇人,传闻当年他于河边看到大雁南飞,心中一动,悟出‘无痕内力’,从此声名鹊起,十八年前,此人忽然闯入京师,连续吸干数十名武林高手的内力后逃之夭夭,从此也就与中原武林结下了深仇大恨”。
苏纤纤点头道:“原来如此。可他为何会一瞬间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喻学冷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得而知”。
伏天雕缓步走到台上,朗声道:“既然你是凌霄子的儿子,伏某今日势必要领教几招了”。
凌云哈哈笑道:“据闻鹰王的‘鹰爪功’乃江湖一绝,门下更有‘八鹰齐飞’之称,在下也正有此意”。
伏天雕大声道:“既然如此,伏某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台下群雄一见伏天雕亲自出手,皆不由大声纳喊,为其助威。
凌云微微一笑道:“请”。
伏天雕双目一凝,冷冷的盯着凌云,此战不仅关乎自己的名誉成败,还关乎整个中原武林的荣辱存亡,他可不敢丝毫大意。
凌云嘴上虽然轻狂,但面对成名已三十你载的‘鹰王’伏天雕,也不敢丝毫大意,当下谨守以静制动的武功要旨,严密守卫。
两人犹如两尊石像,静静的伫立在场中,连头发和衣角都无丝毫晃动,两人虽然未动,但双方所发气势已在半空交锋,霹雳硬撞,“嘶”“嘶”“嘶”之声作响不绝。
群雄静静的看着场中,皆不由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动上一动,发出半点声音,唯恐打破场中局势。
两人在场中静静站立,大约过了顿饭工夫,伏天雕突然一声长啸,身形如风似电,直扑凌云,双手一晃,屈出大,食,中三指,一招——“黄鹰探爪”,直向其胸瞠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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