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门之老宅鬼影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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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老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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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去仅仅两天,我从地安门下班回来,就看见头发有些逢乱的房东老太太在门口站着,一脸的诡异。阎王无事不登门,我立预感到这个老太太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当然,表面还得很热情地开了门请她进屋。
房东老太太生着一双三角眼睛,瘦脸,高颧骨,很像京剧里多事的妖婆。她在屋里左右瞄看,又盯着顶棚说:“你们重新糊了顶棚,这下子就干净敞亮多了。”
又闲话几句,房东老太太终于说明来意:“我昨天就接到崇文门派出所的电话了,他们一天打两三次电话,要我来催你们搬家,看来这房子是实在不能租了。我想扛也扛不住了,你们要是再不搬,他们就要罚我钱了,我这一个月才收你们350元房租,他们一罚就要罚我500元。我一个老婆子如何承受得起?嗳,我真是命苦的人啊,老头子死得早,女儿好不容易嫁了人,却生了一个痴呆外孙,那个狗男人更是心狠,又把我女儿给甩了……嗳呀呀,上天对我怎么这么不公平呢?”房东老太太说着,竟抹起眼泪来。
一边抹泪一边偷偷拿眼的余光看过。
我应该想到派出所会使出这一招,因为我的记者身份,他们不再直接逼我们搬家,而是调转方向去逼房东老太太。我心里不能不生气,说:“我们搬来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房子不允许出租啊?这才刚住几天就逼我们搬?这不是折腾人吗?”
房东老太三角眼转了转说:“我这房子偷偷往外租都好几年了,之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事儿。这一回肯定是这院子里有人看我租房赚钱眼红,偷偷报告给派出所的。天杀的东西们!我哪一点得罪了他们啊!现在这世道啊,咋这么多缺德冒烟儿的东西呀!”
房东老太太说着,半探过身子凑近我:“实话给你讲吧,我怀疑可能是邻居那一家老太太打的电话,那方圆脑袋老太太别看她表面对你乐哈哈的,实际上良心早坏透了。要不,她那姑娘都快35了还没有嫁出去。报应,现世的报应!”
我又吃了一惊,不明白房东老太太怎么判断是隔壁邻居老太太举报的呢?难道她们两家还有什么不可明说的怨仇吗?
我不想多掺和这种事情,也没有多问,只是答应尽快找房子。
这时候,隔壁方圆脑的老太太小跑着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稠稠的面条,对房东老太太说:“你这好久也不过来一趟,老姐妹可想死你了,你还没吃晚饭吧,这是我刚做好的炸酱面,你尝一尝味道的道不的道?”
“的道,的道,老姐妹做的炸酱面怎么能不的道呢!”房东老太太眉开眼笑,受庞若惊的样子,推让一番,还是双手接住碗,“呼呼噜噜”很快将一碗炸酱面一扫而光。
作为一个局外人,如果不是听了刚才房东老太太对邻居的猜测,我绝对无法相信她们之间会有那些不可告人的恶毒的猜测。从表面上看,她们是一对相处数十年十分要好的邻居。然而,人心隔肚皮,在肚皮下面,她们的心和心却又是如何残忍地相对,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房东老太太吃完炸酱面,又闲话几句就告辞走了。
邻居方圆脑的老太太并没有马上走,手中揣着那个被房东老太太舔得非常干净的碗,站在那里看我屋里屋外忙着做饭。
我的做饭工具很简单,一灌液华汽,一只单筒燃汽炉灶,几只碗碟。
我一边做饭一边与方园脑袋的邻居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不知如何我们的话题又扯到了我的房东老太太身上。
方圆脑袋的老太太说:“你还不知道吧,她的老头子死有三四年了,当时就死在屋里这张床上!”
猛听此话,我心中一惊,此前我曾想过,这房东老太太的丈夫死了,会不会就死在我们现在睡的这张床上呢?但我仍心存侥幸,希望她的丈夫能老死在医院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然而,现在邻居老太太的话残酷地推翻了我的“希望”。
我的心猛地一颤,炒菜的手抖了一下。
邻居老太太说完这话,似乎也注意到我微小的变化,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说:“对不起啊,这话我是不该说的,你们的房东交待我不能说给你们听了。她怕你们有啥忌讳。你做饭吧,我要回去了!我家老头还在床上等着我喂饭呢!”
我不知道方圆脸的邻居老太太为何要说这话,她难道只是在与我聊天时无意中说走了嘴,把不该房客知道的关于房东的事情透露给了我吗?
但我的心里却是因此而十分不安起来。一个衰老的老头,躺在这张双人床上,苟延残喘,垂死度日,至到有一天,一口气喘不上来,双眼一闭,两腿一蹬,在这张床上死去。
一具死去的尸体曾经停放在这张床上。
而在几年之后,我和妻子又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不愿想下去,方圆脑袋的老太太不知何时走了,我颓然坐在一把椅子上,呆呆地发愣,双人床就在我的傍边,我不愿去看它,甚至不想拿手去碰一碰它。但是在这个屋里只有这一张床,到了晚上我和妻子又不得不睡在上面。
我慢慢站起来,走到双人床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张床,这是一张极普通的毫无特色可言的木制双人床,还算结实。我猜测可能是独眼老太太与他丈夫当年的婚床,也许是她丈夫的父母用过的。在别人睡了几十年的床上睡,真的感觉不好。尤其是我很有看法的房东老太太用过的。床的下面原来放着两个烂箱子,里面是不知道谁的破烂的鞋和袜子,我家搬来后在收拾床铺时已被我扔了出去。现在床下面,除了我和妻子的两双运动鞋外,别无他物。

一个人曾在这张床上死去。
这张床上曾躺过一个死人。
这种事想一想就令人感到悔气,感到恶心,也感到莫名的恐惧。
然而现在,我却不得不面对。
怎么办?我不得不安慰自己,那个死去的老者不也是一个人吗?人是没有什么好可怕的,即便他已变成了一个死人。我何必对一个死人恐惧呢?睡死人睡过的床也没有什么,只要我们不封建迷信,不自己吓唬自己……我在心中反复安慰自己,艰难地跨过我自己的心理关口,但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妻子呢?
我犹豫很久,反复琢磨要不要把这张床上死过人的事告诉妻子。她听了会有什么反映呢?要么,我们就赶快重新租房,可是北京的出租房很难找的,而且价钱也都不便宜。
天已经黑了,屋里冷森森的。我机械地做完饭,心情依旧没有从那死人睡床的阴影中走出来。打开日记本想写些文字,但许久一个字儿也写不下去。脑子如停止的机器,半晌也不转动一下。突然,隔壁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我的心猛跳了一下,又意识到那里的小厢房,里面黑洞洞的。也许那个曾在这张床上的老头正躲在厢房里滋着牙无声地笑着,看我一个书生的笑话。
我感到毛骨悚然,再不能自己吓自己了。我对自己说,要想拒绝恐惧,就得勇敢地走过去看清楚。想到这里,我一时来了豪气,“腾腾腾”走过去伸手在门里的墙上摸了摸,摸到灯绳,打开电灯,厢房里立即亮起来,虽然那灯只有15瓦,但厢房里还是照得清楚明白,这都是里什么都没有,也根本没有躲在里面滋着牙无声地笑着的老头。
妻子九点多才下班回来,看我脸色不好,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感到不舒服?”
我说:“没有,我身体很好。”
我的话明显比平时少了很多。敏感的妻子自然是觉察到了,我们洗涮后上床。躺在黑暗中,妻子轻轻偎了过来。她的手伸向我的胸口,我僵硬地仰面躺着一动不动。妻子微微抬起身,凑过来在我的脸上吻了吻,一只手慢慢地伸向我的下面。
那时候我和妻子刚刚结婚一年,还没有计划要孩子。我们的性生活也算比较和谐,一般每周**两到三次,性致很高的时候,比如周六或周末的晚上,我们会在早上或晚上多做一次。但自从搬到这个老旧的四合院后,因为顾忌到隔壁邻居,我们明显地减少了**次数。
“累不累?”妻俯在我的耳边小声问。
我的脑海里还在回想着邻居方圆脑袋老太太的话:“你还不知道吧?她的老头子死有三四年了,当时就是死在屋里这张床上的!”我不想在一个死人躺过的床上**。但是,妻子却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感到了我的不安,似乎为了安慰我,主动轻轻地爬到了我的身上XXX(删去210字)。
**之后,妻子疲倦地翻身躺下,很快就安祥在进入了睡梦中,发出了匀称的呼吸声。
我大瞪着两眼,盯着新糊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后来脑子晕沉沉的,什么时候睡着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惊叫惊醒。妻子腾身坐了起来,胸部急剧地起起伏伏,脸色煞白。我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急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妻子惊魂未定,紧紧地抱着我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拉亮灯,轻轻拍着妻子的肩背说:“别害怕,有我在呢!什么事儿你尽管说。”
原来,妻子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她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下班回来,发现屋里没有灯,门却敞开着。难道进小偷了?她惊惧地喊我的名字,但却听不到我的回答。于是,她状着胆子慢慢地走进屋,忽然发现在这张双人床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老头,一条胳膊搭在床榜下,脑袋与脖项之间隔着很长一段距离,似乎在脑袋和肩膀之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妻子大声呵问:“你是谁?为什么要睡在我家的床上?”连问数声,那个老者都一声不吭。妻子说:“你再不说话,我要报警了!”说着哆哆嗦嗦就去掏手机,突然,那个老者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只眼珠子从他的眼眶里掉下来,嘴里“咕咕”地往外涌着血沫子。他用沙哑的声音说:“报什么警,这是我的家,我的床,我在自己床上睡觉还犯法吗?”
妻子吓得锐声尖叫,身体猛地一颤动,才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听完妻子的讲述,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浸入到我的骨髓里,我紧紧搂着妻子,两个人就那么坐着,一直等到天亮。我依然没有告诉妻子方圆脑袋邻居老太太的话,但我们一致决定:赶快去找房子,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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