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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两匹马已然冲到了桃花童子的身侧。那黑衣少女长剑一探,刺向桃花童子的前胸。
桃花童子右手一挥手中匕首,闪起一道寒芒,封开了长剑,左手却攻向了兰姑娘。
兰姑娘一探长剑,拨开了匕首,娇叱道:“你是什么人?”
忽见刀光一闪,健马长嘶,人立而起,几乎把兰姑娘摔在地上。
原来,王尚恨她杀父毒母,但目下不能杀她,一刀削下了马耳。
兰姑娘一跃下马,健马负伤狂嘶,向前行奔而去。
王尚横刀而立,拦住了兰姑娘的去路。
兰姑娘看清楚了,正是白昼一刀逼退十几个青龙门下的人物。
王翔也赶到了,拦住那黑衣少年。桃花童子淡淡一笑,道:“不服教师能挨打,两位如是要动手,只怕是自找苦吃了。”
那黑衣少年道:“我们和诸位无怨无仇,为什么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俞秀凡道:“你也是青龙门下弟子吧?”
黑衣少年道:“不错。”
俞秀凡道:“这就够了,你勾结师妹,图谋剑谱,用心可诛。”
黑衣少年突然飞身而起,人离马鞍,破空冲去。王翔怒喝一声,一招”乘凤破浪”,人刀并起,飞扑劈去。他刀势快捷,取位极狠,刀光破空斩下,正好要把那黑衣少年腰截两半。
这时,天色已透曙光,景物可见。
兰姑娘尖声叫道:“别杀他,我交出剑谱。”
如是她这声呼喝,能救那黑衣少年之命,这一呼喝,也是晚了一步。
但就在他呼喝的同时,一道剑光飞起,金铁交呜声中,封开了王翔的刀势。
是俞秀凡,只有俞秀凡的快剑,才能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封开王翔那疾如雷奔卷云的刀法。
但黑衣少年并没有逃出去,俞秀凡拔剑封刀的同时,左手掠出,击中黑衣少年的左臂,掌力奇重,生生把他击落在实地上。
兰姑娘奔了过去,抱住了黑衣少年,道:”师兄,你没有受伤吧?”
黑衣少年叹口气,道:“兰妹,咱们不成。这些人,都是江沏上第一流的高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可以置咱们于死地。”
王翔一刀被剑势封开,觉着右臂一震,急急一吸气飘落实地,望着俞秀凡,双日中流现出无比的敬佩。
王翔是由衷的敬佩了,但他却想不出艾九灵用什么方法,在短短年余中,把俞秀凡造成这么一位高手。
但见兰姑娘珠泪双垂,道:“师兄,我可以交出剑谱,只要保住你的性命。”
黑衣少年道:“我死不了。人家手下留情,只打断了我两根肋骨。”
兰姑娘缓缓转过脸去,望着俞秀凡,道:“我可以把剑谱交给你们,但我有条件。”
俞秀凡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是该是你们所有,咱们决不妄取。”
兰姑娘眨动一下眼睛,道:“那是非要我们的性命不可了!”
俞秀凡道:“杀父毒母,大逆不道,岂不是死有余辜!”
兰姑娘突然尖声叫道:“他不是我的父亲,他是我的仇人,杀死了我一家人。我不该报仇么?”
俞秀凡呆了一呆,道:“当真么?”
兰姑娘遭:“我为什么要骗你。我们就要死于你们的剑下、刀下,难道我心中的冤、胸中的恨,也不能说出来么?”
俞秀凡道:”你可以说,而且可以畅所欲言,但你说实话,只要是有理,没有人会伤害你。”
兰姑娘道:“你说的是真活?”
俞秀凡道:“自然是真的。”
桃花童子低声说道:“公子,这地是要道,青龙门人,无一亮发觉了内情,很可能追出来,咱们到那寄马的树林中去吧!”
俞秀凡道:“好!你替他接上两条断去的肋骨,让他骑着马走。”
桃花童子笑一笑,道:“公子怎知小的会接骨的手法?”
俞秀凡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你无所不能。”
桃花童子道:“公子夸奖了。”伏下身子,替那黑衣少年接上断骨,扶他上马。
这时,天色已亮,趁辰色一阵紧赶,到了那片杂林之中。
俞秀凡神情冷肃,目注那黑衣少女,道:“你据实而言,述明内情。希望你说的是句句实活,如是被我听出一句谎言,不论你下面的话如何真实,在下就不愿听下去,两位也就死定了。”
黑衣少女缓缓说道:“苦命人本姓张,小名秋月,父为镖师,中年退休,隐居庐州白沙集。布衣暖、莱根香,日子过的很平淡,但却一家欢乐,想不到来了个潘世旺。”
俞秀凡插嘴接道:“潘世旺是什么人?”
张秋月道:“青龙门中弟子,也就是我死去的义父,一个外貌忠厚,内藏奸诈的人,先父久隐白沙集,未和武林中人来往,眼见潘世旺是一位武林健者,心中甚喜,盛憎留宴,想不到那一席酒,竟为先父招来杀身之祸,”俞秀凡接道:“福祸无门,唯人自召,潘世旺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杀死你的父亲吧?”
张秋月道:“先父酒兴豪发,和潘世旺对拼百杯,先父已簿有醉意,取出了一颗珍藏的夜明珠,潘世旺竟有吞没之心,夺珠欲跑,彼先父拦下相搏,潘某施下毒手,击毙了先父,恶贼杀心已起,为了灭口,又动了杀我的母亲之心。”
俞秀凡道:“那个时候你几岁了?”
张秋月道:“先父中年娶妻,以家为重,第二年就辞镖师退隐林泉,三年之后生下秋月,那时,我不过刚刚周岁。”
俞秀凡道:“那时你还不解人事,怎会知晓这些事情?”
张秋月道:“家母曾随家父稍习武功,但潘贼击毙先父时,家母已然有备,自知难以力敌,装出不会武功之状,潘贼掌势发出,立时装作倒地死亡,潘贼酒后,未加细查,临去之际,又放了一把野火,幸我年纪幼小,潘贼未加杀害。也许他良心发现,也许是先父的阴灵相佑,竟使他把我收留膝下,作为义女。”
俞秀凡接道:“这些事情是什么人说的?”
张秋月道:“我母亲。她逃出火窟,费时两年之久,才找出潘贼的下落。毁容卖身,投入潘府作一仆妇,直等我长大**,能知利害轻重,她才把事情的本末告诉我,而且告诉我要我的师兄,也投到青龙门中。”
俞秀凡回顾了那黑衣少年一眼,道:“是他么?”
张秋月道:“不错,就是他王德强。他是先父唯一的弟子,也是我母亲娘家的侄儿,也是我的表哥。”
俞秀凡道:“令堂呢?”
张秋月道:”死了。”
俞秀凡一愣道:“为什么?”
张秋月道:“因为她怕我控制不住,特别去照顾她,潘老贼很奸滑,一旦露出了马脚,就会被他找出内情。还有她要把这报仇的大事,加到我的身上。”
俞秀凡道:“青龙门势力不小,你和令堂之间,自然是你报仇成功的机会大些。”
张秋月道:“所以,我报了仇。”
俞秀凡道:“听来不似谎言。”
张秋月道:“你可以去打听,如若我说的有一句谎言,以后你们再见到我,可以把我乱刀分尸,我是死而无怨。”
俞秀凡道:“好!你们可以走了。”
张秋月怔了一怔;道:“你就这样放了我们。”
俞秀凡道:“你报杀父母大仇,出于一片孝心,何罪之有?”
桃花童子道:“慢着,他们的剑谱还未拿出来。”
张秋月仲手从怀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过去。
桃花童子伸手接过,目光一掠封面,恭恭敬敬交给了俞秀凡。
俞秀凡接过剑谱,目光一转,只见羊皮封面上,写着“惊天三剑”四个字。
只是那惊天三剑四个字,写的是梅花篆字,青上去像四朵梅花一样,除了像俞秀凡这等学富五车入满腹诗书的人,很难看得懂这四朵花一般的字写的是什么。一本剑谱,如是只讲三式剑法,那定是一种很高深的剑学。
俞秀凡并没有翻阅剑谱,却级缓把手中的剑谱,交给了张秋月。
桃花童子低声说道:“公子,你瞧过剑谱了么?”
俞秀凡摇头道:“不用瞧了,这本来就不是咱们的东西。”
张秋月摇摇头,道:“这本剑谱也不是我们的东西。而且这剑谱上除了有十二幅图之外,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字,我一个也看不懂。这剑谱留在我身上,也没有用。”
长长叹一口气,接道:“看过了诸位的武功,贱妾自觉十几年的苦练,成就实在是有限的很,就算这剑谱是天下最精奇的剑法,对我们也没有什么用处,我们参悟不透,也无法学习,我们只适合居于农庄,作一个安分守己的农夫、村女。”
俞秀凡道:“知足常乐。姑娘能存此念,足见高明。”
张秋月一欠身道:“公子如肯放我们,我们现在就告辞了。”
俞秀凡道:“在下想奉劝姑娘一事,青龙门不像一个邪恶的门户,错就错在潘世旺一个人,如今姑娘大仇已报,潘世旺已死在你暗算之下,希望你和青龙门的恩怨到此为止。”
张秋月道:“我有杀死他们更多人的机会,但我没有下毒手,我只要潘贼一人偿命。”
俞秀凡赞许的点点头,道:“姑娘,你是恩怨分明的人,孝义、仁慈,兼而有之,你们请吧!”
张秋月脸上泛现出难得的笑容,道:“公子,这本剑谱,贱妾送给公子了。公子如何处置,悉凭尊便。但贱妾心中有一点愚见,斗胆说出。”
俞秀凡道:“悲惨的身世,崎岖的境遇,已把姑娘磨练得人憎练达,识见过人,在下洗耳恭听。”
张秋月道:“剑谱上十二张图,六幅打坐姿势,六幅是剑式变化,但那打坐的姿势,会使一个人经脉受伤。潘世旺如非打坐受伤,我决无能暗算到他,且他于死地。”
俞秀凡点点头,道:“多谢指教。”
张秋月道:“这剑谱如是太恶毒,公子可以把它毁去;如是太精奥,也不能留在人间,利器可助人为善,但也可助人为恶。”
俞秀凡道:“姑娘请吧!”
张秋月淡谈一笑,眼望俞秀凡道:“公子,还有什么指教么?”
俞秀几道:“在下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说的句句真实。”
张秋月道:“公子尽管查证,如是贱妾说有一句虚言,决逃不过公子的快剑。”
俞秀凡一挥手,道:“你去吧,青龙门那方面,我会叫他们放手。”
张秋月又行了一礼,才转身而去。
目睹两人身影消失,桃花童子才回头一笑,道:“世情曲折,内幕重重,单从一面观察,实是很难找出真相。”
王尚脸一热,道:“惭愧,惭愧。看来,这行侠仗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咱们也不能全信那张秋月的话,这件事要赵重山去查证明白。”
桃花童子目光转注那剑谱之上,道:“公子,这是本什么剑谱?”
敢情他未认出那梅花篆字。
俞秀凡笑道:“你可是很想知道这是一本什么剑谱么?”
桃花重子道:“小的只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
俞秀凡道:“惊天三剑。”
桃花重子脸色一变,骇然说道:”惊天三剑?”
俞秀凡目睹桃花重子震骇之请,心中一动,道:”怎么,你知道惊天三剑的来历?”
桃花童子已领教了俞秀凡的利害,心知决无法骗得过俞秀凡的双目,只好点点头,道:
“不错,小的听说过惊天三剑。”
俞秀几道:“小桃童,你年纪不大,但见识的丰博,却是很少人能及得上。说说看,这惊天三剑,是怎么回事?”
桃花童子苦笑一下,道:“公子,小的又发现了一件事情。”
俞秀凡道:“什么事?”
桃花童子道:“一个人在江湖上走动,不但要武功机智,而且,还得满腹学问和过人的定力。”
俞秀凡道:“你如是早瞧出这是惊天三剑,也许就不说出来了。”
桃花童子尴尬一笑,道:“很难说。公子,我不只是一样差,除了学问不成外,还少了一份定力。”
俞秀凡道:“小桃童,你可以谈谈谅天三剑了。”
桃花童子叹口气,道:“对惊天三剑,我了解的太少,就是当今武林之士,也没有几个人能够了解,但它却是近百年来武林中一直盛传的奇技绝学。”
俞秀凡道:“原来如此。”

桃花童子突然把目光转注在俞秀凡的身上,道:“公子的剑招之快,似是已到了剑随意动的坟界,突破了一切招术变化,但不知这惊天三剑,对你俞公子是否有用。”
俞秀凡心中暗道:武功一道我实在知道太少。几招擒拿,几招掌法,出剑击敌,更是不成章法,如何能知晓深奥的惊无三剑呢。
他心中念转,口中却淡淡一笑,道:“我还没有瞧过这本剑谱,是否真的如武林传说一般的玄奇,还不知道。”
桃花童子道:“公子,何不打开瞧瞧。”
俞秀凡笑一笑,道:“你要不要先看看。”
桃花童子吃了一惊,双手连摇,道:“不敢不敢。再说,小的也看不懂。”
俞秀凡道:“小桃童,如是我没有猜错,你说的都是违心之论。
你不但希望看看这本剑谱,而且,最好据为己有,君子有**之美,我不能送给你,但你可以瞧。我看得出你读过不少书,也很聪明,能够记得下好多,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桃花童子不由呆住了,望着俞秀凡,脸上是一股茫然和惊异混合的神色,张口结舌,却又想不出一句回答的话。
俞秀凡缓缓递过剑谱。桃花童子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住。
笑一笑,俞秀凡道:“快些看吧。”
桃花童子翻开了剑谱,很用心的看了起来。上面有图、有字,有着很详尽的解说。
俞秀凡知道这惊天三剑,可能是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的精深奇学,既然称之为奇学,那就不是人人都看的懂。满腹文学的人,也许能看懂,但却无法领受,只会武功的人,又未必能看懂这文学,这就要文武兼资的人,才能够看出窍道。
王幻、王尚,根本就不注意惊天三剑这档事。他们自觉十八招卷云刀法,已经是天下少有的奇学,是最具有威势的刀法,惊天三剑,未必就能胜过卷云十八刀。
虽然,桃花童子约略的提过惊天三剑,但两人也未放在心上。
桃花童子虽然看的很仔细,但他心中老在墒咕着俞秀凡的用意难明,王氏兄弟虎视眈眈,这就分了他不少的心神。他看的时间很长,俞秀凡一直很耐心的守在旁侧,冷眼旁观看着他脸上的变化。
但王翔、王尚,却是等的有些不耐,轻轻咳了一声,道:“小桃童,你看完了没有,一共那几页,你怎么瞧了老半天啊!”
桃花童子应道:“这就看完了。”后面的一大半,忽然间看的快了,默记着文字、图形,已无法深思求解。合上了剑谱,桃花童子立刻双手奉上。
俞秀凡接过剑谱,含笑道:“怎么样,你记下了好多?”
挑花童子道:“说的大深奥,小的难求甚解,文字倒是记下了十之三、四。”
俞秀凡赞扬的笑道:“很难得啦!”把剑谱藏人怀中,接道:“咱们也该上路了。”
桃花童子道:“到哪里去?”
俞秀凡道:“我记得告诉过你。”
桃花童子道:“湘西五毒门?”
俞秀凡道:“不错。咱们绕到青龙堡告诉赵重山几句话,就赶往湘西瞧瞧。”
桃花童子道:“湘西五毒门充满着神秘,很多自负才智、武功的人,都想揭穿它的神秘,但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过。”
王尚笑一笑,道:“很够刺激啊!”
俞秀凡突然插口接道:“小桃童,你加是觉着太危险,那就不用去了。”
桃花童子微微一笑,道:“在下如是还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就不会着跟你们离开长沙了。”
俞秀凡未再多解,解开辔回,上马而去。王翔。王尚、桃花童子也只好上马追随而去。
俞秀凡马过青龙堡,交代了赵重山几句话,果然直奔湘面而去。
桃花童子原本是一个喜爱玩笑的人,但现在却突然间变的很沉默,每日愁眉苦脸的一语不发。好像此去湘西,绝无生机。
玉尚皱皱眉头,道:“小桃童,你这副衍行,好像咱们是死定了?”
桃花童子道:“你知道九死一生这一句话吧!那是说还有一分生机的冒险,但咱们这一次,却连一分生机也没有,这是一场绝无生机之旅,咱们明知道是死定了,还能够高兴起来么?”
王尚冷冷道:“既然是死定了,你为什么还要跟着同去?”
桃花童子叹口气,道:”不论我小桃童在你们心目中的分量如何,但我却认为你们是难得遇上的好朋友,士为知己者死,虽然用于此不太恰当,但此时此情,也只有这句话可以说明了。”
俞秀凡在这段行程中,很少说话,他细读过惊天三剑剑谱,也仔细思考桃花童子再三提出的警告。惊天三剑确如其名,深入探求之后,发觉它确有石破天惊的咸势。
他学的虽都是武功中绝高的技巧,但却是艾九灵化繁为简的心血结晶,所以,他胸无万流千绪的博杂技艺,这就有着很大的底细空间,不知不觉间已把惊天三剑深印脑际。
俞秀凡也后悔未能在花无果那里多留几天,他相信,以花无果的精博医道,必有克制五毒门的用毒之术。可惜的是,时间太仓促了,自己竟没有学得一点花无果的神奇医技。
湘西多山,除汉人之外,聚居有苗、瑶二族,原为古三苗之裔虽经改上归流,还未完全变化。
这时,正是午时,到了辰州。桃花童子在街上药店中,购了不少防毒的药物,带在身上。
俞秀凡笑一笑,道:“看来,你对防毒用药一道,也还有些研究。”
桃花童子道:“是有胜于无的准备,五毒门的毒术,就算集天下名医于此,也未必能够救得。”
王翔道:“由公子和咱们兄弟辛陪,就算死在湘西,你也不算孤魂野鬼啊!”
桃花童子叹息一声,道:“咱们本来可以下去的,五毒门并未招惹咱们,为什么非去不可呢?”
俞秀凡道:“应该谁去呢?五毒门的神秘,总该有人揭穿,咱们就算不幸死于湘西,亦必有继承之人。他们虽未直接为恶,但却把毒物、毒器出卖结江湖上各大门户,原本没有野心的人,因为持有毒物、毒器,自会生出并吞别人之心,追根究底的说起来,五毒门是江湖上祸乱的根源之一。”
桃花童子眨了一下眼睛,道:“果然是很伟大的抱负,不过,咱们完成的机会大小。”
俞秀凡凛然说道:“大义所在,你们如是不愿去,可留辰州等我,我如一月不归,你们可以自定去处,不用再等下去了。”
王翔、王尚一欠身,道:“公子怎出此言,咱们追随公子,赴汤蹈火,死而无憾,如是公子坚要我等留下,咱们立时拔刀自刎。”
桃花童子双目凝注在俞秀凡脸上瞧了一阵,叹道:“江湖上只有仁侠的传说,但我小桃童今日才算见到了真正的仁侠之士。”
目光一掠王氏兄弟,接道:“侠主、义仆,看来我小桃童也只有沾点侠、义之气,跟你们死在一块了。”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小桃童,有一件事,我们一直瞒着你。”
桃花童子怔了一怔,道:“什么事?”
俞秀凡道:“他们两位不是我的从仆,而是我的好兄弟。”
桃花童子笑道:“他们两位也该升级了,今后由小的抵这空缺,作你公子从仆。”
王翔、王尚齐声说道:“咱们已经习惯了,只怕一时也改不过来。其实,你是大哥,作兄弟的服侍大哥,也算份内之事。”
俞秀凡道:“咱们志同道合,有什么主仆之分,大家都是好兄弟。”
桃花重子脸上神情一阵激动,但很快又平复下去,叹口气,道:
“公子,过了辰州,西行三十里,踏进武陵山,就到了五毒门的区域。
江湖传说虽多,但都是臆测之词。因为,行人五毒门禁区,从未有生还归来之人。公子准备如何一个走法?”
俞秀凡笑道:“我倒想了一个办法,但不知能否适用?”
桃花童子凝目思索了一阵,道:“什么办法?”
俞秀凡道:“买毒物、毒器。”
桃花童子接道:“对啊!我怎么就想不起来。辰州城中定然有五毒门中的人,咱们找找看。”一路上愁眉苦脸的桃花童子,突然之间变的开朗起来。王尚轻轻咳了一声,道:“小桃童,你好像忽然间不怕死了。”
桃花童子微笑道:“公子一番指点,使在下顿梧了生死的意义,朝闻道夕死可矣,小桃童刚刚闻道,生死事已然下放在心上。”
王尚道:“原来如此。”
桃花童子道:“咱们先找一个大的客栈住下来,找找五毒门的人。”
行走江湖,借道问话,桃花童子强过他们太多,这些事自然由桃花童子作主。四人在街上走了一转,找了一家最大的客栈行了进去。
辰州和别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不同之处,那就是所有的客栈,都没有拉客的情形,颇有店门大开,爱来不来的味道。
四人行进了店门,才有店小二迎了上来,道:“几位是住店,还是打尖?”
桃花童子笑道:“住店。先把这几匹马拉去加料,准备些好酒好菜,我们要先好好的吃一顿。”
店伙汁把四匹健马送入马棚,回头来,才带四人行进一间客房。
桃花童子走过了不少的地方,但从来来见过像辰州这地方店小二那副面孔,心中实在不舒服,重重的咳了一声,道:“伙什,你们这五福客栈,是不是辰洲最好最大的一家?”
店伙计脸上不见笑容,语气也很冷漠,缓缓说道:“不错。”
桃花童子嗯了一声道:“不少店伙计吧?”
店小二道:“连招呼客人,带喂马加上我们的帐房先生,上上下下都算上,一共四人。”
桃花童子愣了一愣,道:“那是说只有三个店伙计。”
店小二道:“所以我们很忙。”
俞秀凡暗暗忖道:这座五福客栈两三进的院子,几十间的客房,三个店小二接客、喂马,实在够累了。
机花童子本来一腔怒火想发作,但听说只有三个店伙计时,立时忍了下去。
换个地方,这样一家大客栈,少说话,也得十几二十个人照顾。
三个人,单是打扫这么大一个地方,就够累了。
忍下了一肚子怒火,笑一笑,道:“伙计,掌柜的好吝啬啊!怎么不多请几个人?”
店小二道:“这年头,咱们这地方赚钱容易,谁也不愿意作这受气挨骂的店伙什。”
桃花童子叹口气,道:“你老兄,为什么不找点别的事干干,我看你心情很坏。”
店小二接道:“没有法子,谁要我盖这么一家大客栈呢?”
桃花童子一呆,道:“怎么,你是店东主?”
店小二道:“请不到伙计,店东主也只好充当店小二了。”
桃花重子心中一动,道:“为什么,这地方的人手如此难请。”
店东主道:“因为,咱们这里太富足了。”
桃花童子接道:“深山峻岭,沙石田地,难道生金子不成?”
店东主道:“此地不生金,自有送金人。就拿四位说吧,在敝栈中吃一顿、睡一夜,没有个三五两银子,就无法出去。”
桃花童子冷笑道:“当真是三年不发市,发市吃三年。”
店东主道:“来这里的客人不多。因为,这里不是水旱码头,但来这里的客人,都很有钱,不在乎多花了几两银子。”
桃花童子道:“说的倒是有理。”
略一沉吟,道:“店东主,想不想多赚点银子?”
店东主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该赚的少一个也不行,不该赚的,给我也不要。”
桃花童子道:“咱们想在此地买点东西,烦你老兄搭个线。”
店东主道:“可是五毒门的毒药、毒器?”
桃花童子道:“对啊!看来你店东主也是位老中人了。”
店东主道:“你先别高兴,我做不做还不一定。”
桃花童子一愣道:“为什么?”
店东主道:“我得先问清楚,你们是做大件。中件还是小件”桃花童子道:“何谓大件?何谓中件、小件?”
店东主道:“十万两银子以上为大,一万两银子以上为中,千两银子以上为小。”
桃花童子道:“千两银子以下呢?”
店东主道:“不做。最小交易,也得个三五千两银子。”
桃花童子道:“咱们做大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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