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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东主突然泛起一片笑容,道:“大件啊,成!中人费三千两银子,先付。”
桃花童子笑道:“十万生意,三千银子的中人费,倒是不算大贵。但要先付,未免不合情理了。”
店东主道:“五毒门的毒物、毒器,近半年来供不应求,诸位不要么,要的人多的很。”
桃花童子回顾了俞秀凡一阻,只见俞秀凡一面愁苦无措之色。
原来,艾九灵给了俞秀凡有限的金银、财物,省吃俭用一些,自然也可以在江湖上闯荡几年,但俞秀凡没有节省,一两个月中,已用了近半的费用。此刻,要一下子拿出三千两银子的中人费,倾其所有,也难凑足此数。
桃花童子微微一怔之后,立时了解俞秀凡的为难所在,轻轻咳了一声,道:“公子,三千两银子,也算不得什么,咱们就先付他算了。”一面说话,一面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叠银票,挑挑拣拣的送了一张银票过去。
俞秀凡目光微转,发觉那是一张整数三千两的银票,再看桃花童子手中上面一张,赫然是一万两银子的大票。
桃花重子手上一叠子银票,如若每张都过万两,那又何止十万两银子。四人同行,桃花童子穿的最坏,身份也最低,但他却是最有钱,当真是腰缠十万贯。
俞秀凡暗叫两声惭愧,付道:“我冒充富家公子,却料不到尽我所有也不及桃花童子手中一张银票的半数。
店东主接过银票,打眼一瞧,那是山西柳记长福号的号票。长福号的号票,那是比金子还硬;南七北六,一十三省,通用无阻。
收好了银票,店东主转身而去。目睹店东主背影消失,桃花童子笑一笑,道:“财不露白,今个我小桃童抖出了底子,只怕要引起你公子心中之疑。”
俞秀凡笑一笑,还未来得及开口玉尚已抢先说道:“乖乖,你有多少银子?”
桃花童子扬扬手中的银票,道:“全部家当,不过十几万银子而已。”
王翔道:”喝!你可真是扮猪吃老虎!穿了一身破烂衣服,见人伸手要银子,但你却是随身带了十几万的银票。”
桃花童子笑道:“我要没有带这多银票,咱们也作不成这档子生意了。”
俞秀凡并未追问桃花重子的银票来自何处,却谈然一笑,道:
“小桃童,你瞧那店东主是不是五毒门中的人?”
桃花童子道:“我看不是。他如是五毒门中人,决不敢开口要银子,就算他心中想要,也会绕着回子磨咱们,顶多暗示一下。”
俞秀凡道:“说的很有道理。”
谈话之间,步履声响,店东主去而复返,手中拿着文房四宝——笔巨纸砚,放在桌子上,道:“四位把来历、姓名写出来,我明天就把它传过去。”
桃花童子一皱眉头,道:“店东,咱们是来作买卖,又不是来相亲、招赘的,还要把祖宗三代都写在纸上。”
店东主冷然一笑,道:“朋友,这是姜子牙钩鱼,愿者上钩,四位如不想买,就此作罢,如是要买那就得照规矩行事。”
俞秀凡一挥手,坐在木案前,提笔写道:“登天摘日月,下海锁蚊龙,毒短英雄气,湘西会高明。”铁划银钧,一挥而就。
桃花童子双手捧起白纸,目光一掠纸上时,不禁脸上微笑。但他立刻恢复了镇静,交给了店东主。
店东主接过白纸,瞧了一阵道:“这上面没有名字啊?”
桃花童子冷冷说道:“咱们眼睛不留砂子,你也作不了主。呈上去,给五毒门的头儿裁夺,再罗噱,那就是自讨苦吃。”
店东主果然不敢再说,捧着白纸,转身而去。
桃花童子一竖大拇指,道:“公子,上两句豪气干云,下两句不亢不卑,五毒门如是有人才,必然给咱们安排个大迎贵宾。”脸色一整接道:“可也有很多难题,说不定还会给咱们排一个五毒大宴。”俞秀凡道:“只要能见到五毒门中人,总比无声无息的中毒死去好些。”桃花童子点点头,道:“公子说的是。”一宵过去,第二天午时过后,那店东主,匆匆行了进来。
桃花童子站起身子,拦住了店东主,问道:“什么事?”
店东主道:“诸位的生意很大,我连夜就把它送了上去,没有想到啊……”
俞秀凡心中一紧,道:“怎么样?”
店东主道:“真没有想到,这一次竟是快马加鞭,今个上午,就有了回信。而且,还来了一位很有身份的人。”
桃花童子道:“人呢?”
店东主道:“人已到了客栈,请你们的头儿过去说话。”
桃花重子冷笑一声道:“来的是不是五毒门中的门主?”
店东主摇摇头,道:“不是。”
桃花童子道:“既然来的不是五毒门主,用不着咱们公子去见他,要他来见咱们公子。”
店东还在犹豫。桃花童子已然暗运内力,突然回手一挥,一般强大的暗劲涌了出来,硬把那店东主的身体给托了起来,摔出了一丈多远。店东主似是没有受伤,但却受了很大的惊骇,站起身子急步而去。
桃花童子拍拍手,笑道:“有很多人,不见棺材不掉眼泪。这一推省了咱们不少的口舌。”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你守在门口他们先派人来,定是想掂掂咱们的份量了。”
桃花童子应了一声,大步行出室外。
俞秀凡又吩咐了王翔、王尚几句。缓步退回一张本椅上坐了下来。
片刻之后,店东主带着一个三旬左右,身躯修伟的大汉,行了过来。那大汉穿着一件青色长衫,白面无须,五官端正,赤手空拳,举止庸栖,行云流水一般地走了过来。
桃花童子见多识广,看的微微一怔。暗道:五毒门中,竟有这等人物,看来,五毒门能有今日声势、成就,并非完全凭仗毒物了。
店东主对桃花童子,似是已有很深的畏惧,距离还有七八尺就停了下来。青衫人一迈步,越过了店东主,倏忽之间,已到室门口处。
他也许走了两步,也许走了三步,但在人的感觉中,他似乎只是那举步一跨,人就到了门口。
桃花童子早已有了戒备,冷冷说道:“贵宾留步!”左手横里推出一掌。这一掌,指影四张,封住了整个的门户。
青衫人道:“在下关飞,奉敝门主之命,特来拜会贵公子。”口中答话,右手井指如乾,点向桃花童子的腕脉。
这是截脉突**的手法,桃花童子不得不收回掌势。但他左手收回,右手却立即攻出一掌,拍向关飞的后背。
关飞身子未转,左手向后点出,封住桃花童子的右手攻势。
桃花童子攻了两招,被关飞封开了二招,已来不及再攻第三招,关飞已行人了门内。不禁暗自吃惊道:这小子身手不俗,我逐攻两招,竟然未能阻拦住他行进之势。
关飞脚未停步,进入室中,自行停住。目光流转,只见一个俊美少年,端坐在一张木行之上,左右两侧,各站着一个佩刀的少年。
关飞冷笑一声,道:“你们哪一位是可以作主的头儿?”他口中在间,双日早已叮注在俞秀凡的脸上。这句话显然是明知故问。
俞秀凡缓缓移动目光,盯住在关飞的脸上,瞧了一阵,冷冷说道:“在下俞秀凡,阁下有何见教?”
关飞冷哼一声,道:“在下想找一位朋友,故而寻到此地。”
双方心里都已明知对方是要会之人,但谁也不肯先自承认下来。
俞秀凡冷冷道:“你找的那位朋友,可有一个姓名么?”
关飞道:“那位朋友的姓名,在下不知。但却记者他作的一首打油诗,口气狂妄得很。”
俞秀凡道:“嗯!不知是什么样的一首诗?”
夫飞道:“登天摘日月,下海锁蚊龙,毒短英雄气,湘西拜高明。”
俞秀凡笑了一笑,道:”阁下念错了一个字。”
关飞道:“哪里错了?”
俞秀几道:“就在下所知,那原句上似乎是未用拜字,好像是湘西会高明。”
关飞道:“全诗之中,只有这一句谦虚的话,如把会字易作拜字,那就高明多了。”
俞秀凡笑一笑,道:“阁下非作诗人,怎知他作诗的心情呢?”
关飞道:“区区今日来此,就是要找他。”
俞秀凡冷冷说道:“找他作甚?”
关飞仰天打个哈哈,道:“那人能作下如此夸张的诗,想必是一位很狂妄的人了。”
俞秀凡道:“阁下是求见那作诗的人呢,还是想在区区面前骂他几句?”
关飞冷笑道:“听公子的口气,似乎是和那作诗人十分熟悉了。”
俞秀凡道:“关飞!不用再装作了,你要找作诗人么,区区便是。”
关飞双目闪过一抹冷厉的神采,仰天大笑三声,道:“失敬啊,失敬!”用词虽然不错,但那声音古古怪怪,尾音拖得很长,听起来,显然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俞秀凡倒还能沉得注气。王尚却是忍受不住,怒声喝道:“你这是恭维呢,还是藐视?”
关飞冷冷说道:“阁下是什么人?”
王尚道:“俞公子的跟班,怎么,你可是觉着在下不该问么?”
关飞冷笑一声道:“因为那诗句口气大大,在下还认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小不更事的年轻人。”
王尚道:“你小子说话,最好客气一些。”
关飞面泛杀机,目光却投注在俞秀凡的身上,道:“阁下最好约束一下你的瞩下,太过放纵他们,对他们有害无益。本门对顾主一向和气,但如太过放肆的,也得受点惩处。”
俞秀凡叹口气,道:“贵门果然是气势凌人。”脸色一整,冷冷地接下去道:“阁下可是觉着很委曲么?”
关飞道:“区区只是在强按着心头的怒火。”
俞秀凡冷然道:“因为,我们是购买毒物、毒器的顾主。”
关飞道:“不错,而且还是大件。本门对顾主一向有相当的容忍。”
俞秀凡哦了一声,道:“贵门对顾主,一向就用你阁下这样的迎客之法么?”
关飞道:“那是你姓俞的先违背了我们交易的规则.不肯留下门派、姓名,却写了那么四句诗,大有轻视本门之意。”
俞秀凡希望能对五毒门多一些了解,故而很镇静。当下,笑一笑,道:“任何门派,向贵门买了毒物之后,就留下了一个把柄在贵门之中。所以,任何江湖上的仇杀、搏斗,只要用上毒物,贵门都可以了加指掌了。”
关飞道:“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门中素来守信,何人购去毒物,为本门中绝对机密,阁下可曾听过,何人因购买本门毒物的消息外泄。”
俞秀凡道:“既然如此,你们留下购毒人的出身姓名何用?”
关飞道:“本门毒物,千百余种,每种妙用不同。留下的底案,用作代为配制解药之用,以免他们解药用完之后,无法再行配制。”
俞秀凡心中暗道:这真是很恶毒的用心。那一家门户中,购去了什么解药,他们清清楚楚,可以向一方出售解药,敲诈更多的金钱;也可控制购药门户,使他亘金购得的奇毒,完全失去效用。想不到那些购买毒物的人,竟然未能思虑及此。
他心中感慨万端,但却没有直接揭穿,淡然一笑,道:“在下觉着生意归生意,作顾客的不愿留下出身姓名,贵门没有理由,迫使他们非要说出不可。”
第九回威慑五毒豪气干云
关飞道:“但你轻侮本门,却是理所不该。”
王尚冷笑一声,道:“这是什么话,横说直说,都是你们的理了。”
关飞脸色本已稍复镇静,此刻又泛出浓重的杀机,道:“俞公子,你仆从三番两次冒犯在下,我要教训他们一次了。”
俞秀凡道:“那很好,他们确然有些多口,只要你不用毒,代我教训他们一下也好。”
关飞目光转注到王尚的身上,道:“有一句话,不知阁下是否听过?”
王尚道:“什么话?”
关飞道:“祸从口出。由于你的多口,你已经闯下了大祸,轻则受伤,重则殒命。”
王尚只觉一股怒火,由胸中直冲起来,冷笑一声道:“姓关的,就凭你这副德行,也配教训我么?”
关飞气的一张脸全变成铁青颜色,一上步,直向王尚欺去,右手拍出一掌。
王尚厉喝道:“回去。”呼的一声,拔刀击出。刀如闪光,划出了一道寒虹。
关飞只觉那一刀不但来势快捷,且无懈可击,被逼的疾退到大门外面。因为,那一股森寒的刀气,似是整个涌满了全室,只有退出门外,才能避开那一刀!“关飞的感觉之中,有生以来,从未遇上过这等凌厉的刀势。顿然间,怒火消退,变的十分持重起来。缓缓说道:

“动家伙?”
王尚还刀人鞘,冷冷道:“阁下为什么不也亮出兵刃呢?”
关飞道:“因为你们是本门中顾客,在下不愿坏了我们立下的规矩,伤到顾客。”
俞秀凡嗯了一声逍:“关朋友,怎么样,区区可不可以写下那几句狂妄的诗句?”
忍忍着心中怒火,关飞冷然一笑道:“咱们还没有到底。在下总有机会,领教阁下从仆的刀法。”
俞秀凡生怕事情闹僵了。点点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此刻,阁下准备如何?”
关飞道:“破例带诸位去见在下门主,至于能否谈成生意,在下无法奉告。”
显然,那一刀威势,使得关飞见风转舵,已默认了俞秀凡有那份狂妄的本钱。
俞秀凡道:“那很好,咱们几时可以动身?”
关飞道:“早已备好快马,最好能立刻动身。”
俞秀凡一挥手,道:“有劳带路。”
关飞一抱拳,道:“在下在客栈外面候驾。”转身大步而去。
桃花童子缓步入室,笑一笑,道:“公子,这人的成就如何?”
俞秀凡道:“对江湖上事,咱们知晓不多,你看那人的武功如何?出于何门、何派?”
桃花童子道:“关飞的武功,应该列入武林中一流高手,但他仍然被王兄一刀给逼出室外。”目光投注在王尚的身上,神色间流露出无限的羡慕。
俞秀凡轻轻咳了一声,道:“小桃童,你看咱们应该有些什么准备?”
桃花童子道:“如是想防止五毒门在咱们身上下毒,不是我小桃童灭咱们自己的威风,那是没有一点办法,不过,我感觉到未见到他们的门主之前,他们不会在咱们身上用毒。”
俞秀凡沉吟了一阵,道:“看来,咱们进入了五毒门的区域之后,生离的机会不大,诸位如是不愿去,现在还来得及。”说完话,举步向外行去。
王翔、王尚,桃花童子相视一下,紧随在俞秀凡的身后,向外行去。客栈门外,备好了五匹马,关飞早已在门外等候。俞秀凡望望那五匹健马,却没有一匹是自己四人骑来的。
关飞似是已瞧出了俞秀凡心中之疑,缓缓说道:“老马识途。此去晋见本门门主,需要走过一段天险路途,如无这长年行走的识途老马,那将是十分辛苦的行程。”
俞秀凡哦了一声。关飞一跃上马,放辔向前奔驰而夫。俞秀凡、王翔、王尚、桃花重子也一跃上马,紧追关飞,桃花童子突然一加档劲,**马冲刺而出,越过了俞秀凡,走在关飞身后。
五匹马,出了辰州,行向西北。
桃花童子轻轻咳了一声,道:“关朋友,在下想请教一件事。”
关飞头也未回的说道:“请说吧!”
桃花童子道:“你在五毒门中的身份很高吧?”
夫飞道:“你没有不对,我的身份不高。”
桃花童子笑一笑,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职司?”
关飞道:“你呢?”
桃花童子道:“叫化子的鞋,不能提。说出来,要你关朋友见笑。”
关飞道:“不要紧,说来听听。”
桃花童子道:“跟班的。”
关飞道:“我比你高明不了多少。”
桃花童子嗯了一声,接道:“关朋友是……”
关飞冷冷道:“侍卫。和你跟班的身份,相差不多吧!”
桃花重子道:“五毒门门主的侍卫?”
关飞道:“不错。”
忽然间,衣袂飘动,快马减缓,一阵冷风,迎面欧来,敢情五匹健马,已然登上了一座高峰之上。
只听关飞的声音说道:“诸位要相信**的老马,这是一区区途,马行悬崖,下临绝壑,摔下去,尸骨不存。”
俞秀凡低头看去,果见峭壁干寻,马行在绝壁之上,荒草蔓备坐下马一步踏空,即将摔下峭壁,粉身碎骨。但坐下健马,却走的十分售健,步步踏实,越过了巨险。
又转这一个山弯,关飞当先下马,道:“这就到了,请位请下马走几步吧!”
俞秀凡四人下了马,山壁一例,突然钻出来几个大汉,接过马纽而去。
关飞举步而行,带几人行人了一座竹林之中。
就是那么一片竹林分隔,却有着两种完全不同气象,那是面浅山斜坡,短草如茵,夹着不少盛开的山花,自然是形势,再加上庞大人工的修整,在这片荒山穷野中,构成了一幅特殊的画面。一座灰色砖砌成的大宅院,巨立在浅坡中间的草坪中。
宅门口处,站着两个佩刀的大汲,两个人对关飞都有着迹近畏惧的客气,连连欠身作礼。关飞只轻轻挥了挥手,带四人直入宅院,步向大厅而去。
大厅中布置的十分豪华,鹅黄毛毡铺地,鹅黄色绞罗以壁,鹅黄色的桌单,总之是一色鹅黄。整个大厅中,看不到第二种颜色。
两个年约十六、八身着鹅黄杉裙,杭着双辫的丫头,辫子上也打了两个鹅黄色的蝴蝶结。
关飞一路行来,对迎接之人。神情都很冷漠,一副高高在上的味道。但对这两个女婢,却是很客气,一抱拳,道:“门主在么?”
左首女婢微一欠身道:“关爷一路辛苦,请到厢房休息,这些人交给我们姊妹。”
关飞很干脆,拱拱手,道:“有劳两位姑娘了。”转身自去。
左首黄衣女婢,打量了俞秀凡等四人一眼,道:“诸位,请懈下身上的兵刃如何?”
王尚冷哼了一声,道:“两位姑娘有本领何不自己来取?”
黄衣女婢皱皱眉头,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只要听你这句话,就知道你不是正主儿。”
目光转注到俞秀凡的身上,道:“你怎么说?”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这是贵门的规矩呢,还是江湖上的礼数?”
黄衣女婢道:“江湖上虽无明文规定,但如晋见一派尊长时,大都会自解兵刃,公子难道这一点也不懂么?”
俞秀凡回头望望桃花童子。桃花童子微微颔首。俞秀凡解下佩剑,王尚立刻伸手接过。
黄衣女婢缓缓说道:“两位不愿解下佩刀也行,但必得守在大厅门外。”
王尚冷冷说道:“守在门外也成。”
黄衣女不再理会王尚,引着俞秀凡和桃花童子入厅就座。
俞秀凡已解下佩剑,桃花童子一直是赤手空拳,王翔,王尚虽然没有解下佩刀,不过,两人都很守规矩,站在门口未入厅内。
黄衣女婢奉上了两杯香茗,莲步细碎的行了过来,道:“两位请用茶。”
桃花童子淡淡一笑,道:“姑娘这杯香茗之内,是否下的有毒?”
黄衣女婢笑一笑,道:“如若对你们几位下毒,你们每人有八条命,也到不了这地方。”
桃花童子吁了一口长气,道:“话是不错,一个人加是中必死之毒,那也没有什么可怕,大不了一条命,说起来比一刀砍了脑袋,死的还舒服一些。”
黄衣女婢婿然一笑,道:“看来,你对用毒一道,还有一点了解。”
桃花童子笑了一笑,道:“姑娘,我最了解的不是用毒——”黄衣女婢嗯了一声,道:
“你最了解的是什么?”
桃花童子道:“女人一一各种各样的女人。”
只听一个清朗有如银铃的笑声,传了过来,打断了桃花童子未完之言。
转头望去,只见一身着黄缎子衣裙的丽人缓步行了过来。一道黄绞,横束着披肩长发,汉步行来,从容衍洒得很。
只听她缓缓接道:“有其主必有其仆,一个笔下诗句,藐视天下英雄。一个竟敢说了解世上各色各样的女人。”
桃花童子眨一下眼睛,凝神望去。
那黄衣丽人果然和一般女人有些不同。第一个就无法看出她的实际年龄。她好像二十一二,也很像二十六八,但如果说她三十多一些,似乎也不能算错。
黄衣丽人缓缓在俞秀凡对面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伸出纤长白嫩的玉手,理一理鬓边的散发,接道:“你就是写下那首狂诗的人?”
俞秀凡道:“正是不才手笔。”
黄衣丽人哦了一声,道:“你姓俞?”
俞秀凡微笑应道:“双名秀凡,姑娘可是五毒门的门主?”
黄衣丽人淡然一笑,道:“江湖上对我有一个很不雅的称号,都叫我五毒夫人,你不是本门中人,用不着称我门主。”
俞秀凡道:“贵门大卖奇毒,财源广进,夫人近年,集聚了不少财物?”
五毒夫人道:“单以财物而论,五毒门集聚之丰,不输天下任何门派。”
俞秀凡道:“一个人就算把金鬼堆积成山,死后也无法把它带走,不知夫人对此看法如何?”
五毒夫人大感意外的呆了一呆,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俞秀凡道:“也许是在下说的太直接了,夫人无法适应,所以一时间会不过意。”
五毒夫人眨动两下大眼睛,突然格格一笑,道:“你可是劝我收手,不再出卖毒物、毒器。”
俞秀凡庄容道:“夫人悟性过人,实乃武林朋友之幸。”
五毒夫人忽然脸色一寒,冷冷说道:“俞秀凡,你当真狂妄的可以。我还没有对你做那首狂诗问罪,你倒先发制人,劝起我来了。”
俞秀凡道:“在下那首诗,确也是狂妄了一些,但非如此,只怕也见不到夫人之面。”
五毒夫人道:“说的倒也有理。可惜的是见了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俞秀凡叹口气道:“夫人,不知有多少江湖凶人,仗着贵门出卖的毒物、毒器为恶,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死于出售的毒物、毒器之下。”
五毒夫人冷笑一声,接道:“他们买去了毒物、毒器,用以杀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略一沉吟,接道:“千百年来,江湖上从未有过真正的平静,每一个年代中,都有着无法调和的冲突,就算五毒门下卖毒药毒器,他们也一样不会停下冲突、搏杀。”
俞秀凡道:“夫人之言,骤然听来,十分有理。”
五毒夫人接道:“仔细想想呢?”
俞秀凡道:“那就大有商榷余地。”
五毒夫人冷笑一笑,道:“那一定有一篇很高明的道理了。”
俞秀凡道:“江湖上万流归宗,三教一家,能相争杀的,大都是实力相差无几的门派。
要他们各以武功相搏,败者固可悲,胜者亦极惨,这就使得双方有着很多的顾虑。如果有人从旁劝说一番,一场纷争,就可免去。但有了毒物、毒器,那就大大的不同了。”转头望去,只见五毒夫人脸色一片冷肃,似是在强自按耐着性子,听他的话。
俞秀凡暗叹息一声,接道:“拥有毒物的人,仗持毒物伤人,就增多下手的机会,在下亲眼看到两派门户之争,一面因拥有毒物,使另一面还手无力,几呼造成束手待毙的局面。”
五毒夫人冷冷说道:“如是两处门户,都买有本派的毒物、毒器,岂不是秋色平分,各有所忌了。”
俞秀凡道:“夫人,因为还有一个最为人所不趾之处,那就是讲究暗算,有失武林中光明磊落的传统气度。”
五毒夫人道:“俞公子,你是来买毒呢,还是来教训本门?”
俞秀凡道:“在下一非买毒,二非教训贵门。”
五毒夫人道:“这倒叫我不明白了,你的用心何在呢?”
俞秀凡道:“夫人己财源广聚,收手此时也。在下的来意,是想劝夫人不再出卖毒物,以维护武林安宁。”
五毒夫人格格一笑,道:“俞公子,我倒也想劝你几句,不知你愿否听闻?”
俞秀凡道:“在下洗耳恭听。”
五毒夫人道:“关飞这人如何?”
俞秀凡道:“英雄人物!”
五毒夫人道:“关飞并非出身不正,本门中像关飞这样的人物,收罗了不少。
”俞秀凡接道:“夫人的意思是……”
五毒夫人道:“人活百岁,难免一死,何不活得快乐一些。湘西地区,一向为世人误解,觉着恻方充满着神秘、诡异。其实,本门已在此地建立了世外的乐园,善饮者,我可供给他最好的酒;喜色者,我有南北佳而,华屋美酒,丽妹如仙;人生追求的,莫过如此,你如愿意留下来……”
俞秀凡淡然接道:“夫人,不可能。我如能留下来,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五毒夫人冷然说道:“到湘西五毒门来的人,只有两件事:一件是购买毒药;一件是前来投靠。”
俞秀凡接道:“除此两件事外,就不能到湘西贵门一游了?”
五毒夫人道:“是的。那很不幸,有很多人来过,但他们都长眠于此。你俞公子假托购买药物,混入本门,老实说,犯了我们很大的忌讳,你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投靠本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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