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安身立命 第八章 夜猫入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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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妮娇笑一声,问:“那两个姑娘不漂亮吗?你敢说对人家没有好感?”
“这个……这个……”那两姐妹确实挺漂亮的,要说没好感,那是欺人之谈,不过,这应该是人之常情吧。但是,假如他就这么对佳人直说,恐怕又会惹恼佳人了。孙卓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晴儿,那两位姑娘虽然美丽,却远不如晴儿你啊。相公我既不是瞎子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放着如花似玉的娇妻不要,去招惹别的庸脂俗粉呢!”
晴妮捧着俏脸,笑嘻嘻地看着孙卓,“你这么夸我,是不是心虚了?”
眼看糖衣炮弹没能打消佳人的疑虑,孙卓立即作出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祭出了哄骗女人的另一项法宝——发誓。
“晴儿,我对你一心一意,日月可鉴。你若不信,我这就发誓向你表明心迹。”说着举起手,发誓道:“我孙卓今生只爱晴儿一人,永不相负。若违今日之誓,叫我……”
话未说完,却给一只凝玉般的手掌堵住了嘴。晴儿一脸柔情的望着孙卓,一双明媚的美眸中流露出浓浓的爱意。
“傻相公,人家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嘛,看把你吓的。其实,人家早就不生气了。”
“嘻嘻,原来你是个惧内的,太好玩啦!”
这声音清脆甜美中却又蕴藏着一丝说不出的娇媚,既如空谷黄鹂脆鸣,又如月下清泉淙淙。整个酒楼的食客都停了下来,寻找这声音的主人。
酒楼中走进来的是一对容貌酷似的彩衣少女,脚步轻灵,衣带摆动,恰似一对儿穿花蝴蝶一样。或许不应该叫做穿花蝴蝶,因为一众食客大都露出一副迷醉的表情,一个个目光呆滞眼珠突出,丝毫不顾风度,有几个人脸上还露出一副淫邪的笑意,实在算不上花儿。孙卓不由得暗暗摇头,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刚刚说话的是少女中的妹妹,她来到孙卓与晴妮二人身边,笑眯眯的看了看孙卓,转过头看着晴妮,“这位姐姐,你可真美啊!难怪他那么着紧你呢!”
女人都是喜欢别人奉承的。男人夸女人,固然令女人高兴;女人夸女人,却效果更佳,尤其当夸人的女人是个美女的时候。晴妮被少女妹妹一夸,心中别提多受用了!既然人家投之以桃,自己当然要报之以李。晴妮热情的携住少女的玉手,笑道:“妹妹可别这么说,你可比姐姐漂亮多了!”
转过头对少女的姐姐温柔一笑:“两位妹妹还没吃饭吧?一起过来坐啊!”
少女中的姐姐犹豫了一下,似乎要拒绝。妹妹却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笑嘻嘻道:“姐姐你真好!我叫肖钰芳,我阿姐叫肖钰芬。姐姐,叫什么啊?”
肖钰芬叹了口气,也在一旁坐下,道:“公子,夫人,我阿妹不懂礼数,得罪之处请二位原谅。”她的容貌与乃妹酷似,但声音却与乃妹大不相同,平和优美略有沙哑,带着一种长姐般的温柔。
孙卓留意到二女互相称作“阿姐阿妹”,服饰也与常见的女子不同,听那姐姐说话的方式也与常人有些区别,暗忖:“莫非这对姐妹是少数民族的?”心下有些好奇,但是萍水相逢,却是不便相询,便忍着没说话。
晴妮微微摇头:“钰芬妹妹别多心,我相公很大度的,不会计较这些小事。”顿了顿,拉过肖钰芳,“钰芳妹妹,我叫晴妮,我相公名叫孙卓。你若不介意,就叫我一声‘晴姐’吧!”
少女肖钰芳乖巧地叫了一声“晴姐”,看了看孙卓却没吭声。肖钰芬起身向孙卓施了一礼,叫了声“孙公子”,又朝晴妮施礼,口呼“晴姐”。晴妮平日里跟孙卓三人一起生活,没什么女伴,今日一下子多了两个女伴,心中很是高兴。她转头看着孙卓,问道:“相公,我想请两位妹妹到家里住几天,你说行不行?”虽是征询孙卓的意见,眸中却满是求肯之色。
孙卓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随你。”
晴妮欣喜地拉住二女的手臂,“好妹妹,先别急着离开,陪姐姐住几天好不好?”
此女娴静时好似大家闺秀,跳脱时又像豆蔻娇娃,一张宜喜宜嗔的玉脸,或清纯或妩媚或娇柔或冷艳,真是个迷死人的尤物。如今她脸上一副柔弱可怜的表情,不但令男人心动,就连两个少女都承受不住。肖钰芬张了张口,脑中想要拒绝,说出来的却是:“姐姐放心吧,我们不走就是了!”
肖钰芳像是见到了怪物一样,瞪大美目看着肖钰芬。姐妹二人父母双亡,靠着卖艺为生,但两个女孩子行走江湖本就凶险,好在二人武功不错,倒没出过大事。只是肖钰芬天性谨慎,时常教导乃妹,绝不可在陌生人家留宿。今日可谓破例了。肖钰芬羞涩一笑,却也不好当面说出反悔的话。
孙卓见三女大有开怀畅谈的趋势,连忙叫过小二,重新点了几个菜,招呼三女吃饭。逛了半天街,能不饿吗?
……
晚上,晴妮要跟肖氏姐妹“秉烛夜谈”,把孙卓推出闺房了。孙卓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睡到三更,孙卓起身穿好衣服,又要到城外去练功。刚要开门出去,陡听不远处传来一声狗叫,然后就没了声响。孙卓不由得起了疑心,有人走夜路被狗咬不稀奇,但是狗只叫一声就不再叫,就有点不对头了。孙卓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飘身落到天井之中,凝神细听。
“哒,哒,哒……”不远处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有人往这边来了?干什么的?莫非是冲着自己家来的?”想到这里,孙卓悄然隐身倒院中的桂树上。

院墙四周飘上十二名身穿夜行衣的人,高矮胖瘦不一而足,人人手中都是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鬼头刀!
孙卓心中一紧,心道,真让自己给猜中了!悄悄握上自己的剑柄,准备在黑衣人发动的时候出手偷袭,务必先出其不意的击杀几个来犯之敌。
站在东方的一名黑衣人手中鬼头刀一扬,朝余众挥手示意开始。孙卓等得就是这个时候,暴吼一声,凌空跃出五丈远,已然来到那名发号施令的黑衣人身前,手腕一翻,流光出鞘,一招童子拜佛,刺入黑衣人前心。剩下的是一众黑衣人都呆了一呆,谁都没想到自己的老大会如此不堪一击。孙卓自己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心中大喜,撤步拔剑,一招“白虹贯日”,东墙上余下的两名黑衣人咽喉被割断,摔落在地上。这时被孙卓暴吼惊醒的李志远、不醉叟、晴妮、肖氏姐妹全都涌了出来,手中还提着灯笼,照亮了院落。余下的九名黑衣人知道今日事不可为,互相招呼,飘身退去。孙卓纵身追去,李志远喝道:“二弟回来!”
孙卓一愣,飘然落到院中。
“大哥,怎么不让我追?”
“他们还有九人,你追去太危险。”
晴妮担心情郎,忙上前拉住孙卓,“卓哥,你,你没受伤吧?”
孙卓摸了摸她的脸蛋,笑道:“晴儿放心。”
却听李志远不醉叟都咳了一声,孙卓转头四顾:肖氏姐妹俏脸微红,别开头不看他,李志远不醉叟都是微笑看着他和晴妮。孙卓心下一醒,知道刚才摸晴妮的脸的举动有点轻浮了,也咳了一声,看了看墙边的尸体,道:“都过来看看是何方神圣驾临吧!”
众人闻言也都凑了过来,孙卓摘下三名死者的面罩,看了看,自己一个也不认识。死者三人,最先死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白面微须,五官端正,神色冷峻,其余二人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是个矮胖男子,圆脸无须,另一个约莫十岁,一脸狠厉神色。
李志远几人看了看,都是摇头不语。
肖钰芳却“咦”了一声,指着矮胖男人说:“我好像见过他。”
众人大喜,纷纷问道:“在哪里?”“他是谁?”
肖钰芳歉然一笑,“我记不清楚了。”
众人齐声摇头叹气。
“我知道。”一直很安静的肖钰芬开口了,“今天上午他赏了我们五辆银子。他身边跟着的喽啰叫他‘莫二哥’。”
“莫二哥?”李志远惊道,“糟了,这家伙可是杨县令的外甥。这下我们惹大祸了!”
“杨县令?他的势力很大?”孙卓知道如果事情不是真的很严重,大哥决不会如此失态。
“杨县令名叫杨德安,他就是本县县令,会理城的黑白势力全都由他控制。而且,她女儿是蒙古藩王忽必烈的宠姬,所以忽必烈才会放心让他镇守会理。”李志远顿了顿,又道:“咱们得赶紧逃跑了。”
会理城地处南宋、大理、蒙古、吐蕃诸部的交界处,城墙高而厚,军事地位相当重要。孙卓深知忽必烈乃是一代枭雄,谋略深远,若非杨德安才能出众,忽必烈绝不会单凭裙带关系就将会理城交给他。
如此看来,大家确实需要逃命了。
孙卓苦笑一声,“咱们快点收拾金银细软连夜逃走。”
李志远、晴妮、肖氏姐妹分别回房间收拾东西,孙卓师徒却都没挪窝。
不醉叟斜睨一眼自己的徒儿,“乖徒儿,你怎么不去?”
孙卓微微一笑,接过师傅递过来的酒葫芦,喝了一口,赞了声“好酒”,把葫芦递还不醉叟,“师傅,流光我带着,银子交给晴妮了。您说,我还需要收拾什么?”
不醉叟呵呵一笑,“说得好!我早看出来,你小子是做大事的!”
孙卓习惯了师傅顽皮嬉闹的样子,第一次见到师傅正正经经的跟自己说话。那眉宇之间流露出的睥睨之气,令孙卓不由一愣,旋即笑道:“师傅,原来您一点都不糊涂。”说着收起笑脸,躬身深深一礼,“往日弟子对师傅多有不敬,还望师傅见谅!弟子甘受责罚。”
不醉叟嘻嘻笑道:“乖徒儿,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说起胡话了?”说着,伸出干瘦的手掌按在孙卓额头,点点头,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难道是撞墙了?这可糟了,好不容易收了个聪明徒儿,可别变傻了。”
孙卓见不醉叟又恢复了老样子,心下一愕,随即醒悟,知道师父必有隐衷,于是笑道:“师傅,弟子清醒过来了,您老别担心。说不定呆会儿有一场大战,咱们爷儿俩比比谁杀的人多,如何?”
不醉叟大喜,“好啊,输的学狗叫,可不许耍赖!”
孙卓哈哈一笑,学狗“汪汪”叫了两声,二人相顾大笑。
李志远迈步走了出来,背后背了把单刀,手中拎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看到孙卓师徒二人相顾大笑,疑惑问道:“前辈,二弟,你们笑什么?”手腕一抖,便把包袱丢给孙卓。孙卓接过包袱,入手甚是沉重,大概有二百多两银子,笑道:“最起码这一路上不必担心没银子花!”
这时,晴妮与肖氏姐妹也都拎了包袱走了出来。孙卓看大家都已经收拾停当,便道:“咱们走吧。”
“各位想走?那岂不是太不给我齐老大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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