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个不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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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术在这个时代,就如同漆黑的夜色中闪烁的莹白皎月,光彩夺目,熠熠生辉。它的存在让几乎其他所有的兵器都黯然失色。
刀术,却是在踉跄中蹒跚,在荆棘中劈斩,它可以如花园中那些杂草一般繁盛,却永远不能像其中的花朵那样傲然。
这就是宿命!
曾有那样璀璨的一刻,阿修罗利斯手持一把最为普通的长刀挑战史上最强剑客之一的兰斯洛,两人大战一天一夜,最后不分胜负。至此,“刀圣”之名即出。
但是,最光辉的靓丽就如同天际的流星,固然耀眼,却难以持久,它最美好的时刻便预知了后面的黑暗。
五百多年的追逐,留下的却是繁华已逝的叹息。可是追逐不会停止,就如同日月依然交替。
茫茫众生之中,历代刀术师孜孜追求,卡曼是其中之一,罗兰嘉洛斯的众多学生也是其中之一。选择刀术,也许是无奈,也许是信仰。
可是,不可否认,欧拉没有这种信仰。所以,他神气嚣张,毫无面对导师的尊敬。
马克西是个聪明且能够察言观色的人物,从卡曼对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就可以猜测到理事长大人的真正用意。
他凝视了欧拉半晌,蓦地大喝一声,没有迟疑,手中的弯刀如同出海的蛟龙气势凶猛地劈向了欧拉的肩部。这一刀,雷厉风行,毫无拖沓。空气中掀起一阵气流,席卷而去,猛烈地几乎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狂暴。
“锵”的一声,没有任何避闪的时间,两把弯刀瞬间紧紧贴住,火花四射,那微微弯曲的刀刃竟是透露出一丝灼热,闪着红色的光芒,那分耀眼让人觉得近乎异样的惨烈。
惊呼声同时响彻刀术馆。并非对于导师马克西的敬仰,更是对于欧拉坚忍的惊讶。欧拉紧咬牙关,手臂青筋暴涨,任谁都看得出他此刻是多么艰难。可是,他没有放弃,这一刻他的背影竟是如此伟岸。
卡曼嘴角依旧露出冷冷的笑,但是笑容中却闪烁出了一丝惊愕。
马克西心中一惊,欧拉的刀术他不是没有见过,那根本就不能称为刀术,只是胡乱劈砍而已。但是欧拉却硬生生地接下来了他雷霆万钧的一击,这让他感到了些许不可思议。他更想不到欧拉这个清瘦的身躯中竟然藏匿着如此巨大的力量,对峙之下毫不逊色。
在罗兰嘉洛斯刀术系内,若纯以力量而言,马克西绝对是排在第一的,就连堂堂理事长卡曼也无法与之抗衡纯粹的力量,所以力量对于马克西而言就是他自己刀术的象征,他不容许任何人来挑战他的权威。
马克西嘴角蕴出了一丝冷笑,眼眸投向了这个年轻的少年。他很想看看此刻的少年眼中透露出的懦弱和哀求!
眼神对视,莫名而惊讶地,马克西却依旧看到了是那份不屑,更隐隐透着狼一般的桀骜。这种眼神让他很不舒服,掩藏在心底的怒气也随着这个挑衅的眼神如火山一般迸发,他怒吼一声,全身力量集于手臂,又是多加了几分力道。
可是,他不曾料到,面对他的还是稳如磐石的对峙和那愈发冰冷的眼神。倏然间,他竟然发现欧拉的双瞳竟然渐渐变了色彩,本是乌黑如漆的双眸仿佛成了血红的深渊,那就像一匹疯了的野兽一样充满了嗜血的杀气,不由自主地让他感到了无尽的恐惧。
刹那间,马克西一个撤步,分了开来。他没有上前,因为他不敢上前,那种强烈的恐惧感让他几乎抬不起头。好不容易他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一个满脸冷汗,气喘吁吁的欧拉。
欧拉看起来力气已然耗尽,脸色苍白,嘴唇也成了酱紫色,艰难地说道:“马克西导师,我输了!”
马克西呢喃了一声,他似乎有些难以理解,甚至说大惑不解,刚才是自己的错觉吗?他忽然有些奇怪,转过头看向了远处的理事长卡曼。在卡曼不经意地点点头后,他才让欧拉下了场。

卡曼无法见到欧拉的眼神,所以他无法得知马克西那一瞬间的感觉。在外人看来,虽是仅仅一刀的抗衡,但那并非只是一刀的威力,而是刀术的精髓,它集合了力量、速度、角度甚至是刀意。因为从欧拉下场的情况来看,他似乎早已虚脱。所以,卡曼不满意这次给欧拉的教训。
不过,对于欧拉坚忍不服输的意志,他还是有些惊讶甚至是欣赏的。同样,也让在旁观看的众多同窗刮目相看。
走在清朗的校园,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这个美好的季节中,欧拉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快乐,鄙视的眼神可以无视,但是旧伤复发所带来的痛彻心扉的撕裂感让他几乎让他不能移步。这该死的刀术实战课!这该死的卡曼!欧拉心中又是低骂了一句。
“咦,欧拉同学,我们又见面了!”迎面而来的是不久前偶遇的休曼妮。
欧拉似乎也有些惊讶,似乎想不到会有如此的再次巧遇,微微扭曲的面容立刻换上了勉强的笑意,显示出彬彬有礼的气质,从容笑道:“是啊,看来我们很有缘啊,休曼妮小姐!”
休曼妮本是微微一笑地看着欧拉,可是忽然间,她似乎发觉欧拉的脸色并不好看,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似乎说明对方正忍受着强烈的痛楚。她秀眉微蹙,关切道:“欧拉同学,您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欧拉嘴角依然牵拉出一份特有的笑容,淡淡道:“是的,稍微有点不舒服!不过没……”
“啊——”休曼妮的愕然声打断了欧拉的解释,只见她的双眼看着欧拉的肩膀处,似乎有些害怕有些怜惜甚至有些心痛,“您受伤了?”
欧拉随着休曼妮的眼眸看向自己的肩膀,那左肩膀处的衣服上早已染尽了红色的血液。他不由微微苦笑,看来之前的伤势果然还是无法很快复原,刚才的剧烈伸展一定牵动了还未愈合的伤口。不过此刻,欧拉还是尽量展现出好男儿的坚强,强忍痛楚笑着说道:“哦,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关系,真的,作为一个男人,这点小伤算什么,哈哈哈……”
休曼妮依旧皱着眉,带着关心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在别人眼中那个无耻下流,此刻还在信誓旦旦死要面子的欧拉,在她的眼中,竟是别样的亲切!休曼妮眨了站眼睛,“您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帮您?”
欧拉豁然一笑,在这张本是清秀的脸庞上展开,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如果您能扶我一下,我想我会我很感谢您的!”欧拉依旧带着微笑。
休曼妮对于这个要求,微微考虑了片刻,然后露出明眸皓齿,嫣然笑道:“我很愿意,不过这只是对于您那天送我回家的回报,我是不喜欢您的!”
幽香无声无息的袭来,细腻柔软的手臂穿过肘部,轻轻柔柔地挽住臂膀,软暖的身子靠近,并不平常的举动却是非常的和谐,在两人心中。并肩而行,在这个繁杂的走道,许多人驻足停留,愕然相视。美貌女子挽着声名狼藉的欧拉,天底下恐怕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
一路上,欧拉与休曼妮说说笑笑,并不顾及他人的眼光。
“其实,你真的是好女孩,恩……看来你过的很好……”欧拉带着温柔的目光看着休曼妮。
休曼妮呵呵一笑,“是啊,我有一个好父亲,哥哥也很疼我,不过……”
正说话间,休曼妮忽然发觉欧拉的手臂瞬时离开了自己的搀扶,对方身子重重地飞了出去,同时,冰冷的声音划过耳畔:“我不允许你来招惹我的妹妹!”
“蓬”的一声,欧拉狠狠地摔在地上,掀起了淡淡的尘土。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欺负我的妹妹,你会不得好死!”说话的正是黑色发丝飘扬,脸色冷峻,带着强烈愤怒的休特。他此刻冷冷怒视这欧拉,那满腔的恨意与第一次的淡雅从容竟是犹若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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