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流星莫郧,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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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一时还搞不清楚情况。她只见过流星一次,虽然知道这世间还有着另一个流星的存在,可亲眼看到时,她还是有一时的昏眩。“到底哪一个才是流星啊?”实在分不清了,她只得问袁不破。
“黑衣的那个。”袁不破说得也很无奈。若亲身经历了刚才的事件,再加上两人的衣着不同,看两个流星此时的神情,他也会认为着银衣的那个才是流星。“你还好吧!”松井的气息不太平稳,袁不破虽然全心关注正激战着的流星和莫郧,但还是感觉到松井的不适。
“还过得去!”松井也是全神关注着战况,淡淡地回了一句。
“不能让他们再打下去了。”观察沉思了好久之后,毛优神情凝重地说话了。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小玲、天涯和天佑,“我们都着了那个莫郧的道儿,他的目标根本就是流星。借着激流星与他动手之际,唤醒流星的嗔怨之心。”听到她的话,所有人的眼神俱是一凌。莫郧,居然有这般的心思,将他们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能不能分开他们?”天佑飞快地在心里比较着双方:按照流星刚才的说法,天涯现在是不能介入的;小玲、毛优、不破、松井再加上自己,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他看向一旁的郎旺胡宗,不得不考虑到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异动。
“两个主上?!”郎旺不知自己是不是花了眼:他居然看到两个莫郧斗得难解难分;胡宗更是吓得昏倒在地,动弹不得。见他俩这副样子,天佑哪里还会理会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流星莫郧这边。众人的身形渐渐散移开来,只有小玲还站在天涯的身边。
莫郧和流星,本是共同生存的生命体;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容不下彼此。看着流星眼底的灰光越来越重,莫郧隐隐抑制不住心中的得意。他知道:流星也是可以随时随地探知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所思所想的;所以,他一直小心地控制着、忍耐着。可现在,他不想再忍了,他很想看看:他精心准备的大戏能精彩到何种地步!他很想知道:这位自认慈悲的地府首席执行官看到待会儿那一幕时,会是副什么样的神情!莫郧的笑容越来越诡异难测,莫郧心中的异状让已经接近失控边缘的流星猛得一激灵,“莫郧!”流星知道了!他知道莫郧想干什么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再尝尝那种感觉吧!”莫郧笑得是那般的可怕,流星只觉得心中有一股强大的吸力正将自己吸入无边无际的黑洞之中,那是他连自己也无法掌控的地方。“流星,你怎么了?”天涯感到了流星心中的异样,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残虐。她正欲跃身而起,天佑他们已抢先一步,四道炫光从四个方向一同向流星和莫郧的战斗中心激射而去。刹那间,强大的震荡让这世间所有生物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存在于真实的世界当中。本是昏倒在地的胡宗竟一跃而起!终于等到这个时机了!带着劫后余生的惊喜与恐慌,他奋起的身影疾速欲与黑夜溶为一体。
“胡宗,你!”郎旺这才意识到自己让胡宗给抛弃了;已在心中陷入绝望的他奋身怒吼,如自毁般地向莫郧冲去!他现出原身,利爪尖锐锃亮,狠狠地向莫郧的背部扎去;灰色的皮毛划成一道亮影,绽放着最后的美丽。“莫郧,去死吧!”千年的压抑化做这最后的怒吼。
“不自量力!”莫郧冷哼着。胡宗的临阵脱逃,郎旺的垂死一拼,他半点没有放在心上;流星的正面拼杀,天佑他们四方压力也不曾令他有半点退缩。视郎旺的进攻如无物一般,将背心要害露给他;右臂虚空点划,着力化解天佑他们的攻势,竟放任流星对自己进行正面攻击。见莫郧这般孤注一掷,流星冷不叮地怔了一下:他又要打什么主意?他以为自己真得不敢对他怎么样吗?他又仗恃着什么认为自己不会对他下狠手?愤恨和厌恶让他心中那股可怕的异状急剧膨胀着,马上就要爆炸了!
呼啸着的气流在空中爆炸,金色的火光带着毁灭的召唤向莫郧扑去!莫郧的身形忽得拔高了几分,堪堪避开了流星的攻击点。火光夹裹着天佑他们四方来击的攻势,直直地击向从莫郧身后扑击的郎旺。郎旺的身体瞬间化成一团火球,一声极短而惨的嚎叫声揪得人心中疼痛不安。天地中巨响连连,那团火光中空中一炸再炸,向四周激射着。天佑他们避之不及,竟有引火烧身之势!
“天佑!”一直看护着天涯的小玲紫目獠牙,忍不住现了真身,仰天怒吼着。一时间,顶级僵尸宣战的吼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却压不住另一种更可怕的呼啸,似要撼动宇宙时空!
莫郧拔身凌空,居高凌下地看着流星爆发出的金色火球反噬天佑他们的场景,一丝微笑浮现在他的脸上,竟是出奇的平静从容。
“天、地、火、空、风;金、木、水、火、土;五星五行,十方结界,封!”清脆响亮还带点稚气的声音响彻环宇,丝毫不惧那如海啸狂奔的火舌四窜,晶亮的伏魔棒迎上金色火光,交映出诡丽灿烂的华彩,映得那纤细的身影有若浴火凤凰。
那咒语灵力似乎唤醒了流星的一丝清明,可心中那股郁闷杀伐的怨愤之气膨胀得似要将他整个人给炸开。眼眸闪过之间,狠绝的神情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的脸上。火舌若有灵性似的,旋空一转,竟向已逃逸甚远的胡宗卷去。
胡宗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可他纵使再怎么快的速度也比不了疾风劲驰的火舌。火光吞吐之间,胡宗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已是灰飞烟灭,魂魄全无。
“不!”流星双目圆睁,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得做了!真得这般地杀伐绝然,毫无转圜之地。“很痛快吧!”若无其事的轻言细语飘过他的耳边,直入他的心中。“这才是真正的你啊!”
“可恶!”一声怒喝从莫郧的背后响起,亮晃晃的银枪带着电闪雷鸣之势直刺向莫郧的背心。松井目睹这一幕,真真地咬牙切齿。以杀戮引发恶念,唆使行恶比直接行凶更为可恨。腾空而起的身形与银枪融为一体。
“哼!”莫郧头也不回地回臂一击,一条臂膀挥出的力量似已能抵住这盘古神兵。松井只觉得有如泰山压顶,胸口发闷,虎口发麻,险险握不住银枪。可她单凭着一股锐气,硬拼着将银枪的攻击力刺进了莫郧的防护圈内。
“嗤”的一声轻响,莫郧有些愕然地看着银袍被划开一道小小的口子;身体在空中一旋,冲着松井再加一击。松井已然稳不住身形,那里还经得起莫郧一连两次的攻击,霎时间口喷血雨,直直地从空中摔了下来,有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她即将要摔得血肉模糊时,如风般掠过的袁不破接住了她。“松井!”话音未落,强大的冲击力将两人圈在一起,狼狈不堪地摔成一团。
“盘古神兵确是不凡!只可惜主人脓包了点。”莫郧带着讥讽的话语在空中飘着,银袍交辉在夜空中,若星辰划过。“我的分身!这回的滋味怎么样啊?郎旺和胡宗可是妖魔中的极品,他们给你的感觉绝对不只区区几只狼魔所能比拟的。我渴望下一次再与你见面时,你会给我新的、更加熟悉的惊喜!”莫郧的笑声是那般的狂嚣而得意着,伴着他的身影如风般地消失在夜空中。
“流星!”毁灭性的残虐充肆着天地间每一个角落。虽然现场没有一丝的血腥,可流星眼眸中的血光灰影已能将天地换成血幕;暴戾的分子在他身围打着旋儿,隐隐还急欲着向四方喧泄。毛优半跪在地,闭目调息;袁不破扶着勉强保持清醒的松井,赤目獠牙的本象一时收不住;小玲走到天佑身边,紫眸力保清明时还不掩关切之色。天涯轻唤着流星,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小玲回头想拉住她,却在半途中停下手来。
“流星!”终于走到流星的身边了,短短十余米的距离似乎胜过万里之遥;天涯的左手手指就快要碰到了流星的手袖了,她右手中的伏魔棒在不安地闪烁着;流星的身子轻轻一侧,似乎想要回避些什么。
“流星~!”天涯的手只触摸到空气,有些失望地悬在了半空。水嫩的红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时的流星,如同当初刚刚知事的天涯。
“我先回地府了!”莫郧的笑声还在流星耳畔回荡着,说不尽的得意与张狂。流星闭上眼,命令自己不要去想、不想去听。可那声音是如此的顽固,不仅响在他的耳边,还响在他的心里。轻轻转过头,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天涯。他听到了她声音里的关怀,也感觉到了她心中的不安,但更无法忽视伏魔棒发出的警告。握紧了身侧的双拳,强抑住心头那股倘未平息的怨怒之火,瞬间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他需要点时间。”天佑气息不稳,杀气未减。刚才那一幕,在他们看来,并算不上什么可怕的。可对于流星而言,却是直撼心腑,刻入骨髓。莫郧太狠了!他太明白流星的死**了!狼魔的残虐、狐妖的狡诈、加上他心灵深处的刻意引诱,流星心中最邪恶的一面终于爆发了!
“看来:我得到地府去一趟。”毛优已站起身来,努力平定气息稳住身形,淡粉的唇边隐映着一道血丝。
“我也去!”想都不想,天涯脱口而出。
“天涯!”小玲略带责备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转向毛优,“你现在这个样子,那里还能去地府。让天逸先生走一趟吧。”
“我去看看复生。”缓了缓气,天佑真得很担心复生:WiteingBar里还有一只敌我不明的狐狸精呢!
“小心点。”小玲也没对天佑多说什么,目光向袁不破那边看去。
袁不破那儿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松井的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执着银枪的手鲜血淋淋。“他到底是什么生物?”松井站都站不起来了,还勉强地开口说话。
“他不是这个星球的生物,很多方面都超出我们所知所想的,我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说话间,小玲的目光在松井的手那儿定住了。不只是小玲,毛优和天涯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
“你们怎么了?”袁不破觉得有异。下一刻,他也不由自主地向松井的手看去。
“你们到底在看什么?”松井让众人的眼光瞧得不舒服极了。
“你的血,和枪~”袁不破欲言又止,扶着松井的手不由地加了几分力。
松井闻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的眼神也不由得惊讶起来。虎口震裂处,鲜血不停地渗出,却没有一滴血落在地上,竟全让那银枪给紧紧吸附住了。银枪上罩着一层血色柔光,出奇的安静,枪尖轻轻颤抖着,似在享受着主人的爱抚。
“这枪~怎么回事?”松井忍不住神色惊愕,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她目瞪口呆:银枪轻轻挣脱了她的掌中,自个儿悬在空中,低低地鸣呜着。另外两截断开的枪柄好似听到了枪头的召唤一般,竟从地上径自地向枪头处飞了过来,“叮、叮”两声轻响,断成三截的银枪完整地接合在一起,周身的血色柔光缓缓地淡去,雪丝般的枪缨抖动间泛出水波似的轻蓝光泽。毫无瑕疵的银枪平移到松井的眼前,血色已经散尽,柔柔的光晕笼罩着银枪,似乎等待着再度回到主人的手中。松井的脸,让银枪的光泽映润得晶莹如玉,纤手间的血丝若红线轻缠。当她的手握住枪时,血线不染银枪,有如一股滚烫的热浪注入她的身体。这热浪,让松井的人、松井的心、松井的三魂七魄如受电击,脑海中无比清晰的画面让她再也无处躲藏。
“盘古神兵确是不凡,”小玲了然地看看松井,再看看袁不破,“能让这神兵伏首听命的,自然也不是脓包!”
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在地府中潜行着,与周围的一片深沉融为一体。那轻若无物的步履声让这无边的寂静更显得骇人。地府,此时尤如一座死城,一座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死城!
“你回来了!”孟姨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响起,温柔得有若暖风轻抚,却无法平复流星的心。幽幽的绿光映衬着孟姨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那光源来自于孟姨胸前悬挂着的绿宝石。流星冷寂得不带一丝生气的面孔落在孟姨的眼中,让她有着说不出的心疼。
“该来的始终会来!”如母亲一般将流星拥入怀中。他周身充满了冰冷僵硬而疏离的感觉,让孟姨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迟疑:这还是她亲自抚育的流星吗?就这一点点的迟疑,流星很快地离开了孟姨的怀抱。
“流星!”孟姨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歉意。
“我去地狱异世。”轻轻地越过孟姨,流星不想也不愿看她此时的神情。
“地狱异世!”孟姨轻声惊呼着:“不,你不能去。那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流星给打断了,“那里很适合我!”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异状,可对着孟姨的背影有着说不出的沉重。
“流星!”无奈地看着流星一步一步地向地狱异世走去,孟姨欲哭无泪。与地藏王一起管理地府,安排生死轮回,她以为她早已超然物外。可当对着她倾尽全副心力,关爱了八百多年的流星,她不过只是一个伤心而无力的母亲!“难道,这就是让况天涯重返这个世界的代价吗?可为什么?为什么付出代价的要是你啊?”泪光中已看不清流星的身影;孟姨的怨怪、孟姨的责问,在地府中回荡着。

WiteingBar里,客人三三两两散坐着。复生站在吧台里擦拭着酒杯,眼光不停地瞟向窝在吧台另一端的胡媚,她正百般无聊地摆弄着空杯里的调酒棒。当复生的目光刚一移开,胡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光。“为什么执行官会忽然离开?他来找我的目地是什么?他知道主上真正的企图吗?我刚刚见到的,真得是地府首席执行官吗?还有,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近乎毁灭的可怕心情?”胡媚脑海里转着千万个念头,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脸上却不露半点异样。
“来杯心酒。”优雅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复生和胡媚不约而同地向那声音的发源地望去。再也熟悉不过的眉眼神情,几乎是见惯了的笑语亲近,可复生就是觉得那里不对劲。“心酒?!你可是从来不喝的。”尽管心中满是不解和疑惑,复生还是开始动手调制。
“是吗?”薄唇轻扯出一丝弧度,笑得更加可亲了。“常客竟没有尝过这里的招牌酒,实是说不过去。”随意地靠吧台而坐,手指轻叩台面,看着复生正在调制的心酒渐渐成形。
“你~”胡媚的身子不由得僵了起来。不管是莫郧还是流星,带给她的恐惧感都是一样的。
“小心点儿喝,”复生将调好的心酒送到他的手边,“这酒后劲可大了,不知你会有什么反应。反正,佑大哥和小玲姐都着过它的道儿。”
“是吗?”轻抿了一口,若无其事地问复生:“那天涯和流星喝了之后,是什么反应?”
“小玲姐才不会让天涯喝酒呢!至于流星吗~”复生直了眼,“你不是~”
“我是莫郧!”放下已经空了的杯子,看着已呆若木鸡的复生,来人的笑容里说不出的轻松惬意和~得意。
“你叔叔死了。”轻描淡写得如同闲话家常,毫不意外地看着胡媚略带惊愕却没有一点哀伤的丽容。“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不愧是地府首席执行官,下手真是干净利落。看到他,我都有点自愧不如啊!”莫郧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情绪的存在,“再来一杯吧!”将空杯推向复生。
复生终于回过神来,“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稍稍有点走调,脸色“刷”地一下,显得格外白皙。
“我只是想喝杯酒而已。”莫郧看上去心情很好。看着他,胡媚都有点恍惚:这是他们所畏惧的主上吗?!复生现在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小老板,怎么了?”莫郧玩笑似地将手在复生眼前摇晃着,看得胡媚几乎吓掉了下巴!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复生更迷惑了,“你?真得不是流星吗?”他低着声音,喃喃自语着。听复生这样说,莫郧目光一凌,一股说不上的厌烦让他不悦起来。心中一动,站起身来。“你老板来了。看来,这酒是喝不成了,留着一次吧。”转头看着胡媚,“你似乎很喜欢呆在这里。不想回家了吗?”听到这样的话,胡媚才确定:现在她见到的是她的主上-莫郧!“主上~”她的声音还在飘响着,莫郧已拉着她离开了WiteingBar。
“复生,你没事吧?”几乎在同时,天佑出现在WiteingBar。
“没事。”复生真有些佩服自己:都这样了,他还能站得稳稳的。“那个莫郧刚刚走,还把那个狐狸精给带走了。”说完了,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哦!”天佑可没复生那般轻松。莫郧,他倒很轻松!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还有什么招没有使出来的。天佑的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
时空宫殿中,莫郧拉着胡媚匆匆而行。胡媚看着被莫郧拉住的手,心中不知是惊还是喜。这位主上,似乎和往日有着很大的不同。例如:他从不愿意与他们这些妖魔发生肢体上的纠缠,认为他们不配。可现在~
“主上,”胡媚犹疑不定地轻唤着。莫郧回头一看,目光落在拉着胡媚的手上。下一秒,他甩开胡媚,径直走向大殿。胡媚让他甩得几乎要摔倒,等站稳了再看那欣长傲慢的背影,弥漫着冷漠肃杀之气。胡媚倒抽一口凉气:主上,越来越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了。
“媚儿,怎么还不进来。”轻柔的声音缓缓传来,胡媚心中一紧。怀着畏惧与侥幸的心理,缓步向大殿行进。
“主上!”行进大殿,在殿中心站稳了,屈膝行礼,低目垂着间,端庄不失柔媚。胡媚很明白:这个时候,狐妖的绝色绝技派不上一点儿用场,只会适得其反;还是老实点,才有机会。
“你失败了!”莫郧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着,大片的阴影笼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更感畏惧。
“是,”胡媚没有任何的异议和辩解,顺从地跪了下去,“请主上降罪。”
“胡宗死了,郎旺也玩完了,两族的高手更是死伤无数,这就是他们轻率挑衅的后果。”莫郧还是如往常一般的笑语着。胡媚静下心来,听他慢慢地说着:“我没看错。你胡媚,确比他们要高出一筹。最先出手的,是你。最后,保住性命的,还是你。”笼罩在阴影中的莫郧,眼睛出奇的明亮,闪烁着惊人的妖异。
“主上,”胡媚跪着的身子伏得更低了,低垂着的眼帘几乎合在一起,她这般顺从的模样并不能让莫郧释疑。
“那个瓶子呢?”笑语中寒意隐透,“你不可能再做成这件事了,那瓶子留在你手里,有害无益。”莫郧的手指轻叩着座椅把手,邪猊狂霸的气息无处不在,“交出来。”
“是。”胡媚强忍着身体的颤抖,从怀中掏出那个精心收藏着的小瓶子,双手捧起,举过头顶。莫郧手指一勾,那瓶子自动自发地向他凌空飘去。
莫郧看了一眼落在自己掌心的瓶子,缓缓地握了起来。“媚儿,”更加轻柔的口吻让胡媚更用力地忍着身体的颤抖。“你把这瓶子交给过谁啊?”
“主上所赐的东西,媚儿不敢交于任何人。但是,”胡媚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与勇气说下去,“媚儿不是况天涯的对手。这瓶子,曾经让她抢了过去。后来,媚儿使尽了哀兵之计才从她那里求回来的。”
对胡媚这般的说辞,莫郧未可置否;低垂着眼帘把玩着手中的瓶子。偌大的宫殿中,胡媚极力压抑的呼吸声听得格外清楚。
“我得重新认识你,”莫郧的声音一如往日。“下去吧!没了族长,你的族人们现在一定很需要你,丽儿更需要你。”胡媚身子一颤。这一颤,再也躲不过莫郧的目光。低着头缓缓退出大殿,只觉得自己有若悬浮在半空中的幽灵。
“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手腕一翻,掌心里的瓶子随即隐去。莫郧盯着角落里一声不吭的阴影,收起了那达不到眼底的笑意,语气格外冰冷。
“主上!”深蓝色的长袍在浓墨般的黑暗中显得那般得无奈和沉静。
“刚才那场好戏,你没能赶上,真得很可惜。”银袍闪动着狂嚣的光泽,扫过哀夜的眼,还是那般沉寂得毫无一丝生气。莫郧盯着哀夜的脸,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点的波动,“很不好过吧!”
“主上,”哀夜不带任何表情,缓缓向莫郧行进,“狼、狐两族此次大兴异举,其精壮族人几乎损失殆尽,五道其他部族似有侵吞之意。”
“这很重要吗?”看着哀夜的样子,莫郧单手支颌,目光深沉,“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的生物,似乎都以自相残杀为乐、为傲。这个星球上的生物已经愚蠢到不可救要的地步。还是~”玩味地看着哀夜,“所有的智慧和文明都让盘古一族独占了。”见哀夜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莫郧话锋一转:“不想到地府去走一趟?”
“主上需要我去吗?”哀夜以问代答,轻描淡定却有若雷鸣响在莫郧的耳边。
“越来越放肆了!”莫郧利眸扫到之处,哀夜的身子似吃疼般得缩了一缩。
通天阁里窗明几净,没有一丝大战后狼狈的痕迹,淡淡的花草香不经意地在每一个角落弥漫着,这一切都是复生的杰作。他体贴地点上花草熏香,说是可以平复大家的心境。
“复生,辛苦你了。”天佑递给复生一杯咖啡,又给坐在电脑前的小玲送去一杯。
“那就给我加薪啊!”复生抿了一口咖啡,满足地闭上眼,叹了一口气。“佑大哥煮的咖啡最棒了。”
“想得美,”小玲捧着咖啡靠着软垫,“酒吧里生意很好吗?”
“最近有一段时间的生意是很好啊!”复生避开小玲的视线,转着眼珠做了个鬼脸,在心里暗道:“亏了那个狐狸精,美女牌还是挺管用的。”
他们有意地扯些闲事来打发时间,当听到“叮”地一声轻响时,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佑大哥,还有咖啡吗?”复生起身向厨房那边走去。大队人马坐下来谈事情,茶点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小玲和毛优,女人可难侍候了!
“煮了一大壶,还热着呢!”天佑心里暖暖地,却不知是什么滋味。复生,这个小弟弟,不知不觉之间已经长成这般体贴懂事的“大人”了。其实,复生一直是体贴懂事的。就因他那张六十年如一日的娃娃脸总是让人把他的体贴当成故做老成的笑话。可现在,看复生日渐长高的身体,稚气渐减的面孔,天佑似乎觉得那六十年相依为命的岁月真真是若梦一场。只有从复生的眼睛,那饱经沧桑却还仍然坚定温柔,带着一丝狡黠的眼睛里,还看得出那六十年岁月印下的铬印。
“有新的消息吗?”小玲起身迎了上去,冷冷的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人间目前还算平静。”毛优率先开口,“但Tom听了之后,脸色白得可以吓死鬼了。”坐在了软软地沙发中,毛优微皱眉头轻揉着自己的小腿,“急急地把顶头上司招来一大群,说得我口干舌燥才让他们暂时安静了下来。”说话间,复生已经把咖啡送到她手边了。
“松井小姐没事了吧?”看松井的脸色还略带苍白,天佑关切地问了一句。
“谢谢!”松井淡笑着回答,目光不经意地飘向身边的袁不破,“我还好。”这“谢谢”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我本想再到东北走一趟,看完颜小姐那里还会不会有什么消息。但~”袁不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天逸先生,“他认为我们现在不宜太过分散。”听他这样说,所在的目光都聚集在天逸先生的身上。
“地府里很安静。”天逸先生的神情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可从他的气息里隐隐透着不安。“安静得都快窒息了。”
“就这样吗?”天涯的声音突得传了过来,大家不由得全部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天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站多久了。
“你在哪儿站多久了?听到了多少?”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发现天涯来了?这让小玲即骄傲又担心。自己的女儿,如此的沉着自信,全无前一段时间的茫然无措。这样的进步,做母亲的那能不骄傲呢?可现在的情况,所有的事,不管直接还是间接,都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又怎能不担心!
“干妈他们一回来,我就在了。”天涯走到小玲的身边,微微抬头看着妈妈。“妈妈,我想:我是能够和你们并肩做战的。”看着几乎快和自己一般高的女儿,小玲默然无语。轻抚着女儿的头,将她拉近自己,光洁的额头亲昵地靠在一起,盈盈波光在眼眶中荡漾着。
淡淡的哀愁轻轻地抚过在场众人的心田,触动着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怜惜,是他们现在共同的感觉!
“天逸先生,你的话还没有说完。”天佑看着天逸先生,这话是代天涯问。
“流星自禁于地狱异世。”天逸先生的语气中带着婉惜和~敬佩。
“地狱异世!”众人的神情再次一震: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那个孟姨,她没有说什么吗?”小玲感觉天涯似乎轻轻颤抖了一下。
“她很沉默。”天逸先生对目前的情况也是倍感压力。“如果有别的办法,她是不会让流星这样做的。”
“我们似乎总是被动的一方。”毛优有些不忿,“那些家伙们想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们却只能等在这里让他们来打。”看着天逸先生,“即然他们已经犯规,我们何必客气。”
“我了解你的意思。”天逸先生笑了起来,“要是南毛北马的列祖列宗听到你现在的话,只怕会从棺材里跳出,指着你的鼻子大骂。”
“我们早让他们给骂死了。”拥着天涯,小玲坐在了毛优的旁边。
“莫郧所在的空间,是以他自己的灵力异能造出来的,完全听从他意志的操纵。如果我们闯进去的话,很有可能完全受制于他。”天涯环顾着众人。
“除了莫郧的空间之外,其他的空间我们也不能进入吗?”毛优还是在问天逸先生。
“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最好不要进去。”天逸先生在心里暗暗叫苦。早就知道这两个女人不是普通的难搞,干吗还和她们搅在一起。
“现在还没到万不得以的时候吗?”小玲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试试!权当先做准备吧。”此时,天逸先生看上去,有着一丝丝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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