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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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我都称病没去摛藻堂,独自留在钟粹宫里虚耗光景,只要一想到那天的事情,心里就拗得要死!凌怡来看我时,见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拉着我出来散心。三月末的皇宫沉浸在一片绿柳如烟落英缤纷的悠扬晴景中,看着四周赏心悦目的景致,心情也好了许多!两个人一路沿着御花园的彩石甬道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居然来到了浮碧亭前。穿过浮碧亭对面就是摛藻堂了,来到自己平日当差的地方我居然有些不自在。“其实就是藏书的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凌怡她似乎对我当差的地方很好奇,径自走到梢间的书架前翻看起来。“皇后娘娘把你指派到摛藻堂来当差,你每天守在这都做些什么呢?”“看书,整理。是不是觉得很枯燥?”“对其他人而言或许是这样,可是泠嫣你的话应该很喜欢这里吧?”“这里很清静,所要做的事情也都很轻松简单。你呢,在裕妃娘娘身边当差是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忙?”“裕妃娘娘的起居都是由亲信的宫女来服侍的,平日里我和其他几个秀女就是陪着娘娘她说话解闷而已,娘娘不召见的时候,我也只是留在屋子里临帖绣花。”“我们都一个月不见了,难得今天不用当差,应该好好玩一下午才是。”继续留在这里我只怕自己又要胡思乱想了,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凌怡离开了摛藻堂。
经过浮碧亭时凌怡她看见桥下的池子里穿游的锦鱼,一时兴起从食盒里拿了块桃酥站在亭栏前喂起鱼来。见她笑得那么开心我也不好意思扫她的兴,接过她递来的半块桃酥一点点掰碎了投进池子里,看着浮出水面抢食吃的鱼儿,凌怡她就像孩子那样兴致盎然。这宫里的女子除了扑蝶,赏花,喂鸟,观鱼之外似乎没有其它的娱乐消遣,陪她在池边玩了一会我便没了兴致。“你不玩了?”“我去那坐下歇会,你一个人再玩会吧!”一手撑着下巴,看着桌面的石刻花纹愣愣的出神,脑海里又浮现出摛藻堂的那一幕来,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气恼,“骗子!”对着落到桌上的小飞虫,我毫不留情的用手指将它弹得远远的。“你一个人在念叨着什么呢?”“没什么!”我如若无事的回答道。待到近前,凌怡她有些担忧的看着我,“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很红吗?或许是天热的关系吧!”心虚的伸手摸了摸脸颊。“这种天怎么会热呢!你不会是因为吹了冷风又发热了吧?我看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好了。”什么时候开始我在她眼里变得这么弱不经风了呢?反正我也不想继续留在摛藻堂附近,早点回去也好。“嗯,那我们回去吧。”说着拎起桌上的食盒准备离开,抬头看见她有些紧张的望着我的身后。“怎么了?”“凌怡给五阿哥请安,五阿哥吉祥!”听见凌怡的请安声,我不禁有些想要逃开的冲动,要知道此刻我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他了。一旁的凌怡小声的提醒着,“泠嫣快请安啊!”见我只是站着不动,她又伸手扯了下我的衣袖。“请安啊!”“奴婢给五阿哥请安,五阿哥吉祥!”说着不自在的低下头去。“都起来吧。”我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低眉顺目的站在一边。“你回翊坤宫向额娘她通报一声,说我待会就过去!”听见他这么吩咐,凌怡她恭谨的屈膝施礼,“那奴婢告退了!”我跟着她一起侧身倒退着离开。“唔咳咳…”他刻意的咳嗽声,我只当是没有听见,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转身就跑。“你留下!”他一手指着我说道,“我还有事要问你。”凌怡她错讹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这一切。“五阿哥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奴婢,她不是翊坤宫的宫女,有些事情也许不清楚…”他用命令式的口吻重复道,“她留下,你可以离开了!”凌怡最后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宽慰我“自求多福!”听着她匆匆的离去的脚步声,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快起来吧,她已经走了!”说着就弯下腰来扶我,我不自然的侧过身,自己站了起来。“你还在为那天的事情闹别扭?我又不是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其实我很早就想要告诉你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开口的机会而已!”“奴婢不敢。”“你分明是在生气!”“奴婢不敢。”“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干嘛总是一口一个奴婢的叫着!”这次却是他有些生气了。抬头看着他有些气愤的表情,我心平气和道:“如果五阿哥没有其他事情要吩咐的话,那奴婢先行告退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留在摛藻堂的吗?”他语气不悦的说道,“你已经三天没去当差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难道他每天都去摛藻堂的吗?我心虚的解释着,“我有告过病假,现在正打算回去休息呢!”“你病了吗?”他有些焦虑的伸手来探我的额头,“好像是有些烫。走,我送你回去!”“不用你送我,我自己会走!”“你就这么讨厌我?”“我…”看着他有些受伤的眼神,我不禁心软起来。“我不是讨厌你,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和阿哥相处而已。”“那你继续把我当成侍卫洪昼好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怎么可能,除非…”“除非什么?”我犹豫着说道:“除非你我始终保持一米的距离!”说完向后退了几步,隔空用手指划了条透明的界限。“这算什么条件!”他有些动气,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你一定要和我保持距离吗?”“男女授受不亲!万一你再…”见我没好意思说下去,他一脸坏笑着说道:“你是怕我再亲你?还是…”“你是堂堂皇子,我不过是个下五旗的秀女,我们之间不该有太多的纠葛才是。”“我不在乎那些,我只知道你和其他的秀女不一样,而我喜欢你。”“可我不喜欢你!”
静默了一会~看着他失落的低着头,心里不禁有些内疚。我是不是说得太直接了?“我刚才的话都是无心的,你是皇子,无论是身份,地位,样貌都是无可挑剔的,可是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来看待,对你只是朋友间的感情,并不是男女之情啊!你突然告诉我说你喜欢我,我一时间还无法接受!”“如果说我愿意等呢?等你接受我。”听见他那么说,我的心又开始动摇起来。他说愿意等,等我接受他!“如果要等很久呢?”他慢慢走了过来,表情认真的看着我。“我不在乎,只要你不再躲着我就好!”也许是因为一时间的感情用事,我居然任性的开口道,“我希望自己顺其自然的喜欢上你,而不是因为你阿哥的身份,所以请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我妥协的太快,他激动的一把抱住了我。“我就知道。”“你知道什么啊?”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我话还没说完呢,如果三个月后我没喜欢上你的话…”“不会的。”他语气坚定地说道。“还有,现在立刻松开手,没有我的同意必须保持一米的距离!他听话的松开手,可是却没有立刻退开来。我下意识的又后退了几步,“还有,你不可以勉强我!”听见我这么说,他玩味的一笑,渐渐靠了过来,难道他又想不规矩?我尖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必须知礼守仪,不可以作出出格的事情来!”他的气息逐渐接近,可我已经贴着墙角退无可退了!害怕的别过头去,只觉得脸颊被轻拂了一下。“你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吃得满脸都是饼屑。”他一脸宠溺的看着我,抬手用衣袖帮我抹了抹脸颊。“不是我吃的。”我矢口否认,可感觉上就像是狡辩一样。看着他忍俊不禁的样子,我强调着说道:“真的不是我,一定是刚才喂鱼时沾到的。”“哦。”“你还笑!都说了不是我~~”只顾着低头气恼,没想到弘昼他居然趁机在我脸上轻嘬了一口。“你…”我羞愤道:“以后请保持两米的距离!”说着一把推开他,也顾不得他的反应转身跑着离开了。
感情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说清楚,对于弘昼,我的妥协却是有着私心的。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过了“留宫”的阶段,恐怕就要被指婚了。以三个月为限,试着让自己喜欢弘昼,并不是儿戏之言,我不忍辜负他的心意,但也不愿勉强自己。我和穆清已经隔得太远,既然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选择嫁给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也是幸福的吧?现在的他一心一意的对我好,我也希望自己能一心一意的喜欢上他。关于幸福,我已放手一次,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
每天从尚书房下课之后弘昼都会赶到摛藻堂来,就像以往一样陪着我一起抄书整理。“今天你的喜欢有没有多出一点点来?”看着他期待的表情,我慎重的点了点头。“比起你昨天送的莲子糕来我更喜欢今天的桂花糕。”“我是说对我的感觉?”“嗯…你今天穿的长袍颜色要比昨天的那身好看!”我继续顾左右而言他。他故意凑近了些,你的意思是,“今天的我看起来要比昨天好看?”“我说的是衣服。”我一本正经的回答道。看着他得寸进尺的贴了过来,我拿着手上厚厚的一叠书丢了过去。“一米!”双手抱着我丢去的书叠,他果然乖乖的回到说桌前继续抄写书录来。他不会勉强我,对于我的无理也从不生气,虽然口里一直重复着“一米,一米…”可是自己很清楚,这些天的相处,我和他的距离已经比一米更近了些。时间很快就到了四月,在弘昼的帮助下,有关子部的诸子之学总算是整理完了,摸着厚厚一叠书录,不禁有种小小的成就感。“在看什么呢?”“我在看我们的劳动成果啊!”“我们?”原本无心的一句话居然又让他借机发挥了一下。“我们,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我的关系已经更亲近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清俊的五官,明朗的笑容…忍不住一阵心悸,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别过头去,“三个月的期限才过了一半呢!”听见他失望的叹了口气,我反倒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你生气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重视起他的感受来。静默了一会,我轻声问道,“明天你还来摛藻堂吗?”“我每日来这里,你都不会问我明天要不要来,这是你第一次这么问我!”“我以前没说过吗?你每天都纡尊降贵的来帮我,我希望你知道我心里对你的…”“什么?”“感激!”见他郁闷的蹙了蹙眉,我站起身慢条斯理的说道:“要知道你对我而言已经不再是朋友的感觉了,所以对于你帮我做得一切,我是不是应该觉得理所当然些?”他不解的转过身来看着我,“你的意思是说?”慢慢的走到他身旁,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说,“我的意思是说,除了谢谢你,我想我…有些喜欢你!”,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连忙几步一转,移步到大门边上。回头对他莞尔一笑,“明天记得来摛藻堂,我有东西给你!”

再过几天就是立夏了,依照江南的汉族风俗,每逢立夏人们都有吃“立夏蛋”的习俗。小时候奶奶会将煮熟的鸡蛋或咸鸭蛋装进用彩线编织的绳套里给我挂在胸前或挂在帐子上,她说这样寓意着身体健康!我不知道满族有没有这样的风俗,不过还是特地找来一堆的五彩丝线和串珠打算编几个装“立夏蛋”的绳套。比起穿针引线的绣花来,编织东西显然要简单许多。试着将雪白的鸭蛋装进编好的网袋里,大小居然刚刚好!拿着毛笔在鸭蛋上细心的画上逗趣的表情来,嬉笑的,生气的,悲伤的,兴奋的,还有一本正经的;弘昼最常见的表情都被我可爱化了。一二三四五!看着桌上一字排开的五颗鸭蛋,笑着一一点过,经过一番修饰的鸭蛋就像不倒翁那样在桌上摇头晃脑起来。轻揉了揉犯困的睡眼,将“立夏蛋”一个个装进网袋里小心的摆放好,才起身回去休息。与弘昼的付出相比,自己的回应总是显得那样微不足道,有些时候我也希望自己能做一些让他感动的事情。所以今天特地动了一番心思,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只是不知道他看了以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今天尚书房下课似乎有些晚,都过了午睡的时间弘昼他还没有来。心不在焉的翻着史部的典籍,不知道他是刻意迟到还是怎样…心里隐隐有些不满!听见有人从外间进来的声音,我继续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手里那卷《资治通鉴》的目录,这半个时辰来我只看了几页的内容而已。耳边传来渐近的脚步声,“一米!”他似乎没有乖乖止步继续走了过来,我没好气的重复道,“一米!”警告已经成了耳边风,随手合上手里那卷目录,转身朝他丢了过去,“你没听见…”他没有顺势接住我丢去的书,反而被我“狠狠”的砸在了脸上。看着从他脸上掉下的书,我不禁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四阿哥!”不知道是我力气太大还是他太弱不禁风,看见他鼻血流下来的一霎那,我浑身的血脉都快冰结了!…我不但失手打了四阿哥,更可悲的是他还因为我的“重击”而生生挂了彩!老天爷,你不用开这种玩笑吧?
四阿哥一手捂着鼻子,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趁他还未动怒,我赶忙上前,抽出手帕帮他按着鼻子止血。“我…不是故意的!”我慌忙的解释着,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深吸一口气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扶着四阿哥在椅子上坐定,我又细细检查起他的伤口来,应该是鼻腔内的血管破裂了,于是伸手紧紧捏住他鼻翼两侧,想要用压迫法帮他止血。“你这是做什么?”他翁着声音说到。“不要动,头微微上仰些。”另一只扶起他的双手,“就这么举着不要动哦!”本来鼻子一侧流血的话只要举起反方向的手臂就能帮着止血,可是他现在两侧的鼻孔都流血了,无奈只能冒着大不敬的罪名对堂堂阿哥指手画脚起来,低头看见他阴利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发毛!“就这么举着手一会就好!”我硬着头皮说道。一手捏着他的鼻子,温热的呼吸喷到手心里却让我从脚底起了凉意。微松开手,见已止了血,心里不免松了口气,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呢?僵立了几秒之后,我躬身后退几步,屈膝跪了下来。“奴婢该死!请四阿哥责罚!!”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我误伤他的事实,与其哭着求饶还是下跪求罚好了。印象里这是我来到古代第一次磕头下跪,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而且受跪的人还是乾隆皇帝!“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罪过吗?”听见他用质问的语气,内心有些惶惶,他不会因此罚我一百板子吧?“奴婢刚才失手误伤了四阿哥。”“还有呢?”还有?还有什么啊!用得着这样咄咄逼人吗?虽然心里有着无奈和委屈,可语气却变得不卑不亢起来,“误伤四阿哥是奴婢的无心之失,刚才一时情急又对四阿哥多有冒犯!奴婢自知犯了大不敬之罪,任凭四阿哥责罚!”说完把头压得低低的。十七,十八…直到心里默数到一百,四阿哥才缓缓开口道:“你去打盆水来吧!”“啊?”我怀疑的抬头看着他,看见他下颚上干涸的血渍才明白过来。“奴婢这就去。”颤抖着递上沾过水的帕子,他一手接过,在鼻子四周轻揶了揶,看见帕子上斑驳的血污,眉头不禁皱了一下。见他抬头看着自己,我慌忙的低下头去,稍作收拾后转身退下。
我还以为自己难免要受一番责罚,可四阿哥居然没有深究!一路上都在为他的“宽容”感到疑惑,端着茶盏再回到摛藻堂时四阿哥正在翻看桌上的书录。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这是弘昼的字迹!”“嗯。这些书录都是五阿哥帮着抄写的。”“那这些是什么意思?”他指着书页上标注的一些小字问道。“这书名旁边写的是书籍摆放的位置。”见他仍不解的看着自己,我侧过身,一手指着页角上的繁体“医”字说道,“这几张纸上誊抄的都是医书。每一本医书都按照书名第一个字的笔划作了排列,这书名旁边写的是这本书放在第几排第几层书架上。摛藻堂的藏书太多,要找一本书就像大海捞针那样麻烦!现在只要知道书名,按照笔划查阅书录就能知道它放在哪一排哪一层的书架上…”我尽量仔细的解释着。四阿哥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说:“弘昼和你是怎么认识的?”“弘昼和我…”他的打断让我有些不知所云,下意识的别过头去,不敢看他。“五阿哥和奴婢就是在摛藻堂遇见的!”他为何会对我和弘昼的相识感兴趣?“在弘昼面前你也是一口一个奴婢自称的吗?”说着端起桌上的茶碗清泯了口茶,见我没有回话,他善意的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说着放下茶碗,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是叫涵珊吧?弘昼他近来总是把你的名字挂在嘴边。”他的话让我觉得有些尴尬,我和弘昼如今就像那句歌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种特殊的关系在宫里应该很奇怪吧?抬头对上他探究的眼神,“奴婢一开始并不知道弘昼他是五阿哥!”“那你们?”看来四阿哥并不清楚我和弘昼的事情。…他的突然到访与弘昼的无故失约真的只是巧合吗?想到这心绪一下子不安起来。“五阿哥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我不安的问道。“不是,只是这几日他有些重要的事情不能来这了。他让我来转告你,他不是故意失约的!”“只是这样吗?”见我有些将信将疑,四阿哥居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难怪弘昼他说如果不来这和你解释清楚,你恐怕再也不会理他了!”他来这只是为了帮弘昼带话,可我却失手伤了他。心里觉得很内疚,“刚才真的对不起!”我再一次抱歉道。“若不是看在弘昼得份上,我也许会罚你一顿板子!”虽然语气轻佻,可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看着四阿哥不容否定的眼神,踌躇了一会~从那一夜反锁摛藻堂的歧遇开始说起…
“如果不是我和傅恒的出现,你一直都以为弘昼他是侍卫?”“嗯!”总觉得四阿哥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也许一开始你的确不知道,可是后来了?你知道弘昼阿哥的身份之后又是怎么想的?如果我告诉你来这之前我去钟粹宫查看了留宫秀女的名册,你怎么说?”他突然的质问让我有些百口莫辨,“我…”没想到四阿哥居然会去查我的旗籍!“弘昼他似乎不知道你叫鄂泠嫣!”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他,“难道说四阿哥认为我是有意接近弘昼的吗?”他用不冷不淡的语气说道,“是不是,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我与弘昼在一起时都是以涵珊的身份,他也从未问过我的家世,现在这个误会居然成了我刻意隐瞒身份的别有用心!“要知道皇子们的福晋都是由皇帝亲自指婚的,弘昼他就算再喜欢你也不能给你所想要的名份。如果你是有目的的接近他,我看你还是趁早放弃的好!”喉咙里已然泛着丝丝腥甜,可自己还是固执的咬着下唇。四阿哥那警告般的话语不断回响在耳边。我哑着喉咙,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说我选择弘昼并不是为了福晋的名份,四阿哥会相信吗?”他没有回答,从他复杂的眼里我知道,他不相信!沉默了一会,“四阿哥若没有其他的吩咐,那奴婢告退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堂外下起了雨,密密绵绵的,让人眼里心里都蒙上了一层水汽。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觉得难堪罢了!不管不顾的冲进雨里,可还没离开多远就脚下一绊,磕倒在地上。双手支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才发现手掌和膝盖都蹭破了。“你没事吧?”雨势渐大鬓边的碎发都贴在了脸上,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四阿哥,现在的我一点也哭不出来,无奈~只能对他微微一笑。他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我“你这是…”话还没说完就弯下身将我横抱起来,脚步匆匆的返回到摛藻堂。我们两个都没打伞,身上的衣服已淋得半湿,雨水顺着头发和衣角一滴滴的落在青石地砖上,不一会就在椅子周围漫溢开来。“你干什么?”被他碰到磕伤的膝盖,我不禁皱着眉头倒吸了口凉气。“很疼吗?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蹭破皮而已,不用四阿哥费心!”我的不领情让他有些动气,“你这么做是希望我内疚吗?”“难道四阿哥不觉得奴婢是在用苦肉计博取同情吗?在四阿哥眼里奴婢恐怕是那种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吧?四阿哥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去告诉弘昼?何苦要来这里奚落奴婢呢?”我哽咽着声音说道,倔强的抬着头不让盈在眼眶里的眼泪落下。“你…简直不可理喻!你以为我来这就是为了奚落你吗?你可知道弘昼他为了你不惜违抗皇阿玛的指婚,现在被禁足在毓庆宫里。”“弘昼!”听见他这么说,眼泪始终没能忍住!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见女孩子的眼泪都会不忍心的吧?看见我哭了四阿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弘昼他只是被罚禁足而已,等皇阿玛气消了自然会放他出来。你如果真的喜欢弘昼就应该劝他接受指婚,你和他之间可以再从长计议!”“我和弘昼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停止住抽泣,自己的声音略微有些发颤。“如果可以的话,请四阿哥转告弘昼,我对他并没有苛求什么。他想给我的,我恐怕要不起!不过…我和他之间的约定不会因为皇上的指婚而结束的!”“约定?”“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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