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心慌误撒迷魂药14口干舌燥痛饮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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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二螺螺傻不愣登的,还真听信我话,果然乖乖又去奶茶店了,结果朋友没交成,反倒被那母夜叉追得哇哇乱叫。却说我和郭大嘴在外头听得心惊胆颤,我悄悄问道:“大嘴,要不要进去救二螺螺呀?”郭大嘴道:“不忙,静观其变。”我道:“再静观其变的话,二螺螺就变成肉包子了。”郭大嘴道:“不用怕,昨晚那母夜叉在里头要剁你的时候,我和二螺螺也是在外面静观其变的,也没见你变成肉包子呀。我们回去洗把澡,二螺螺肯定就回来了。”我道:“今晚和昨晚不同。”郭大嘴道:“有甚么不同?你不是说那母夜叉只是想吓吓人吗?”我道:“昨晚她是想吓我,今晚她是真想要二螺螺命哩。”郭大嘴道:“你别吓我了。我们回去吧。”我情急生智,说道:“大嘴,你不是有家传‘七步倒’呢吗?身上带了没有?”郭大嘴道:“带了。你要做甚么?”我道:“拿些给我,我要去救二螺螺了。”郭大嘴道:“怎么救?横竖我不敢过去。”我道:“你拿来,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郭大嘴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正是药粉,我问道:“这个药粉除了掺在水里喝,还能不能当迷药撒?”郭大嘴道:“能,干吃泡吃都一样。”我道:“那就好。等会我觑准那母夜叉撒一下,叫她不得伤害二螺螺。”心中却说:“正好还能拿回解药。”郭大嘴道:“这个法子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彼时只听店里砰砰啪啪地乱响,二螺螺在叫,那个母夜叉也在叫,二螺螺叫的是:“救命那,救命那。”那个母夜叉叫的是:“别跑,别跑。”我道:“大嘴,你在这里等我。”悄悄移到窗户口一看,只见那母夜叉与二螺螺正围着一张桌子转呢,那母夜叉手中拿着一把菜刀,寒光闪闪;二螺螺两手乱摇,眼泪直淌。我心道:“二螺螺,你别害怕,我来救你了。”左手一拳把玻璃砸碎,右手一甩,就把药粉洒进去了。
不想他二人在场中疾速转移,我原本是对着那母夜叉的,但当药粉撒出手时,二螺螺和母夜叉瞬息交换了位置,所以我这一下不仅没撒到那母夜叉,反倒正撒着二螺螺头上。我大吃一惊,叫悔不迭,只听二螺螺叫道:“唔呀,哪个卑鄙小人,竟敢暗算我?”说着身子发软,就瘫下地去了。我暗道:“不妙,不妙,今日不止救不了二螺螺,只怕连我小命都要赔进去。”
郭大嘴眼见不妙,叫道:“小沈,这里你先顶着,我要回去洗澡了。”拽步就逃。我也想跑,只听那母夜叉道:“窗外哪位好汉助我擒贼?还请进来受谢。”我暗暗叫苦,又不敢违抗,把头伸出来,说道:“陈姑娘,是我来了。”那母夜叉喝道:“原来是你,你鬼鬼祟祟的躲在外头做甚么?”我道:“我怕陈姑娘打不过二螺螺,特地赶来相助。”那母夜叉问道:“你在外面多久了?”我道:“同这二螺螺一块来的,因见陈姑娘久战不下,故撒迷药相助。”那母夜叉笑道:“你进来吧,我还要多谢你呢。”我忙道:“陈姑娘,好好说话,你不用同我讲客气,只要你肯把解药给我就行了。”说着就爬进屋来,想要拿解药。
不料那母夜叉笑道:“你问我要甚么解药呀?”我道:“昨晚你给我吃的那‘穿心烂舌丸’,就要这个解药。”那母夜叉冷笑道:“解药没有,菜刀倒是有一把,你要不要?”说着把手里菜刀一扬。我叫道:“陈姑娘,你怎能如此蛮横不讲理?昨晚我们约好了的,我把这二螺螺赚来,你就把解药给我。”那母夜叉道:“姑奶奶今天心里不大受用,就是不想给解药,你能怎样?”我见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死得光彩一些,就叫道:“唔呀呀,我要同你这臭婆娘拼命。”说着就要冲上去。那母夜叉喝道:“来得好,姑奶奶我不怕费事,今晚就多做一担肉包子。”把手里菜刀一扬,就要迎上来。
我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定能把她吓住,哪想她不吃这套,慌得我掉头就跑。那母夜叉叫道:“怎么不来了?才将你不是要同我拼命的吗?”我道:“我不敢了。”那母夜叉道:“怎么又不敢了?”我道:“陈姑娘,我晓得错了。”那母夜叉道:“现在说这话迟了,我本来想给你解药的,如今你是别发大梦了。”说着就走了过来。
我道:“你别过来,你再走一步,我就脱裤子了。”那母夜叉冷笑道:“你脱呀,我这店里按了摄像头监控的,正好拍下来,放到你们学校贴吧里去,看你往后还怎么做人。”说着斜朝屋顶上一指,果然吊着一个没多大的摄像头。我出了一身冷汗,暗忖:“好险,幸亏才将没有冲动,不然这脸可丢大了。”那母夜叉笑道:“你还敢不敢脱了?不脱我就过去了。”
我心念电转,见二螺螺正巧睡在我脚底下,就道:“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一步,我就脱他裤子了。”那母夜叉笑道:“那我就把他*放你们学校贴吧里去。”我道:“随你放吧,横竖他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淫贼,也不在乎甚么名声。”那母夜叉道:“哼!难怪他会这等无耻。”
二螺螺正在半梦半醒间,听了这话,迷迷糊糊叫道:“姑娘,我虽然很禽兽,但你不能说我无耻。”说罢又不动了。我喜道:“二螺螺,原来你没晕,快起来助我御敌。”一连摇了几下,二螺螺一动不动的,口水直往外淌。
那母夜叉道:“看你还有甚么伎俩。”我暗道:“真正不妙,吾命休矣。”说道:“三十六计走为上,我走也。”说着就要抢出门去。不料那母夜叉一个横步,打在我前头,“轰”的一声,就把那店门关了;我又想从窗户跳出去,不料窗户也被她关了;我见无路可走,只好反过身来,朝楼上奔去。那母夜叉喝道:“你不能上楼。”说着紧步追了上来。
我见她追得紧,我也就跑得快,三两步登上楼梯,迎面是一扇小房门,并没上锁,微微虚掩,透出黄荧荧的灯光,里头哗啦啦的,好像是有人戏水的声音,听见我脚步声,那人就喝道:“门外甚么人?”声音很是悦耳,原来就是昨晚在危急时刻救我一命的那位神仙姊姊。我一阵欢喜,连忙叫道:“神仙姊姊,快来救我。”那神仙姊姊道:“你先不要进来,我在洗澡呢。”
这时那母夜叉也已追上楼来,叫道:“我姊姊在洗澡,你跑上来做甚么?”我道:“你不逼我,我怎会跑上来?”那神仙姊姊在屋里叫道:“妹妹,不要把他放进来。”那母夜叉道:“你快退下去。”我道:“我不退。”那母夜叉喝道:“你退是不退?”说着踏上前一步,紧紧逼视着我。我道:“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进去了。”说着就要推门进去。那母夜叉忙道:“好,我不逼你,你快下楼去吧。”我道:“此话当真。”那母夜叉道:“当真。”我道:“陈姑娘,那就恕我少陪了。”说着就从她身旁要溜。
那母夜叉好不阴险,最是出尔反尔,见我溜到她旁边时,冷笑道:“这回看你怎么跑?”说着举刀就劈。我急出一身冷汗,胡乱一低头,从她胳肢窝底下窜了过去,又退到房门口,叫道:“好你个婆娘,竟然说话不算数。”那母夜叉道:“你快退回来,这回我真放你走就是了。”我道:“我不相信你了。”也不管那母夜叉阻拦,掉头就钻进房里去了,顺手把门关起来,保险也给他拧上了。

诸位看官,其实你们不说我也晓得,方才有不少人见那母夜叉要放我下楼时,都暗暗替我着急,说你都走到门口了,拼死也要进去看看,怎能一声不响就回头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不是呀?好,既然诸位如此抬爱,我就依诸位的意思,进房去看个究竟,出来也好讲给你们听听。
却说我把门关牢了,暗暗出了一口气,回头一望,只见房间中央摆着一个大木盆,里面大半盆洗澡水还在,就是不见了神仙姊姊。我轻轻叫道:“神仙姊姊,你在哪里呢?”只听床上白纱帐里神仙姊姊的声音道:“大胆泼厮,谁让你进来的?”我道:“情状危急,小生真是逼不得已,神仙姊姊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神仙姊姊道:“何事危急?”
这时那母夜叉在门外“砰砰”打门,大叫道:“你这遭天杀的泼厮,还不出来?”我就道:“神仙姊姊,你快来听,你妹妹她要拿刀杀我哩。”神仙姊姊就道:“妹子不得无礼。”那母夜叉听了,果真就不吱声了。神仙姊姊又道:“好了,她不会再杀你了。”我道:“多谢神仙姊姊救命大恩。”神仙姊姊道:“好了,你快出去吧,我还没洗完呢。”我道:“那请神仙姊姊好事做到底,叫你妹妹把解药一并也给了我吧。”神仙姊姊道:“你只要把昨晚无礼的那厮带来,我妹妹自然就会把解药给你了。”我道:“神仙姊姊,你在楼上洗澡,敢情还不晓得楼下的事呢。我早把那铁锅脸赚来了,怪你妹妹她言而无信,不止不给我解药,还要将我一齐剁了。”
神仙姊姊道:“哦,有这回事?”我道:“千真万确,决不敢欺骗神仙姊姊。”神仙姊姊又道:“哦,我晓得了。”我道:“请神仙姊姊务必赐我解药,救我性命,我后半辈子每天早晚必定给神仙姊姊上一柱清香,保佑神仙姊姊玉体安康,多福多寿。”神仙姊姊道:“解药不在我身上,在我妹妹那里。你先出去,等我穿好了衣服,叫她给你就是了。”我忙道:“万万不可,我一出去,只怕就没命吃解药了。”神仙姊姊道:“那要如何才好?”我道:“神仙姊姊,请你务必快些,再过片刻,我肚里毒性就要发作了。”神仙姊姊略一迟疑,又道:“是了,我天生体带异香,百毒不侵,我这洗澡水就有化毒之效。你把木盆里的水喝上一口,体内毒性就会消了。”
我道:“是真的吗?”看那木盆,里头飘着数十片茉莉花瓣,随着水纹一荡一荡的,散出幽幽的清香,当真叫人魂为之销、神为之醉,真想一头栽进去,喝个痛快。神仙姊姊道:“是真的。”我道:“那我就多谢神仙姊姊了。”当下把嘴就着木盆喝了一大口,只觉甜习习的,比泉水还好喝呢,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仍觉意犹未尽,于是又喝了一大口。
那神仙姊姊坐在帐内,只听我在咕咚咕咚喝水,急道:“哎,我还没有洗完呢,你别喝光了,一口就够了,留些给我洗澡。”我退后一看,呀,一盆水竟被我喝掉有大半了,洗脚都不够,哪里还能洗澡?连忙住下口来,说道:“神仙姊姊,真是过意不去,盆里水不多了,请你再打一桶水来吧。”神仙姊姊道:“啊?我这个样子,如何能去打水。”
那母夜叉在门外听见了,又叫道:“嗨嗨,你做甚么把我姊姊的洗澡水喝了?”我道:“还不怪你不肯给我解药。”那母夜叉道:“唔呀呀,我非要一刀剁了你不可。”我忙道:“神仙姊姊,救命。”神仙姊姊就道:“妹妹不得无礼。”那母夜叉又不说话了。
神仙姊姊道:“你把门开开,让我妹妹进来打水。”我道:“我不敢开。”神仙姊姊又道:“你不用怕,有我在呢。”我道:“那你让我躲在你这帐子里吧。”神仙姊姊啐道:“那怎么行?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原本就已落人话柄,怎能还让你进我帐子里来?”我道:“那如何才好?”神仙姊姊想了想,说道:“是了,你从二楼窗户跳下去逃走,我就能出去开门了。”
我跑到窗台旁边,朝下一张,哎呀,妈妈哩,这么高呢,叫我如何敢跳?忙道:“我又不是郭晶晶,哪里敢从十米高的台上栽下去呀?”神仙姊姊笑道:“你看着觉得高,其实并不高,你只要在心里想:‘不高,不高,一点也不高。’然后把眼一闭,两腿一蹬,就下去了。”我道:“神仙姊姊,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送吗?”
那母夜叉在门外又叫道:“我姊姊叫你跳,你就跳,何来这许多啰嗦的?”我道:“你就会说风凉话,横竖跌死的不是你。要跳你自己进来跳,我是不敢。”那母夜叉道:“唔呀呀,我要进得房里,非把你从窗户口扔下去不可。”神仙姊姊道:“叫你开门你不开,叫你跳楼你也不跳,那可怎么办?”我道:“我还有同学睡在楼下呢,我要是跳楼逃走了,岂不是对不起他?”
神仙姊姊正要说话,忽听门外有人大叫道:“兀那叫陈上的母夜叉,速速把我两个兄弟还回来,敢说半个‘不’字,瞧我不把你这店砸了。”正是郭大嘴的声音。那母夜叉就冲出店门道:“嘿嘿,你这泼厮来得正好,你两个兄弟早被我剁了,现在正要下锅,就等你一个人来哩,识相的快来受死。”跟着就听楼下砰砰声响,想是他二人正战得激烈。
我急忙跑到窗口道:“大嘴,你洗完澡啦?快来救我。”郭大嘴道:“小沈,原来你还没被做成包子那。”我道:“你快把这个母夜叉结果了,不然我肯定成肉包子了。”郭大嘴又问道:“二螺螺呢?也在楼上么?”我道:“二螺螺在楼下地上睡着呢。”
郭大嘴与那母夜叉战了几个照面,分不出上下,郭大嘴道:“母夜叉,快把我兄弟放了,跟你无话;你要再不识相的话,休怪我不讲情面。”那母夜叉冷笑道:“想要回你兄弟,先问问姑奶奶我手里这把菜刀,看它答不答应你。”说着又朝郭大嘴劈了一刀。
那母夜叉数招拿不下郭大嘴,心里也急躁,忽然叫道:“兀那泼皮,你看我是谁?”郭大嘴道:“你是陈上。”那母夜叉又道:“那你看我像谁?”郭大嘴道:“你像陈中。”那母夜叉就道:“哈哈,我就是陈中,你还不快跑?仔细我一脚下来,再把你两个嘴巴踢得肿起来。”郭大嘴忽然叫道:“唔,鬼呀。”
我见那母夜叉迷惑郭大嘴,就道:“大嘴,你不要上当,她不是甚么陈中,她是陈上,你不要吃她的****。”郭大嘴又道:“她是陈中不错,哎呀,陈中来也,快跑。小沈,我救不了你们,你同二螺螺好好保重,每年清明我都会给你们烧纸钱的。”说着头都不回,飞也似的逃走了。
那母夜叉得胜而回,哈哈大笑,说道:“只要有我在,谁也休想跨进店门一步。”说着又朝楼上走来,一面走,一面叫道:“我现在就把你们做成包子,免得夜长梦多。”我听了她这话,浑身冷汗混着热汗,如水似的,直往下淌。正是:
龙潭虎**难移步
地网天罗怎脱身
毕竟我和二螺螺能否获救,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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