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险危天降神仙姊13受唆使计赚二螺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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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我三兄弟晚上出门看美女,看得口渴了,就进一家奶茶店买奶茶吃,碰到一个长得活像奥运跆拳道冠军陈中的女营业员,名字叫‘陈上’。我们见她生得很讨人欢喜,就当她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姑娘,不想那陈上竟是个母夜叉,一言不合,拿刀照定我三人就砍,直把我们吓得魂飞九霄。郭大嘴叫道:“唔呀,孙二娘来也,赶紧扯呼。”当先冲出门去。二螺螺道:“我也扯呼。”说着也跑了出去。再说我当时早吓蒙了,就在心里暗暗发誓:“阿弥陀佛!这回我若逃得性命在,往后保证认真学习,天天向上,再也不敢看美女了。”郭大嘴在门口叫道:“小沈,你这时候怎么还在发呆?快逃命呀。”
我恍然而悟,正想也跑出店去,不防那母夜叉一个箭步,窜在我前头,一把就把店门带上了,冷笑道:“我看你这泼皮今日能跑到哪里去?乖乖把脑袋伸过来,先吃你姑奶奶一刀再说。”说着把手里菜刀一扬,又要上来砍我。我一面躲闪,一面大叫道:“大嘴,二螺螺,我要被她做**肉包子了,快来救我呀。你们怎能在紧要关头不顾兄弟,独自逃走呢?”二螺螺在门口喊道:“小沈,你千万要挺住了,我们在门外为你加油呢。”我道:“加油有甚么用?你们快进来呀。”郭大嘴道:“我现在看到陈中就害怕。”我道:“她又不是陈中,她是陈上。”郭大嘴道:“我看到长得跟陈中像的更害怕。”
那母夜叉冷笑道:“好,只剩你一个人了,今日你喊谁来也救不了你。”说着挥手又劈了一刀,被我侥幸躲过了。你别看那母夜叉坐那里小巧玲珑,站起来比我还高半个头,人高马大,赛如一堵厚墙似的,几刀未中,暴跳如雷,把那把菜刀使得风雨不透,逼得我连连后退,浑身冷汗、遍体生津,只有躲闪之功,并无还手之力。我退到桌子旁边,忽然一脚踩到板凳,险些把我绊了一个跟头。那母夜叉抬起一腿,踢在我心口上,亲乖乖,亏得我有两片厚实的胸大肌,方才没有受伤。
有人就说:“就你那龊样,还有胸肌呢?”我告诉你们,不要笑我瘦,我浑身是肌肉;不要看我膀子细,我有的是力气,除了打不过郭大嘴和二螺螺外,那些寻常的小女生和小男孩,就是三五个加起来,我也不放在眼里。好了,好了,不和你们多废话,再废话小命就没了。却说那母夜叉一招得手,手掌一翻,寒光闪闪,又是一刀砍将下来。当此时刻,我如肉在刀俎,惟有闭目等死的份子。
忽然听楼梯上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妹妹,且慢。”从楼上走下来一个身姿窈窕的女郎,总有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蛋,真是可爱极了,活像另一个跆拳道冠军罗微罗女侠,也是我的第三个梦中情人,叫道:“妹妹,刀下留人。”那母夜叉一刀架在悬空,硬是被她喝住了。我逃得性命在,暗暗谢天谢地、拜佛拜神,连忙叫道:“神仙姊姊,快来救我。”
那个长得像罗微的神仙姊姊款步下得楼来,说道:“妹妹,就饶了他吧。”那母夜叉就道:“姊姊,这等爱耍嘴皮的无赖泼皮,断断不可饶恕他。”那神仙姊姊道:“世间爱贫嘴耍滑的泼皮无赖千千万万,又何止他三人,你还能把他们都杀尽了吗?”那母夜叉道:“就算杀不尽,也要找几个杀鸡儆猴,总比任他们逍遥好得多。”
我就道:“神仙姊姊,我冤枉啊。”那神仙姊姊道:“你冤枉甚么呀?”我道:“我并不是那油嘴滑舌的泼皮无赖,这位陈姑娘她冤枉好人了。”那母夜叉就道:“呸,我今日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难不成这还有假。”我道:“陈姑娘,今日我进你这店来,可曾说过半句耍无赖的话不曾?”那母夜叉歪头一想,说道:“让我想想,你说过哪些话了。”我道:“陈姑娘,你不用想了,我进店只说了一句话,就是问姑娘贵姓是不是一个‘陈’字,还有问你是不是陈中,是也不是?”那母夜叉道:“你这话说得倒也合情合理。”我就道:“陈姑娘,冤有头,债有主,谁跟你耍泼皮的,你自管找他评理去,何必非要纠缠着我不放呢?”那母夜叉就问道:“那方才说想喝奶的那个铁锅脸呢?”我道:“就在门外呢,你开门把他抓进来,把我放了吧。”那母夜叉道:“哎呀,我倒忘了,险些误却了大事。”说着飞步把门开开,哪里还又二螺螺和郭大嘴的影子?早跑得无影无踪了。那母夜叉就问道:“那铁锅脸叫甚么名字?”
本来这出卖朋友的事,我也是极憎恶的,但他二螺螺今晚不顾义气在先,丢下我小沈一人逃命,就是他不对了,他既然能如此绝情,也休怪我小沈无义,当下就如实道:“叫‘二螺螺’。”那母夜叉又道:“他是你甚么人?”我道:“我同他只是平常同学,刚认得不过两天,并非一丘之貉,只不过凑巧在路上邂逅,他就叫我进来吃杯奶茶,我也不好不赏这个脸。”那母夜叉点头道:“哦,瞧模样我还真冤枉你了。”我擦了擦脸上冷汗,喜道:“噫哈,陈姑娘能明辨是非最好。”
那母夜叉眼一瞪,又道:“若你能去把他抓过来,我今日就饶了你这一回。”我忙道:“那可万万不成。他今晚吃了这一吓,死也不肯再来你这店了。”那母夜叉道:“抓不来就拿假话赚。”我道:“假话怕他不肯相信。”那母夜叉道:“来,我教你如何用假话赚他。”说着在我耳旁低声附言了几句,定下计策,说只须如此如此,叫我依言而行,必能把二螺螺赚过来。
我当时就暗暗欢喜,心里想:“嘿嘿,等我出了你这店门,我才不睬你呢,看你能上哪里追我?眼下先把你稳住再说。”当下连连点头,没口价地答应,又道:“那我这就告辞了。”那母夜叉又道:“回来。”我道:“陈姑娘还有什么话要吩咐?”那母夜叉道:“万一你要是跑了,我上哪里去找你?”我心里一惊:“不妙,我心事要被她看穿了。”连忙道:“我怎么会跑呢?”那母夜叉又道:“我对你不甚放心。你把嘴张开来。”我奇道:“做甚么?”那母夜叉道:“我请你吃珍珠呀。”我问道:“陈姑娘为何要请我吃珍珠呢?”那母夜叉嫣然笑道:“今晚没让你喝到珍珠奶茶,真正过意不去,就请你吃一颗珍珠,算是赔礼了。”我喜道:“多谢陈姑娘。”赶紧把嘴张开来。
那母夜叉手一挥,带起一阵掌风,把一粒圆溜溜的小珍珠打进我嘴里,我还没尝到味道,就滑进肚里去了,忙问:“陈姑娘,这是甚么珍珠呀?蛮好吃的,再给我吃一颗吧。”那母夜叉冷笑道:“这叫‘穿心烂舌丸’,你还想不想再吃一颗呀?”
我当时脸都吓白了,连忙叫道:“陈姑娘,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对我使这么狠毒的伎俩呢?”那母夜叉道:“我是怕你跑了不回来。”我道:“我肯定不敢跑。”那母夜叉又道:“你吃了这毒药,十二个时辰之内能从我这里拿到解药,保你平安无事;若是超出了十二个时辰的话,可就难说了。”我忙道:“那你如何才肯给我解药?”那母夜叉笑道:“你几时把那个叫‘二螺螺’的赚到我跟前来,我就几时给你解药。”我道:“你先给我解药,我好一门心思去赚他。”那母夜叉喝道:“休想。除非你现在就把他赚来。”我道:“他回去睡觉了,肯定不出来。”那母夜叉就道:“那就明天。”我道:“我们明天一天都要军训呢,没闲空子。”那母夜叉又道:“那就明晚。”我道:“明晚也有事,也没闲空。”那母夜叉喝道:“那你今晚怎么有闲空来我这里的?过了十二个时辰,毒性发作起来,就会心穿舌烂而死,我可救不了你啦。”
我不由得浑身冒起一层鸡皮,忙向旁边那个女子哀求,说道:“神仙姊姊,你可千万要救我。”那女子道:“我妹妹既然说出话了,你就依她意思,她自然会给你解药的。”我见说不动她,转念一想,这话也是,就道:“那好,明晚就明晚。到时候你可要说话算话,把解药给我。”那母夜叉道:“那是自然。”

我退出店来,暗叫晦气,本来好好的看美女也就罢了,非要进店吃杯奶茶;本来好好的吃杯奶茶也就罢了,非要这个味道挑到那个味道的;本来挑挑味道也就罢了,非说想喝奶,惹下这么个厉害的对头来,叫我如何是好?本来我也不想出卖朋友的,但这二螺螺实在太过可恶,自己闯下来的纰漏,自己早跑得不见了踪影,反倒叫我帮他承担,列位,你们说可恶不可恶?就是我出卖他,列位也会支持的。
这样想着,一路走到学校,到隔壁宿舍门口一张,二螺螺正在洗脚,看见我了,顾不上揩脚穿鞋,就从脚盆里冲出来,一把把我抱住,喜道:“小沈,真想不到你还活着,我正打算洗过脚就和大嘴去救你呢。”我听了这话,越发恼火,说道:“等你洗过脚去,我早就被蒸熟了。”二螺螺搂住我道:“小沈,快说说你是如何从虎口逃生的。”我想起那母夜叉吩咐的计策,佯作很是欢喜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二螺螺奇道:“小沈,你笑甚么呀?”我道:“二螺螺,你还不晓得呢。”二螺螺道:“不晓得甚么呀?”我道:“那个陈姑娘并不是甚么母夜叉,是个温柔可人的姑娘。”二螺螺道:“她都要拿刀剁你做人肉包子了,你怎么还夸她温柔可人?”我道:“她今晚不止请我去见她神仙姊姊姊姊,还请我吃珍珠呢。”二螺螺道:“啊?她还有一个神仙姊姊呢?”我道:“恩。”二螺螺道:“那好不好看呀?”我道:“蛮好看的。”二螺螺就道:“那她们姊妹俩哪个更好看呀?”我道:“春兰秋菊,各有千秋。”
二螺螺听得口水直淌,又问道:“咦,小沈,她不是拿刀要剁你的吗?为什么又会对你这么好呀?”我道:“她是在考验我们胆量呢。”二螺螺道:“这话从何说起。”我道:“这位姑娘,她性子最是豪爽,欢喜和有胆量的男人交朋友,所以每回见到男人,必要拿刀吓他一吓,先看看这个男人有没有胆量,配不配同自己做朋友。才将你们被她一吓,都跑得无影无踪,只剩我一个人了,她就同我做朋友了。”二螺螺忙道:“小沈,你不骗我?她真是这么说的?”我道:“自然是真的。今晚你要是不跑的话,陈姑娘她肯定也要同你交个朋友呢。”
二螺螺跺脚道:“早晓得我也不跑了,也跟她做个朋友。那珍珠好不好吃呀?”我道:“好吃。我只吃一个,她就不给我吃了。”二螺螺喜道:“噫,哈哈,我也要同她做朋友,叫她请我吃珍珠。”我忙道:“那你现在就去找她。”二螺螺道:“现在不去,要睡觉了,明早起来还要军训呢,等明晚同你再去。”我心急解药,又道:“你就现在去吧,她还在等你呢。”二螺螺道:“不去,我瞌睡了,要睡觉养精神呢。”我见二螺螺睡意已决,晓得劝他不动,就道:“那你明晚一定要去啊。”二螺螺道:“一定,一定。小沈,这话不能被大嘴听到了。”我道:“为什么呀?”二螺螺道:“今晚你同那姑娘单独做了一回朋友,明晚我也要单独和那姑娘做一回朋友,万一大嘴听到了,要来跟我抢怎么办?”我道:“你放心睡觉吧,明晚保证没人跟你抢。”二螺螺喜道:“甚好,甚好。”
我又问:“大嘴呢?”二螺螺道:“在洗澡呢。”我正想再问,郭大嘴正好过来了,叫道:“小沈,真想不到你还能活着回来。我正打算洗过澡和二螺螺去救你呢。”我道:“等你洗过澡去,我就被做**肉包,端上桌子了。”郭大嘴道:“这也不能全怪我,怪就怪那母夜叉长得太像陈中了,我一看见她,心里就发毛。你是如何虎口逃生的?”我道:“那姑娘是个好人,拿刀只是想吓吓我们,并不是真想剁我们,后来她见把你们吓走,就又放我回来了。”郭大嘴道:“原来如此。”我又问道:“大嘴,你不是不洗澡的吗?”郭大嘴道:“今日出了一天热汗,晚上又吓了一身冷汗,不洗澡怎么能受?从明晚起就不洗了,一直等军训结束再洗。”我三人说了一会闲话,各自回去睡下不提。
这晚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虽说他二螺螺不义在先,我该不该这么无情呢?万一他明晚被那母夜叉做成肉包子,冤魂会不会回来找我索命呢?心事重重,越想越辗转,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上军训,浑身没精神。二螺螺精神抖擞,一天都笑眯眯的,看见我这副模样,就问:“小沈,你怎么了?”我怕被他看穿,就道:“没怎么,昨夜没睡好。”二螺螺道:“今晚你陪我一齐去吧。”我心里就想:“我哪里有脸同你一齐去呢?”正想说不,转念又想:“我还要去拿解药呢,万一过了时候,懊悔也没用了。脸可以不要,小命却不能不要。”当下就道:“好,我就和你一齐去吧。”二螺螺道:“不要告诉大嘴。”
碰巧这话被郭大嘴听到了,就过来问道:“二螺螺,你们有甚么事瞒着我呀?”二螺螺道:“没甚么事。”郭大嘴道:“再不老实,叫你吃我拳头。”二螺螺见事情败露,只得道:“别打,我说。我和小沈约好了,今晚再去那家奶茶店里看看。”大嘴道:“啊?你们还敢去呢?”二螺螺道:“我不怕。”郭大嘴道:“横竖我不敢去了。”二螺螺喜道:“你不去最好。”
这晚一解散,二螺螺匆匆吃了饭,洗了个澡,换上了衬衫、皮鞋,拿摩丝把头发搽得雪亮,梳得一斩齐,说道:“小沈,我们这就去那家奶茶店吧。”我暗忖:“你小子马上就死到临头了,还打扮这么帅做甚么?待会把你做成肉包子,还不都是圆的吗?”我正在沉思,郭大嘴忽然从旁边跳出来,叫道:“小沈,二螺螺,我也同你们一块去吧。”二螺螺叫道:“大嘴,你不是说不敢去的吗?”郭大嘴道:“我跟在你们后头,远远看着就行了。”
我三人就顺着昨晚那条路,又来到那家奶茶店,我走一步,心就往上提一截,老远望见那长得像陈中的母夜叉坐在柜台旁边看电视,只觉头脑一阵发晕。郭大嘴道:“要去你们去,我是不敢再往前走了。”二螺螺道:“你不去正好,我先去了。”叫道:“姑娘,不要心急,我二螺螺来也。”说着甩开我们,箭步就冲了进去。
只见二螺螺冲进店里,叫道:“姑娘,你务必放心,我是一个勇敢的男人。”跟着就听那母夜叉喝道:“好哇,我把你这千刀万剐的泼厮,还真有脸过来那。先吃你姑奶奶一刀。”跟着又听二螺螺笑嘻嘻道:“姑娘,你不用再试了,就算你今晚真把我剁成肉包子,我也不会再跑一步了。我要同你做一回好朋友,哈哈。”又听那母夜叉道:“你这不知廉耻的泼厮,谁要跟你做朋友了?”
我和郭大嘴躲在门外,听得活活抖抖的,二螺螺却浑不知害怕似的,又道:“姑娘,我也要吃珍珠。”那母夜叉道:“你要吃甚么珍珠?”二螺螺道:“姑娘,你不用骗我,我都听我兄弟说了,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跟你做一回朋友。”那母夜叉道:“想跟姑奶奶我做朋友,须先吃我一刀才行。”二螺螺道:“好,既然姑娘叫我吃刀,我就吃你一刀看看。”那母夜叉道:“你站着不要动。”二螺螺道:“我站着肯定不动。姑娘,你快剁吧。”那母夜叉道:“我真剁了。”跟着只听“嚯啦”一声大响,二螺螺叫道:“姑娘,你还真来剁我呀。”那母夜叉冷笑道:“你当我跟你说着玩呢。”二螺螺大叫道:“救命那,救命那,小沈,大嘴,你们在哪里呢?”跟着只见那店门“咣”地一声,就牢牢关上了。正是:
欢天喜地,登门交朋友
哭爹叫妈,屈膝拜姑娘
毕竟这二螺螺会不会被做**肉包子,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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