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高恶少病好思报仇 李四献计骗董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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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员外在梁水镇迎着的那两个家丁,正是胡老庄主和另一个狐仙变化而成。他们在半路上将李员外迎了回去,达到了目的,便带着几坛酒返回洞府。
再说李员外和老管家回到李府,一家人刚吃过晚饭,只好又重做了一些让二人吃。李小姐见父亲喝得不少,埋怨道:“你年纪那么大了,酒量又不行,喝那么多干啥?”李员外也不辩解,心想,女儿呀为父可是为你操心,真嫁的是狐仙那不麻烦了吗?
一会,小狐仙送走最后一伙客人,也从酒楼回到家中。李员外从兜中掏出一封信,递与女婿道:“今日我在途中正好遇到你家的家丁,他们说你父母及一家人回南方老家去了,让我给你捎了一封信。”
小狐仙闻此言大吃一惊,赶忙将信接过,将信封撕开,见上面所写正如岳父所言。小狐仙心中疑惑,但转而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小狐仙初到东昌得授绝技,又拥佳人爱子,可谓是春风得意。可谁知,因为“今日无税”碑之事得罪了张知府,纵然怀有仙术,才不至于破财。小狐仙刚刚将事端平息,却未想到又有人与他为难,欲将其至于死地。这人就是前两年在井台被吓跑的高恶少。
高恶少自从井台纠缠李小姐被小狐仙冲散,受到惊吓,又暗恋李小姐的美貌,回家以后就大病了一场。多亏高家有钱,请名医调治,又有其狐朋狗友李四在旁边不断地开导劝解,高恶少才慢慢的好了起来。但内心一直放不下李小姐的美貌,便派李四打听那个小姐是那个府上的。
李四打听清楚后告诉高恶少,哪小姐是东关李大贵家的千金,只可惜现在已招了上门女婿,且此人就是井台上遇到的小和尚,还俗后入赘李府。又把高恶少气得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心想,好小子,冲散了我的好事你倒拣了便宜,你可知我高少爷也不是好惹的,从今往后在东昌府有我没你、有你没我!但还是惧怕小狐仙武功高强,而不敢贸然前去捣乱,便吩咐李四留心“凤城酒楼”的情况,以便伺机下手。近来听李四说“凤城酒楼”越开越大,生意红火,名贯东昌,小和尚本人也成为东昌的名人绅士,更是把高恶少气的七窍生烟。
所有这些皆被李四看到眼里,心中暗喜,心想火候到了,正愁没钱花,钱却找上门来。这李四何许人也?此人中等个头,骨瘦如柴,弓弓腰、尖脑袋,一双小母狗眼,滴溜溜乱转,为人阴险刁钻。专干些挖绝户坟、踢寡妇门的勾当。
这日高恶少一人在屋中独自发愁,转来转去。李四溜了进来,见此光景心中便明白了一二。凑近跟前道:“少爷可是又想那十八子?”高恶少出身豪宅,虽是好逸恶劳,却是从小读书,识得一文半字,知道李四所指乃李小姐。怒道:“滚一边去!整日油嘴滑舌,眼见少爷烦心,却不能出个好主意,真乃无用之物!”李四被骂并不生气,心里暗道:“骂得好!”正想借此敲你一下。便嘻皮笑脸地靠近高恶少,“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我有一计,可让那小和尚命丧黄泉,李小姐何愁不归你所有?”高恶少一听,转怒为喜,一把抓住李四道:“李兄有何高见,何不早说?”李四低声道:“此事只宜徐图,不可速求。只须如此、如此,便可成功,只是要投一些本钱,不知少爷意下如何?”高恶少听完李四之言,愁云尽散,爽快地从箱子里取出白银二千两,装入一个布兜内,交于李四道:“此事全拜托在李兄身上了,银两不够,可随时来取。”李四双手接过银两,往腋下一夹,满有把握地道:“我一定尽全力去办,少爷且放宽心,敬候佳音。”
有道是钱是富人胆,酒为色媒人。李四拿了银两之后,三天两头的来“凤城酒楼”饮酒,不久便与店内的伙计混得厮熟。其中有一人叫董九,曾是富家子弟,和李四更是臭味相投,待夜间酒楼关门后,经常溜出去和李四鬼混,花街柳巷无所不往。李四十分慷慨,反正是高少爷给的大把的银子,尽管放心地去花。转眼春去夏至,李四与董九已交往了好几个月,成了掰不开的臭脚丫子。并且,二人还学那刘、关、张桃园结义,烧香磕头结为异性兄弟,李四年长为兄,董九为第。
这一夜,正是三伏天气,异常地闷热。李四等酒楼关门后,邀请董九去东昌湖游玩、消暑。
有诗单道东昌湖的夜景:
夏夜酷暑难入眠,湖上泛舟好悠闲;
月明星稀风送爽,千顷碧波泛漪涟。
几点渔火映入目,何处伊人弄管弦;
刚刚凉却胸中火,却又惹上心头怨。
这二人乘一叶小舟在湖上恣意玩耍,当行至荷香亭,见一大船停在亭边,船上透出亮光,隐约听得有麻将声和女人的浪笑声,随凑上前去,见有三男一女正在摸牌。李四道:“我们闲着也是无事,何不观上几局?”此话正中董九下怀,二人遂下小舟走近大船,从旁观局。
起初赌博几人,只注意牌局,直到一局结束,才发现李、董二人,便高声招呼,点烟递水,谈的很高兴。年纪稍大一点约五十岁左右满脸麻子的人自我介绍道:“我姓张”,用手一指高个年轻人说:“他姓王”,有用手一指矮胖的年轻人道:“他姓赵,我们都是从杭州来东昌经商的商人,天气闷热,我们来湖上避暑,夜间闲来无事,打打麻将消遣、消遣。”李四和董九也连忙作了自我介绍。麻子老张用手又一指刚才共赌的女子道:“她叫‘花似玉’,是我们三人从杭州‘玉春堂‘租来的名妓,每晚五两银子陪玩陪睡,功夫好得很!”说完哈哈大笑,小王小赵也跟着笑。
董九本是好色之徒,斜眼看去,见此女年约二八,乌云叠鬓,面如桃花,娇柔腰柳,半露酥胸,裙下三寸金莲裸着纤纤玉笋。董九只看的眼歪嘴邪,骨软筋麻。而此女故意向董九卖弄风骚、暗送秋波。
麻子老张又道:“如二位有雅兴,我们不妨玩上几局如何?”李四用目光征求董九的意见。此时董九赌性勃发,难以遏制,故此麻子老张一让,便朝李四点点头,二人装作客气了一番,便与麻子老张、小王四人赌了起来。“花似玉”靠着董九坐着,一边点烟献茶,一边与董九调笑。董九越摸越点兴,及天将拂晓,竟然三归一,董九赢了几十两白银。
一局结束,麻子老张站起身,揉揉腰、摇摇头,感叹道:“毕竟年老无用,不象董第精力旺盛,牌技精湛,老夫今日甘拜下风,天就要亮了,我们明晚再玩如何?”三人也都站了起来,皆道:“今日到此结束,白天休息、休息,晚上我们接着玩。”
“花似玉”娇滴滴的问道:“麻子大哥,今日我的银子谁出?”麻子老张一指董九挤挤眼说:“按老规矩,谁赢了谁出吗?今夜董第赢了,你给他要吧。”董九腰里有了银子,色胆也大了起来,用手摸摸花似玉娇嫩的小脸道:“我出!我出!你跟我走,我给你双倍的银子。”“花似玉”看了看麻子老张,娇声道:“走就走!老娘还怕你不成!”引得众人皆哈哈大笑。
董九、李四辞别老张等人,领“花似玉”弃舟上岸,径奔李四家而去。这李四上无老、下无小,光棍一人。董九一进李四家,把李四支到别的屋,反手将门插上,将上衣一脱扔到床上,恰似恶虎逢羊、苍蝇见血一般,冲上去搂住花似玉的粉颈,便将舌头**花似玉的樱桃小口中。两个人皆是轻车熟路、行家里手,两条舌头一会在花似玉口中,一会又跑到董九口中,相互缠绕着、咀嚼着,啧啧有声。

片刻,董九一哈腰将花似玉抱起,放到床上,用手将花似玉的衣衫剥掉。腾然,一双鼓胀的、雪白的**,就像一对大白鸽一样,闯入董九的眼帘,董九心头一颤,双手立刻抓了上去--------------------。
二人不愧是风月场上的花魁,颠鸾倒凤、曲尽其趣,把门外透过门缝偷看的李四,馋的直流口水,大炮在裤裆里早就坚挺地竖了起来。
完事后,由于连夜未睡,董九便呼呼地进入了梦乡。待到董九醒来,睁眼一看,身边躺着一**美女,便想起昨夜的事来,心里美滋滋的。
这时李四走过来,笑眯眯地対董九说:“恭喜董第,财色兼得。”董九心花怒放,起身穿衣,让李四去弄点吃的,好去“凤城酒楼”上班。李四道:“今天你就别去了,也不看看天什么时候了?”
董九出屋,一看太阳已经偏西。心想,不去也好,改日给胡老板陪个不是也就算了,索性白天休息好,晚上再去船上赢他们几十两银子,在凤城酒楼几年才能挣这么多钱?便拿出二两银子,让李四去街上买些酒菜来。一会李四买了一些烧鸡、熟肉、点心和美酒,董九将“花似玉”喊醒,梳洗完毕,三人便在一起大吃大喝起来。
吃喝之间,“花似玉”只说这三个南方商人皆有无数的银子,且打牌又臭、又仁义,埋怨董九昨夜玩得太小,赢得太少。听得董九心里只痒痒,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子,看着李四叹息道:“唉!满心想赢大钱,只是没有多大本钱。”李四道:“董第若想玩大的,愚兄这里倒有五百两银子,是高少爷让我置办东西来的,可临时一用,只是怕没有把握一定准赢。”说着,打开旁边的一个木箱子,董九眼前顿时一亮,见箱内确有许多白花花的银子。董九拍拍胸膛道:“四哥放心,我只借今日一夜,赢了钱我们兄弟两人平分。”李四将箱子盖上,道:“你我兄弟二人也不是一日的交情,赢了分不分钱倒无所谓,只是怕你输了,我拿什么为高少爷置办东西?”董九满有把握的说:“昨晚你也在一起玩了,就凭他们的牌技怎是我董九的对手,你要怕输,就给我观局,看我今晚非赢他们千把两银子不可!”
“花似玉”也在一旁起哄道:“九哥的牌技确实高超,绝对不会输的!”把董九吹捧得晕晕乎乎,不知东西南北,苦苦央求李四借钱与他。李四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道:“也好。你知道我的牌技不行,我就给你观局,你放心与他们玩玩,可千万慎重。”
天刚一黑,李四将五百两银子包好,让董九背在身后,三人一齐向东昌湖走去。来到湖边荷香亭处,大船仍然停在那里,三人便蹬了上去。
麻子老张等人正在舱内等候,见董九等人到来,忙起身招呼,看到董九带了许多银子,惊讶道:“不是说好了小打小闹玩几局吗?董第带这么多银子,莫不是想把我们的钱全赢光?”董九连连作辑,道:“哪里哪里、张兄太谦虚了,昨晚小弟手顺,偶尔赢了几把,听‘花似玉’说你们全是大玩家,我们今晚何不加大筹码,玩个痛快。”
麻子老张扭过头,用手指点了点“花似玉”的额头埋怨道:“你这个薄情的小妖精,只与董第睡了一天,便把老相好给卖了,将我们的事全抖露出去了。”众人皆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我们就玩放胡十两,暗杠加翻,明吃、明搂、明打的如何?”麻子老张征询地问道。董九心想,李四又不敢打这么大的,我与他们一对三,明吃对我不利,便道:“其他就依张兄,只是兴碰不行吃如何?”麻子老张爽快的道:“也好!如此更公平。”便让两个年轻的商人,将牌局支好。麻子老张、董九、小王三人坐下后,矮胖子小赵便推让李四玩。李四摇摇头,连说:“你们四个玩吧,我可不敢玩这么大的!”小赵便不再谦让。
四个人抓完风,坐到各自的方位,便赌了起来。可这次董九并不像昨晚那样顺利,开局没几把便把昨晚赢得银子全输光了,董九内心犯急,可是越急越输,不到半夜的功夫五百两银子输的精光。麻子老张见董九已然两手空空,便起身道:“天已半夜,不如明日再玩。”两个年轻的商人也站起身,向董九拱拱手,道:“董哥,承让了。我们在此恭候,明晚再玩。”董九无奈,满脸懊恼,但是认赌服输,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起身告辞,和李四一起下船。
董九为何一个酒店的伙计,却敢如此的豪赌?却原来董九原本是富家子弟,父母去世的早,又无兄弟姐妹管束,从小娇生惯养、不会持家,索性狂喝滥赌、寻花问柳,最后竟落了个穷家荡产,迫于生计才来到“凤城酒楼”当伙计。故此,李四来“凤城酒楼”喝酒,一眼便物色上了他。与其平日里吃喝玩乐,甚至拜把子,皆是有的放矢。即是这两夜的牌局,也是李四事前精心安排的,目的是让董九欠下巨债,以便要挟董九为其所用。
大约隔了十几日,李四悄悄地来到“凤城酒楼”,将董九唤出,二人来到一僻静处。见李四满脸愁云,董九料定是为那银两之事,便道:“四哥,莫不是那五百两银子的事?你不用怕,我今生做牛做马,也要挣钱还你!”
“就凭你在酒店当伙计,几辈子能挣那么多钱?你知道这钱是我的也还罢了,谁让我们是拜把子兄弟呢?可这钱是我们高少爷让我来买东西的,因为你央求的急,我也一时糊涂,借与你输给了哪些商人。如今东西没买成,高少爷催我讨要,我拿什么还他?”李四苦笑着道。
董九听罢,呆若木鸡,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又停了片刻,李四见时机一到,便装模作样、若有所思,忽然一拍脑门,高兴的盯着董九道:“有办法了!我猛然想起一事,不知你是否愿做?如果做,莫说五百两银子一笔勾销,还能再弄几百两银子花花,保你下半辈子无忧无虑,也不用再在这里扛活了。”
董九一听,眼冒金光,半信半疑地道:“四哥你不要耍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呢?”
李四凑近董九诡秘的压低声音道:“你听我与你说完,便知分晓。我家高少爷与酒店胡老板素有仇恨,対李小姐早就垂咽三尺。曾亲口对我说过,谁能将酒店胡害死,就赏给谁白银一千两。你在他酒楼当伙计,有的是机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酒店胡作了,岂不是一笔天大的收入吗?”
董九听罢,惊出一身冷汗,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胡老板待我不薄,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我,我怎能做这不仁不义、丧尽天良的事。”
李四脸色一沉,恶狠狠地道:“此事至此怕你自己作不了主!不是四哥吓唬你,你若不肯做,你可知高家的势力和高少爷平日的为人?他不找人活扒了你的皮才怪呢!”
一席话,吓得董九浑身抖个不停。思考了好大一会,最后牙一咬,心一横,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胡老板你不要怨我心黑,我也是被逼无奈。便凑近李四道:“怎样将胡老板害死呢?他可是武功高强,搞不好,自己的命就没了!”
李四见董九肯做,便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纸包,递与董九道:“这是三步断肠散,无色无味、药性甚毒,可趁酒店胡饮酒时,偷偷放入酒中,便可至他于死地。但千万要小心,不要被他发现。”董九点头会意,将药装入衣袋中,返回“凤城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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