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小狐仙蒙冤入狱 高恶少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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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仙知道岳父开始怀疑自己的身分了,很是心烦。第二天来到酒楼,让李小二去请丝绸朱、米仓梁二人前来闲聊解闷。这李小二是李员外当家的孙子,在四伏沿上,因李员外近门人丁不旺,这李小二便视作亲信一般,跑腿送信倒也勤快。
大约一个时辰,朱、梁二人先后到来。自从三人上次在此喝多了酒,已有十多天未曾见面,一见面甚是亲热,好像久别重逢一般。三人找了个雅间坐下,丝绸朱给小狐仙带了二斤上好的西湖龙井,用手捏了一些,放入壶中,让李小二沏上,三人品着茶,便海阔天空的聊了起来。看看将近中午,小狐仙安排李小二去端菜、上酒。
董九自接受毒害小狐仙的任务后,时刻关注小狐仙的行动。见李小二将丝绸朱、米仓梁请来,知道他三人乃是至交,见面总要喝几两的,便加了小心。这董九在酒楼的工作便是在厨房帮大师父洗菜、切菜,打个下手。一会李小二手里端着一壶酒,来到厨房,将酒放在一角。対大师父道:“给胡老板做四个菜,一个酱牛肉、一个红烧鲤鱼、一个炒海参、一个凉拌三丝,我一会回来一快端上去。”说完便转身出去了。大师父答应一声便叮叮当当的做了起来。
董九一看真是天赐良机,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趁大师父不注意,掏出毒药,偷偷地放入酒壶中,这药却是入酒即化,无色无味。董九暗喜,料想胡老板等三人喝下必死无疑,自己不仅五百两银子的帐一笔勾销,还可以再收入几百两银子,赚个小富贵,自己也开个小商铺做回老板。
一会李小二回来,见菜已炒好,便将四盘菜、一壶酒放入托盘内,用手托着上了楼。小二刚将酒菜摆在桌上,正要倒酒之际,便见老管家匆匆走上楼来,对小狐仙道:“胡老板不好了,你儿子和夫人、丫环在后花园玩耍,将头磕在了石台上,鲜血直流,现在正在卧室内,你快去看看吧!”
小狐仙不知儿子伤得轻重,那还有心饮酒,忙站起身対二位一抱拳道:“实在抱歉,你二位先喝着,我去去就来。”二人忙挥挥手道:“你尽管去吧,快领孩子去看看,我两个又非外人,你不在也少喝不了酒!”小狐仙急忙随老管家下楼,从后门过前院来到后宅,小狐仙走得急,早把老管家落在了后面。
小狐仙进屋,见儿子额头上磕了一个大口子,肉皮张开着,鲜血不住的往外渗,丫环抱着儿子,夫人正在用酒精药棉给儿子擦血,痛得儿子哇哇大哭。小狐仙心里疼儿子,又不好埋怨夫人,赶忙打开自己的抽屉,取出一帖膏药,将儿子伤口血迹擦净后贴上。刚要回转酒楼,便见李小二急匆匆的跑来,大声喊道:“姑夫,大事不好!丝绸朱、米仓梁二人正喝着酒,忽然就死去了。”小狐仙一听,不亚于五雷轰顶,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赶紧和李小二反身向酒楼跑去。
到了酒楼,许多人围在门口看,见小狐仙到来,纷纷让开一条道。小狐仙进屋,见丝绸朱、和米仓梁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七窍流血、双眼紧闭,一动不动,桌子上酒菜撒了一地。小狐仙一看便知道是中毒而死,心想,亏得我儿子将头磕破,老管家将我及时喊去,否则现在我也和这二人一样躺在这里了。小狐仙蹲下身躯,用手一摸,尸体尚有余温,但脉搏、气息全无,断无再生之理,而父亲的还魂丹对于中毒而死之人又不起作用。小狐仙急得又咬牙、又跺脚,又有何用呢?眼见得两个老朋友死在了自己的酒楼内,小狐仙急令老管家去府衙报案。
功夫不大,官府的捕快便赶到了现场,将围观者赶开。主管验尸的仵作蹲在死者的旁边,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又从手提箱内取出器皿,将桌子上的酒菜各取一些,分开装好,放入箱内,然后,又来到厨房和柜台,提取了所做之菜的半成品和酒缸内的酒的样品。而捕头则向众人问明情况后,便将“凤城酒楼”的大门用大锁锁上,贴上封条,将小狐仙及酒楼的厨师、伙计、李小二等人押往府衙。
此正是:秋风未动蝉先鸣,暗算无常神不知;
若非儿子头磕破,纵是狐仙命归西。
周知府升堂,捕快将一干人质带入府衙,周知府令书吏录下这些人口供。此时仵作也化验出来,在酒壶的酒内含有剧毒“三步断肠散”,就是二人致死的原因,而酒缸内的酒并没有毒。
周知府看过众人的口供,分析断定只有李小二、张师父、董师父和酒店胡可疑性最大,最有机会下毒。便首先让差人将李小二押上大堂,一拍惊堂木道:“李小二,此酒可是你送去房间的,如何下毒?还不快从实招来!”李小二连忙跪倒在地,大声呼道:“小人冤枉!我于这二人并无仇恨,为何要将他们毒死?况且,当时我姑夫也在当场同坐,我不至于将姑夫一块毒死吧?”周知府一听有些道理,便道:“你再仔细想想,此酒可是你亲自所打,中间可在何地方停留过没有?”李小二略一思索,回答道:“此酒乃我亲自从大酒缸内取出,曾因等菜在厨房停留过片刻,我小解回来,见菜已炒好,便连酒带菜一齐端了上去。”周知府又问道:“你可知厨房内有何人进出?”李小二道:“厨房内并无别人,只有张师父和董师父二人。”周知府让差人押李小二下去,唤张师父上堂。
张师父跪在堂下,大叫冤枉道:“请大人明察,此事与我无关。”周知府问道:“李小二说酒壶曾在厨房放过,可否属实?”张师父抬起头来答道:“确实在厨房放过,等我炒好菜李小二便一起端了上去。”周知府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胆大的狂徒,分明是你趁李小二将酒壶放入厨房之际,将毒下入酒壶内,不打如何肯招!”张师父磕头如捣蒜,连叫冤枉,“那二人与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毒?并且厨房内又非我一人,还有董师父在场,他可以为我作证。”这周知府乃是花钱捐来的官,那会真正的审案,只会走走过场,应付公事。便让人将张师父带下,将董九带上,也是如同张师父一般说法,周知府可犯了难,只好让差人又将董九带下。

最后周知府又让人将小狐仙带上堂。周知府使劲一拍惊堂木,吹胡子瞪眼的道:“胡老板,莫非你与二人有何过节?故意将二人邀来喝酒,将二人毒死,否则,为何三人喝酒,就你一人幸免于难呢?还不快从实招来!”小狐仙连忙跪在地上,道:“大人实在是冤枉小人了。我与他二人虽未八拜之交,却也是情投意合,很谈得来,我们三人经常在酒楼饮酒闲聊,我岂有害他二人之理。此次,若非我儿子恰巧将头磕破,尚未饮酒老管家便将我喊去,我也早作了阴司之鬼,还望大人明察。再说,我若存心想害此二人,为何选在我的酒楼,岂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周知府听这四人的话,皆在情在理,但究竟是谁下的毒呢?愁得周知府只挠头。正在犹豫思考时,便听得衙前一片哭声,有十多个男女闯了进来,呼啦啦跪倒一片,为首的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哭得和泪人一般。这两人便是丝绸朱、和米仓梁的夫人,后面全是这两家的子女亲属等人。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里胡老板等一干人质刚到公堂不久,这两家就听说了丈夫在“凤城酒楼”被毒死之事,便纠集家人一齐哭上公堂,要求为丈夫伸冤。
周知府一拍惊堂木大声喊道:“公堂之上休得大声哭泣,有何冤枉,快快说来。”
跪在最前面的妇人哭诉道:“小妇人是丝绸朱的家眷,听人说我丈夫在‘凤城酒楼’被毒身死,故前来求大老爷伸冤。都是这酒店胡,前些日子勾引我丈夫闹什么‘今日无税’碑之事,结果被前任大老爷押入大牢,幸亏花了两万两白银赎出,回家又大病一场。今日这酒店胡,又让其家人将我夫君唤去,谋害在他酒楼之上。可怜小妇人一家老小,全指望丈夫挣钱度日,求青天大老爷将这酒店胡处死,为我丈夫伸冤。”这位朱夫人哭诉完毕,旁边的米仓梁的夫人也一般无二的哭诉了一遍。
此二人乃妇道人家见识甚短,那知事情真相?只知朱、梁这两件事皆于小狐仙有关,便咬定是小狐仙将二人丈夫谋害。小狐仙还未下堂,在一旁听着,满肚子的委屈,却是无法辩解。
周知府自上任以来,还未碰到一件像今天这样麻烦的事,心想,满以为花钱买个知府便可以光宗耀祖、风光无限,那想到却这样棘手!看来这官也不是好当的!眼见满堂众人乱哄哄的,且天色已晚,便吩咐退堂,将小狐仙等四人,押入牢内明日再审。
再说李四听说“凤城酒楼”出了人命案,心中大喜,知其计谋已经成功。然仔细一打听,方知小狐仙侥幸死里逃生,只是将丝绸朱和米仓梁二人作了替死鬼,目前酒店胡及三个伙计皆被押入牢中,明日开庭再审。
李四忙将探听到的消息,报告给高恶少。高恶少一听未将小狐仙毒死,心想,这小子也真命大,但即便是这样也够他吃不了兜着走的。高恶少便又与李四密谋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将小狐仙至于死地。
当夜二人分头行动,高恶少让李四拿四百两银子,将刑房吏、书吏、皂隶等上下打点停当。自己亲自封了两千两银子,放在酒坛内,送给周知府,将欲致小狐仙于死地之话言明。周知府知道这高恶少乃当今户部尚书的亲侄子,关系着他的仕途的升迁,且又得了好处,哪敢得罪,便点头默许。
次日上午升堂,周知府叫捕快们将小狐仙等四人提到大堂之上,一拍惊堂木,指着小狐仙道:“胆大的酒店胡,我已调查清楚,朱、梁二人,确系为你所害,还不快从实招来!”小狐仙跪在地上大叫“冤枉”。周知府大怒道:“我看你乃刁民泼户,不打如何肯招!”便令差役将小狐仙拉下去,痛打五十大板。
小狐仙躺在木凳上,心想不如我变个法术将他们迷糊过去,但转而又一想,不行,那样我狐仙的身份就暴露了,何况李老爷现在正怀疑自己呢,让李小姐知道了更不得了。
没别的办法,小狐仙赶忙将气运遍全身,故而这五十大板下来,并未受重伤,若是换上一般的人,这五十大板,早就打个半死了。打完之后,小狐仙又被拉上公堂。周知府大声吼道:“招还是不招?”
小狐仙心想,我只想大堂乃国家执法之所,大堂之上高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便寻思这知府老儿定能明辨是非,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让背屈含冤之人平反招雪,让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却谁知大堂之上竟是这般黑暗无比,那有半点光明可言,不问青红皂白,便屈打成招。小狐仙真想跳过去一掌将这糊涂官打死,但转而一想,家有年迈的岳父、娇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便忍了下来。
小狐仙思考再三,我若不承认,下面还有夹夹棍、灌辣椒水等酷刑等着我。我纵有武功护身,但也现受折磨。不如先招了,过去这一关,再想办法摆布这知府老儿。想到此,小胡仙便道:“我愿招!”皂隶将笔、纸递过,让小狐仙画供。
周知府大喜,随提笔判道:“酒店胡,前有‘今日无税’碑,戏耍帝王之罪,今又将丝绸朱、米仓梁二人毒死,实属罪大恶极。现判处死刑,押入死囚牢,上报批复后正法。‘凤城酒楼’立即官卖,补偿朱、梁两家苦主。其他人质,无罪释放。”
周知府将案件判完,吩咐将小狐仙披枷戴锁,押入死囚牢,将其他三人释放回家。随后又将“凤城酒楼”拍卖,拍银一万辆,官府六千两,苦主每户二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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