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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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村口,天已经黑了,远远听得村内几声狗叫,待得走近了,那狗识得井羽气息,竟也静了下来。一路往村南家中赶去,快到家中时,隐隐看见两人在门外张望,走到跟前,井羽大哭一声:“爷爷……”二老急忙上前,将井羽扶进,荆浩杏在旁边帮着将药篓药锄从背上除下。
进得屋内,井奚说:“荆老弟,烦请点上一柱‘安神香’。”荆浩杏听罢转身便去,一会儿回来,将安神香用火引点燃,放进香炉,一会儿房中便飘起一股似檀非檀,似麝非麝的淡香。原来这“安神香”是荆浩杏特制的药香,采用麝香,冰片,菖蒲,檀香等稀有名贵药材制成,有安神定魄之殊功。
井羽本是心神疲累,心志受惊,这刚好便是对症入药。过得一会儿便神志安宁,沉沉睡去。井奚待他睡着,便于荆浩杏一起将井羽抬到床上,铺上棉被,并将安神香也放在床边以持续药效。收拾好这些,二老便悄悄地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井羽醒来,便见日光明媚,鸟鸣耳悦,房中还飘着些淡淡的香味。此时已是神清气爽,忽然想起昨日之事,便如梦中一般,叫了一声:“爷爷。”便翻身起床见自己一身衣服竟是昨日所穿,衣上血迹泥印依然可见。便知昨日之事并非做梦,赶紧走出门外,只见井奚与荆浩杏正在门外喝茶,便过去行礼,坐下,将昨日之事细细述来。
待井羽将事情经过原委说完。井奚说:“羽儿,你没有杀人,此点不容置疑。也是那姬大壮名该当绝,你以后不必自责。不过江湖中人,也有些残暴蛮横之人,只怕他借此寻衅于你。你以后呆在这里也不合适了。不如这样,今年你已经十六岁了,古人常说‘行千里路,破万卷书。’你也借此机会出外游历一番,一来暂避风头,二来增长见识。这有一块玉佩,是你爹娘留给你的。”井羽正要说话,井奚摆手制止,继续说:“你先听我说完,这玉佩你须贴身收好,他日与你爹娘见面,也好以此相认。此玉佩只是半块,呈半个古鼎状,还有半块便在你爹娘身上。两块合在一起便是一块完整古鼎,上面刻有图案,你仔细观摩,其中暗藏深意,只是爷爷现在瞧不出什么,待你完壁之后或可有所悟吧。”说完将玉佩递给井羽。
井羽细细观看后确如爷爷所说,于是细心贴身收好,暗想:“此玉佩乃寻我爹娘的重要信物,我可得须臾不离将它收好。”
井奚接着说:“此一路,你必将路遇江湖中人,但谨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要紧,这样爷爷在家也放心。”

荆浩杏接口说:“小羽,我知道你的心性,你只知古人说的‘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但出门在外,还须谨记你爷爷所说明哲保身为第一要紧之事,有此根本,才有将来,便是做善事也可多做几件,你若牢记,我二老也不会挂牵了。”
井羽听得,说:“是,爷爷,荆爷爷,羽儿记下了。”
井奚说:“也不必挑什么日子了,你先去梳洗一番,便出发吧,换去这身脏衣服,待爷爷将其烧了。”井羽转身便去梳洗换衣了。
过了一会儿,井羽身穿一件干净的青布长褂出来,已是焕然一新。只见他乌黑的长发,白里透红的脸皮,十分俊朗。
二老将收拾好的行李递给他。一包衣物,一把雨伞,以备不时之需。井奚又摸出二十文钱与他。荆浩杏在旁边看到,说道:“老哥,小羽这一出去就几年时间,这二十文也太少了。今日老弟我便不听你的了,这有一贯钱。小羽你一并收着,路上多的是用钱处,记住财不外露,莫要招贼人惦记。”井奚说:“以羽儿之能,二十文已是够了,纵是金山银山,自己不会赚钱也会用空的。本就是出外历练,不必奢侈。”荆浩杏并不听他所言,递过一贯钱一拳塞在井羽腰包之中。而后又递过一个包袱,说:“这里面有一套银针,还有一些金疮药,几包行军散,有两个瓷瓶,里面装着几粒回春保命丹和几粒解毒丸。路上兴许用得着。”井羽知道这些药很是珍贵,均是荆爷爷辛苦收集多味名贵药材秘制而成,功效弘显。心想:“长者赐,不可辞”,便郑重收下。
到得此时尽是些离别之言,井羽心下竟是酸楚,眼圈发红,二老见状,忙出声安慰,井奚说:“你此番路上,不必担心我二人,你荆爷爷医术通神,可保我百厄不招。况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若如此扭捏,倒让爷爷小瞧了你。”井羽听到此话,忙收声止住呜咽,收好行李,一一向二老道别,转过身去,快步离去,再也没有回头。走得远了,又驻足回望,长叹一气,便接着赶路了。
快要出村,心想昨日从村北出去,今日可不要再从此出去了,莫要遇到寻仇之人。又想天下之大,何处才能见到爹娘呢?我此番游历,倒不如先去大的城镇见识一番以后,再来个遇山爬山,遇洞入洞,好好地增长一番见识,方不负爷爷一片教导之心。这主意拿定,便向村东出去,决定先去蒺藜镇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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