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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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羽学医的感觉越来越好,越学越舒服,越学越陶醉其中,正所谓其乐无穷也。
荆浩杏在井羽又一遍研习完《黄帝内经》之后,又拿出《针灸经》一本,《本草经》一本,对井羽说:“小羽,此二书乃吾生平研习前人诸书心得及吾临症经验之大成,是吾毕生心血之所倾注,得此二书者,可为吾医术之继承者也。”井羽深知荆浩杏医术之了得,凡是治病救人皆是从容而来,一针一剂莫不效应,便如擂鼓闻声,其效如斯也。于是赶紧恭敬地接过二书,说:“谢谢荆爷爷。”
荆浩杏微微一笑,又道:“医谚云‘熟读王叔和,不如临症多’你若想真有治病之术,从今日起可随我侍医左右,你看如何?”井羽心中一喜:“正是如此,我学习许久,倒正要验证验证。”
从此井羽随荆浩杏学医,凡有求治者,莫不先让井羽试诊而后求问于荆浩杏,荆浩杏详解病情细述处方。荆浩杏上山采药,也让井羽随身在后一起辨识药草。
两年眨眼而过,井羽在学习中其乐融融,不知不觉地将《针灸经》中经络**位图谱及功能主治一一熟记,并将《本草经》中所载之药牢记于心,各药所主功效,毒性,莫不了然于胸。于治病救人上亦无须请教荆浩杏便能独立应诊,甚至于在当地竟也小有名气。
这一日,荆浩杏家中所备有几味药堪堪用完。井羽自告奋勇地对荆浩杏说:“荆爷爷,今日便由小羽前去采药吧,小羽已经知道哪里有这几味药采的了。您今日便和爷爷在家多喝几杯茶,多聊聊天吧。“荆浩杏和井奚对望一眼,两人皆面露笑容,井奚说:“本该如此,你既已会识药了,早就可以为荆爷爷分担些事情来做。”荆浩杏也说:“既然如此,今日便由你去吧,待会儿备些干粮带去,路上吃饱了才有力气。”井羽应道:“今日看羽儿的本事。”说完便去拿了药锄药篓背在背上。井奚此时已经拿出几块干粮包好,递给井羽,说:“羽儿的本事我们早就见识过了,拿着,早去早回啊。”
井羽辞别两人,一路向北。经过姚家村,想起当年一起在私塾读书的姚国栋早学完私塾,而后出外游学,以后便要迎接科举。而当时的姚巧文、姚孝有成了他的侍读一起出去了。井羽回想起当年受欺负的情景也早已释怀,他也并非记仇之人。
出得村外,便向右拐,要走到离此六里地外的山上采药。现在经过两年多的学习经历及养生锻炼后,让他的身体强健了起来,走路灵活,身体谐调,手脚渐渐有力,肌肉光滑有弹性,脸色也不若以前般苍白,而是白皙中透出红色的健康之色,这人也显得甚是俊朗。
走了一个多时辰后,便已到得山下。
这山势绵延,树木茂盛,正是百草生长的好地方。
井羽边走边寻,喜滋滋地挖着药草。“哎呀,那边有许多”井羽兴冲冲地跑去,渐渐已经穿入树林深处。
“咦,这不是‘茯神’么,真是难得,记得《本草经》上载‘茯神’抱松根而生,今日所见,果然如此”刚要伸手去挖采,忽听见前方“吱吱吱”的叫声,于是抬头循声望去,只见树上一只猴儿被绳子绑住了一只脚正倒吊在空中,那猴儿弯身用手使劲解绳,只是既然全身被吊在空中,只一只脚被绑又怎么解得开呢?
井羽见此已知原来是有人做了个陷阱机关,将那猴儿套了,回忆起几年前那抢干粮的猴儿,心中只寻思:“是不是那抢干粮的瘦猴儿呢?”抬头看了一会儿,觉得那猴儿挺可怜的。四周望望没有别人,于是想将那猴儿解救下来。仔细看那绳索,只见另一端绑在树干上,于是走去把那绳子解开,慢慢将猴儿放了下来。
正在此时忽听一声:“哪里来的贼偷,敢偷你姬大爷的东西!”井羽一听,知道是那下套的人来了,赶紧对那猴儿说:“快走猴儿,那人来抓你了!”那猴儿刚被放下,双手解了绳索,才走两步,脚下一软又坐在地上了。原来是被绑久了,下肢一时不能活动。
此时那叫喊之人已经走近。井羽仔细一看,只见有两人一前一后赶来,前面那人正是邻村的姬大壮,后面一人没有见过,年龄要小些,看样子,可能是刚入学的弟子。
姬大壮快步走过跟前瞅了井羽一眼,看看并不认识。原来井羽这两三年变化太大了,这姬大壮也只见过一面,哪里还记得清。姬大壮径直走去抓那猴儿,猴儿见人来抓它,保命要紧,一瘸一拐“吱吱吱”地叫着冲向旁边的大树,呼啦啦便上了树。
姬大壮一看再也无望,回过身来对着井羽骂道:“妈的,哪里来的小子,把我师妹的生日礼物放跑了。你好大的胆!”心中怒极,也不多说,一个跨步冲拳打向井羽,想打那井羽几下出口气。井羽见状,赶忙闪身,慌慌张张躲过。旁边那小师弟叫着:“姬师兄,打他!”;姬大壮喝道:“还敢躲!”又一个上步抡拳,直劈下去,井羽心想,连躲都不敢,莫非是任你胡打。将身一闪,又躲过了。

原来井羽这两年多修炼《黄帝内经》中的养生功,身法是大为敏捷,竟和那习外家拳七八年的姬大壮略有一比。只是从未打过架,手忙脚乱。
姬大壮又一拳劈空,觉得在小师弟面前丢了面子。怒极,来个虚招,左边一晃,接着右边接着一拳,井羽被虚招所骗,第二拳躲闪不掉,被姬大壮一拳正打中小腹,“哎呦”一声,疼得直吸冷气。而也因为修炼养生功中的“肌肉若一”使得身体各肌肉便如整体一般,自然而然将全身支点放在小腹,以全身的力量抵住姬大壮一拳之力。而姬大壮并未修习内功,平时锻炼的均是肌肉蛮力,一拳之力最多也只是从肩而发,传至手臂,再传至拳,这样的力才只身体一臂之力,自然及不上全身之力。姬大壮功力不深,最多只能打出七八十斤的力,井羽一身之重确有一百来斤,所以姬大壮一拳打出,手臂被自己生生震断。井羽却是腹部被姬大壮右拳一冲,整个身体倒飞出去,呈俯卧状倒在地上,背上的药草,药锄撒了一地。
姬大壮被震断手臂,急红了眼睛,又急又怒,冲上两步便要对着井羽的脖子处狠狠踢上一脚。右脚刚刚抬起,忽然眼前一花,脸上一痛,却是那猴儿缓过劲来,从树上跃下,要报井羽救命之恩,在姬大壮脸上一挠,便多出几道血痕来,姬大壮又是一惊,加上一痛,待得倒退一步,却不小心踩在一块石子上,脚下一滑,这便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那边的小师弟在旁边看得眼花缭乱,呆呆立在旁边,喝彩也不是,上前也不是,只张着个嘴,便如看武戏一般。待得过得一会儿方才醒来。见井羽倒在旁边“咝咝”抽着冷气,那猴儿一挠,又跳回树上“吱吱”地叫着。姬大壮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知怎么回事。
于是也不管那猴儿了,走上两步叫一声:“姬师兄……你……你不要紧吧?”这一声怯怯的问,似乎怕那姬大壮随时起来骂他打他一般。原来这姬大壮平时喜欢在小师弟们跟前显摆,让众人都觉着他武艺高强,谁若是说错了话,便会被姬大壮“教导”一番。此刻这小师弟正担心自己看到姬大壮狼狈样子,正不知如何表明心迹才好,故此怯怯懦懦地问询。
过了半晌,不见动静,便又走前一步,低头看去,这一看,却吓得“啊”地一声倒跳开去。两眼瞪直,手脚发抖,一只手抖抖地指着地上的姬大壮叫道:“血,血……”原来是个胆小的小师弟。井羽听得他一声大叫,也忍痛跪将起来。抬头看去,只见姬大壮脖子后正汩汩地冒着鲜血。井羽平时虽也救治过外伤患者,这一次见了这样大量的血,心中更是大吃一惊,心想不妙,赶忙跌跌撞撞地抢前去,扳动姬大壮头肩轻轻转过,这一看,大叫一声:“完了!”只见姬大壮脖子后正插着井羽那把药锄,生生地把脖子从后面切断,这一下,任是医圣亲至,亦是回天无力了。
井羽双手血淋淋地转身站起,对那小师弟说:“他死了……”那小师弟此时方明白怎么回事,指着井羽说:“你杀了他?你杀了姬师兄!”井羽辩道:“不是我,是……是……是那猴儿。”抬头看去,却哪有那猴儿的踪影,此时,心中已是一片惘然。那小师弟此时也是心中怕极,转身疯也似的跑了,边跑边喊:“你杀了姬师兄……”
日以近暮,井羽在那尸体旁已近呆坐了半个时辰,口中喃喃道:“不是我杀的……姬大哥,你是知道的,是你自己……是那猴儿……呜呜呜”到得后来竟哭将起来。
忽然“蓬、蓬”两声,吓了一跳,却原来是树上两颗松果被风吹落。这一惊吓,心中甚是害怕,看看天色已暮,心想不如早些回去告诉爷爷。再看这姬大壮横尸当场,又想:“常言说入土为安,莫让什么野兽吃了他尸体。”于是从姬大壮身下取过药锄,在地下挖起坑来。
挖了半个时辰才将坑挖好,把姬大壮移入坑内,用土掩埋,再看看手中带血的药锄,心想这时荆爷爷之物,待我洗净后带回去吧。忙了这么久,再加上心情恐惧疲累,地上的药草也不要了,就这样一步一滑地往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找个小溪边将药锄洗净,放入药篓内,喝醉酒般跌跌撞撞地往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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