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 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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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乐又恢复到了快乐的状态——家里的家务有人干了,两个人不再为谁来拖地,谁来洗碗的芝麻绿豆问题争个不休,感情自然如胶似漆,除了每个周末林奥爸来的时候会因为要做一顿吃力的饭菜而有些许的烦燥之外,总的来说挺好的,而每当陶乐烦燥的时候,就想想林奥大姨的话,想想林奥爸的不容易,烦躁感也会减轻一点。
林奥这天下班回来,一进门就很兴奋:跟你说一个好消息。
陶乐眼睛亮了,跑过来问:“加工资了?升职了?”林奥摇摇手指摆出鄙视的样子说:“俗,太俗了,就知道升职加薪。”
陶乐失了兴趣,转身要走:“那是什么事?”
“公司派一个人去南京学习,知道吗,整个公司就一个名额。”
一听林奥要出去学习,陶乐有点紧张,扭过头来问:“学习?多久?”
“不长,半个月。”
“半个月还不久?!看来你是想去个一年半载才开心呀。”陶乐闷闷不乐地坐到沙发上,要知道从谈恋爱到结婚至今,两个人都没有分开过超过三天,就算三天,也都会保持电话联络,虽然半个月的时间无论从学习的角度来说,还是对于某些经常在外面跑的出长差的人来说算是很短很短的了,可是对于陶乐,那就是很长很长——有两周了!
林奥这才意识到了还有这个问题,他挨着陶乐坐下,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想了想,说:“要不,我跟领导说说,让别人去?”
陶乐瞟他一眼又笑了:“去吧去吧,我再不懂事也不至于公私不分,你刚才都说整个公司就一个名额,当然要去了,不过你要答应我,每天有空就要打电话给我。”
“遵命”
林奥去南京了。
头几天,陶乐觉得挺不习惯的,整夜都亮着灯睡觉,跟林奥通电话要聊很久,过了四五天,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惬意的——下了班不用着急赶着回家,随便的边逛边行,看到什么好吃的就自己在外面吃了,也多了时间跟以前的姐妹们逛街聊天,回到家,一个人点个蜡烛薰根香,把浴缸放的满满的撒点玫瑰花瓣泡个澡,家城没有林奥扔得到处都是的垃圾和那么多七月里充满着男人汗味的衣服要洗,晚上抱着枕头看看电视不用担心干扰着谁,熄了灯,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人打呼噜可以吵到你,舒服极了,自个儿觉得生活品质都上升了,她忍不住想,难怪那么多单身女人不急着结婚了,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嘛。
但是,她的这个想法在第十天里被彻底粉碎,第十天夜时里,陶乐从恶梦中惊醒,习惯性的想找林奥的怀里去钻,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静谧的房间在黑夜里显得充满了一切诡异的可能性,所有看过的恐怖片甚至小时候听过的一些恐怖故事此刻都在引发她的想像力,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却忍不住不去想东想西,越想越清醒,越清醒越害怕,空调嗡嗡作响,陶乐全身汗透。
第二天,她就收拾收拾上她妈家去住了,又回归到宝贝闺女的生活——饭菜都是最准时最新鲜最卫生的,在厨房里问要不要帮什么忙,她妈摆手说不用不用,吃完了要去洗碗,她爸摆手说不用不用,什么都不用,不用拖地,连衣服都不用洗,真是爽透了。
不过,家里的活不用干,工作的事情还是一点也不能少,不但不能少,而且还多了许多——台里准备在暑期过后就要开一档新节目,谈话类的,关于节目的形式、风格都要一一讨论,初步决定这个节目还是由陶乐来做主持,台里通知陶乐来参加最后的确定会议。
星期六早上起床陶乐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头有点沉,她怀疑是前一天晚上跟林奥聊天聊晚了点,不过,想到林奥过两天就能回来了,感觉又好了点。
上午会议的时候,有人提议新栏目应该用新面孔——观众是都是喜欢新鲜的。
其实陶乐一直想做的就是访谈类栏目,她早就厌烦了现在的商业房产栏目——活脱脱就是一电视售楼小姐的模样,可对于这样的提议,她也无可奈何,尽管她一再表态,她是完全可以胜任这个栏目的。
讨论到中午还没有结果,台里给大家叫了盒饭,说吃了饭继续讨论。
盒饭送到之前,陶乐还觉得有点饿,可是当盒饭送到跟前,她一掀开盒盖,一股子猪肉味扑鼻而来的时候,她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一点也不想吃了,见她的菜一点没动,只皱着眉头拔拉了两口白饭,编辑室的主任吴姐好奇的问,怎么了,胃口这么小,减肥吗?陶乐摇摇头:“不想吃,恶心。”

吴姐一听,忙把她拉到一边神秘兮兮的问:“是不是有了?”
陶乐一愣:应该不会吧。吴姐又继续问,你那个多久没来了?陶乐翻着眼睛算了半天,发现自己的例假竟然迟了一个月还没有来,她想到两个月跟林奥在沙发上那次,就那一次没有措施,不会这么巧吧。她突然心里一紧,觉得有些不妙。
“你怎么这么糊涂,十之**都是有了,赶紧验验才是。”
不说倒罢,听吴姐这么一说,陶乐结合着这些天的一些情况来想,还真可能是怀孕了。下午开会完全心不在焉,就连台里最终决定这个新栏目还是由她来主持她都兴奋不起来——何止不能兴奋,简直是让她觉得两难,如果真的怀孕了,那该怎么办?栏目怎么做?
下班之后,陶乐打电话给她妈说晚上不过去了,然后自己直接去药房买了早早孕的试纸,卖试纸的营业员还在热情的推荐:这个可灵了,医院也是用这个试的,两条就是怀了!陶乐哪有心思听这些,揣了就回家,一进门便迫不急待的拿出说明书看看如何操作,上面却说用第二天早晨的第一次尿液验才了准,为了让结果更准确些,陶乐只好等到明天。
这一晚,陶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觉得这事也太难说准了,她的姐妹准备了半年都没怀上,自己完全没有准备,还打算过几年再生孩子的,竟然一次不小心就可能怀孕了,又想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巧得有点神了,也许这次只不过是一次胃里的不舒服而以,可万一要真是怀了,想来想去,还是想明天等有了结果再说吧。
晚上,林奥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陶乐好几次都想在电话里把这事跟他说说,可是几次话到嘴边还是给咽下去了,第一,有没有还不能确认呢,万一没有,说了不是叫人空欢喜一场,第二,如果真的有了,那也最好当面的告诉他,不然连他脸上的表情都看不见,该有多遗憾。
第二天一起床,陶乐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验尿。
她小心翼翼的拆了试纸,按说明书上的那样把它浸到尿液里。陶乐从来没有觉得哪一个清晨是这样的紧张与不安,那几分钟的等待显得如此漫长,等到她把试纸拿出来看时,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一个时刻。
试纸上两条红杆,一深一浅的与她直视,她拿着那张小小的纸片,觉得眼前一片眩晕。
说明书和营业员说的都是一样的,没有怀孕只能看到一条线,而两条线就是说明:她真的怀孕了。
怀孕了?!陶乐觉得真是上天喜欢跟人开玩笑,昨天还在准备新栏目,而现在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整个上午她都在考虑,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演播室的图像因此比平常多出了几遍才成功,她不是不记得词,就是表演僵硬被导演叫卡,从演播室里出来,导演纳闷的问:“你怎么了,这么不在状态?是不是要开新栏目有压力?”陶乐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没说太多。
说实话,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要孩子,她计划着结婚四年以后才来考虑孩子的问题,那时候经济上和心理上都较现在成熟些,都而现在是她离结婚一周年还差两个月,她接受不了甜蜜的二人世界被一个小家伙打乱,也接受不了她会因为怀孕的事情而放弃一个她所期待的新栏目——这是她转型的好机会。
如果真的怀了孕,那将意味着将新栏目拱手让人,这对于二十七岁的陶乐来说怎么不是一件憾事?但是,孩子呢,她又怎么忍心扼杀一个小小的生命?一个属于这是她和林奥共同的生命,对她来说,怀孕是一个神奇的过程,是上帝的礼物。
在事业和孩子之间,陶乐痛苦的做着抉择,一直以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小孩的女人,可是当自己感觉到一个生命在她身体内诞生的时候,那种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母性被激发了出来,她决定,栏目可以不做,孩子不能不要!
当这个决心下定的时候,陶乐释然了,她不再觉得痛苦,而是幸福,是的,她就要做妈妈了,虽然这个孩子来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这是她的孩子,她和林奥的孩子,多少有趣的事情。她开始想像,想像宝宝在自己肚子里成长的情形,想像着晚上把消息告诉林奥时,他脸上浮现的与她同样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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