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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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金吾大将军府公子狩猎被猛虎惊吓至今已有三天。
缘梦按时给张煜诲喂汤药,却至今仍不见张煜诲醒来。
虽然经御医赵永仁施以药石,断定已无大碍,但将军府仍拢罩着一层暗晦的阴影。左金吾卫大将军张直方心中焦燥,无心上朝理事,夫人李怡心整日以泪洗面,让张直方看到更加重了心里的烦燥,每日动轧打骂下人,弄的个硕大的将军府是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缘梦陪在张煜诲所在的紫楠木香塌前,整整三天没有合过眼,按时进汤药,按时擦身盖被,生怕稍有怠慢,漏过张煜诲的一丝动静。但是少爷却一直静静的躺着,没有感觉,没有一丝反应。呼吸虽然平和,如以前睡熟一般,却又和以前有所不同,哪里不同,缘梦自己也说不上来。
“少爷,你能听到吗?梦儿自小和你一起长大,服侍你吃穿住用行,没有一丝怨言,只盼少爷能平平安安,福寿安康。梦儿知道你从小顽劣,甚至于强迫梦儿做那种事。”说到这里,一丝红润爬到脸上,轻轻的低下了臻首:“但梦儿也是甘愿的,梦儿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你的妻妾,只盼少爷能怜悯梦儿,对梦儿稍稍好点,梦儿就知足了。”
抬起臻首深情的注视着躺在床上张煜诲的秀气而又苍白的脸庞。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张煜诲的眼捷轻轻颤动了一下。
我死了吗,我在哪里,张弈飞感到头痛欲裂,悠忽间,灵魂似乎穿越了亿万里,经过了亿万年,又似乎只是一瞬间。似乎灵魂离开了,又似乎突然有了依宿。一点触感,慢慢的蔓延,先是头,脖子,进而胸腹手臂,双腿。接着是一股酸痛的感觉,涌了上来。努力的睁开死沉的双眼,眼前蒙蒙,渐渐至清晰。出现在眼前的是古代的家具装饰,自己躺在一张古董级的大床上,床边一名眉目如画的美女。
我在做梦,这是第一感觉。在部队待了快两年了,满眼的直线加方块,突然入眼这种奢华的古装饰环境,很是有点不适应。我不是被卡车撞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如果没死的话应该在医院,接着否定了这个想法,临死时,自己似乎都看到了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根本不可能救得了自己。那么死了的话应该和灵魂一同消失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阴间。
身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张弈飞根本不相信什么人死复活,阴间阳间这一套。记忆慢慢回到了脑海中,似乎是正和王丽娅在面馆,王丽娅神不守舍的跑出去。接着是一声巨响,感觉自己灵魂离开了身体,渐渐的迷芒,不知过了亿万年还是一瞬间,突然到了这里。似乎这里不是属于自己所在的那个时代了,现在身在何处,身在何时?
急切间,张弈飞顾不得多想,也顾不得周身的酸痛,身为军人的警觉性迫使自己一下坐了起来,眼中充满了迷惑,看着床边的美女,揉了揉双太阳**,“小姐,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缘梦还沉浸于自己低声营造的美好迷梦中,直到张弈飞突然坐了起来,才回过神来,惊讶中带着极度的喜悦。不觉捂住了自己的小嘴,泪水溢了出来,顺着洁白的脸颊,落了下来:“少爷,你终于醒了。”
缘梦一哭,倒让张弈飞手足无措了:“小姐,你先不要哭了,看这里不像是医院,能请问下这是哪里吗?”
“医院?少爷,你不要吓梦儿了,这里是你的家,左金吾大将军府啊。我是缘梦,梦儿啊,从小侍奉你,陪你一起长大的梦儿啊。少爷,你三日前去狩猎,被猛虎吓落马,滚下山坡,连着晕迷了三日夜了,梦儿也守了你三日夜。现在好了,天可怜见,你终于醒了,我这就去报老爷和夫人。”缘梦边说边哭,过了半晌方才突然想起还没通知老爷夫人。这才止住泪,拿起香帕擦了擦满脸泪痕:“少爷你刚醒,还是先躺一会。”

缘梦起身招来门口侍立的一个丫环:“菊香,你先照看着点少爷,我去通知老爷夫人。”说完急急的跑出去。
张弈飞苦笑着摇了摇头,在菊香的扶侍下,重又躺下,这一躺下,周身酸痛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当兵为了争先,训练时没少受苦,这点痛苦算不得什么。
“诲儿。”没过一会,就听见外边一个女声惊喜的呼唤,夹杂着数人的脚步声渐渐临近。
“诲儿?难道是叫我吗?”还没等张弈飞转过念头,一个相貌威武鬓角斑白穿着古代将军装的老者,扶着一位华贵的古装妇人,身后尾随着数名下人来到了床前。
“诲儿,你感觉怎么样?三天了,苍天有眼,你终于醒过来了,好不叫为娘的担心啊。”李怡心边说边掉眼泪。身后众人更是个个抹泪,少爷,苦啊,你终于醒了,你要再不醒,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惨了。
张直方老怀大慰,眼角也有一些湿润:“诲儿啊,你终于醒了,你母亲这几天可担心坏了,你个混帐小子,要再不醒,老子就拿军棍抽你。”随即呵呵大笑数声。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诲儿刚刚醒过来,你竟然为老不尊,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李怡心说到此,带着眼泪的脸上也浮出了笑意,转身拧了张直方一下狠的。旁边几个下人想笑不敢笑,只有苦苦的忍着,
三天来,满府上下难得有个笑容,现在少爷醒了,老爷夫人高兴,下人的苦难日子也终于过去了。张弈飞看这情形,有点哭笑不得,对于这个新的身体和身份,并不是太适应,但可怜天下父母心,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苦心。回想以前自己的父母,对自己的殷切希望和醇醇教导,心下不禁有点戚戚然。既来之则安之,虽然不是十分了解现在的情况,但看这样子,威武的古代将军装老者肯定是自己父亲,华贵古装贵妇也就是自己的母亲了,这个大概是错不了的。转念一想,也就安下心来。
张弈飞学着曾经看过的古装戏,说道:“父亲,娘亲,孩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身体已无大碍,父亲和娘亲不必太过挂心,等孩儿稍稍歇息一会,再去给父亲娘亲请安。”
张直方和李怡心看张煜诲如此乖巧,皆是欢喜异常,李怡心轻轻摸了下张弈飞的头:“诲儿你先休息,养好身体为要,别的不要多想,我和你父亲看你康复,心里都十分高兴,有什么需要,自管吩咐下人去办。”
李怡心说到这,转头望了下张直方:“老爷,咱们先回去吧,你也该去理下军务了。”
张直方微微颌首:“夫人说的不错,最近黄贼倡绝,某本该在大营督促,正逢这几日诲儿昏迷,某无心公事,未去大营查看,怕落了旁人口实,某虽不惧,却也有些着烦,正好现下诲儿醒了,某也要去军营转下,查看下战备训练情况,也省得朝中闲官无聊生事。”说完摆了摆手,“诲儿安心静养,为父和你母亲先去。”说完携夫人一同离去。
“父亲母亲慢行,孩儿不便起身,等明日再去给父亲母亲请安。”目送着现在的父亲母亲离开,想起也许永无机会再见的前世父母,眼角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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