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经过昨日一整天的暴雨，这一天终於放晴了。
中午12点，阳光普照，发廊门前的街道上，停了一辆市政府的清洁车，几个清洁工人在忙碌地清理满街的垃圾和积水，有些工人用水冲洗街道，有些工人在扫水和扫垃圾，有两个工人合力把电灯柱下的垃圾桶重新树立起来，放回原处。
阿蝶坐在发廊外面的沙发上，看着这些清洁工人在忙碌。这张沙发是老板娘放在这里，让发廊的小姐们坐在这里，以招徕路过的客人。阿蝶来了这发廊三个多月，从未在这张沙发上坐过，这次是第一次。
阿蝶今天穿了一件湖水绿色的方领低胸连衣迷你短裙，布料很薄，是透视装，上半身能清楚看到里面配色的湖水绿色胸围，下半身虽不是透视，但裙摆很短，露出一大截雪白大脚。这一身的衣服，是那次她跟老板娘外出狂街时，经过一间时装店，老板娘把她拉进去，帮她挑选的。买了回来，她一次也未穿过，这样暴露的衣服，她买了也不敢穿，然而，她今天穿上了，还坐在发廊外的沙发上。
柔和的微风吹过，阿蝶那刚洗过还带点湿的头发，渐渐地被吹干。
中午12点这个时刻，是很少客人到发廊的，但今天阿蝶只坐了十分钟，便吸引了四个客人进入发廊，两个坚持要找阿蝶，她先跟其中一个上楼，另有一个在发廊里等。其余两个各挑了小姐上楼去。
自从阿蝶来了，发廊的生意好到不得了，所以老板娘对她特别好。她的债快还清了，老板娘不想阿蝶离开，她想继续把她留下，阿蝶是她的摇钱树。
昨晚，阿蝶说不舒服，不想跟那个喝醉了的男人过夜，老板娘想讨好她，便帮她把那个粗粗鲁鲁的男人赶走！为了补偿老板娘的损失，阿蝶今天一早起来，打扮性感，坐在发廊门前，帮老板娘招徕客人。
阿蝶先後跟那两个男人做完後，下楼回到发廊，时间是中午1时40分。
她坐回那张沙发上，远处有四个人向发廊这边走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李乐涌，後面的三个，她也认识，都是以前厂里的男工，李乐涌把他们都带来了！
阿蝶把头垂下来，希望他们看不到她。但没有用，因为他们是专程来找她的，李乐涌的的目光在发廊扫视了一回便发现了她，然後，他用手指指着阿蝶说︰’她！’
老板娘不在，剩下她的弟弟『猪头』在看店。
「我有点不舒服！」阿蝶说。
「哪里不舒服！」说话的猪头的脸色很难看。
发廊里面的气氛很僵！
那个身材高高瘦廋的男人提高声音跟猪头说︰「到底她做不做！你们打开门不是做生意的吗？」
阿蝶认得他，以前在厂里他跟李乐涌同是维修部的，他叫刘大鹏，也曾经写过信给她，赞她长得漂亮。
猪头瞪着阿蝶，「喂！」的一声，抛了一盒安全套给你！接着用下巴指指通往二楼的梯间。
阿蝶默默的看着猪头抛给她的安全套，是『杜雷斯』润滑型，盒面上写着『超级润滑』的字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发廊一片沉默。
「怎样了！沈小姐，为何不做我们的生意？」说话的是个子矮小的朱春波，他一边说话一边眯着眼睛抽烟，他说︰「难道我们的钱是假的吗？」
「上去！‥‥‥」猪头又在催促。
有两个『小姐』在低声议论，一个说︰「有客人都不接，扮清高！」
另一个说︰「你懂个甚麽？人家是『格格』，是『公主』嘛！」
阿蝶用手指把垂下来的长发梳向後面，然後抬起胀红了的脸，算了吧！不是要尽快赚11000元吗？现在有四个客人啊！三年前自己是会计，现在是妓女，妓女就是跟男人上床的，就是这麽一回事！想到这里，她不再坚持了，她霍然站起身子，拿起那盒印着『超级润滑』的安全套，向梯间走去。
李乐涌他们四个互相打了个胜利的眼色，然後站起身，跟在阿蝶身後。
阿蝶想起这他们以前写给她的信，最初只是些赞美和想跟她做朋友的说话，後来写的东西越来越下流，他们说想看她的祼体，想跟她上床做那件事。
当其时，他们只是说说而已！
现在，他们轮流进入阿蝶的房间，看她的祼体，跟她上床做那件事。‥‥‥
两个半钟头後，他们完事，很满意的走了！
阿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沒有哭，她開始明白甚麼是麻木！
「呯！呯！」有人拍门，又有客人找她，她起身穿回衣服，然後打開房門，迎接她的下一个客人。
(二)
我望望床头的小钟，是下午2点钟，昨夜我没有和咏莉做那件事，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一起睡。但此刻床上只有我一个人，咏莉不知去了哪里？我起床走出房间，那张方形的餐桌上放了两碗热腾腾的面，咏莉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只平底锅，我认得就是那次阿蝶替我煮饭所买的那套煮食用具，原来一直在我的宿舍的厨房里而我不知道！
‘我刚出去买了这些面条回来煮。’咏莉说。
‘有两件事要告诉你！不过你先洗脸刷牙再说吧！’说着，她把手中的平底锅放在桌上，是四只煎蛋。
‘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我一边向洗手间走去一边问说。
‘是不好的，但也不是太坏！’咏莉说。
我梳洗完毕，坐到餐桌，开始吃汤面和听咏莉说发生了甚麽事。
‘第一件事是我的事！’咏莉说︰’我今天下午要赶回家！’
‘家里发生事吗？’
咏莉吃面的动作停下来，盯着她面前的面，过了一会儿，然後说︰’是孩子生病了，这几天都在发高烧，看了医生吃了药，退了烧，但过後又再发烧，总是反反复覆的。’
‘你的丈夫在照顾他，应该没问题，但回去看看也是好的。’我说。
‘我丈夫已有三天没回家了！’咏莉说。
‘发生了甚麽事？’
‘没甚麽事，家里的人找到他，他在跟人打麻雀，打了三日三夜！他说孩子发一点烧，没问题的，看医生，吃点药便没事！’咏莉放下筷子，拿起纸包饮品，把吸管插进去，然後吸了一口。
我也放下筷子，吃饱了。咏莉递了一包纸包饮料给我。
‘我想回去看一看，下午6点有车。’咏莉说。
‘我送你！’
‘不用了！’咏莉说︰’你还有事要做！’
‘我没有事情要办！’我说。
‘有的！’咏莉说︰’告诉你第二件事，炮王被公安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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