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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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笙的尸体被带回来,已经没有血,青白的皮肤,骨肉模糊,但我没觉得害怕,她仍旧是雁笙,那个手指冰冷心却很柔软的女子,笑的时候眼里总是漾着浅浅的忧郁。
沈雁迟没有出现。
安普只匆匆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摩尔斯神情冷淡平静,却始终坐在一旁没有离开,冰蓝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尸体,对我说:“她是个极好的女子,如果没有已定的敌对关系,我会很疼惜她。”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连骂他的**都没有,转身就走。
他拉住我的手腕,说:“没什么话要问我吗?”
“放开我!”我恨恨地看着他,我几乎已经毫不怀疑地认定他是杀害雁笙的凶手。
“你不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是,在你身上会发生什么。”他勾着唇微微含笑,极优雅极英俊的脸,我却只想一拳揍过去。
“有什么话我会直接问安普,跟你没关系。”我用力抽了抽手腕,腕子被扯得生疼,他却没有放松半分。
“你认为在我与他的关系中是谁占主导地位?”摩尔斯猛地一拉,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跌在他怀里,被他紧紧扣住双手,任我如何挣扎也动不了半分,我吓得几乎要哭出来,他捏住我的脸转向他,似乎很满意这种结果,笑着说:“哭泣是我最不喜欢的表情,不过你哭的时候倒是比笑的时候好看些,唔,这可不好办了,你让我有了施虐的冲动……”
我看着他,硬是不敢哭出来,说:“你想做什么?”
“明知故问,令人厌烦。”摩尔斯冷讽地笑,忽然按住我结结实实地坐在他大腿上,有什么东西硬硬地抵在私密之处,猛然忆起昨晚安普对我做的事,整个身体‘腾’一下燃烧起来,烧得浑身发抖,拼命地要从他怀里挣扎出去,却适得其反,摩尔斯浑身一紧,低低地道:“我没有强暴男人的癖好,但你自己送上门来我也不会拒绝。”
“我没有……”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推倒在摆放雁笙尸体的床上,身体触到冰冷的皮肤,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却被摩尔斯紧紧压住,胸口一阵恶心,竟有种晕眩的感觉,却又偏偏不能昏死过去,只能惊恐又无能为力地看着他压上来,但他没有后续的动作,说:“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
“……因为安普……”我费力地说,呼吸之间充满尸气,让我呼吸不畅。
“我对宠物的占有欲有限,你会成为我的猎物跟他没有多大关系。”摩尔斯的脸迫近在我眼前,轻轻地说:“我说过,我跟你是另一个恩怨相报的圈。坦白说,我这样对你是因为你是朝落堂的儿子。”
他猛地放开我,退后半步,悠悠然地双手抱胸看着我,说:“现在你有兴趣跟我谈谈了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脑子却反应不过来,他说是因为父亲?
“我在沉水阁等你,想知道任何事情,或是想阻止我的行动,就来找我。”摩尔斯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看着我,说:“在我有耐心的时候不会对你怎样,你若有意磨光我的耐性,或是做出令我不快的举动,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令人沮丧的事情。”
我怔怔地望着门口,愣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还坐在雁笙的尸体旁,反射性地跳开几步,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阴森起来,我浑身一哆嗦,吓得头也不回地往凤梧院跑。
安普不在,只有无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喂猫咪,那是玉儿的猫,玉儿走了以后就没人管它了,已经几天没见到,不知道无儿又是从哪里找出来了。
我走过去,说:“雁止呢?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无儿摇摇头,说:“不知道。”然后就长长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我蹲在她身边,摸着猫咪的小脑袋,说:“无儿也有烦心的事?”
“我去告诉大少爷大小姐死了,大少爷什么都没说就把我撵出来了,还说以后都不要我再去了。”无儿皱了淡淡的眉,撅了撅嘴,说:“她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出身比人好?大少爷为什么眼里就只看得到她?无儿对他好,会伺候他,逗他开心,为他做什么事都愿意,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多看我一眼呢?因为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吗?不对不对,大少爷喜欢无儿跟他讲那些事。那是为什么呢?……”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不知道是在跟我说,还是自言自语,大大的眼睛涣散透明,苍白的小脸儿单薄得让人可怜。
我正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忽然说:“夕雾少爷,不要搭理那个人。”
我明白她说的是谁,只能笑笑地安抚她:“没事,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无儿似乎信了,没再言语,我看着她,我始终相信她确实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她是看到了我和摩尔斯的什么事情吗?我心里有一丝恐慌,说:“无儿,你看到什么了?”
“没看到什么,”无儿摇头,过了一会儿,又说:“无儿看到雁止少爷去后山了,无儿知道会有危险,不能告诉夕雾少爷。”
“我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我站起来往外走,却被无儿扯住衣服,她小声地说:“别去,会有危险。”
我摸摸她的脑袋,安抚她:“不会有事的,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无儿一个劲儿摇头,急得几乎要哭了,说:“我说着玩儿的,少爷别信我。”
我更加狐疑,就说:“我只是去看看,没有事最好。”
无儿仍旧摇头,却忽然放开我的衣服,嘴里喃喃地说:“我什么都看不到,不关我的事……”
无儿素来古怪,我也顾不得许多,急匆匆地往后山赶。
安普没在绝玉庵,庵门微掩,我寻遍了整个庵堂却没见到半个人影,正想回去,一回头,却看到摩尔斯就站在我身后,修长的身体靠在门框上,斜耷的眼角透出一丝丝冷光,冷冷地打量着我,嘴角轻轻扯动,扯出一个有些讥讽的笑:“你倒是精力充沛,不打算继续走吗?我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陪你玩。”
“你什么时候跟上我的?”想到他也许从一开始就在我背后,而我却毫无所觉,我竟出了一身冷汗,再思及他跟踪我的目的,不由得心里焦躁,只想赶紧回去。
“刚来就走,不嫌太匆忙了?”他挡住我的去路,笑笑的看着我,我不自觉地后退两步,说:“我来找人,找完了当然回去。”
“你这么怕我?”他轻笑了一声,那眼神让我脸上热了一下,随即装作强硬地回瞪他,说:“我不怕你,我只是不想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唔。……我们可以做一些不那么浪费时间的事情。”他缓缓靠近,我步步后退,至退到香案前,无可退避,警戒地看着他,说:“你想做什么?”
“你总是这么明知故问吗?”摩尔斯双手撑在桌上,俯身看着我的眼睛,“你需要这么怕我吗?我说过我对强暴男人没兴趣。”
“你……”我稍稍安了下心,却仍旧不敢放松警惕,这人的话有几分可信尚有待商榷,果然,下一刻,他轻轻叹了口气,说:“不过,如果你故意用这种眼神勾引我,让我有施虐的冲动,就不能怪我来者不拒了。”
“……你有病!”转开脸,他的眼神直白得让人感到羞耻,好像他的目光可以穿透衣服看到我的身体,不是猥亵,却热得仿佛能灼伤人。
“哈,是不太正常,你长相不算太美身体发育不全本来没什么看头,可你哭起来的时候倒还有趣,”他只是看着我,没有动作,“你不想问我什么问题?作为交换的条件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不过,即使你不问我什么我也不会放你离开,所以你最好把握机会。”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做?”
“已经说过,因为你是朝落堂的儿子。我跟他有一些私人恩怨。”摩尔斯皱了皱眉,说:“他身边有只非常强悍的忠犬,不易下手,所以才会找上你,只能怪你太轻信安普,脱离了他的保护。”
“你跟我父亲有什么过节?”父亲从来都是极温和的人,怎么会惹到这个人?
“这个问题我可以选择在完事之后再回答,”摩尔斯的唇磨蹭着我的脸颊,低语:“有动力,你才能从中得到更大的快乐。”
我只觉得浑身恶寒,转开脸,说:“告诉我你和安普的事。”
“你和他不是恋人吗?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
“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只要告诉我答案。”这样的事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安普提起,我说不出口。
“他么,说的好听,是性伴侣,说的不好听,他是我养的宠物。”摩尔斯忽然捏住我的下巴,仔细地瞅着我的脸,“你的脸色可不好呐。”
“别碰我!”我嫌恶地扭开脸,忍不住骂道:“你不过是个以暴力逼迫别人屈从的……混蛋。”
“哈,你似乎对我和他的印象从一开始就有偏差,才会得出这样离谱的说法。”摩尔斯很不在乎地笑笑,“说起来一开始就是他求我跟他发生关系,后来他也有无数的机会可以离开,我从没有过禁锢他的想法,是他自己愿意留下,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他,我没有施虐的癖好,对不顺从的人也没兴致做那种事。”
他的说法没有令我感到惊讶,却让我沮丧到了极点,半天才说:“他……一定是被逼无奈,你是趁人之危!”
“你真是把所有的事实都颠倒了。”摩尔斯皱了眉,但他的眼神却极快乐极满足,“当时的他虽然境况不好,也不至于出卖自己,身为大财阀的外孙,即使他受到族人排挤,也比一般人的生活好得太多。但他就是偏偏不肯忍受排挤,一定要把那些人搞到家破人亡才肯甘心,所以他找上身为敌人的我,搞垮让我棘手的对手外加一个美貌的宠物,这么优厚的条件我没有理由拒绝。”
“……为什么……就算这样,沈家待他是极好的,他又为什么……”我摇头,但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安普是什么样的人,他曾经做过什么,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可眼前这人的话可以相信吗?
“我只能告诉你跟我有关的事,他私人的事你可以自己去问他,那是他们数代的恩怨,与我无关,我来这里更重要的是第二个目的,目的达成我可以停止帮他复仇的行动。”摩尔斯的手臂缓缓收紧,低下头,鼻尖轻轻蹭着我的鼻尖,笑道:“我怎么决定就看你怎么做,是尸横遍野或是以公正的方式一命偿一命,由你决定。”
“你不能杀掉所有的人!”我想转开头,却被他握住下巴,逼着我正视他,他的笑冷薄残忍,轻声道:“不需要我动手,就可以让这个庄园彻底消失,找不出半点证据。我来就是为了利用你打击朝落堂,我要看看朝落堂会是什么表情,他那只忠犬又会怎样反应,想想他们后悔莫及的表情,就令人心情大好。”
“你不能这样做!你告诉我原因,我可以让父亲偿还你!”我慌乱地推着他一路滑下的手,禁不住大叫。
“……确实是令人着迷的条件,不过……现有的利益与未知的利益,我会明智地选择前者。”他果然停住动作,却只有一瞬间,随即握住我的腰,用力把我扔到香案上,后脑勺磕在桌面上,疼得昏沉,整个脑袋嗡嗡直响,睁开眼一片昏黑,只听到衣服被撕碎的声音,身上一阵凉意,忍不住蜷起身体,却被人硬生生掰开双腿,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死命地要**双腿,却只**了那人的腰,只听到他在耳边轻笑:“你的热情实在令我满意……”我脸上一热,急忙松开双腿,分开的刹那只觉得一阵绝望,什么都无所谓了,任他如何掠夺这具身体,我已经无能为力。
异物的侵入撕裂昨夜尚未愈合的伤口,熟悉的痛感勾起昨夜的记忆,我心里竟有着莫名的期待,转念又是莫名的绝望,心心念念地想着安普的脸庞,想象着身上的人是自己心爱那人,口里喃喃地竟声声都是念出他的名字。
“睁开眼看着我!”摩尔斯咬着我的唇,说:“你知道我可以让你比现在屈辱千百倍,不要逼我对你残忍。”
“你要怎么做跟我没关系!”我死死地闭紧双眼,只觉得世上最大的屈辱不过如此。
“你要我在安普面前对你做这件事,或是要像安普那美丽的宠物一样在舞台上待价而沽成为无数人的玩物?”
我心里猛地一震,慌乱地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到摩尔斯的脸就在眼前,冰蓝的眸子像钻石一样美丽,却残忍极了,他冷笑着,说:“你以为这件事安普不知道吗?从一开始他接近你就是我的授意,将你带离朝落堂的势力范围会有什么后果也是他自始至终都明白的……”
我哭着吼说:“我不要听这些!闭上嘴,你想怎么侮辱我都可以!”安普他昨夜抱我的时候就知道今天摩尔斯会对我做同样的事,那他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抱我的?我不知道,也不敢往下想,心里疼得难受,身体再怎么被作贱竟再也没有感觉。
“虽然我这么做有我的目的,但我从来就不喜欢强暴,你若是执意倒我的胃口,后果你自己清楚。”摩尔斯吻着我的唇,没有侵入的意思,执意地等着我的反应,直到我顺从地张开嘴任他长驱直入,他的吻与安普的温柔截然不同,没有试探没有思考的空间,只有彻底的毫无余地的掠夺,仿佛要把我的全部呼吸都掠夺走,直到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放开,湿润的唇磨蹭着我的脖子胸口,一直滑到那私密的地方,我浑身轻颤,想开口拒绝,却只觉得舌根酸软竟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任他挑起我的**,我不能理解也不希望他这样做,强暴只是强暴,我不想从中得到任何快感。
猛然,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而来,我听到他满意的深叹,更加觉得羞耻,这个人正从我的身体上获得快感的认知让我感到绝望,抬头望着慈悲的佛像,我竟觉得悲从中来,恍恍惚惚地仿佛身上的人竟不是摩尔斯,是我不曾见过的人,瘦削的脸庞,黑沉的眸子,忧郁得仿佛烟雨里模糊的旧画,我嘴里竟喊出他的名字:“平秋,平秋……你为何逼我至此?为何不让我清白着去?……”
昏昏沉沉的,身体泛起莫名的快感,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脖颈,我看到他幽蓝的眸深不见底,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却身不由己地顺从了自己的身体,我脑子里闪过安普的影子,竟是看不清楚,伸手去抓,只抓到摩尔斯的手,我听到摩尔斯说:“我要你记住现在的感觉,一辈子都不准忘记……”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样的感觉,是万劫不复,还是无尽的屈辱,我的身体可以记住这一刻的快感,然而我的心却更深刻地记住了这一刻的痛楚。他要的,又是哪一种?我来不及思考,意识伴随着身体的无力而渐渐飘远,身体却本能地回应着他的索取。
数度交欢,到他停止的时候,天色已黑沉,我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酸疼,竟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寻不到半丝,摩尔斯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才离开,似乎说了句什么,听不清,但我也懒得计较这些,眼皮沉重地落下,世界一片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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