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夏草枯 离火朱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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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王其实是指两王,在下奎王,‘大祭天’是在下的孪生兄弟叫娄王!”
西陵王看着少典,继续说道:“我部数十年前西来,因此地物产甚丰、气候温润,所以定居在此,哪知就在十年之前,一些小部落也闻讯至此,在我们西陵周边定居下来,建起了一些村落,本来彼此之间倒算是和睦,可灾难也从此开始了……”
“你们之间有冲突?”少典问道。
这几天下来,在任姒、句芒的护理之下,奎王的小女儿已经大体上退了高烧,全身的红疹子也退了不少,而“大祭天”娄王似乎也已经康复,所以少典知道西陵王现在的心情应该不错,对他们也已经没有了敌意,找他的缘故也许就是想说西陵东部村落被焚之事,虽然他现在急着要赶回有熊部,可对于西陵的一切遭遇他又似乎放心不下,所以他尽量想让西陵王长话短说。
“那倒没有,只是自从他们来了之后,西陵部族……唉——”西陵王怅怅地叹了一口长气,接着说道:“其实,您是至高无上的‘太一’天神,以您的智慧,应该看出来的!”
“哦?!”
少典有点错愕,怎么这么多年自己到处奔波,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有这么一个大号,而且突然之间从一个凡胎俗子上升到了至高无上、应该无所不知的“天神”位置了?他晃了晃被捧得有点发晕的脑袋,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了,虽然他很喜欢这种飘飘然的感觉,虽然他也觉得这个“太一”的称号很不赖。
“少典蛮力倒有几分,也喜欢打架,却从来不是什么天神!也看不出来西陵部有什么不妥,还请西陵王明言,别兜这种圈子!”少典再次说道。
“这……”西陵王见少典否认,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话说,只是觉得少典身边每个人都那么神秘莫测,而且都如众星拱月般对他惟命是从,心想这大少典说的这些应该是推脱之辞,可是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又换了个话题说道:“大少典这几日住得舒适否?饮食觉得习惯吗?如果西陵将就住得,就请多留几日吧……到时候我们再说……”
“呵呵,少典粗人一个,哪有什么舒不舒适的,就是这口味也太淡了点,吃得有点反胃!”少典笑道。
“对了!都是因为‘太淡了点’!”玄黄带着驮着轩辕的弓酾在门口轻轻咳了一下,施施然走了进来,环顾两人,作揖说道:“玄黄妄测,大西陵王是否因为西陵部族多有凸目肿颈之疾,所以认为是部族遭受天谴或者将所有罪责归咎于西来定居的村落?”
“难道不是?!”
玄黄一矢中的,吓得西陵王蓦然起身。
“天谴”的话本来出自自己孪生兄弟“大祭天”之口,不由得他不相信,他惊疑地看着充满自信的玄黄,问道:“项先生怎么有此一说?”
玄黄微微笑着,征求意见般看了看也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大少典。
少典也不说话,就只有西陵王一人挠耳摸腮的一旁干着急。其实,这就是他的心里一直都存在着的疑问,刚才就是想向少典求教这个问题的。
“其实这还得感谢大西陵王,这几日玄黄到处招摇,几乎吃遍了整个西陵城,口福不浅啊,总体的感觉就是大少典刚才所说的话,‘太淡’了,如果能有一点盐巴就更加美味了!”玄黄眨着眼睛笑道。
“这……西陵——西陵周边的确不产盐巴,所以……”西陵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而且从他的举动看来,他似乎难以按耐心中的激动,他说道:“奎王着急想知道一点,西陵部肯定不是遭受天谴?肯定是一种疾病?”
“肯定是,这是一种怪病!玄黄以前从未见过,所以这几天出去走动走动,结果发现整个西陵几乎是不吃盐巴的,于是我们又请教了句芒先生,从他口中得知,大江边的渔村虽然同属西陵,却没有得此怪病,于是我们也走了一遭渔村,结果玄黄臆测,所有问题就出在盐巴这里!”玄黄说道。

“他们的盐巴那里来的?”
“沿大江而下,易货而得!”弓酾说道:“轩辕刚刚还用重箭射杀了江上一条兴风作浪的大鱼,小渔村的人感激之余还答应了以后每月中都会带盐巴到西陵城交换谷物和布匹……”
奎王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说道:“唉,希望先生说的没错,否则我兄弟……”
正说着,“大祭天”娄王低着头走了进来,跪在奎王和少典面前说道:“大哥……”
“兄弟,你还没好,要多点休息……”西陵王奎王说道。
“大哥,娄王错了,害了那么多人性命……”“大祭天”娄王说着,身躯微微地颤抖着,似乎很激动。
“兄弟,起来说吧!其实东面的那几个村落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大哥也只是派人烧了他们的房屋,把他们赶走了而已,并没有伤他们的性命,所以兄弟就放心好了!”奎王双手把他扶了起来,微笑着安慰道。
“不!只要他们的意志稍微动摇,太寒鬼蜮就会乘虚而入,昨日我派出的人已经回报,北迁的人全部失去踪影,整整几千人的少华部族凭空消失了……”娄王抬起头,神色张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是的。
“太寒?!”少典吓了一大跳,脸色突然之间变的青灰,他“噔”地一声站起来说道:“象共工部一样凭空消失了?娄王你说清楚一点!”
“共工部也消失了?!”娄王跌坐了下去,凹凸不平的脸显得更加恐怖,残缺不全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看来作祟的不止是南方巡使‘离火朱雀’(注:《山海经》海外南经,汤山、狄山有鸟,离朱。)了!”
“兄弟,你倒说清楚一点啊……”奎王这时也急了,一把揪起了娄王。
“其实父亲把西陵部交给大哥您是对的,娄王心邪,又不自量力,当时铸造青铜兽面具就是想假托神的旨意与您平分西陵部,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会给了‘离火朱雀’可乘之机,娄王这张脸就是这样子给毁了……当时……当我第一次拿起面具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可……可戴上去的时候……啊——”娄王象发了疯似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咯咯”的响着:“那简直就是烧得通红的青铜面具……”
“我可怜的兄弟!”奎王黯然涕下,紧紧地抱住了娄王。
“不!这是我自作自受的,我会把他们找回来,找不到我自己上太寒要人!”娄王狂吼了一声,一把把奎王推开了。
“好!说得好!”少典大喝一声,神情也激动了起来,“少典此次西行也正是为了这个,为天下苍生计,再上太寒!”
“这……”娄王惊疑地看着少典,又看着奎王问道:“‘太一’少典?!”
“对!‘太一’少典!我即刻去做一些准备,然后追随‘太一’少典上太寒!”奎王看着娄王激动地说道。
“好吧!”少典双手一摊,“嘻嘻”笑道:“‘太一’这大号其实也不赖,我就认了也无妨!”
看着少典突然露出的顽皮笑脸,西陵二王心理一阵莫名的轻松,各自伸出手来重重地拍在少典肩膀上,三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玄黄、轩辕、弓酾看得有点呆了,半晌玄黄才悠悠说道:“小轩辕啊,学学你的父亲,学学你的大少典!现在先生也教不了你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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