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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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帮你,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听见我这么问,那个小女孩疑惑地看过来,觉得我没有权利提什么条件,沧篱却是一口答应下来,“可以啊”他把人偶手上的那只镯子拿了起来,放在唇边吻了下,整张脸都洋溢出一股魅惑的气息,“原本就想,总不能无故地拜托你吧~~所以互换条件,我可以帮你把关于那个人的梦整理出来。”
是啊,我的想法又被他看穿了。无论是那把剑也好,发色也好,即使一个是5,6岁的小孩子,另一个是已有俊秀容貌的同龄人,在踯躅良久后,我仍能下一个断定:梦里那两个人是同一个。而那个把安玄带走的男生,正好重叠了我的这个想法。
在我愣愣出神之际,沧篱把镯子贴在了我的手臂上。湿湿凉凉的触感。那个镯子在下一秒自动裂开一道口子,扣在我的手腕上。当我反应过来时,裂口早已愈合如初,仿佛不曾断开一样。
“好了,我会送你回去的。今天晚上,你想知道的那些……我会让你梦到。”意识过来什么,在他准备挥手把我送回去前,我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腰。不解于我的动作,他停下施咒,柔声问道,“怎么了?”我放开他,眼神坚定地问“你既然可以控制人的思想和梦,就一定清楚我的梦整体是关于什么的。与其让我慢慢地知道这些事,还不如你直接告诉我!这些梦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见他不说话,我所有的问题通通涌了上来“这些梦不是凭空形成的对吧!我问你,那个翼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每次都梦到自己是她?”淡淡地笑了起来,沧篱的声音轻微而动听,“我想我没有必要告诉你那么多吧!告诉你对你也没有好处,只会让你死的更早而已。”看见我惊愕的神情,他自顾自地说,“我既然有需要你的地方,自然不会希望你在查清楚护魂石之前消失……另外,如果我全都告诉了你,你不就可以翻脸反悔了?所以——我只能让你一点一点梦到那些事”没有等我再说一句,他趁我发愣的时候动了动手指……
周围顿时暗了下来,我听见一个焦急的声音,“孩子!孩子!醒醒啊!已经很晚了,你没事吧……?”我恍恍惚惚地坐了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撑起额头。被我的姿势吓到,以为是我的头痛病又犯了,这个卫生老师急忙去拿来了温度计。“没事没事”我见势从床上跳了下来,摇着手走出了房间。
已经是晚上了。风很烈,苍穹被覆上了沉密的黑暗,略微压抑。没有带值符(相当于学生证,更为高级一点的是,值符上可以显示时间,所以怕麻烦的学生都是随身携带的),我彻底地迷失了时间,虽然知道愈馨一定早已把我的东西放回了宿舍,所以直接回去就好。可是……在这样的夜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睡意全无。
对了!安玄他怎么样了?他没事吧?我的脚步慢了下来,仔细地过滤起脑中的情节。
“是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里的!”
“回到了浮落殿。就可以把一切都忘记了呢!”
照这样来看,这个人,和我应该是朋友吧!这样应该会没事的……自我安慰着,我在安玄的宿舍前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眼房间里的光。已经回来了呀!看来真的没事嘛!这么想着,我转身吸了一口夜风,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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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来者消失了,小女孩迎过去把头埋在了沧篱的怀里,眼神显出担忧“哥哥,为什么找这个人帮忙呢?这个姐姐的气息很奇怪啊!”顿了一顿,还是说出了口,“我觉得哥哥这样做不好!这个姐姐不能让人相信啊,不仅气息奇怪还要求三四!大不了换个人帮忙好了!何况哥哥你不是怀疑石头在那个人手里吗?那个人是这个姐姐的朋友,她才不会帮你的!”
静静地听完孩子的话,沧篱微微俯下身来,用额头碰了碰女孩的脑袋,语气宠爱地说“知道啊~~所以才把这个任务交给她,如果东西真的在他那里,寒就会放弃帮我的。这样一来,不是更容易确定石头的位置吗……而且,这个人的身上有凝脆的味道,他们一定见过”
想了想,女孩明白过来,孩子气地稚声撒娇“哥哥一定要让凝脆姐姐复活吗?那我怎么办啊?”笑着抚摩孩子的头,人偶师的眼神却是一黯……凝脆……你还活着吧……
实在无法想像,有这么一天,我会愚蠢到相信梦里的东西。不仅这样,还请求别人帮助我把梦里的情节整理串联在一起。无论是谁,乍听之下都以为是我不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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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点整。东南方的圣教堂,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都坐满了黑压压的人。在这个星期日的中午,芸•芙落要接受惩罚。和往日一样,这种消息的覆盖率是极为快速广泛的,所以在场坐着的,大为是那些知道芸却并不熟识,只是来看热闹的人。
同班同学来的不少,清•希里眼见求情没用,也只好乖乖地坐着了。打了一口哈欠,依汇懒散地啃起了手上的午饭:面包,眼睛瞟了瞟门外,和旁边的同学攀起了话来,“喂,我说倒底是怎么搞的啊!芸好好的干嘛要刺杀影啊?”对方是同班的女生,她压低了声音附在依汇的耳旁说“这件事情似乎有内幕呢!好像是影让学校处置芸的!大致是这样吧,细节谁清楚啊”看了眼清老师,继续道,“你不知道啊?还有人说昨天那个把安玄带走的人也是影派来的呢!”依汇听完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想再打听什么,那个女生倒也想说,只是刚刚说到“芸就是在昨天晚上下手的吧,好像差一点就真的可以把影杀死了!太可怕了……”就被另一个同学打断了。
认出是好友后,女生对依汇做了一个下次继续的手势,站起身和朋友一起离开了。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当口,依汇不让人察觉地笑了起来,径自讽刺到,“影派来的?好笑!”
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门口的老师准备关门。在教堂两侧烛火的映照下,芸•芙落的脸色苍白的可怖,加上她一动都不动地站着,仿佛是一具没有生气的雕塑。门被合上,里面同学的议论声听得更为清楚了,大抵是“这是活该!谁让她刺杀同学哒!”“不是吧!亏她做的出来”“怎么这种败类也有啊!圣约翰怎么会让她进来的?”
依汇饶有兴致地听着这些议论,眼睛却始终注视着紧闭的大门。
可能是没有力气再挣扎了,教堂阶前的女生任那些导师粗鲁地拉动她,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她的眼睛一直紧闭着,在主教准备念动判决时却睁开了,扫了一眼阶下的人,她微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为什么事气馁起来。
“芸•芙落同学,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身材略微发福的主教开口问。没有力度地点了点头,芸再次闭起了眼睛。“好,判决结果是——剥夺所有魔法,贬为普通游民并逐出圣约翰!”
没有想到会判得这样重,阶下众人议论的声音越发响了起来,就连那些刚才把芸说得一文不值的人也动了恻隐之心,坐在依汇旁边的男生就是最好的例子。在听到判决的下一瞬,他几乎惊骇地喊了起来“也没必要剥夺魔法吧……”
在这片纵穿各族的土地上,在圣约翰这个集各族精英的学校里,“剥夺魔法”就是比任何责难都不仁道的处罚方式。因为一旦没有法力,这个人就无法在这里立足,即使她逃到了人族,也会因为受到诅咒(人族的说法……其实跟诅咒完全没有关系,只是被剥夺魔法后,手心的掌纹会全部消除,只留下一个五芒星的印记)而倍受歧视。所以在这里,死也胜过如此。
让人敬畏的是,芸并没有惊吓丝毫,她依旧是闭着眼睛,无畏地点了点头,让所有人都为她的勇敢动容。沉了沉眼神,教主用左手食指指定在芸的眉心,用右手抡起法杖,缓缓地举起来。就在所有人都惊呆了的时候,一把冷刃从大门的方向射了过来,精准地划开教主的右手虎口。“啊!”看见泊泊的血从教主的伤口喷涌而出,坐在第一排的清•希里顿时惊呼起来。
当所有人都惊恐万分地看向大门那边时,依汇仍旧脸色极好地咀嚼着嘴里的面包,微微溢出一丝笑容,自言自语道“真是……慢啊!”
闯进教堂的,是一个黑发黑眼,眼神冷峻的男生,在清•希里喊出他的名字“影”后,立即闪身入内,几步之遥,便来到芸的身旁。被魔法球冲破大门的声音惊动,芸的视线一直游离于门口,在看清楚趁乱冲进来的3(影,艾尔拉,华特……艾尔拉就是和影,芸一起转过来的人,详情可见第三章)个人后,脸上并没有露出欣慰之情。她抱住头蹲了下去,看上去十分痛苦。
见情势大乱,主教立刻举起法杖,在萤蓝色的结界组起后,对身后的众导师喝到“抓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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