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畸芴号令红楼梦(42)祭秦钟屠宰贾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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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上马出得校场南向京城北定门风驰电掣…那宝玉看着东边远山深蓝处却道:
-----“蒋玉菡成家后,我还没看过他呐!不如就去!”
-----“也好!我们也好久没见他了!去闹闹吧!”子英、若兰也道。
于是,众人拨马驰向东郊,离城二十里处即到紫檀堡。那蒋玉菡年儿前因在忠顺王府寿宴上弹琴唱曲时突然断了一根弦,被那王爷打得十指具废,踢出门去。无以为生,便在锦香院给嫖客们冲茶倒水寄身,后妓女云儿自用积蓄赎了身,和蒋玉菡在那里置了几亩田地几间房舍,那日子起步艰难。宝玉也曾叫仆人李贵去送过几百两银子,子英、若兰亦有馈赠,那蒋玉菡便做起石器玉雕活计自养。
行入荒路间,就听见路旁坟头儿上有妇人嚎哭,旁有一少年烧祭,那斯汤眼鲜,叫到:
-----“他们在烧弓呐!”
-----“呀!真是呀!怪事…!去问问…!”众人忙下马,整衣蹑足就近来看。
那妇人见有人来,变本加利哭诉起来,道是:
-----“天…呐!你怎么就不开眼呐!那弓是武备库失火烤焦了弓,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翻新了充数!反赖在我家官人做工上,呜…!”
-----“噢!是武备营造弓匠张开满的老婆…他男人刚被砍了!我听说前些年,武备库失火,扑救及时,没烧什么,那武备总监就是现任兵部侍朗高似俅!”子英道。
-----“他一看弓断了,知道不好,才忙着杀人灭口!那弓断得干脆,断口焦黄,一看知道是燎过了!”若兰揭发道。
-----“他们是再不敢做这营生了!可怎么为生呐?”宝玉为难道。
-----“这些弓我都买了!带回不烈颠去玩打仗!”斯汤竟然叫道。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用你这两支火枪做价,我给你做成这笔买卖!”那宝玉竟然抢了斯汤那两支镶着宝石的火枪腰带自己系了,向前告诉那造弓匠母子道:
-----“这位大嫂…请把所有弓送洋夷馆舍,交那不烈颠通使,然后找兴隆宝古董号取银千两!”
-----“我家官人一死,这批新弓也都被退了,都嫌不吉利!”那造弓匠妇道。
-----“你放心!那洋人不会问这些!只管送去!”宝玉又嘱咐道。
再上了马,加鞭一路将晚到了,早见那紫檀堡只不过是一家前朝被抄家灭门的侯爵庄院,败壁残垣,在在夕阳下高丘上中撑着影子,过去不远…丘陵环抱中,溪流淙淙,归鸦栖林。那林下一溜田舍,柴门荆院,牛车空挽,辘井闲停。炊烟已经飘出,村人远语清晰:
-----“收工开饭啦…!哎呀!先洗洗再吃!咳!吃着饭别放屁呀!”
-----“呀!这是云儿姑娘!也成了泼妇刁民啦!”冯子英笑道。
见有骑马的人来,那些正吃饭的石工都住了手,呆如石雕。
-----“冯大公子!贾公子!爱呀!…若兰公子!怎么想来的?…玉菡!快看谁来啦…!”云儿大叫。
众人下马进院,那石工们竟端着碗纷纷溜出院子去了,那蒋玉菡趁着最后一点夕阳,对看玉料色泽,听得此说,忙撂下玉迎来,哭笑道:
-----“你们…!都…来了!”
-----“怎么样?好些了么?”宝玉握着蒋玉菡的手细看。
-----“唉!抠石头还行!…快进屋,娘子!快!抄几个野菜!”蒋玉菡。
-----“蒋老弟!嗯!肥些了!怎么?吃好,喝好,婆娘好!怎么样?有种了吧?”冯紫英哈道。
-----“唉!都好!都…好!就是云儿怀不上!大夫说是不能得了!”蒋玉菡叹道。
-----“哦?那就再娶一房!就说是我说的!她要是不许就打!”冯紫英嚷道
-----“谁要打我?小心老娘放屁!”云儿擦抹着炕桌道。
-----“心肝儿!想我没有?玉哥儿打你没有?你要烦他就跟我走!…先亲一个!”冯紫英搂住云儿道。
-----“等吧!就烦了!来!都上炕坐,…小洋人!脱靴子!”云儿推开紫英,招呼众人道。
-----“爱呀!你们中土就是好!可以当着丈夫的面抱他的妻子呀!”那小洋人儿竟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噢?你们不烈颠是背着那家的丈夫去抱得吧?”众人笑道。
-----“对!那兰斯洛特就是背着亚瑟王去幽会王后圭内薇尔的!”小洋人道。
-----“噢!太虚伪了!当面做才是英雄吗!”众人笑道。
-----“啊呀!你们去了我国可千万不别这么着!会出人命的!”小洋人焦虑道。
-----“哈哈哈哈!这小洋娃娃长得真好看…可那大洋人怎么都那么丑呢?我接过好些呢…一个赛一个丑…一个赛一个臭…哈哈哈哈!你长大了…可别变丑呀!”云儿掐着斯汤腮帮子笑道。
-----“好了好了…饶了小洋人吧…去弄菜去!”蒋玉菡扯云儿道。
-----“若兰公子!大婚在即了吧?”蒋玉菡上炕坐定又问。
-----“就几天了!”若兰。
-----“若兰新婚之夜还要大吃一惊呐!”宝玉玄道。
-----“什么异端呀?还能吓着他?”=紫英笑道。
-----“悬念!”宝玉。
一时间,野味、乡菜端上,众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后,把酒话桑麻,天心月渐斜。蒋玉菡出去嘱咐石工饮马添料,闭门掩户,睡下。
那《太虚幻境》中监视的香荃看着屏幕发着呆,这时,梅黛玉和闪云来接班,见了笑道:
-----“看什么吶?…那吐石头的…又什么新花样儿么?”
香荃猛地一震…指着屏幕叫道:
-----“畸芴叟!是他…蒋玉菡…就是畸芴叟…!”
-----“嗳呀!你这一乱嚷…会改变红梦走向的!”闪云笑道。
-----“红梦早就脱离轨道了!我们三人…实际上…都是自己投入梦境的!我们得在梦境中找到自己存在的根据呀!这畸芴叟可是关键人物呀!”香荃叫道。
-----“你是说:只要我们…宣布蒋玉菡就是畸芴叟…我们就可以挟畸芴以令红梦么?”梅黛玉低声道。
-----“为什么不?小姐!那曹雪芹只写了你五个字…你只是林黛玉的影子!你难道要永远当影子么?”那闪云竟激动道。
次日,众人别过,那冯紫英竟又弯腰将云儿抱上马,问:
-----“就在这儿老下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使个眼色,我就知道!”
那云儿只是不睁眼,良久,笑道:
-----“放下吧!”那云儿轻轻从紫英掌中滑落,挽住蒋玉菡向众人挥手,众人长啸一声,腾起薄雾,披着朝霞去也。
-----“挥手自兹去,萧萧斑马鸣!”蒋玉菡畸手滞空吟道。
冷子兴“啪、啪!”打了两个空响,对宝玉笑道:
-----“好买卖!这种短枪可是俏货!你要尽量帮我弄来,有多少要多少!”
-----“这凶器看涨,人心看落!我总觉着要出事…!”宝玉道。
在那《适夏山居》,皇帝背着那*对着烟波趣爽叹道:
“秋风起兮白云飞,
草木黄落兮雁南飞。
兰有秀兮菊有芳,
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
横中流兮杨素波。
萧鼓鸣兮发棹歌,
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皇兄临风吐赋!流韵千秋!想那佳人又何尝不盼着得天子慻顾而荣幸一生呐!…那贾宝玉已经过了秋试,他随时都有可能与林黛玉大婚…!”忠顺王在旁提醒道。

-----“知道!最近江淮一带白莲教闹腾得挺欢,正好!拟旨,叫王子腾调取各道兵马进剿,叫神威将军公子冯唐领兵,贾赦为副将从京西大营出发,两军西东并进,荡平教匪!”
-----“尊旨!…可那…!”忠顺王疑惑。
-----“贾政肯定会叫他儿子跟随侍奉他老兄!哈哈哈哈!而且,贾赦出征,那贾政就不敢让他儿子先完婚!”
-----“这?皇兄!是何道理…?”忠顺王仍不解。
-----“哈哈哈哈!好生悟吧!这御人之术,其乐无穷啊!哈哈哈哈…!”
这日,大史侯、小史侯家里都来人接史湘云,众人都来送了,那湘云在贾母处一总拜别了,就搬出园子。那蘅芜苑真的空了,宝玉去不随众人,独自在那苑中徘徊,看那插天的大玲珑山石上,绿苔转黄,又见那些异草:茝兰、清葛、金簦草、玉蕗藤、紫芸、青芷、藿蒳姜荨、纶组紫绛、石帆、水松、扶留之类,有牵藤的、引蔓的,或垂山巅,或穿石隙,无不瑟缩收殓,等待来苏。看了一阵,便坐在空阶上看蚂蚁搬家,口中叹道:
蘅芜满净苑,
萝薜助芬芳。
软衬三春草,
柔拖一缕香。
轻烟迷曲径,
冷翠滴回廊。
谁谓池塘曲,
谢家幽梦长。
那麝月却跨进来找他,言称老爷叫去,只得去了,却见贾赦、贾琏也在。那贾政道:
-----“宝玉!刚接了圣旨,你伯父要随军出征!…这是皇上隆恩,要给贾家后人一个承袭祖荫的机会!你…准备一下!不日,同帐亲随你伯父,鞍前马后,须及时周到,不可再野性贪玩,务必业业兢兢,为国尽忠,为家尽孝!你长姊贤德妃,上锡天恩,下昭祖德,此皆山川日月之精奇、祖宗之远德钟于一人,幸及家亲!今上启天地生物之大德,垂古今未有之旷恩,我等臣子虽肝脑涂地,岂能得报于万一!惟朝乾夕惕,忠于厥职外,愿我君万寿千秋,乃天下苍生之同幸而已…!
那宝玉一听,心中莫名压抑,暗道:
-----“嗯?怎么这事真的来了?我就知道,也好!我不敢说人定胜天!可既然天意如我所料,我这凡夫也就不必逆来顺受了!”
-----“你可听清?宝玉…!先别告诉别人!自己准备着!”贾政向发呆的宝玉强调道。
-----“谨尊父命…!”宝玉躬身退出。
忙不迭跑到冷子兴处,说了那朝廷进兵之事,请冷子兴分析情况,那子兴却笑道:
-----“皇帝要秋狝,也不会赶尽杀绝!他总得留下活口,供来年消受!剿匪历来是:剿三成、降三成、放三成!这匪就是他养的百兽,供他消遣,练兵而已!当皇帝的都知道,凭他那活法,不刮民不行!可这一刮,就根本养不活所有天下人,于是,便定期杀一部分!可又不能平白无故地杀人,只好先让他们反,再兴师问罪…!”
-----“我中土虽云天朝大国,可实际上却是地广人稠,民生多艰!国策又不许移民出海,限制通商,长此以往,势如累卵,倾覆之时一起完蛋呀!宝玉忧虑道。
-----“非得有点儿刺激才能引起根本之改变,方能解脱此种命运!”冷子兴道。
-----“北静王正积极筹备出访西洋诸国,但愿我能赶上!这圣旨来得真不是时候!”宝玉。
-----“你想回来也容易!我使钱叫乱匪藏一段日子,耍耍那皇帝!”子兴道。
-----“我去之后,如家有变故,务请全力扶助!在下未婚之妻林黛玉性格倔强,又举目无亲,如我久不能归,恐生意外!我有一计,秘写在这把扇子面儿上,如事紧急,便以显影药水浸看!”宝玉。
-----“好!冷人决不叫那活剧重演!”冷子兴冷道。
史湘云出嫁了!
那神武将军卫靖轰轰烈烈为儿子操办一番,消停下来,新婚之夜,那卫若兰与湘云相视傻笑着,那若兰道:
-----“真没想到!这就结婚啦!哎呀!那几个又要拿我开话好些年呐!那冯紫英还问我懂不懂房中事呐!这是他给我买的,你看这绣得是什么呀?”
-----“我问你…你真的没有…过?”史湘云却问。
-----“我还真见过那公马去追母…!”若兰认真道。
-----“哈哈哈哈!”湘云大笑蒙头大笑。
-----“欸!我太嫩啦!总让人笑,…宝玉说过我不少坏话吧?”
-----“他说你有青春期暴力倾向!”湘云在被里道。
三日后,湘云回史侯家省过,便转来拜了贾母及众人,那宝玉闻讯也跑到贾母暖室外间来看,早闻轰笑阵阵!扶窗见黛玉也与众人挤在一炕,笑得两颊绯红,不禁呆住!那凤姐见贾母出汗了,便道:
-----“好啦!史姑娘已经闹过啦!下一个是谁呀?”
-----“走啊!去闹二嫂去嘍!”湘云伸腰叫道。
黛玉一听,便拜过老太君,就要下炕走人,宝玉见了…转身回怡红院来!过午,湘云来看,那宝玉笑道:
-----“可曾对得麒麟?”
-----“唉!忘了!以后再说吧!”湘云满不在乎道。
-----“那是得忘!老公总比亲哥重!”宝玉讽道。
-----“去!那大男孩儿,还说马上要出征去打仗呐!要立个大功,得个封赐才回来,简直没心肝!”湘云骂道。
-----“他是没得着武举第一,闹情绪呐!我到没情绪,可也得去!”宝玉解释道。
-----“啊?去打仗!”湘云、袭人、麝月大吃一惊。
出征了。
宝玉跨马远眺着队伍的尽头,口中吟道: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没那么夸张吧?我们这次是以演习为名,秘密出兵!他们的耶娘妻子跟本不知道!”冯紫英在旁笑道。
-----“令妹那场大哭,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亲哥哥,就赶上他出征…!”宝玉道。
-----“我年幼时母亲养不活我,送了养生堂,后改嫁生了湘云!多亏养父抱养我和姐姐!不然…!”冯紫英叹道。
-----“噢?令姊?我怎不知道?”宝玉道。
-----“你可愿跟我去祭一人?”冯紫英忽道。
-----“我可认得?”宝玉问道。
-----“去了便知!”两人拨马离开队伍,投荒竟去。
-----“越发走到一处了!我有个朋友也埋在这儿!”宝玉指这那一片坟茔道。
-----“好!就先祭你的朋友!”紫英道。
于是,两人下马…到坟前跪下。
-----“鲸卿!拙玉再拜了!看你墓室整齐,必是常有朋友来祭,拘土一抔敬上!…我还时常梦见你,好象你还没有转世!你不转世是为等我吗?是我快死了吗?请在梦中启示!”宝玉胡说道。
-----“秦钟!我可怜的外甥!你稍等片刻!我这就把害死你娘的仇人,大卸八块,给你母子出气!”冯紫英呼地起身,抽出腰刀,一把揪住宝玉叫道:
-----“贾…宝…玉!你给我拿命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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