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逃不过就喝杯茶(41)要胜得出才叫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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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宝玉先给贾母请了安,因备考紧张,多日不见,自是话多,竟道:
-----“宝玉…你怎么不领着媳妇…一块儿来呐?”
-----“诶呀!老太太…宝二爷和林姑娘还没拜堂呐!就快了…老爷说等一放榜就大婚吶!”鸳鸯在旁解释着
见到祖母愈老了…宝玉心中感慨,出来…为母亲请安时,得知了迎春的事,竟然只是略显悲哀!可一进园子,便现了原形,跑到紫菱洲湖畔放声嚎哭!那边邢岫烟在缀锦楼上听见了,忙跑下来劝…也劝不住,便揪起宝玉竟去了栊翠庵。
那妙玉正在花树下翻土,听说此事,便放了锨,浣了手,从花坛上摘了只菊化,将衰瓣揉碎散了,将嫩蕊拿回舍内,泡了茶,各斟一杯,口中念道:
家山随处可行楸,荷锸携壶似醉刘。
三轮世界犹灰劫,四大形骸强首丘。
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
蝼蚁鸟鸢何厚薄,临风拊掌菊花秋。
汝家姊如今已入仙境,你是宁可要凡夫一世,也不求做仙人永生的人,谁能改变你呐?世上倔人多,天道也刚强!刚强实是脆弱…终又坏了…还得编排个女娲去补!等补好了…女娲给耗空了!谁曾逃过?既然…逃不过…为什么不喝杯茶?”妙玉问道。
-----“那女娲姐姐就是补天时累死的呐!迎春姑娘是去给女娲姐姐烧茶解渴去了!”邢岫烟也发出怪论。
-----“那女娲姐姐烧炼那些五色石,应该是渴的!二姐为人温和,烧茶也合适…!”宝玉平复了。
在那《太虚幻境》监视众人大皆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二小姐…快去烧茶去…我们都渴了!”
-----“宇宙中没有免费的热茶…你们可要好好照看着梦…!”那迎春竟去烧茶了。
红梦中…数日后,那边武举考试也开场了!宝玉与冯子英同去看卫若兰比武。
那武举考试在城北雁鸣山下校军场没草圃进行,乡试期间也是人山人海皆为看热闹的,实际入试童生数百而已,远不及文科动辄数千人入场的规模;
-----“子英兄!这乡试你是过了的!说说有和秘诀,也能作弊吗?”宝玉笑问。
-----“作不成的!不过…虽考生不作弊,那考家倒是要作的!”子英怪论。
-----“考家!不就是…上边儿吗?”宝玉不解。
-----“上边儿?对就是那些上边儿的人,他们根本没打算选出那真正能打仗的材料来!”子英道。
-----“啊?也和文试一样呀!都是想着法儿的把人才往落了考!”宝玉叹气。
-----“自古道:穷文富武!那武试的规矩就让贫寒子弟没法儿入场!这考试也分三场:一、二场试了弓马技勇,称为“外场”;三场试策论武经,称“内场。一场试马上箭法,驰马三趟,发箭九枝,三箭中靶为合格,达不到三箭者不准参加二场。…那贫寒之家如何养得起马,练得起箭呐?子英叹道。
-----“二场考步射、技勇。步射九发三中为合格。所谓“技勇”,实际上主要测膂力。一共三项。头项拉硬弓,弓分十二力、十力、八力三号,另备有十二力以上的出号弓。应试者弓号自选,限拉三次,每次以拉满为准。二项舞大刀,刀分一百二十斤、一百斤、八十斤三号,试刀者应先成左右闯刀过顶、前后胸舞花等动作。刀号自选,一次完成为准。第三项是拿石礩子,即专为考试而备的石块,长方型,两边各有可以用手指头抠住的地方,但并不深。也分为三号,头号三百斤,二号二百五十斤,三号二百斤。考场还备有三百斤以上的出号石礩。应试者石号自选,要将石礩提至胸腹之间,再借助腹力将石礩底部左右各翻露一次,叫做“献印”,一次完成为合格。凡应试者,弓、刀、石三项必有两项为头号和二号成绩,三号成绩超过两项者为不合格,取消三场考试资格…!那富家考生自家都有这些家伙式儿…天天练习,那贫寒子弟就是有力气的…也没专门练过这些东西…上场也使不出劲来!”子英恼道。
-----“这第三场是考文,当时叫‘程文’,也称‘内场’!内场考试对大多数武人来说,要写策二篇、论二篇,题目选自四书和兵书策题出自《孙子》、《吴子》、《司马法》;那论题只从《论语》、《孟子》中出,考试难度当然不及文科生!可就这竟也难倒了绝大多数考生!…后来干脆不考策论了!只要求默写《武经七书》中一段,只一百字上下便了!如此迁就,笨蛋日多!这不,那仇都尉之子仇人杰也来考啦!子英指一胖大肉墩子道。
-----“也是死记硬背呀?那到战场上和敌人也比背书?”宝玉讽道。
-----“其实,就是大字不识一个也照样能打仗!主要是得有实战之能!如古人中有许褚裸衣战马超,那许褚、典韦等辈会背书吗?但实战能力却超群!且都曾靠力战之能保全了主帅!也是难得之实用之才呀!实战之法只可从实战中得来,这儿的考法儿根本验不出实战能力来!唉!我与若兰多少次真刀真枪的比武较量,深得实战之法!自视方今天下,无有对手!可这儿只考那无对抗意义的花巧和无实战价值的蛮力,恐怕,那仇人杰还真能混个名列前茅呐?”
-----“那年你挂了晃子,是被若兰打伤得吧?你还推说是被兔鸪子翅膀捎的呐!”宝玉笑问。
-----“是呀!那年我们比马上实战弓箭对射,我们都能抓住对方射来的箭了!然后,就用西洋火枪比射术,我挑着旗子在前跑,他从后追着射击旗面,结果,他一枪把旗杆打断,马就惊了,窜进林子,我被树枝给截下来了!”冯子英解释。
-----“你们可真玩儿命呀?北静王要你们俩去西洋习学军事,可算选着人了!”宝玉笑道。
-----“你还别说,我们对实战的钻研精神那考官们绝对没有!”冯子英自信道。
-----“诶?不是说宋朝的岳飞元帅就是靠当面比武,枪挑小梁王夺了武状元的吗?既然宋朝就比了实战能力,为何今朝反而不比了呐?”宝玉惊讶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冯子英大笑失声。
-----“有那么好笑吗?啊?”宝玉越发不解。
-----“欸哟!玉哥儿呀!我怎么说的?…他们根本没打算选出那真正能打仗的材料来!岳飞枪挑小梁王夺了武状元是…唉…评书!不是史实!我的举人小爷,那岳飞家贫,根本养不起马!他是从军后靠实战表现出色才提升的!”
-----“噢!别看我是文举,可光背经典了,对史实所知有限呀!”宝玉叹道。
-----“按说,枪挑小梁王虽是评书,可道理却不错,用实战之法选能实战之人!可上边儿的人们就是不想让能实战者脱颖而出!”冯子道。
-----“这…怎么可能?难道国家不需要实战之才?”宝玉怪道。
-----“嗯!倒也不是!只是有些得势之人为了维护贵胄子弟的利益,绝不会让贫寒子弟靠实战能力当面击败贵胄子弟们滴!”子英揭示。
-----“噢…!诶?可皇上也不想要能实战之将么?”宝玉有怪道。
-----“啊呀!玉哥儿!伏耳过来!…那皇帝认为:百姓越不能实战,他就越安全!懂吗?啊?”子英低声揭发。
-----“噢…!懂了!这叫愚民民政策!那韩非子早就说过:‘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礼之,此所以乱也。夫离法者罪,而诸先生以取;犯禁者诛,而群侠以私剑养。故法之所非,君之所取;吏之所诛,上之所养也…!’乌呼!这可怎么办?”宝玉叹道。
-----“你这经典说得是什么意思呀?”子英反问。
-----“就是说:的,最好要呆的!练武的,最好要笨的!”宝玉解释道。
-----“高!实在是高!”子英赞道。
-----“可是!这要是外夷入侵怎么办?那呆的能出对策?那笨的能退敌?”宝玉忧虑道。
-----“危险呀!这种事发生过,还会再发生的…!”子英叹道。

-----“我曾见识过洋夷的炮战之法!倭寇海贼之顽!实战之法不修,祸在旦夕呀!”宝玉预言。
-----“我爹也曾建议考枪炮远战之法、近身迫战之法!可上边儿理也不理!”子英气道。
-----“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呐!”宝玉无奈道。
两人陷入沉思,并辔而行,渐渐进到没草圃内圈,那栅栏外站了十几层人,二人下马交仆人牵了,自入内场望台上坐下。那宝玉竟发现不烈颠通使之子斯汤也在前排坐着,便伸手一捅,那斯汤回头见是宝玉,便过来挨着坐下,喜道:
-----“我从小就想当一个骑士,可现在不烈颠没有骑士了,我还以为再见不到了,没想到在中央帝国还有!太好啦!我希望你们这儿永远都用骑士打仗…!”
-----“永远?那你们为什么不?”
-----“都是大人们闹得!又是枪,又是炮的,一点儿不好玩儿!”斯汤怨道。
-----“嘿!斯汤!你多大了?”冯子英问道。
-----“十…三了!”斯汤数道。
-----“怪不得!奶毛尚未蜕,乳臭尚未干!等你长大了,就不这么想了!”冯子英叹道。
点将台上一片大乱,兵部侍朗高似俅、京营游击将军谢鲸、五城兵马司裘良、京兆神机营总领贾雨村等大员纷纷落座!于是,宣读圣旨,众人皆跪地伏首聆听!宝玉发现那小斯汤竟只是单腿跪地躬身而已,便教训道:
-----“斯汤!双膝跪地,双手伏地!”
-----“!我是不烈颠国臣民,这已是我国拜见君主的最高礼节了,我爹只是在受封爵位时行过一次!平时朝拜只是鞠躬而已!”斯汤辩道。
-----“斯汤!你可知道‘入境随俗’之说?我上古仁君赴裸人国访问时,还要入境呐!你年纪小小,尚可教化,可要虚心向善才是!你那不烈颠国虽有些长处,可在礼仪孝悌方面太差了些!还不赶紧补课?”宝玉问诲人不倦。
-----“公子!我爹已经与贵国礼宾司达成一致,我等外臣礼节免半!我---!”
-----“你给我趴下吧你就!”那冯子英一掌将斯汤按倒。
-----“我抗议!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怎么可以以大欺小?”那司汤竟然活学活用宝玉教的经典
-----“这就叫:Doasyldbedby!”宝玉解释着。
也没听清圣旨都念了些什么,就让平身了,又放炮擂鼓一通,才点名出场。只见武生们依此出场,先练一趟马上刀法或枪术,评委暗自打了分;又走马射出九箭,自有中与不中的;又开了硬弓、舞了刀样儿、翻了石礩,亦是强弱不一。
卫若兰出场了!观众齐声喝彩,有那说评书人单天方夸道:
-----“欸哟!人是若兰,马是墨斑!当今马超,无人能敌呀!”
只见那若兰将一柄长枪舞动一番后,将草靶逐个挑落,确实比别个勇猛迅捷!又走马射箭,不外靶心;开那硬弓时,猿臂轻舒,格外圆满,太过圆了!却发生了意外!只听“呿嚓”一声,那弓竟断了。全场哗然!那弓立刻被送上将台,兵部侍朗高似俅验了弓,抛下一只令牌,叫道:
-----“将造弓匠人头砍了!”
若兰似乎受了影响,只用七成力舞了刀样儿、翻了石礩,便收了手。观众意尤未尽,欢呼不止。
-----“欸?要完了吗?怎么不见他们交战呐?”那斯汤问道。
-----“他们不会交战的!欸?你们不烈颠骑士怎么比武?”冯子英问道。
-----“虽然我没见过,可小说里他们都是当面交战的!好象他们只看交战胜负,不比举重的!”
-----“也是小说!看来小说家们都很聪明!可惜都只是小说!”冯子英道。
-----“也有真的!我国民间就盛行决斗,你要是恨一个人,就可以向他提出挑战!由他挑选武器,用火枪或者剑,当面比武,到死方休!”斯汤道。
-----“噢!那官府不禁止吗?”宝玉问道。
-----“不!这叫司法决斗!正义的一方受神明保佑,是不会战败的,败者必然有罪!”斯汤叫道。
-----“匪夷所思!太落后了,得赶紧教化呀!”宝玉问道。
-----“教化?教化他们说:成王败寇,世间一理!并无分别?”冯子英却道。
此时,那仇都尉之子仇人杰冲出校场,张牙舞爪抡了趟大刀,又将那草人们连桩砍翻,众看热闹的又齐声叫好!那说评书的单天方骂道:
-----“懂什么呀?看见什么了你们就嚷嚷?那都是些蛮力气、花把式!那根本上不了战场的!这肉墩子要是跟卫若兰交手,走不到三趟就得送命!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儿!你们…!”
-----“老先生!你说这朝廷怎么就不让他们交手呐?那打仗不就得交手吗?那敌人能看你练得好就吓跑了?”有好事者问说书人。
-----“嘿!你问得好呀!后生,我告诉你吧!自打唐朝兴了这武举考试,就从来没开过打!那开打的故事都是咱们说书人给编的!”单天方叹道。
-----“那岳飞枪挑小梁…难道是!”有一后生急问。
-----“编的!可我们为什么要编这回书?不就是想告诉那上边儿,只有开打才知道谁能打!要是用开打来挑那能打的英雄!那英雄们还用得着聚在水泊梁山?那大宋朝不完了吗?怎么回事儿呐?就因为它选的武将开不了打!好容易行伍中出了个岳飞是个能打的,还被那群开不了打的武举人、武进士给害死了!”单天方骂道。
-----“欸?不对吧?老先生!那岳元帅是被秦荟给害死呀!那罪名叫…!”又一后生疑惑道。
-----“莫须有!你知道什叫莫须有吗?就是那些不会打仗的武举人、武进士们莫须有你岳飞这个人!你打得这么好,叫我们这些武举人、武进士的脸面往哪儿放?所以你就得死!”单天方咬牙切齿道。
-----“噢!原来岳元帅是被那些中了武举人、武进士又不会打仗的将领们给出卖的呀!”众人醒悟。
说话间,那仇人杰开了硬弓,又把那刀样儿格外地舞出花来!翻石礩时更是使足了蛮力,比别人多翻了好些次!惹得众看热闹的狂呼乱喊。
-----“瞧见没有?这人可要高中啦!将来有多了一个会吃肉不会割肉…到了被割肉的!”说书人讽道。
外场比罢,众武生入内场默写《武经七书》中某片段一百字,仇人杰一看题目,乐得直拍大腿道:
-----“哈呀!压对题啦!我说爹呀,你咋那神呐!”
那场外,众人议论谁能中头名武举,众人皆称赞若兰风采非常,以为必是,可那说书人又发怪论道:
-----“若兰可惜呀!只能屈居第二啦!”
-----“啊!…不可能吧!…那考官莫非瞎了眼不成?…连我们都不如?…却是为何呀?”众人不信。
-----“为何?谁叫你把硬弓给拉折的?这分明就是藐视考官吗?”说书人怒道。
-----“啊?那弓年久没及时淘汰!这也赖考生啊?”众人不信。
-----“若兰要能夺冠,我从此以后就封嘴不说书了!”说书人扭头竟去了。
这里,宝玉、子英与斯汤也出了场,宝玉道:
-----“我与若兰怎么着也是,也举人了!都可以随北静王千岁去你们不烈颠国游学了!今后,我们要多去找你聚会请你往我们家里走紧些,大家都好准备准备!”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随时侯教!”斯汤道。
却半天等不到若兰出来,宝玉急道:
-----“不会这么难吧?这举子们都出来了!连仇人杰也交卷儿了!是碰巧就考的这一段没背会?”
终于出来了,忙问那默写如何,知道若兰最后交卷,竟然是将那孙子兵法一字不差,全部写完了的。
众人大喜,以为必占鳌头,那冯子英叫道:
-----“呀呀呀!这得赶紧找个去处来场痛饮呀!我请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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