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酒楼 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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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行月一直都坐在那个角落。喝的酒仍然是十八年的女儿红。寿真人说,你命犯天狼。在一个“贪”字。贪,要查出狼娘亲枉死是遭谁泄密;贪,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废人;贪,其实他也爱这个家……
一碗接一碗地喝,像是要自己的命。破行月一边喝酒,两眼不时瞟向楼外街上。他的酒量很好。平时喝两坛这样的酒都没事。更何况今日他碰到师公,若能得到师公的帮助,肯定是事半功倍。兴致一来,喝得酒就更多了。
街上站着一个人,说他站着,是因为他根本不懂什么叫盯梢。
破行月认得他,他是大管家,潘家的大管家。
破行月喝了半天的酒,大管家便在那里逛悠了半天。他一定是在等潘家父子。
花了两年的时间,破行月偷偷造了一个木排,从黄龙岛逃出来,他可不愿意就这样一事无成就被捉回去。在岛上,他苦练左手剑,若与潘长州交手,即使右手还在,他一点把握都没有。然而,这里是青凤镇,他就有了五成的把握。
现在,他脑中突然有了一人想法,招来跑堂的,低声说了一句,抛给他一个铜子。那跑堂的便向大管家跑了过去。
破行月狡黠地笑了笑,忽听脑后破空声响,急忙闪开。“铮”地一声,一柄飞刀扎在他刚坐的地方。
破行月冷汗直冒。若不是他反应快,这条小命只怕就交待在此了。
这时,从楼上跳下四人,皆粗衣麻布,与平常人无二般。
破行月认识这四人,道:“青菜萝卜,小葱大蒜。”
这里不是菜市场,所以破行月也不是在卖菜。他说的是这四个人的名字。
此四人中,高大魁梧的叫萝卜,瘦干身长的叫青菜,矮小狡诈的叫小葱,身肥体胖的叫大蒜。
萝卜道:“你还记得我们啊!想不到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破行月道:“只怕这是最后一面。”
小葱道:“的确。你马上要见阎罗王了。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破行月道:“你忘了这里是青凤镇么?”
小葱道:“你忘了柴林门的繁殖能力么?”
一听柴林门,众人便知事情不妙,纷纷往外逃。
破行月瞧在眼里,暗自吃惊:“柴林门”这三字能让人感到惊恐。只能说明一个事,这三年来,他们已经成功打入了青凤镇。不禁对三弟抱怨:这领头的是怎么当的。
破行月对小葱有点讨厌,道:“你第一个先死。”
小葱真的被吓到了,重新再估计一遍形势,嘿嘿作笑。笑得很讽刺。这让破月更加厌恶。眼光不由自主朝楼外望去,一个背影落入眼帘。
柴帘?!
破行月脚步一动,青菜便动手了。他的飞刀绝技天下闻名,一出手便是两柄飞刀。破行月拔剑拨开一柄,闪身躲过一柄。喝道:“柴帘,你往哪走!”
“柴帘”未答,已没出了破行月的视野。接着,只听楼外一声暴喝:“柴贼在哪?”潘家父子跳进门来。
见到此四人,潘长州眉头微皱,道:“莫非是柴家四仆?”
萝卜道:“正是。你是‘食人虎’潘长州?”
潘长州道:“没错。”
萝卜道:“老爷子果然没有说错。”他笑得很得意,仿佛是自己猜中的一样。
小葱道:“‘暗虎’么?得老爷子的令,我们不愿与你交手,你速速离去。”
潘谷道:“放肆!你不敢与我爹动手,你敢与我动手么?”
大蒜道:“老爷子说,我们勉强可以在五百招内擒下潘长州。不让我们与他动手,没说过不跟他儿子交手。”
小葱道:“你确定老爷子没说?”
大蒜一面诚肯,道:“我确定。”
小葱道:“那么你为何不上前去应接他儿子的挑战?”
大蒜道:“我打不过他,万一他出手,我就惨了。”

被乎视的感受让人很难受。潘谷要先出手了。潘长州拦住他,道:“既然你家老爷子吩咐过了,你们就不该来找我们麻烦。”
小葱大蒜见潘长州眼中凶光毕露,慌忙闭口不言。老爷子说勉强在五百招内擒下潘长州。说出的话是捡面子,对招五百,就是说用车轮战。四仆岂会不懂。不了解别人的重量,也要清楚自己的斤两。这才是不败的首要条件。江湖上,“败”就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你们说了这么多,好像忘了一个人的存在啊!”破行月尚有心调侃。
大蒜蔑视道:“是你么?老爷子说了……”
破行月道:“说你是一头猪。”
大蒜还未反应过来,疑惑道:“老爷子不是这样说的。老爷子说你……”
小葱道:“大蒜,他在骂你呢。”
“骂我什么?”“骂你是头猪。”
大蒜呵呵笑,笑声中,刀光剑舞。破行月倒立宝剑,虎口已裂。暗自心惊:这厮好厉害的身手。
小葱嘿嘿笑道:“让你乱骂人。骂人是不对的,这叫没家教。”幸灾乐祸大笑起来。
大蒜一招得手,青菜欲上前活捉了破行月,立个大功。潘谷眼尖,举掌去战青菜。潘长州自知若要保住破行月,非出手不可了。
三人便在醉仙楼中捉对儿厮打起来。潘长州身为“暗虎”一虎,自有他的过人之处,只听他掌势如风,威如闪电,攻得柴家四仆靠不近破行月半米之内。可见其功力之深,招式之辣。
四人见讨不着好,担心破家会派人前来,有心退却。
萝卜道:“潘老头,你我再这样打下去,都讨不着好。”
潘长州暗运一口气,答道:“是你们讨不着好吧。”
小葱道:“别把话说得太满。”
潘长州大喝一声,“咤”,逼退四人,道:“今日看在柴老爷子的面上,放过你们。”
萝卜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领着三人恨恨离去。
见四仆走远,破行月清理了一上伤口,问道:“以前听过柴家四仆,只是不知道柴老爷子。此人是谁?”
潘长州道:“柴帘的叔父。此人身份神秘,无人知晓。”
“‘暗虎’也查不出来?”“尚未查明。”
潘谷道:“那四个奴才好生狂妄。”
潘长州道:“此四人在一起不可怕,若是碰到青菜萝卜,小葱大蒜其中任意一对才可怕。以后碰见了,当回避。记住了么?”
潘谷诺声。
潘长州对破行月道:“二公子,你私自离岛,现在,随我回去吧。”
破行月料到他会说这话,早在心中酝酿好对策。面色作惨然,道:“暗一虎啊,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潘长州一愣,见破行月眼神作态,心下一转,便已明白他的心思,暗衬:这小子跟我耍花枪。刚有柴家四仆,接下来不知道还会有谁来。正欲拆穿他的西洋镜。潘谷道:“悲哀什么?”
潘长州一听这话,暗自苦恼:儿子聪明,只是常居海外,不懂世人奸诈。
破行月却暗自庆幸,嘴上答道:“谷少爷可知道我惯用哪只手?”
“左手。”
“我爹为何断我右臂,不断我左臂?从今我就是废人一人,偏偏断我右臂。这不是明显为我着想。他老人家以前常教训我兄弟三人,说我心地偏邪,需要磨砺。你暗一虎不识我爹意图,尚有脸为关我?莫不悲哀?”
一番话侃侃而谈,潘长州差点也教他骗了,不过,断臂这事是事实,他不得不承认。不上前捉他,只是想见见儿子是怎样来分析处理的。
只见潘谷道:“老爷子若要锤炼你,自然会放了你。他还未下命,我们便不能放你。”
破行月道:“若是教你放了我,那还能叫锤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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